隱相 正文 一百三十六章 觀音與羅剎

作者 ︰ 水葉子

暖亭外紛繁揚揚的年夜雪下的正緊,朗聲長吟宗這一首行路難之後,唐松不待人邀勸,自又滿進了一樽。中文網

看他喝的如此酣暢豪氣,太平反倒沒了行酒令的心思。無聲的沉吟了一會兒後,轉過頭來緩緩聲道︰「唐松,我聞欲將清心莊遷出京中?」

當日經過國子學生一鬧之後,清心莊內留下來的通科學子只剩下一百六十二個。人員損失已然過半,對此,今日的唐松全沒有外人所想象的沮喪。

禍兮福之所伏,清心莊通科的人數雖然銳減一半不止,但經過這一回滔天風波的年夜浪淘沙之後,如今留下的皆是心志堅定之輩。這些人不會再三心二意,他們對通科的理解,尤其是在對通科的認同上相比以前有了質的奔騰。

舉目四望,皆是一片喊打喊殺之聲,在這種環境里,如今清心莊僅剩的這一百六十二人孤獨而激憤,但也正因為如此,這個曾經如散沙一般的群體空前凝聚起來。

唐松要出京遠行,這些人卻沒法隨他去的太遠。眼下已經入冬,很快就是明年二月的科考了,這一百六十二人必須支撐起有唐以來的第一次通科考試,即便一個都考不上,他們也一個都不克不及少的去考,此時交通未便,若是走的太遠一定會影響到考試。

但留在京中也是不成了,這遭可謂是與國子學生乃至北地士林結下了死仇,再留下去便不教諭的問題欠好解決,不定又有誰會三天兩頭的來鬧,如此鬧下去,通科學生們還能成什麼事情?

在這種情況下,唯一的解決之道即是將清心莊暫遷出京城,擇一善地讓這第一批通科學子們安心準備明年的科考。這些日子唐松屢次進宮來見上官婉兒,為的即是協調此事。

听太平公主突然問到這個,唐松看了上官婉兒一眼,「清心莊在他人看來已是心月復之患再留在京中不走是不可了……」

「走未嘗不是好事」太平微微一笑,「我那封地里卻是有一處莊子空置著,無妨借了用。清心莊與迷思園究竟-結果有相鄰之誼,若有意即是那些教諭我也可一並為解決了……」

初唐末聳,封地仍是實封。太平最初獲封三百戶,薛紹被殺之後,武則天為撫慰這個愛女,遂將其封地提升至千戶。在這千戶地區內,朝廷既不征稅納糧,也不派遣夫子徭役,太平在這里擁有著近乎絕對的權力。

她這千戶封地是在富饒肥美的關中平原,既離開了神都,卻又距洛陽不遠。比鄰前朝舊都的西京長安,人才壯盛,征集教諭也確實是便利。更別那里那是太平的私封之地,平安上可確保無虞。

無論從那一方面來看,這種放置都比京畿道邊沿處的興縣要好。是以一听此言,上官婉兒驚訝于太平為何會有此舉動之余,也難免為之意動。

唐松沒回應上官婉兒探問的眼神,向太平公主道︰「中秋之夜迷思園詩會的喧鬧似乎猶在耳畔公主此言恐有不當吧……」

「我與崔盧李鄭幾家不過是君子之交。再者今時今日之清心莊不過是殘途末路,我那封地是在城邑之外的鄉野,又離著神都有好幾百里之遙未必他們還會一路喊打喊殺的追出京去不成……」

言至此處,太平展顏一笑,「激怒世家,讓他們真正在意的是,少去我那封地幾回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靜听她完,唐松哈哈一笑,就在太平以為他已承諾之時,唐松卻拱手一禮,「此事已經放置妥當,此時再做更易多有未便只能多謝公主好意了……」

今日遇著唐松,太平最想也最想辦好的就是這件事情,與此相比,上回車駕內的捆綁都不算什麼了。卻不料剛一開口便被唐松所拒,太平臉色一變,「婉兒姐姐,清心莊殘部遷出京城的事情可是在準備?」

「公主稱我一聲姐姐那是厚愛,我不過是陛邊的一服侍宮女罷了,若無陛下首肯,我能做得什麼事情?」上官婉兒抬手撩了撩雲鬢,手指唐松淺笑盈盈道︰「終究是陛下龍心太善,見他可憐倒給我這苦命人平添了許多忙亂……」

听是出于武則天的授意,又想及上次索要唐松未果之事。太平剛剛沉下來的臉再次一變成笑顏如花,抬手一指唐松,「既不識好歹我例省的獲咎人了……」

聞言,唐松手撫酒樽輕淺一笑。

這個話題剛剛完,便見福祥來報,言天子誦經功課已畢,聞太平公主進京,即刻傳見。

「母皇的消息好生靈通「太平聞報,看了看福祥與上官婉兒後,起身去了。唐松兩人隨即也出了寢宮。

「太平剛才所言卻是清心莊極好的前途,何以拒絕?」

唐松側身看了上官婉兒一眼,見她確是滿臉不解,「這位公主可不是個易與之輩不過她那魄力與眼光竟是比滿殿年夜臣都要強上許多……」

上官婉兒停住步子,「是……」

「我什麼都沒。行了,也趕緊回去吧我自己出宮就是……」

上官婉兒面帶尋思的點頷首,轉身走出兩步後復又轉身回來,「三日後黃昏時分,且在賜宅等我,勿忘」

「什麼事?」

「記好了就是到時自然知道……」這剎那間,上官婉兒居然又顯露出一片兒女嬌羞之態來,交代完後,她便轉身去了。

即便有上官婉兒居中協調,將清心莊遷出京城的事情也不是好辦的,隨後三天,唐松都是在與于東軍等人的忙忙碌碌中度過的。

到第三天午後時分時,剩余的通科學子們陸續歸來,該做的準備也已完畢。明天一早,這支步隊就將在于東軍的率領下悄然起行前往興縣,在那里迎接新的教諭們,並一直默默守候到明年二月的科考之期。

而唐松也會在明天孤身離京南下,分另外時刻總是特別感傷,尤其是在共歷患難之後,好在這次的別離究竟-結果不會太久,等唐松與一百六十二個通科學子及于東軍等人告別囑咐完畢,天色巴到黃昏時分。

掛念著上官婉兒那日的交代,待完成這一切之後,唐松即刻飛馬回到了城內賜宅。

待其到家時天色已經黑定下來,唐松靜心等了一會兒卻不見卜官婉兒前來,正要出去問詢上官黎時,卻見他領著一個青衣鬟走了進來。

那青衣鬟年紀稚女敕,卻長的清秀可人,福身一禮後言是奉命來請唐松的。

上官婉兒這是弄什麼玄虛?

唐松心下疑惑著隨青衣鬟出了賜宅的側門,朦朧的月色下,門外停著一輛式樣普通的軒車。

青衣鬟素手邀客,唐松上車之後,便听車馬轔轔向前行去。

約莫兩柱香功夫後,馬車停下,車轅上的青衣鬟手執宮燈,推開車門引唐松走了下來。

馬車所停乃是一處年夜戶人家的後門,唐松隨著青衣鬟向門內行去,一路只看到遠處的層戀疊嶂的重重屋宇,卻始終不曾見著一個人。

行了年夜約一柱香功夫後,兩人到了一處繡樓前,青衣鬟將唐松引到階梯處用手指了指樓上後,便執燈轉身去了。

靜寂的暗夜之中,唐松足踏木階的聲音也能傳出極遠。剛剛上了兩步,樓上忽有鳴琴之聲響起。

這琴曲平和歡快中帶著絲絲淡淡而悠長的喜悅,奏的恰是一曲桃夭

唐松上得二樓,推開那扇帶著絲絲檀香氣息的雕花木門,便見著屋內一樹燈火下,上官婉兒正隨意的斜坐在毛絨如雪的波斯毯上素手撫琴。

燈樹迷蒙,將精致裝飾的屋內映照的朦朦朧朧。在這一片朦朧中,上官婉兒那一頭長發如瀑布般散披到了腰際,恰與其身上所穿的那襲純白長裙形成了鮮明的顏色反差。

暗夜,朦朧的燈火,一襲潔白長裙、散披長發的佳人斜坐撫琴,耳听著流水般的琴聲,邁步走進房中的唐松恍然進入了聊齋世界。

一陣夜風拂來,吹的燈樹上燭火搖曳,也將那扇雕花木門悄然閉合。

上官婉兒微微扭過頭來,黑發半掩的臉上向唐松一笑後,便繼續撫弄鳴琴。

唐松放緩步子走過悄無聲息的波斯毯來到琴案邊,一句話都不曾,只是帶著淡淡的微笑靜听琴曲,靜靜的看著另一個溫柔如水的上官婉兒。

良久之後,琴曲作結,上官婉兒仰起臉來,「好听嗎?」

點頷首,唐松就在琴案邊坐了下來,此時此刻,他心中有著如這環境空氣一樣的淡淡平和平靜的喜憂,伸手過去輕撫著上官婉兒比世間最精美的絲綢更要光滑的長發微笑道︰「有美一人,婉若清揚。琴美人更美,只是這弄的是什麼玄虛?」

「近來神都風流少年們密會情人時最喜歡的即是這月夜引車。怎麼,不喜歡?」一任唐松輕撫著她那散披的長發,今夜的上官婉兒真是溫柔如水,「明日就將遠行我總該為送行才是……」

「怎能出宮?」

「我自有體例這些沒得壞了人的心情……」上官婉兒站起身,拉著唐松便要往屋內另一處布滿了美酒佳肴的幾案走去。

腳下方動,整個身子就被唐松從後面攔腰給抱住了,「今日酒已飲的夠子,再者這世間又有什麼美酒能比更悅耳……」

「油嘴滑舌,無賴賊。上官婉兒嘴上笑語嗔怪,身子卻如蛇一般的軟了下來。

抱著抱著,上官婉兒的身子就轉了過來,與唐松正面相對,隨即就見燈樹映照下兩個人的影子緊緊貼在了一起。

許久許久,兩人這才分隔,因是剛才憋的太久,屋內馬上有了一陣急促的喘氣聲。

氣息平復之後,響起了上官婉兒呢喃般的聲音,「唐松,明日出京之後行事再不成像京中這樣……欺……老實些跟正事了……」

唐松的聲音很含糊,「」

「一路所需錢財我已為準備妥當,南下之後做事所需的花銷陛下準從揚州市舶司支領明日福祥會隨一同南下打點此事……」

「嗯」唐松的聲音愈發的含糊了。

任上官婉兒一連將唐松那雙如老鼠般鑽動不休的了好幾次,卻是不見絲毫效果,相反的,那一對老鼠在白裙下忽溜溜鑽動的更歡實了。

至此,即是上官婉兒也再不下去了,唐松也不容她再,雙乎一提一抱,前行幾步便將上官婉兒放在了窗前的書幾上。

想著身後就是窗戶,坐在書幾上的上官婉兒極不自在,掙扎著就要下來。

但她如何拗得過唐松?拉拉扯扯之間,那白裙不知不覺就被卷上了腰際,上身的裙裝也隨之滑落到了腰際。

就此,安坐在書幾上的上官婉兒除堆疊在腰間的長裙之外,全身上下已成之勢。

「這妮子竟是連內衣都不穿其心可誅……」唐松一邊拉住上官婉兒的手,一邊細細的欣賞著眼前美到一塌糊涂的景象。

養在深閨三十年,尤其是近十六年來富貴天下的嬌養,上官婉兒已熟透到毫無一絲瑕疵,此刻正是她一生最艷美的綻放。

看著,撫弄把玩著,上官婉兒臉上有了微濕泛紅的潮潤,春意已起,唐松身上的衣服也已散亂一地,再下一刻,唐松跨前一步,一聲嬌呼聲中,兩人已緊緊的連接到了一起。

上官婉兒身子剛剛繃緊,就見唐松身子前探,隨著一聲「吱呀」輕響,書幾後的窗戶竟被他推開了半扇,朦朧的月光馬上透窗而入灑掃在了上官婉兒的身上。

「和……別……六既羞且冷,上官婉兒本就不曾放松的身子再次緊繃起來。

火籠內燒著貢炭,溫暖如春的室內,半片朦朧月光灑照在書幾上的上官婉兒細密肌膚上,此時此刻,名滿天下的上官待詔恰似一尊羊脂玉、觀音,溫潤流光,毫無瑕疵。但細看她那絕美容顏上的臉色,卻又似羅剎妖女,扭再猖獗放任,痛至極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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