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愛我如初 幸福,你還在煩惱什麼【5】

作者 ︰ 原Ai

心口又是一股莫名的疼痛,「原來,這里的疼痛,都是因為你。」紀若然將手掌放在胸膛心髒位置,望著宋世熙輕輕地說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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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宋世熙醒來的時候,紀若然還在身邊,她平靜地望著身邊的男人,他睡著的模樣,沒有平日的嚴厲,也看不見眼中的那一抹溫柔,如同孩子般的睡顏,她忍不住輕撫上他。

「怎麼不多睡一會兒?」在她剛剛醒來的時候,他也跟著醒來。

「對不起,吵醒你了。」帶著一絲朦朧的聲音,平靜的面容,眼中流露淡淡的憂傷惚。

「傻瓜,對我不需要說對不起。」

「我們是夫妻。」

紀若然伸出手臂,將她收入懷中,下巴頂在她頭頂,疼惜輕撫她的後背,「我都知道了,以後別一個人承受。溫」

想到她昨夜一人面對任然的離去,一人在雪天里受凍,他更加愧疚不已。

「對不起,昨天沒能在你身邊。」

听見紀若然的話,她往他懷中縮了縮,將頭頂在他的胸膛,安靜地傾听那強勁有力的心跳聲。

「也是車禍。」

「司機說,那是她自己撞出去的。」

「我記得,她曾經說過,如果有一天,她受不了這個世界了,會用同樣的方式結束自己的生命。沒想到,她真的說到做到。」

「你知道嗎,當時在手術室的時候,我好無助。」宋世熙說著,有些哽咽,可是紀若然並沒有阻止她,任憑著她發泄出來。

「我很害怕,害怕她會不會也跟哥哥一樣。」

「在我忐忑等待結果的時候,我竟然看見以澄跟黎洛親密地在一起。」

「我當時,真的很氣憤,可是後來的結果,讓我連僅有氣憤都沒有了……」她的聲音,越來越小,最後在他懷中,低聲哭泣。

「她就這樣……就這樣…….沒有了。」

「好了,已經過去了。」

「沒事了。」

「她在另一個世界,會幸福的。」紀若然連忙抱緊她,一只手輕撫她的頭,只有讓她放聲大哭,才可以完全發泄出來。

她就這樣靠在他懷中,放肆地哭泣,緊摟住她的臂彎,不再感受到孤獨,她相信,他們一定在一起了,在那個遙遠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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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連幾日,宋世熙都在忙碌任然的葬禮,沒有鋪張,她只想安靜地將她送走。在整理她遺物的時候,偶然發現一張醫院開的妊娩單跟一張流產證明,日期是三年前,她曾經有過孩子?卻又狠心地流掉了。

這是她最痛心的,那是她跟哥哥的孩子,還來不及看一眼這個美麗的世界,這樣被扼殺了。

比起任然姐,她過去的那些痛,根本不算什麼。

在紀若然的幫助下,她將哥哥旁邊空白的位置買了下來,將任然的墓位設在他旁邊。

這一天,滿地的堆積的白雪,周圍蒼茫一片,宋世熙與紀若然一襲黑衫,面色沉重,安靜的站在墓前,望著他們兩人笑容。

「你說,他們在一起了嗎?」由于哭過,她的嗓音變得沙啞。

「會的,他們會在一起的。」紀若然肯定的回答,大手始終緊緊握住她的小手,無聲地安慰著她。

兩人沉默了許久,直到鵝毛飄起,才緩緩地離去。

在他們離去之後,墓地上出現了另一個男人。

沈以澄將手中的百合花放在任然墓前,望著墓碑上,她燦爛的笑容,那是他從未見過的笑容。

是因為你身邊,有了宋筠,所以才會展露真心的笑容嗎?

「你來做什麼?」隨後而來的宋杰與蘇皖,在看見沈以澄的時候,有些不悅地說道;宋杰倒是沒有什麼,旁邊的蘇皖,因為之前看見他跟黎洛糾纏在一起,在知道任然過世之後,對沈以澄僅剩的好感,蕩然無存。

「我只是,來看看她。」沈以澄愧疚地說到,雖然穿戴整齊,但是下巴上布滿胡渣,完全不似平日整齊有序,風流倜儻的沈醫生。

「哼,看她?不必了吧。」蘇皖毫不客氣地諷刺,沒有同情此刻的沈以澄,她認為,任然的死跟沈以澄少不了關系。還有當年兒子的死,他自己親口對任然承認過。

「你自己做的那些事情,你還有臉來見她嗎?」

「任然的事情,我很抱歉。」

蘇皖的指責,沈以澄並沒有為自己辯駁,雖然他是在跟任然分開以後,才正式跟黎洛在一起。但是現在所有的解釋,都那麼蒼白,她已經不可能再回來了……

「抱歉?你的抱歉可以彌補對她的傷害嗎?」

「你的抱歉,可以讓她活過來嗎?」哪天意外听見宋世熙跟紀若然的對話,她大概听說,是任然自己沖出馬路的。如果不是他的話,她又怎麼會想不開,用這樣的方式結束自己?

「好了,讓然然安靜一會兒吧。」一旁的宋杰,終于听不下去,出言制止蘇皖。

「沈醫生,我看,你還是先回去吧。還有,以後別再來這里了。」

宋杰上前,拍了拍沈以澄的肩膀,隨後刻意壓低聲音,「當年的事情,過去就算了,別再記掛著,然然已經過世了,就讓過去的一切,都隨著她一起埋入土中吧。」

「你沒有對不起我們地方,回去吧。」

宋杰嘆息一聲,隨後蹲子,理清墓前有些凌亂的擺放物。

听見丈夫為沈以澄說話,蘇皖最終張了張嘴,負氣地別開頭,不再看沈以澄,她怕一個不小心,會在丈夫面前說漏嘴。只是她不知道,其實宋杰什麼都知道,只是他已經看開,恨了又能怎樣?死去的人還能再活過來?什麼都不說,對活著的人都好。

沈以澄在听見宋杰的話,身體沒由一怔,原來心境如明的人是他。

「走吧,回去吧。」宋杰轉頭,看見沈以澄還站在原地,對他罷了罷手,示意他快些離開。

望著一臉釋然的宋杰與氣憤的蘇皖,沈以澄最終點了點頭,剛才宋杰的話,著實讓他驚訝,只是他的態度,更是讓他不解。

今後還會有見面的機會,最終他看了一眼任然的墓碑,隨後轉身離開。雪地上徒留下一個個深淺不一的腳印。「你也別氣了,明天去一趟紀家,看看我們家丫頭吧。」

宋杰沒有回頭,望著墓碑上,任然的相片,隨後對身後的蘇皖說到。

「那丫頭,也夠倔的,什麼都不跟我們說。」

如果不是紀若然的助理告知他們,恐怕宋世熙還打算繼續瞞著他們夫妻吧。

「然然這孩子,真是可惜了。」听見丈夫的話,蘇皖才從剛才的氣憤中緩過來,望著眼前並排而立的兩座墓碑,「他們現在終于在一起了。想來,這也是她將所有的手機號碼刪掉,僅留下世熙一人的原因吧。」

「是啊,她知道,世熙一定會隨了她的願。」宋杰嘆息著站起身,望著越下越大的雪,今年的雪,似乎特別大,這個冬天,注定那麼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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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若然緩慢地從樓梯走下來,有些疲憊地按了按太陽穴,金允熙連忙迎上去。

「睡了?」

「嗯。」

「我讓周嫂準備些吃的給你。」看著紀若然臉上帶著疲憊,金允熙也很是心疼,原本以為只是他們兩個鬧鬧矛盾,沒想到,竟然又鬧出這麼一回事。

雖然不知道那個任然是誰,但是當丈夫說,跟宋筠有關系的時候,她就沒由心慌,她似乎記得,那個女孩跟沈以澄也有牽扯。

「我親自炖了補品,一會兒她醒來,就讓人送上去。」

「謝謝媽。」雖然有些意外,母親對宋世熙的態度轉變,但是他還是感到欣慰,母親是一個死心眼的人,一旦認定了,就很難轉變,以她現在對世熙的態度,想來是已經接受她了。

「客氣什麼啊,她這些天,都沒好好吃過東西,一會你可得督促著吃點東西下去。」

「這樣下去,身子可受不了。」

金允熙嘆息著說道,好好一個人,怎麼就那麼想不開呢?難道愛情,真的比生命還重要?

「我知道了。」

想起這些天,她始終一個人強撐著,他便心疼不已。

「好了,你也先上去休息吧,這些天,我看你也夠累的,一會讓人給你們送上去。」

听見母親的話,紀若然最終點了點頭,隨後轉身走上二樓。

重新回到房間,望著床上熟睡的人兒,此刻困意全無,因為任然的事情,她這些天沒有吃好,睡好過,有時候半夜忽然驚醒,這一刻,他很慶幸,自己在她身邊。

望著她許久之後,拿起筆記本電腦,緩緩地走出露台,寒風襲來,微感冷意。將玻璃門再次拉上,他才坐在靠椅上,打開電腦開始忙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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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宋世熙才緩緩地睜開雙眼,習慣性地側過身體,透過玻璃,望向窗外,雪依舊下個不停,當她看見在外面認真對著電腦的紀若然,旁邊還擺放著些許餐具,盤子里還有沒有吃完的食物。他應該是不想吵著自己休息,又放心不下自己,所以才走到外面工作?

拿起一件外套,她拉開玻璃窗走了出去,寒風吹過,她不禁伸手摟住自己的雙臂。

來到他身後,將衣服披在他身上,他有些意外地回頭望著她。

「什麼時候醒來的?」

紀若然伸手拉著她坐在自己大腿上,拉開寬大的外套為她擋住冷風,一只手緊緊握住她的小手,掌心傳來點滴溫度。

「剛剛。」

「還在想任然的事情?」將她的手放在唇邊,落下一吻,隨後抬頭望著她,眼中滿是擔憂。

「沒有,只是想不透一些事情。」宋世熙望著玻璃上,反射出他們相擁的畫面,腦海卻滿是關于母親的那句話。

「什麼想不透?」紀若然疑惑。

「我們回來那天,我去看哥哥了。」

「走進墓地的時候,我隱約听見哭聲,只是沒有多在意。」

「後來我遠遠看見一個女人,跪在哥哥墓前,一邊哭著,一邊說,‘你死得太冤了’。」宋世熙將視線收回,對著紀若然疑惑的神情,將那天的場景描述了一遍。

「當我走近的時候,我才看清,那個女人,是我媽媽。」

「在我還沒有理清這句話的含義的時候,任然姐的事情就發生了。」

「傻瓜,也許是你听錯了。」

宋世熙的話,讓紀若然為之一振,心中莫名緊張,看著眼前有些激動的她,他甚至不敢跟她對視。

這是心虛嗎?還是心底的那抹罪惡感,可是事已至此,他還有退路可言嗎?

「不可能,我當時就站在她身後。」

「我不可能听錯。」宋世熙搖了搖頭,有些煩躁地攪動著手指。

「我真的不會听錯,她真的……」

「不要多想了,以後不管發生什麼事,我都會陪在你身邊。」在她還未說完,他便出言打斷,伸出手將她緊緊摟入懷中。

宋世熙沒有再說話,真的是她多想嗎?可是她听得很真切,還有沈以澄為什麼忽然跟黎洛走在一起?難道這就是人的感情嗎?

任然姐,為什麼忽然想不開?

想到,她就這樣香消玉殞了,她真的很痛心;即使她跟她的關系並不好。

「沒事的,會過去的。」良久,紀若然才說道,三年前是宋筠,三年後是任然,任何一個人都能將她傷成這樣,如果她知道,心髒的事情,她會怎樣?

每當想到這個問題,他就心口堵得慌,甚至想要逃避,只是用父親的話,瞞得了一時,瞞不了一世。

也許,真的到了那一天,他或者就會知道該如何去面對她了。

會過去,一切都會隨著時間而過去,但是心底的傷痛,真的可以隨著時間消散嗎?她已經試過了,不可以。

從巴黎回來的時候,她隱約感覺到,總有什麼事情要發生,還來不及多想,任然姐就出事了。

心頭隱約的感覺到,這一切,似乎只是開始,後面還有更多的事情在等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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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開始降臨,這一場大雪沒有停歇,從下午開始,一直到晚上,城市的燈光,帶著些許朦朧,路面被積雪覆蓋,反射出白光。沈以澄一手拿著酒杯,一手拿著酒瓶,不斷地往嘴里送,打開窗戶的瞬間,寒風襲來,些許雪花飄了進來,他絲毫未覺得冷。

沈以澄頭發有些凌亂,下巴布滿胡渣,潔白的襯衣,被灑出的紅酒染成紫色,地面上散落的外套,酒瓶,酒杯等等,他都無暇去理。無神的雙眼,滿是痛苦地望著窗外白茫茫的一片。

這是任然離開的第十個夜晚,他每當合上雙眼,她清冷的面容就會出現在他面前。原來他對黎洛的感覺只是鏡花水月,對宋世熙只是愧疚責任,他才發現,心里最深刻的,竟然是他曾經一味認為不會愛上的任然。

當他覺悟的時候,她已經不在了。

忽然,他看見雪地里,出現了那一張清冷的面容,對他微笑著…….

「沈以澄,我們分開吧。」陽光下,她的面容依舊清秀,沒有過多起伏的情緒,眼中永遠的波瀾不驚。

「相信我,我跟黎洛,只是意外。」

他不停地對她解釋,只是她臉上淡淡的神情,深深刺激了他,更傷了他男子自尊。

「即使沒有這個意外,我這次回來,也是要跟你劃清界限的。」

「任然,給我一個機會。」

她的不在乎,讓他自動跟宋筠聯想在一起,雖然心中氣惱,但是還是忍下來,低聲祈求。

「以澄,不要用過去捆綁自己,你會遇上更好的人。」

「你放心,那天在墓地的事情,我不會對任何人說起,包括世熙。」

「如果可以,我會將一切都帶走。」任然端起咖啡,放在嘴邊輕抿,期間沒有看沈以澄一眼,跟沒有理會他臉上的痛苦。

「任然,我們真的要這樣嗎?」

看見任然如此堅定,沈以澄也不好再糾纏。如果他知道,後來發生的事情,會讓他如此痛心,他是絕對不會放任然離開的。

「嗯,我打算處理完這里的事情,就回去芝加哥,不會再回來A城了。」

听見任然的話,沈以澄苦澀一笑。「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

「嗯,祝福你跟黎小姐,她是個好女孩,好好珍惜她。」任然衷心地說到,黎洛雖然有些大小姐脾氣,但是心眼並不壞,相對其穆家那個女人,她反倒更喜歡黎洛。

沈以澄並沒有接下任然的話,而是端起桌面上的咖啡,一飲而盡。

「什麼時候走?」

「也就這幾天吧。」

「我可以去送你嗎?」

「以澄,我們以後沒必要再見面了。你該知道,看見你,我就無法忘記一切。」

「對不起。」任然的話,讓沈以澄更加無地自容,如果不是他的話,她此刻應該很幸福。

「你沒有什麼對不起我的地方,如果可以,一輩子不要讓世熙知道真相。到時候,不放過你的人是紀若然,而不是我。」

「任然,為什麼不選擇報警?」思緒許久,他最終還是開口了。

「也許是因為,我太狠了,所以沒有報警。」任然低笑,隨後毫不留情的說出。

「與其讓你入獄,倒不如讓你留在這里飽受折磨,以澄,我是一個對自己狠,對別人更狠的女人。」……………

「任然,你說得沒錯,我現在的確很痛苦,痛苦到想用死來解月兌。可是我又不能,因為我知道你一定希望我好好活著,好好接受真相被公開的那一刻。」

仰起頭,再次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喉結火辣的感覺,他已經麻木了。原來這是失去愛人的痛苦,我想我此刻已經體會到你當年的痛了………

雪地里的任然身影,在他面前放大,她清秀的面容,帶著淡淡的冷意,他想要伸手觸踫她的小臉,她卻忽然消失……

懸在窗戶半空的手,一直保持著這樣的動作,你真的就這樣離開了?去追尋你愛的那個人了嗎?你現在幸福了嗎?

正當他再度朝著雪地的那個方向望去,忽然眼前一黑,杯子與紅酒同時從手中滑落。高大的身體,就這樣倒仰頭而倒…

寒風依舊呼嘯,發出詭異的聲音,沉靜地夜晚,所有人都早早地躲進被窩,只有黎洛一人,還站在沈以澄別墅遠處,望著那若隱若現的燈光出神。

她剛剛明明看見他站在窗口,為什麼忽然不見了?難道是發現她在這里了嗎?可是周圍幾乎沒什麼人,他視線沒那麼好吧?

今天,她去醫院找他,可是醫院卻說他告假,這些天都沒有上班,她特地在他家守了半天,雙腿早已被凍僵,身上布滿雪花,青紫的嘴唇,瑟瑟發抖,小臉以及耳朵都被凍得紅透;望著那個窗戶許久,隱約感覺不正常,她再也忍受不住,艱難地邁著步子向那棟房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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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我毀了沈以澄,趕明天我繼續毀了紀若然,你們會不會直接滅了我?

謝謝小秋秋的荷包!還是有人疼我噠~~大愛親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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