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懿 日常篇 第13章︰世道無情

作者 ︰ 香奇士

自那日以後,又過了數日。

這幾日下來,皇甫懿一直呆在桃園居中,讀完一大本詩經,左右無事,便在園中閑逛起來,走至上次與西門少鑒、劍騰偷喝酒的水亭之中坐了,呆呆的望著平靜的水面,出了一會子神。

這會子黑柳東才從外邊鬧市中回府,走入桃園居中,卻見少爺一人呆在水亭,便也來至水亭之中,給少爺行了禮,才恭敬道︰「少爺早安,怎麼一個人干巴巴坐在這里發呆?也不多圍些衣服,當心招了涼,可不好受啊。如今秋天將至,氣候已是略顯清涼,還當多注意些才是。」

慵懶的一手托著臉頰,皇甫懿瞥了他一眼,嘴角無奈的抽動幾下,不耐煩道︰「知道啦,知道啦。你怎麼比我媽還嗦啊,小黑!」

黑柳東笑道︰「這個自然是要的,咱們這些下人為少爺、老爺、太太服務,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若服侍的好,那還好說。倘若服侍的不好,必定有一番責罰,或挨罵,或扣工錢呢。」

天經地義?皇甫懿可不這麼認為。人與人之間不應有高低貴賤之分,本應人人平等才對,可是自從來到這個世界之後,他發現自己似乎又回到了舊社會一般,那種階級制度,實在讓他無法忍受。

拋開了這個令人不愉快的話題,皇甫懿轉念一想之後,問道︰「你從哪里來?」

黑柳東旋即答道︰「我從那鬧市之中才回來,太太托丫頭們去外邊買些布料針線,又打發了我一同去。」

皇甫懿又道︰「有什麼新鮮事沒有?」

雙眉一揚之後,黑柳東喔了一聲,雙掌輕輕一拍,叫道︰「是了,還真有一個新聞呢。」

無奈的翻了翻白眼,皇甫懿自己已是無聊至極,恨不得這小黑趕緊說出新鮮事,于是催促道︰「你倒是快些說與我听听啊。」

黑柳東上前一步,在石椅上坐下,身子微微前傾,湊前皇甫懿耳邊,輕聲道︰「最近呀,這城鎮之中發生了幾起姑娘被人強行侵犯的案,衙門已經出動捕快進行緝拿犯人,據說這多起案件是由一個三人組織所干,但後來由于衙門的加入干涉,很快便將其中二人逮捕入獄,只剩下一人仍逃亡在外。」

聞言之後,皇甫懿臉龐之上微微一滯,但轉瞬即逝,旋即問道︰「竟有這等丑惡之事,沒想到在這滿是宮廷貴族的城鎮當中,居然還有人敢以身試法。」

黑柳東苦笑道︰「他們那些家伙,哪里知道什麼王法,不過是些依靠思考的禽獸罷了。」

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皇甫懿听了這話,只覺很有道理,不禁點了點頭。

那黑柳東見少爺听得滿意,心頭越發興起,又繼續說道︰「听說呀,這三人只對一類姑娘下手,您道是什麼?正是那些沒了丈夫的年輕寡婦啊!」

皇甫懿一听,不著痕跡的皺了皺眉,臉色微變,忍不住罵道︰「去他老祖的,一群人妻控!」

黑柳東頓時熱血沸騰,不假思索的應和道︰「可不是麼!去他老祖的,一群七控、八控!」

皇甫懿眯起雙眼,苦笑道︰「小黑,你在胡說些什麼啊……」

……

且不說皇甫懿與黑柳東如何在桃園居中玩鬧,與此同時,那個事件卻是又一次的發生了,而這一次竟是在西門少鑒的身邊。

今日清晨時分,西門少鑒打發了隨從,獨自一人前往阿姨客棧,在客棧二樓靠近圍欄的地方坐了下來,那是往常與皇甫懿、黑柳東一起吃茶的專用位置。

吩咐小二騷貨,西門少鑒點了一份香蔥牛肉拉面,外加一壺上好的香茶。

過不多時,面和茶皆上齊。

西門少鑒嘗了一口香茶,又大口吃了半碗面,旋即「    」的笑了笑,自語道︰「阿姨客棧的味道就是好!」

吃飽喝足,西門少鑒放下付賬錢,便走出客棧,到附近的街市之中閑逛了一陣。

正走間,忽听得不遠處一間民宅中傳出呼救之聲︰「救命啊,救命啊,救命……」

西門少鑒雙眼睜大,呆呆在站在原地,讓他驚訝的並不是那一道呼救之聲,而是,街道之上的過路人,對那道求救之聲皆是充耳不聞,各個若無其事的路過那間民宅,卻沒有一個人,沒有一個人停下腳步,甚至連微微的一個停頓,一個回頭也不曾有。

西門少鑒顫聲自語道︰「我們……我們的城鎮,是在何時墮落成了現在這副模樣?難道這世上除了國家、官兵、衙門捕快之外,再也無人協助王法的管制了麼……」

心中頓時怒火燃燒,他當街大吼道︰「你們難道都沒有听到從那間宅子中,傳出的呼叫之聲麼?!」

其中一名路人從少鑒身邊緩緩走過,听得他忽然大聲喊叫,只微微的轉頭瞧了他一眼,卻什麼也沒有說,便繼續走開了。

這時,一道聲音傳來︰「沒用的,西門少爺,就算你當街叫破喉嚨,也不會半個人理睬。因為啊,這個城鎮中的人,是不會去干那些對自己毫無利益可言的事情。」這道聲音不是別人,正是外出進貨的施阿姨。

施阿姨上前拍了拍少鑒的右肩,嘆息道︰「如今這座城鎮之中,像本大姐一樣心存善良的人,已是屈指可數,少得可憐了。與其在這里吶喊,倒不如成為第一個響應那呼救之聲的人吧。」

施阿姨又道︰「人類是一種既強大又弱小的生物,害怕欺騙、害怕背叛、害怕遭人取笑、害怕吃虧……但是,有些時候,人們卻會因為想要守護什麼東西,而迫使自己變得堅強起來。西門少爺,捫心自問,在你心中有那麼一個需要守護的東西麼?」

說完,施阿姨拉著一批貨物,從西門少鑒身旁緩緩走過,往阿姨客棧去了。

「以前沒有,但是,從現在起,有了!」西門少鑒聞言之後,旋即怔了怔,但很快回過神來,沖到呼救宅子的門前,一腳將大門踹飛。

只見一個猥瑣男人居高臨下,雙手正粗魯的撕開一名婦女身上衣物,滿屋子皆是陰冷的笑聲,與那絕望無助的求救之聲混雜一起。

……

時光倒流片刻,在西門少鑒尚未听到呼救之聲前,仍在大街上閑逛時。

那婦女今年不過二十有五,兩年前丈夫因病去世,夫妻二人無子,卻一直守寡至今。

原來那多次作案的三人組織之中,其中一人正是這婦女丈夫的弟弟,名喚牛正環。

這牛正環見兩名同伴被官府緝拿歸案,嚇破了膽子,在那骯髒惡臭的角落之中一連待了幾日,等風聲沒那麼緊了,這才狼狽逃竄,心想不能夠回家,便不知不覺尋來了自己嫂子家。

這一日,牛正環正撞見自己嫂子在宅子後院晾曬衣物,這邪火一連憋了幾日不得發泄,忽見到自己那年輕貌美的嫂子,不禁春心大動,當即翻牆而入。

你道他為何不走正門?

只因這嫂子素知牛正環脾性,也知他是個流氓人物,不願與他多相處片刻。如今牛正環又被官府通緝,若是從正門拜訪,嫂子必定不會開門,唯今之計,也只有這悄悄的翻牆而入一條路了。

望見牛正環翻牆進來,嫂子頓時驚得魂飛魄散,手中衣物啪的一聲,掉落在地,下意識退後一步,顫聲道︰「你……你來這里做什麼?!」

牛正環邪惡的視線掃了掃嫂子的嬌軀,忍不住咽了一口唾沫,咧嘴笑眯眯的道︰「好嫂子,親嫂子,我的處境你也是知道的,只求你讓我在家中呆上一時半刻,過些時日,我自然會走。」

嫂子臉色一變,厲聲喝道︰「呆上一時半刻?開什麼玩笑,我甚至連多瞧你一眼也不願意!快給我滾出去!」

哪知牛正環越發得了意,嘿嘿一笑,向前走了幾步,磨拳擦掌,又添了舌忝嘴唇,猥瑣笑道︰「呵呵,好嫂子,你還是一如既往的對我如此冷淡,不過不要緊,過了今晚,我會讓你對我死心塌地!」

「救命啊,救命啊!」嫂子嚇得臉色鐵青,不斷往後退步,一面呼喊著,一面抄了根竹竿,打向牛正環。

哪知竹竿打壞了,牛正環卻仍然是完好無損。臉上不但沒有發怒之色,反而露出了一絲婬笑。

往前一撲而去,牛正華居高臨下,將嫂子按壓在地面,雙掌逐漸在其身上游走,旋即粗魯的撕開她身上衣服,也解開自己的褲子,硬邦邦的就要頂入。

「救命……救命……救命……」嫂子絕望的哭喊道,兩行苦澀的淚水劃過臉頰,滴落到地面上。

這一邊牛正環正要入港,忽然 的一聲巨響,頓時大門被踹飛。嚇得牛正環趕緊把褲子一提,正要轉身從後院翻牆而出,卻听得嗖的一聲,無鋒白刃破空飛出,正中牛正環左腿。

哎喲的大聲一叫,牛正環從牆上狠狠摔下,這一摔還真是不輕,當下躺倒在地申吟,一時半刻恐怕是起不來了。

「絕對不能夠饒恕……對女人動粗的混蛋,我西門少鑒絕對不會饒恕你!」

眼瞳之中一抹怒氣飛掠而過,西門少鑒朗聲喝道,走進門,瞧見地上躺著一位衣衫不整,酥胸半露的美貌女人,少鑒連忙取下自己身上的外衣,遞給了那位女人。

臉上微微一紅,西門少鑒旋即轉過身去,背對著女人,突然從鼻孔之中射出兩道血柱,很明顯,他不小心看了不該看的東西。

(快捷鍵 ←)上一章   本書目錄   下一章(快捷鍵 →)
皇甫懿最新章節 | 皇甫懿全文閱讀 | 皇甫懿全集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