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懿 日常篇 第8章︰游園

作者 ︰ 香奇士

少鑒無可否認,皇甫懿所說的話無不道理,當下也只得點了點頭,暫且同意了。但心中卻暗暗道︰「話雖如此,那柄奇怪的劍還是交由我這個隊長來保管為好,身為自衛隊隊長,又怎能將隊員置身于危險之中?」想罷,對皇甫懿道︰「豆腐,我既然身為隊長,那柄對付黑暗人的利器不是應該交給我麼?」

聞言,皇甫懿點了點頭,道︰「你說得也不是沒道理。既然你是隊長,那麼交給你是沒問題,只是倘若遇上了先前那只紅眼烏鴉,你不可輕舉妄動,孤身追趕,最起碼也派個人來通知我們。」

臉龐上多了一抹歡喜,少鑒笑道︰「這個自然會的,你放心。不過我想了想,這兵刃到底只有一柄,咱們隊伍卻有三人,總不方便。」

皇甫懿微微笑道︰「名義上是三人,實則二人。劍騰那家伙是個劍痴,他常道劍是有情感、有靈魂的東西。試問他又豈會輕易的舍棄手中之劍?這家伙整天呆在家中修煉劍法,多日不見蹤影,來去不定。只名義上說是自衛隊一員罷了。」

少鑒接口道︰「有道理。」

兩人邊聊邊起身來,在園中閑逛,前進幾步,漸向北邊,平坦寬豁,兩邊飛樓插空,有精雕細琢的屋梁,有彩繪裝飾的欄桿,富麗堂皇,皆隱于山坳樹杪之間。

只听得少鑒贊嘆道︰「好氣派的深宅大院。比起你家的桃園居又是一番風格。」

皇甫懿笑了笑,沒有說話。

兩人繼續前行,來到一處,只見草木蘢蔥,奇花爛漫,一帶清流,從花木深處瀉于石隙之間。隔遠眺望,又見前頭一條清澈河流,河上有橋,橋上有亭。皇甫懿和西門少鑒便走至亭中,坐了下來。

皇甫懿慵懶的趴在欄上,道︰「如果現在來一壺好酒,再上些小菜,吃飽了尋個幽靜處歇息片刻,當真妙哉。」

少鑒笑道︰「只可惜南宮家的下人都在忙碌,不得閑招呼咱們呢,今晚再喝酒吃菜吧。」

心中不免有些郁悶,皇甫懿無奈道︰「也只有這樣了。不過當著大人的面,卻是不敢喝太多的酒呢。」說著,臉龐之上略有無精打采之色。

過了一會兒,少鑒忽然提問道︰「你說為什麼會有黑暗人這東西?」

皇甫懿隨意道︰「天知道,或許是這個世界的特產吧。」

哪知少鑒搖了搖頭,說道︰「非也,黑暗人這一詞在歷史冊中並無記載,甚至是毫無蹤跡可尋,極有可能是近幾年來才出現的怪物。」

皇甫懿听了,沉思一陣,才道︰「對呀,這個問題要好好的請教一下朱雀兒才行……」忽然腦內靈光一閃,又道︰「我好像記得了,那朱雀兒曾經提過一下,說什麼黑暗物質其實是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東西,似乎是從外而來。」

雙眸閃耀光芒,少鑒驚喜道︰「喔,居然有這等奇妙的事情!豆腐,你且細說來听听吧。」皇甫懿攤開手掌,聳聳肩,道︰「就這樣,沒了。」

「……」听得少鑒心中好不郁悶,只好作罷,丟開了這話題。

兩人又在園內談笑一陣,不知不覺回到了相遇地點,于是便索性回到那個別院中,推門而入,卻見空無一人。皇甫懿正納悶人都到哪里去時,一個小丫頭走了進來。

皇甫懿便問道︰「這里的姐姐們呢?」

那小丫頭行了一禮,恭敬道︰「回懿少爺、西門少爺,小姐們都去給老太太請安了,請二位少爺也去吧。」說罷,便悄然退下了。

輕呼出一口氣,皇甫懿嘴中輕聲念道︰「終于要到那種場面了麼……」

卻被少鑒听在耳中,不禁問道︰「怎麼了?」

皇甫懿伸手拍了拍西門少爺的肩頭,道︰「人心險惡,你們這些年少之人不懂的。難以解釋,我們還是走吧。」

少鑒哪里听得明白,便追上去繼續詢問。

皇甫懿也不理睬,任憑少鑒一路詢問過來,直走到了南宮老太太的寢室門前,方才住了嘴。

兩人剛一敲門掀簾而入,就听得幾聲︰「你們瞧瞧這不是來了麼,來了來了。」

又听得慧珊笑道︰「只說起你的巧克力詩呢,你就來了。」

皇甫懿走進屋內一瞧,自己母親、姐姐、妹妹、妙夢,以及幾個表兄弟表姐妹都在,一一打過招呼之後,才與少鑒坐了下來。

寢室上座坐著南宮家老太太,這老太太原名「司徒王緋」,嫁入南宮家之後,旁人便稱呼南宮太太之類,逐漸也沒有多少人記得她本名。她一見皇甫懿和西門少鑒到來,旋即歡喜道︰「我的好孫兒,今番總算是見著你了,可把我這老太太想急了呢。還不過來我身邊說說話兒?」聞言,眾人皆笑了起來。

皇甫懿起身道︰「房內人多氣雜,倘若孫兒再上前去,只怕反倒悶壞了老太太身子,不好。」

南宮老太太指著皇甫懿,對南宮立花笑道︰「我的兒,你可听見了?這孩子年紀輕輕,卻是如此的體貼人,當真是個最難得的。」

南宮立花笑道︰「瞧母親說哪里的話,南宮家的孩兒們哪一個不優秀了?」

听了這話,南宮老太太更是笑得開心。

西門少鑒頓時解出方才皇甫懿所說的話中意思,嘴角不覺勾起一絲淡淡的微笑,並不言語,只一個勁的吃茶。

這時候,皇甫慧珊打趣道︰「哥哥,你倒是說說如何作出這詩的吧。」聞言,掀起了眾人的哄堂大笑。

皇甫懿冷冷的瞪了妹妹一眼,轉眼間,苦笑道︰「我這不過是逗姐姐妹妹們玩樂罷了,不必太過在意。」

南宮老太太笑眯眯的道︰「懿兒,你這篇與其說是詩詞,倒不如說更像一篇文章,其中語句更是前所未聞,當真有趣得緊呢。」

南宮立花笑道︰「老太太快別夸他,省的這孩子一時驕傲自滿呢。」

南宮老太太卻撇嘴道︰「那可不成,咱們今日高興,我偏要稱贊他,偏要贊他。」這話一出口,又引起一陣笑聲。

南宮老太太又道︰「待會啊,還要把這篇文章給他老爹瞧瞧去。」

皇甫懿心中咆哮道︰「喂喂!給我適可而止吧,你這可惡的老太婆!這傻不拉幾的文章要是傳到了老爹那里,恐怕他又要喝我,命我去私塾讀書了!」想畢,充滿怒火的雙瞳掃向自己的妹妹,慧珊只做一個鬼臉回他。

那慧珊見哥哥怒了,越發高興上來,故意幫腔道︰「這一定要給爹爹瞧一瞧,讓爹爹好好教訓教訓哥哥。」

聞言,皇甫懿額角青筋暴起,頓時滿腔怒火,仿佛在說︰「你個頑皮淘氣的小丫頭,今晚回到家中,看哥怎麼狠狠的懲罰你!」

吐了吐小舌,慧珊俏臉一揚,仍舊無視了哥哥的視線,一臉得瑟模樣。

聊了一會兒,忽一丫頭進來報︰「大老爺、二老爺、皇甫將軍那邊傳飯了,說是請老太太和眾人入席去。」

南宮老太太擺了擺手掌,緩緩道︰「知道了,知道了,咱們這就過去,別讓那群爺們好等。」

眾人一邊說笑,一邊穿好衣裳,披上大衣。夜晚風大,幾個丫頭又取來毛毯,一同帶著前往宴席。

皇甫懿和西門少鑒、黑柳東坐在最後頭,皇甫懿旋即對黑柳東吩咐道︰「你把身上的這劍取下來,遞給西門少爺吧。」

黑柳東奇道︰「怎麼,少爺不要了?」

皇甫懿道︰「我倒無甚所謂,你只給他吧。」

黑柳東听了,也不好繼續問下去,解上用黑布裹好的劍,交給了少鑒。

少鑒接過大喜,感激不盡。

臉色忽然一變,皇甫懿冷聲道︰「有什麼好高興的,太監。我這實際上是把責任推給了你啊!」

哪知少鑒卻是搖頭道︰「我之所以如此歡喜,並不是因為得了此劍,而是因為這麼多年來,我們總是在豆腐你的保護下成長,總是呆在你的背後,瞧著你的身影,如今我終于可以超越你一次,讓你站在我的身後,讓我來保護大家。」

皇甫懿嘴角抽動幾下,轉身擺擺手掌,丟下一句︰「隨你怎麼說吧,反正我是沒有你說的那麼偉大,我不過是一個慵懶且怕麻煩的少年罷了。走吧,走吧。」

搖了搖頭,黑柳東笑道︰「哎,咱家少爺就是這麼一個不老實的人吶。」

少鑒微微一笑,道︰「但他卻是我們最可靠的人,不是麼?」

聞言,兩人相視,皆是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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