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要去外婆家了
顧二這小子這次終于做了見讓顧青刮目的事情，因為考試拿到了三好學生獎狀，顧媽特意給顧二一個人煮了個白水雞蛋。
其實顧青也有一個，但是顧青看大哥雖然沒說話的表情，在看看二哥得瑟樣子，顧青就把雞蛋分了大哥。
顧青自己到不是很喜歡，只是這個年代，能吃到雞蛋真的是很稀奇的事情。
「這雞蛋都可以賣錢買兩斤鹽了吃兩個月了。」顧媽常說的話，家里自從听顧青的法子樣蚯蚓了，家里的幾只母雞就增增的長起來，從冬天開始就下蛋了，每天家里能收到三四個雞蛋，顧媽都存著賣錢，偶爾顧爸從縣城里回來才會蒸個雞蛋。
顧二這次拿著分成兩半的雞蛋，跑出去找到顧濤給了顧濤一半，這讓後來顧青很有感觸。
顧杰這人雖然長大後，看著精明尖刻，有些滑頭，但是小時候還真的是心底好的孩子。
冬日放寒假後，家里地里也沒多少農活了，小麥也早就重了，遠山上的松樹還掛著白色的冰棍，蒙著一層雪。
村里來往的人出來的都少了，外面太冷了，出趟門哈口氣都能看的出白色來。
三兄弟大部分時間呆在家里，圍著顧媽坐在火爐邊上，烤紅薯吃，顧媽納鞋底，家里人一年到頭穿的鞋子大部分都是顧媽熬夜自己親手做的布鞋。
前世上高中的時候，顧青在城里讀書的時候，看著別的同學都穿的是買的那種橡膠底的鞋子特別羨慕，有時候顧媽給送到學校的鞋子，顧青都不穿出去，覺得丟人。
但是現在看著顧媽每晚湊近火爐的爐火，在幽暗的光線下納鞋底，一雙手都長凍包了，才知道父母心。
所以顧青現在每天最滿足的事情就是依偎著顧媽看她納鞋底。
「明天你爸爸回來，咱們要去你外婆家。」顧媽晚上催著三孩子上床睡覺。
「媽，好誒，去外婆家就有肉吃了。」顧二是個吃貨，顧大也很興奮，去外婆家總會有些吃的。
「到時候讓大舅舅帶我們去山里抓兔子。」顧大很想向往的央求道。
「快睡覺，滿上都是雪，路又滑，你別想。」顧媽否決了。
顧青被顧媽月兌掉身上厚厚的棉花的做的襖子，看著顧**神情，不知道說些什麼好。
以前每年過年前，都要去外婆家，雖然去了每次他們三兄妹有些好吃的，但是那些根本都是顧媽送回去的錢買來的。
顧青有時候弄不明白，顧媽到底知不知道，外婆那邊的一家人都是惦記著他們家的東西。
有時候顧青想，如果自己的爺爺女乃女乃還在的話，顧媽還會不會這麼照顧娘家。
「媽，不去，每次去，他們都要問我們要錢。」顧青撅著嘴巴說道，當做自己童言無忌。
顧青真的很氣憤，顧媽這樣子被娘家人當作冤大頭的對待。
「你小丫頭，懂什麼，那是你外公是你舅舅了，你忘記了每次你去，你外婆都給你留好吃的了？」李梅看著女兒突然說，一愣，然後點點小孩子鼻子說道。
「不去嘛，不去嘛。」顧青耍賴，反正自己年紀小，「外婆才不是留給我的呢，上次那些米糕是婷婷姐姐吃飽後剩下來的，才給我吃的。」
顧青現在只想給顧媽不時打點預防針，讓她知道她娘家並沒有她想的那麼好。
顧青記得前世，每次去外婆家，雖然表面上對他們兄妹三個好，但是那都是當著顧**面，外婆外公疼心肝兒一樣的心疼他們。
但是一旦離開顧**視線，待遇馬上下降。顧青的外婆外公就非常喜歡大姨李杏的兩個子女，表哥張偉和表姐張婷。
顧青眨巴著自己的眼圈，努力憋紅了鼻子，濕漉漉的看著顧媽，表示自己曾經受到過不公平的對待。
「瞎說，你小孩子哪里知道是吃剩下的，還是沒吃的？」顧媽李梅手一頓，雖然心里懷疑，但是面子上還是教訓自己的女兒。
「我就知道，娟子姐姐吃東西都是當著我面吃的，還給我吃。」顧青皺著小嘴巴，不服氣的說︰「上次外婆讓婷婷姐姐快吃，別給哥哥看見，我悄悄听到的。」
顧青雖然故作委屈任性的樣子，但是心里是真的委屈了，是為顧媽委屈。
在外公一家的眼里，顧**付出就是理所應當的，天經地義的。
從小外婆外公就最偏心大姨家，其次是小舅舅，三姨還好些，那是因為三姨從小就很精明，看的明白，不吃這一家的套。
「真的？妞妞不能說假話啊，小心叫花子把你賣了。」顧媽心里真懷疑了，心里有些不舒服，看著女兒詢問道。鄉下大人經常嚇唬小孩子都是用叫花子來嚇唬的。
顧青心里暗笑，面上不顯，看著顧媽這樣子嚇唬自己，馬上做出害怕的樣子，抱住顧**胳膊︰「媽媽不要把我給叫花子，我不說假話的。」
顧青黏糊著顧媽，眨巴著眼楮跟顧媽保證︰「我躲在外婆房屋的大衣櫃後面听到的。」
顧青外婆房間又一個老式的大衣櫃，後面是一塊模板，中空的，經常小孩子躲貓貓藏著玩，都會躲進去。
顧青記得前世自己就這樣子撞到好幾次外婆偏心給大表姐吃好吃的，當時顧青年紀小，都是馬上鬧騰出來，外婆才為了哄自己給自己一點點吃的。
這輩子顧青可沒那麼傻的，勾起嘴角冷笑，但是臉上卻是惶恐擔心的表情。
「好了，快睡覺吧，妞妞最乖了，媽媽不會不要妞妞的。」李梅一听女兒這話，心里一沉，看來是真的，這孩子經常躲娘家媽屋里大衣櫃玩的事情，李梅是知道的。
看來還是孩子真的無心之中看到了，李梅有些失望，只好先安撫女兒。
顧青看顧**表情，知道老媽已經有些懷疑了，就眯著鑽到卷著筒子一樣的棉被里面，抱著顧媽給灌好了一個熱水瓶躺下。
這個時候冬天暖腳都是用那種醫院掛鹽水的那種透明的鹽水瓶，裝滿熱水冬天暖手最好了。
記得前世小時候冬天上學有的人還經常因為有個這樣的暖手的瓶子炫耀得瑟。
因為這東西並不好得到，要麼是家里人誰生病了掛鹽水了，那瓶子可以帶回家，要麼就是找人去縣醫院找關系才能得到的。
顧青三兄妹都有一個，還是顧爸從縣城撿回來的，當時大哥和二哥還說讓顧爸再撿幾根掛鹽水的那個管子，等到夏天喝水做吸管用。
顧青當時那個滿頭黑線啊，不過想想，就這年代這條件，自己前世不也用那些輸液的塑料管子放在玻璃瓶里面當作吸管喝水過麼。
唉，資源匱乏的年代啊，狗屎都是有用的，何況還是那種東西了。
「媽，明早我想吃雞蛋炒油飯。」顧二睡下後，看著顧媽撒嬌道。
「好吃鬼。」顧媽一栗暴子給顧二頭頂上︰「快睡覺，盡想吃的。」
「媽，你偏心，大哥也想吃，對不對。」顧二不服氣，馬上扯上大哥顧俊。
「老2，你別好吃害我挨打。小心我揍你。」兄弟兩睡一個被窩，顧大冰冷的腳放到顧二腿上。
「哎呀，媽大哥故意用腳冰我。」顧二向顧媽求救。
「活該，快睡覺，我吹煤油燈了。」顧媽給三孩子把被子扎好，仔細看了下，瞪了兩兄弟一眼︰「快睡，明早要早起，別鬧了。」
然後轉身出去，李梅想著還有一只鞋底還有點沒做好，要納完，不然過年還缺一雙鞋子。
顧青看著外面火爐里面隱隱約約的光線，知道顧媽這又要熬夜納鞋底了，顧青癟嘴，得想個法子，憑什麼每年做鞋子，顧媽都要給外婆那邊多做幾雙呢，其實真的穿的全穿到大姨腳上了，為什麼她自己不做呢。
顧青想起這個大姨，就覺得，外婆真的很偏心。
前世按照顧**說法，那就是大姨一向身體不好，又是外婆外公的長女，從小就得外公外婆的喜歡，所以大姨性子要強些，她做妹妹的讓這些應該的。
但是在顧青看來這個嗓門大，說話又尖刻的大姨，每次都是氣勢洶洶的，可沒有顧媽說的那麼病弱。
每次大姨找顧媽要錢，都不說借字的，而且還天經地義的樣子，好像顧青家欠她的一樣。
而外婆外公也從來都是偏心大姨一家的，顧青到現在還記得，大姨有時候在娘家看到顧媽穿上一件衣服，要是她喜歡，都能當場要求顧媽月兌下來，給她穿。
顧媽每次也都苦笑下，稍微有些不樂意，外婆就幫腔說︰「梅子啊，你大姐身體不好，又沒能力掙錢，這你姐姐想要，你就給她吧，你自己再重新買一件。」
話說的輕飄飄的但是卻從來沒想到顧媽那里來的錢買衣服，顧媽一年到頭就買那麼一兩件衣服，都是省吃儉用，還是顧爸要求給買的。
但是每次都是把新衣服給大姨了，大姨用自己的一件舊衣服換給顧媽。
顧媽一好脾氣的沒說，也許不是顧媽不說，而是顧媽知道說了也改變不了結果。
顧青嘆氣，有事情，如果一開始就養成這樣子的習慣，只能讓別人習慣下來，讓別人欺負，這輩子怎麼說，不能讓顧媽這樣子憋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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