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顧濤
這天晚上顧青講到顧媽九點多從外面回來才散伙，79年的時候這個年代農村晚上沒有神馬消遣的活動，都是白天農忙完，吃好晚飯啊，就這灶上的燒菜後熱鍋燒的水，最晚七點多久上床睡覺了。
顧青口干舌燥的，指揮著二哥倒水喝，一個個走之前還拉著顧青要保證明天晚上繼續講。
顧青覺得自己杯具了，但是想想這冷天氣，大家一起也蠻好，就點頭了。
顧媽剛到家看著這一屋子的小孩子，看外面雖然還是雪襯著白色的，但是總是太晚了，又把那三個孩子各自送回家了。
「二哥，你你覺得你今天做錯了沒有？」顧青看大哥去去拿泡腳盆了，顧二還圍著火爐作者，顧媽送人去了，就問道。
「老妹，你干嘛，想教訓你哥哥我啊。」顧二也不傻，看樣子就知道老妹要說啥了。
雖然這幾個月已經習慣了，老妹經常說的話跟學校老師一樣，但是顧二也知道這是為自己好的。
「二哥你記得你上次跟王家灣的嘎子打架。放學人給你攔在路上了。大哥不在，當時誰救的你？」顧青也不回答顧二的話。
顧二用火鉗刨著燒的通紅的煤炭，火紅的火焰照臉的他的臉，本來黝黑的臉頰竟然帶著點紅色出來，沒吭聲。
「上次下雨天，你在放學路上過小河的時候，誰背你過河的？」顧青又繼續問道。
「還有你去人家地里拔羅卜，然後險些抓住，誰幫你的?」秋季地里羅卜就是吃羅卜的時候。
雖然自己長大後很少吃這東西，但是對于現在這個時代的孩子們來說，那就是跟水果一樣的。
每天家里就是粗玉米面和野菜，蘿卜葉住在一起當做主食吃，平時很少有其他吃的，雖然肚子也能勉強吃飽。
但是這些孩子看到水汪汪，甜甜的羅卜也會悄悄乘著大人不注意去村上上的地里去偷偷拔幾個甜個嘴。
村里大人有時候看到了也會當做沒看到，呵斥兩句就算了，畢竟都是自家的孩子，這年頭剛能吃飽飯，沒別的零嘴給孩子們吃，大人也心酸。
但是那次倒霉的是，顧二跑到了陳家溝里面去偷人家的羅卜，別人巡山的大叔給發現了，追著跑了半個山腰，最後還是顧濤頂替了顧二。
當時顧濤被人家指著鼻子罵了半天，最後顧濤媽把他領回家，還把顧濤給打了一頓。
「老妹，別說了，我知道了。」顧二的聲音雖然有些不以為然，但是仔細看她表情還是很不好意思的。
「你知道就好，你看你上次跟我講的課文說的，做人要講禮貌，要知恩圖報。不能隨便開口罵人，你看看，你自己都做不到，二哥你羞羞。」顧青也知道不能說教，只能拿每次顧二回家得意洋洋教給她的話來告訴自家二哥。
「我以後不罵，濤哥了好吧。」顧二求饒，模模腦袋，看著自家小妹那不信任的眼神，覺得不能破壞自己在老妹心里崇高的地位，連連保證。
「明天去跟濤哥說對不起啊。」顧青最後通牒。
「一定啦，跟老婆子一樣的碎嘴。」顧二嘀咕。
「來快點洗臉洗腳，睡覺。」顧大兌好熱水，端進來，給小妹洗臉。
轉眼這學期，期末考試了。這天早上一大早顧青也被顧大叫起來了。
今天發成績單的時候，顧青昨天說了要跟著哥哥去學校玩。
顧媽囑托讓顧大看好顧青就答應了
顧二也興高采烈的穿上自己的最好的衣服，帶著紅領巾，站在家里唯一的半塊鏡子前面臭美。
「老妹，我跟你說，今天就等著你哥我給你掙的大紅花回來，還有獎狀。」
「臭小子不過你不要吹牛，把牛皮都吹破了，到時候只有零鴨蛋。」顧媽今天給三兄妹炒的是雞蛋炒飯，昨天顧爸在家休息，難得吃頓米飯，剩下的早上打了一個雞蛋，又加了點野菜，炒雞蛋飯。
「對啊，老2，你小心咱村的牛，都被你吹死了。」顧大看著顧二一本正經的說道，顧媽顧青都哈哈笑起來。
「小妹，你等著哥哥給你掙回來了一個新的練習本。」顧大抱著小妹，中氣十足的得意洋洋的說給顧二听。
「嗯嗯，大哥最厲害了。」顧青當做沒看到二哥氣呼呼的樣子，笑嘻嘻的點頭。
「嗯，我看你大哥是可以指望的，你二哥就算了。」顧媽也贊同看好大兒子，關鍵是小兒太跳月兌了成績忽上忽下的。
「媽，你就不能說點好听的麼？」顧二不樂意了，老媽偏心，連大哥也把可愛的小妹騙過去了，顧二瞪著眼楮說︰「哼，等我拿了成績單，獎狀回來你們別嫉妒我。」
顧二這學期剛學了，嫉妒這兩個詞，馬上用上了，意識到自己用了詞語，顧二嘴巴都快翹上天了，站在那里就等著人來夸。
沒想到家里那三個人，沒一個人理會自己，顧二憤恨的吃著早飯，連自己平時最喜歡的額雞蛋炒油飯都吃吃出來。
顧青跟著大哥他們一行人去學校，顧娟牽著顧青，走在中間。
顧二和劉剛兩人跑著打打鬧鬧的。顧濤跟顧大說話、
「我媽說我這次要是還考不及格，就讓我讀完小學別念書了。」顧濤有些傷心的說
「沒事吧，考試前我媽做了那麼多題啊」顧大安慰兄弟道。
「對啊，你不讀書干嘛？」顧娟也聞到，顧青好奇的听著。
「我學習不好，我媽說學費貴，讓我回家跟著種地，攢錢以後給我弟弟讀書。」顧大不明白，為什麼自媽不讓他讀書，總是打他。
「沒事，成績還沒出來。你別難過了。」顧大有些無措，他也不懂安慰人。
「你媽不讓你讀書。你告訴我爺爺去。」顧娟的爺爺是村里的村長，還是有些威望的。
「沒用的，我爸也這樣說。」顧濤低著腦袋，看上去還是挺傷心的。
顧青看著他這樣子，很不能理解，這年代如果說是重男輕女，不讓女孩子讀書還說的過去，但是顧濤家，卻不一樣。
他家顧濤是大兒子卻一點都不受寵，經常看到是顧濤媽滿村里拿棍子追著顧濤打。
不是讓顧濤去挑水，就是讓顧濤帶著小弟顧海，還要放牛，打豬草。
顧青都想說這孩子是不是不是親生的了？
咯 一下，不是親生的，顧青仔細的盯著顧濤看。
顧濤的輪廓看起來跟顧濤媽有點像，但是跟顧濤爸卻不像，顧青想起了前世自己初中那會又一次回家，听顧媽無意中說氣的話。
「作孽啊，就算是不是親生的，也不能這樣子不當人看，把個孩子當牛使啊？」當時顧媽說的時候，都氣呼呼的。
「算了，你別管人家了，濤娃子命不好，不過人家不是親媽，也是親姨媽，你別嚼舌根，倒是弄得鄉里鄉親的吵架。」顧爸讓顧媽住嘴。
「哎，听說這孩子親媽嫁了個大老板，怎麼能讓親兒子受這麼大的罪啊。」顧媽嘀咕。
顧青現在想起來，當時他們村上叫濤娃子的就是顧濤，這就是他小名。
看來顧濤的身份到真的是有些問題了。不過顧青現在不會說。
顧青記得前世顧濤可是跟他大哥一起讀完了初中才沒讀書的，然後跟著他舅舅一起去城里蓋房子，到很多年以後有一次听到顧二說道顧濤成大老板了。
顧青揣測應該是她親媽幫了一把，不過顧濤本人從小就是能吃苦，有講義氣的人。
顧青決定，如果真到了哪一天，顧濤不能讀書了就告訴顧濤，讓顧濤哥多讀點書，不能像前世那麼荒廢了，雖然他最後當老板了。
但是也听說一直是個包工頭，有錢沒文化，也是個問題。
「哎呀，濤哥。你別擔心啦。到時候找我哥哥給你補課啊。」顧青開口說道。
「對啊，放假了，你晚上到我家來寫作業，不懂的我教你。」顧大說道。
「還有我。」顧娟也開口，這個堂姐一直古道熱腸的，可惜命不好，其實他學習還是很好的，當年，就是家里沒錢，最後只上好上了衛校。
看來賺錢真的很重要，顧青突然覺得。
顧濤本來就沒多少心思，被大家以勸說，就想開了，一群人打打鬧鬧的趕去了清河小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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