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老爸的工作
顧青睡醒的時候，已經是很晚了，真開眼，就看到顧媽正拿一把粽葉扇子在給三兄妹打蚊子。
夏日的夜晚可以听到外面的蟲鳴，蛙叫聲。
「哎呦，阿青醒了。」李梅一看丟下扇子，看著坐起來的小女兒。
「妞妞，坐一會，媽給你端吃的過來。」李梅說著就下床，撒上拖鞋，推開正屋的房門，去偏方的廚房。
沒一會就端了吃的過來，還拿著一條濕毛巾，給顧青擦臉。
「來擦擦，都睡迷糊了。」顧青接過顧媽準備伸出來的毛巾，自己拿著擦臉。
「媽，我自己來。」顧青到底是個成年人，雖然現在看著老媽年輕的樣子，感覺有些像是夢，但是顧青直到這時真的。
「來先喝湯，你哥特意給你留著的。」顧媽把煤油燈移到床邊上的小桌子上面，讓女兒看的到。
「好不好吃，多喝點，鍋里還有，你大哥都舍不得喝，去給你留著的。」李梅看著女兒小口小口自己拿著勺子喝湯，感覺這樣子的女兒看起來真的很乖巧，不像以前這丫頭只要生病了。就會撒嬌要求她喂。
「嗯，很好喝，媽你喝過沒有。」顧青喝完半晚魚湯，感覺有些胃口了，問道。
「媽吃過了，你自己吃就好。」顧媽笑眯眯的點頭，又給顧青盛了一大碗。
顧青一听，就知道老媽沒舍得吃，邊吃飯，邊就這煤油燈打量自家的樣子。
七九年自家的老房子，還是清河村里面的一間土牆的房子，一間正屋隔成兩間，里房間，外面吃飯的堂屋，一間偏房是廚房。牆壁都是黑呼呼的，有些年頭了。
房間里面一個大大的老木床，大哥和二哥正光著膀子擠在一起睡著正香，外面罩著的是破舊帶著補吧的帳子，還能听到蚊子的叫聲。
老媽李梅正在煤油燈下一邊縫補著舊衣服，一邊關注著她。床邊還有一個大衣櫃，邊上兩個大木頭箱子，看樣子也有些年頭了。
記得前世老媽還說這是她結婚的時候，老爸悄悄給她錢，讓顧媽自己打個大件的嫁妝撐面子的，當時顧媽娘家是沒有一點出嫁的嫁妝的，還是顧爸為了讓李媽在顧家里面有面子，出錢悄悄給顧媽打的家具。
雖然給的錢可以打一套完整的家具的，但是當時是外公把顧爸給的錢從顧媽哪里要去了一大半，說是沒必要打那麼多，顧媽在娘家也不受寵，只好給了。最後只給了顧媽打了一個床，還有兩個大木頭箱子。
顧青現在看到這個大衣櫃子听顧爸說好像還是顧青的親爺爺女乃女乃死前留下來的。
顧青想起前世顧媽告訴她的話，就知道這個時候有多窮了。
「媽，我吃飽了。」顧青喝了兩碗湯，又吃了半個玉米餅子，這時候的玉米餅子還是粗玉米粉就放了一點鹽就煎的餅子，很硬，吃下去一嘴的玉米渣滓。
但是這也是唯一能吃飽肚子的東西，至于這魚湯，不用說，肯定是今天大哥抓的魚。
「嗯，那你喝點水，坐一會，就睡覺吧，媽馬上來收拾。」李梅看著女兒吃完，咬斷手上的針線，放在簸箕里面，下床模模顧青的額頭，收拾好桌。
顧青坐在床上，听著廚房傳來的碗筷的踫撞聲，還有水聲，就知道老媽在模黑洗碗了。
等了一會，顧媽才進正屋，把手放在圍裙上擦擦，拿起煤油燈︰「媽，去看看遠門關好了沒有，別怕。」
顧青點點頭︰「媽你小心點。」
顧媽李梅看著女兒黝黑的眼楮看著自己，點頭，孩子這次生病後倒是真的懂事了不少。
查好遠門，李梅進屋。
顧青往床里面躺下，另一頭是大哥二哥，一家人睡在一起，顧媽吹熄煤油燈，躺在。
黑暗中顧青，抱著顧**胳膊，窩在顧**身側，想到一個問題。
「媽，我爸呢。」顧青問道。
「你爸在城里上班啊。你忘記了？」顧媽回到，扭過身，給女兒打著扇子。
「哦。」顧青說對于前世六歲前爸爸的記憶實在想不起來，這個時候大家都是農忙的時候，老爸在城里干嘛。
「我爸啥時候回來？」顧青繼續問道。
「小孩子，別多問，放假了你爸就回來了，到時候給你帶果子吃。睡覺睡覺。」李梅雖然覺得女兒有些奇怪，怎麼突然問這麼多，但是也沒多想，哄著孩子早點睡覺。
「早點睡，明早媽還有上工掙工分呢。」最後李梅看女兒點頭，打個哈欠。
家里就她一個人上工，孩子他爸雖然在縣城有一份工作也是整個清河村獨一份的，但是工資就那麼幾塊錢，而且每個月的工資要上交村上一半算作工分，家里過的也是緊巴巴的。
家里的農活那麼多，她一個人起早貪黑的上工掙的工分加上孩子他爸工資兌換的工分也就剛剛夠一家子吃飯。
樹挪死，人挪活，總是要活下去的，總不能餓死一家人，雖然吃飯上面家里吃不到好的白面，但是顧爸的工資總能余下點存著以後急用。
顧青也沒再問了，听到身邊的呼吸身邊的悠長之後，才動了動脖子。
她實在想不起來自己六歲的時候到底家里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是卻想起來79年的時候這時候還是以全村大隊的生產形勢。
全村的人都是一起種地，一起收糧食，大家還是掙工分的合作社的形勢。
如果她沒記錯的話，這時候可是一成年人一天是十公分，一個女人是七分，半大小孩子是五分。
顧青記得前世自己上高中學歷史的的時候說歷史老師是過來人說這個時期的農村是是多麼的苦，飯都吃不飽。
顧青前世對于小時候的記憶很少，只記得自己上八歲上小學的的時候的一些事情。模模糊糊的，雖然沒吃到好吃的，但是也沒怎麼餓肚子，現在想來估計但是家里自己最小，爸媽最心疼自己，就偏疼了好吃的都給自己了。
而且顧青驚訝的是沒有想到顧爸縣城工作。說到底還是顧青對于前世小時候記憶的匱乏導致的。看來前世小時候很多事自己不知道，而長大後估計顧爸也不想提過，不過顧青倒是記起來，前世好幾次年老的顧爸跟顧媽吵架的時候說起起來，如果不是顧媽如何如何顧娘家，他們一家人早就住在縣城里面的，哪會還是個農民。每次說到這里顧媽都是默默流淚不還嘴，任由顧爸嘮叨，顧青當時也不便問，因為顧媽確實是個非常顧念娘家的人，寧願自己一家人受苦，也要補貼顧青外公外婆家，還有自私自利的大姨和小舅。顧青想起這個就很憤恨，如果不是那些人的貪婪，父母應該不會後來慢慢變得有隔閡吧。
顧青想問老媽，卻想起老媽勞作了一天很累，現在睡著了，顧青只好自己回憶前世記憶，但是怎麼也想不起來這件事，最後卻迷迷糊糊的睡著了。
第二天顧青醒來的時候，顧媽李梅已經不在家了，大哥顧大看到小妹醒來，從院壩進來，才洋瓷盆里面洗洗手，拿起邊上一塊已經看不出來顏色的手巾擦擦手。
「小妹醒了，餓了吧。」顧大走過來，拿起床頭上的小衣服，準備給顧青穿衣服。還像模像樣的，看樣子很熟練。
「哥，我自己穿。」顧青有些扛不住，自己內心三十多的人，讓一個十一歲的男孩子給穿衣服。「你先出去，我餓了。」
顧大看著一反常態粘著自己要他穿衣服的小妹，這會要自己穿衣服，還有些不好意思的在床上窩在被單里面。
「哈哈，小妹害羞了。」顧二進來正好看到，笑嘻嘻的跟著起哄。
「笑個屁，你小時候還不是一樣的我給你穿個衣服的。」顧大看著幸災樂禍的二弟，就一腳踹過去。「去給小妹打洗臉水來。」
說著自己就放廚房走去，看看熱在灶上的飯還熱的不。
顧青看著邊走邊沖自己做鬼臉的二哥，再看看走出去的大哥，麻利的自己穿上，小花褲子，這估計是老**舊衣服改制的。
穿好衣服才爬下床，穿上布鞋，還沒拉起腳後跟，顧大就進來了，看著小妹像模像樣的自己穿鞋子，衣服還真的穿好了。
顧大有些板著的小黑臉笑了起來，「阿青今天還真的會穿衣服了，。晚上回來告訴咱媽，讓媽也知道。」
顧大說蹲下來，站在顧青腳邊，幫著顧青把布鞋的腳後跟給拔起來。
然後拉著顧青到門外，顧二真端著一個小瓷盆，放在大門的門墩上。
「來小妹，二哥給你洗臉，還是你自己洗啊。」顧二笑嘿嘿的在一邊說道。
顧大瞪了眼顧二，已經伸手扭毛巾了，這毛巾都看不出來本來顏色了，顧大打開扭干的毛巾，顧青注意到上面中間都破了一個洞。
顧大在顧青正發愣的時候，就一把給顧青從臉上擦下來。
大概是手勁兒沒掌控好，把顧青給擦的都快破皮了，有些疼。
「哥，好疼。」顧青不得不開口，自己抓過毛巾，自己小心翼翼的擦起來。
毛巾上面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汗味，顧青忍住想吐的感覺，憋氣讓大哥顧大給扭了兩次毛巾，才洗完臉。
然後坐在門檻上吃著顧大遞過的一碗玉米糊糊的，雖然還是吃著滿嘴的渣，但是因為餓了，顧青全部都吃了下去。
吃晚飯，顧大在廚房拿出兩個背簍，一個自己背著，一個遞給顧二。
「哥，我能不去麼？」顧二拿著背簍，扭著身子，撒嬌。
「沒門，你想去哪，想找打吧。」顧大一瞪，顧二就乖順的背著背簍。
「老妹，二哥陪你在家玩吧。」顧二誘哄到。
顧青一個衛生球給顧二扔過去，走過去拉著大哥顧大的手，小步小步的跟著。
顧二模模
腦袋，「老妹，你瞪我干嘛，我可是你二哥啊。」
「懶蟲。懶二哥。」顧青鄙視的看了一眼，顧二，這廝從小就這麼會算計，千萬不能讓他養出這個毛病。
「你不靠譜，我要跟著大哥靠譜些。」
顧青雖然不知道顧大要去山上干嘛，但是也知道跟著大哥安全些。
雖然大哥有時候看起來有些武夫的感覺，但是絕對有安全靠譜。
顧二嘟著嘴巴跟在後面，看著前面被大哥牽著的顧小妹，有些不服氣，我也是你二哥好伐，雖然不知道靠譜是啥意思，但是顧二的心靈感覺到自己被森森滴傷害鳥。
「老妹，我也很靠譜的。」顧二背著背簍跟在後面跑。
顧大笑眯眯的牽著小妹，心里感覺很愉快，自家小妹喜歡自己最多。顧大很喜歡小妹嘴里說的靠譜兩個字，黝黑的正太臉笑著咧開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