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愛成傷 第十八章 終是緣淺

作者 ︰ 瀟湘冷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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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繼續翻閱,又發現這段話︰我們在一起的那段時光是快樂的,尤其是最後相處的那一學期。楓儀,你知道嗎?在圖書室,其實我每次都知道是你在搞怪捉弄我,看著你樂不思疲的小動作,我只好裝作不知。那個時候,由你陪在身邊,我是非常幸福的

我與你在一起,只後悔兩件事,第一件是出手打你。可是,後來我也懲罰了自己,在無人的角落里,我自己打自己,直到嘴角出血,我才放棄我要自己記住,我想要的是保護你,而不是傷害你

第二件事就是當初不該放棄你當日離開,我真的是迫不得已,我眼睜睜地看著小玉從我眼前一躍而下,她危在旦夕,我不能不管我原本想親口告訴你這些事情,好讓你等我,但是,我害怕你听了之後恨我,所以我情願選擇離開你

眼淚,啪的一聲滴在紙張上,將「離開」二字暈染開來

顫抖著手往下翻,又出現一段話︰楓儀,我以為我可以忘記你,到了異國他鄉,我從不問起你的境況,我害怕听到令我擔憂的消息。可是,我又忍不住想起你,每個日夜都想你,那時我才知道,原來那段愛情,我當真了楓儀,說出來你相信嗎,我有種感覺,似乎我們前世就相戀,所以今生我才能那麼喜歡你,想要給你幸福有句話,我一直沒有告訴你,楓儀,我愛你

看著這三年他所記下的點滴,我所讀出的是濃濃思念,深情愛意。那一刻,再也忍不住,淚,再次奔涌而出我跌坐在冰冷的地板上,指著手中本子,瘋狂的哭訴︰

「蕭洛齊,你既然愛我,為什麼又要狠心離開我你難道不知,你把自己最脆弱的一面展示在我面前,我會心疼,會愧疚,會傷心可是,你卻這樣一聲不響就離開了,你叫我怎麼辦?我也愛你啊,你讓我以後怎麼辦,怎麼辦……」

到後面,我從最開始的抱怨變成了惶恐的呢喃這段日子,我早已習慣他的陪伴,從今以後,再也不會有他的存在,這個殘酷的事實,我到底要如何才能接受?

「楓儀,你不要這樣如果我哥在另一個世界看到你這般不愛惜自己,他會走得不安心」蕭君揚抱住我,將我從地板上拉起來,聲音嘶啞,「是我對不起你,假如我當初不出賣你,你不可能原諒他,現在也不會這麼痛苦楓儀,是我對不起你,我們一家都虧欠你啊」

每個人都在懺悔當初不該幫你,使我原諒你,重新走到一起

但是,洛,我不後悔愛上你,對待感情,我從不輕易開始,倘若一旦開始,也不會輕易結束我想說,愛上你,是我這輩子最快樂也是最悲傷之事,然而,我此生無悔

他的葬禮前來參加的人很多,幾乎所有老師和同學都來了。在葬禮上,他們看我的眼神除了惋惜就是不忍,或者悲憫,大家都叫我不要傷心,一切都會過去的,我還年輕我在每個人面前都強顏歡笑,直到他的葬禮結束,我都不曾再掉過一滴淚

站在他的墓前,我將我們當初選好的訂婚戒指屬于他的放在他那里,而我的一直帶在身邊

那天,是新年後的第一場雪,就像我們在山頂所看的那般美麗。我伸出手輕輕地撫模著微笑的他,與他一起追憶逝去的快樂

當手腳已快失去知覺,我才起身踩著厚厚的積雪漸漸遠去

洛,從今以後,我不會再為你哭了但我會將你永遠珍藏在我的心里,守著我們曾經快樂的記憶,在沒有你的世界里,慢慢的思念你

裴玉身體康復之後,曾不遠千里回到雲城向我道歉。在我面前,她不停地懺悔,而我則帶她去了洛的墓前,于她沒有再說什麼。只是看著她輕笑一聲,然後轉身離去

無論她如何懺悔,依舊換不回洛的生命我應該恨她的,然而,這真的是她的錯嗎?或許,即使真是她的錯,她也已受到了命運的懲罰

我仰頭望著天空,這就是我們三人各自的命運嗎?

原來,我們的青春,奏出的竟是一曲挽歌

那個新年,因為洛的突然離去,誰都沒有過好。把他的事情處理好之後,我離開雲城,提早回了公司

或許是為了麻醉自己,那段時間除了瘋狂的工作還是工作。

慶幸,其他人終究有個美好的結局

悅凌最終在她所說的設計比賽中獲得一等獎,得到出國深造的機會。

霏霏已開始實習,她說她希望有朝一日,成為一名優秀的人民教師,將知識傳遞給那些需要的孩子

楚遠當日曾對我與洛說,他要籌劃自己的公司,為了這個夢想,他開始在他老爸的公司歷練自己,養精蓄銳

阮詩夢與秦燁也已經訂婚,就等她畢業之後結婚

每個人都漸漸淡忘他的離去,開始了新的生活,追逐彼此的夢想只是我始終忘不了

半年後,七夕情人節那天,我突然在電視台看到一則新聞︰說是半年前1.19飛機事故中已斷定死亡的蕭洛齊突然奇跡般生還如今正在重慶醫院治療,他能活下來,這只能說是奇跡現已聯系病人親屬,待親屬趕來,確認他可以接受采訪之後,本台會繼續追蹤此報道

並且還配有一段簡短的視頻,雖然那個鏡頭一閃而過,但像極了他,只是,真的是他嗎?

那一刻,我不敢相信,直到打了那個電話我說明自己身份後,電視台將電話轉接到醫院。

負責照顧他的護士接了電話,听我說是他的女朋友,猶豫片刻後,還是將電話給了他

「您好,請稍等,我馬上將電話給蕭先生」

在她說完這句話後,我的心仿佛要跳出來等待的幾秒鐘,似乎有幾個實際那麼漫長,我能清晰的听見自己急促的呼吸聲。背貼在冰冷的牆壁上,握住電話的手卻在冒汗,渾身,抑制不住的開始顫抖

當覺察到那位護士將電話遞給他之後,我連呼吸都不敢,只能像等著被凌遲的犯人,小心翼翼的聆听著那邊的一丁點動靜

「喂」

終于,一聲熟悉,但明顯嘶啞、低沉的聲音從電話彼岸傳來。我捂住嘴,興奮的不知要說什麼,想要大叫又怕嚇到他,就那麼靜靜地抱著電話無聲的笑著流淚

是他真的是他這熟悉的聲音,我永遠都忘不了

「喂?」

直到他再次重復一遍,我才回過神,然後用顫抖的聲音喚著那個在心里喚了幾千遍的名字︰「洛」

我沒有給他回應的機會,抱著電話,接著又哭又笑的說︰「洛,真的是你你知道半年前听到你出事的消息我有多麼傷心,當失意到真正失去了你,我又是如何的絕望與惶恐。現在……終于……還是把你盼回來了,洛……從今以後,不要……再離開我了,我……害怕」

我哽咽著,直到泣不成聲,什麼都說不出,依舊將電話貼在耳邊,感受著他的存在

電話那頭他沒有出聲,只剩下我一個人的哭泣聲這次,不再是傷心的眼淚,而是喜極而泣,我要把自己這半年的思念都哭給他听我要他記得,他不能就那樣毫無牽掛的離開,有一個人,一直都深愛著他

當我覺得哭夠了,只想馬上飛到他身邊。不,我要先告訴他那句話,于是,我擦干眼淚,緊緊握著電話,笑著一字一句的告訴他︰「洛我-愛-你」

半年前我沒有說出口,這次,我不會再錯過

洛,你等我,我現在就過來找你

然而,我這句話還未來得及說出口,他異常陌生的幾個字已徹底將我推入萬丈深淵

「對不起,我不認識你」

對不起,我不認識你

此刻,我耳邊只回蕩著這句話,渾身的力氣被逐漸抽光。緩緩地,我順著牆壁滑落在寒氣森森的地板上,心里只有一個念頭︰他忘記了我

這,就是上天給我最好的結局?

似乎我久久不說話,他失去了耐性,直接無情的掛斷電話

直到電話那頭傳來嘟嘟的忙音,我依舊是握著電話的姿勢

不如果他只是在和我開玩笑呢?

抱著這個希望,我再次撥通那個號碼,這次是照顧他的護士所接,她好像知道我要問什麼,剛接通就直接告訴我肯定的答案︰「您好,蕭先生之所以不記得您,是因為他已失去記憶而且因特殊原因,恢復記憶的幾率為零」

「我知道了謝謝你」

這次,是我逃也似的掛掉了電話

他已徹底忘記我,而且從今以後都不會再想起,我要怎麼做?繼續去找他,還是……逃避?放棄?

那天,我突然沒有勇氣去看他。將電話隨意扔到地板上,抱著膝蓋,把頭深深地埋在臂彎,就這樣在地板上坐了整整一夜

第二天,蕭君揚打電話給我,他說︰「楓儀,我哥能活著我們都很高興,但他真的已經忘記了你,而且現在身體很虛弱,我希望……」

我雙眼木然的望著前方,听了他前面的話,後面的我已經不想再听。好幾次我都想打斷他的話,但在地板上坐了一夜似乎感冒了,嗓子如撕裂般疼痛。許久,我才沙啞著發出音︰「我明白,你不要再說了」

或許是听出我聲音有異,他忍不住關心我︰「你怎麼了?」

我費力站起身,拉開窗簾,陽光傾灑進來,一夜未睡,眼楮干澀難受。閉了閉眼,再睜開眼,終于適應這溫暖的光芒,笑了笑,語氣輕松︰「沒什麼,昨晚在地板上坐了一夜,估計有點小感冒」

他沒有再說什麼,過了許久,才說一句話︰「我們今天可能要帶他轉醫院,你……要不要過來見他一面?」

「嗯」

剛掛電話不久,他又發來一條信息,原本還望著窗外出神的我,不甚在意的翻開了短信

然而,當我看清短信的內容,只好仰起頭去看天空,不然,風沙會入眼

換了一身衣服,我急著趕去他所在的醫院。剛到醫院門口,我就看見了與他在一起的蕭叔叔、蔣阿姨和蕭君揚

避開他們的視線,我遠遠地望著他,站在原地未動。他緩緩走近,看了我一眼之後,無情的舉步離去。

在擦身而過的那一刻,我終于明白,什麼才叫真正的擦身而過

蕭君揚在我面前停頓了片刻,似乎想要說什麼,終究只化作簡短的一句叮囑︰「好好照顧自己」

「嗯」

我努力仰起頭望著天空,擔心風沙入眼終究,眼角的淚還是止不住的流。

再次回頭看了一眼他的背影,他似乎也害怕風沙入眼,同樣在仰頭看天

我最後一次看那條短信︰楓儀,其實,他並非是真的失憶,但請你原諒我們這樣做的苦衷他雖然撿回一條命,但也留下嚴重的後遺癥。因飛機爆炸之時潛入水中缺氧,肺部又受到感染,導致損害心肌並間接影響心髒功能,已開始心力衰竭,最多可活五年,少者三年。他說,不想再次帶給你希望,又將絕望給你,所以,只想這樣遠遠的看上你一眼,只要你記得——他還活著

看完短信,我無力的提著手機,轉身朝相反的方向而去

洛,其實,你不知道,我早已明白一切

我不怪任何人,也不會怪你再次選擇放棄我,但我會記得你,記得那個曾經愛過我,我愛過的你

我們此生不能在一起,或許,只能說,我們——終是緣淺

正文完(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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