憶愛成傷 第一章 淋雨

作者 ︰ 瀟湘冷燕

收費章節(12點)

離開名揚已有整整三年,當有一天我再次回到這里,曾經熟悉的地點不曾改變,唯獨,缺少了當初的氣息。與蕭洛齊立在晨曦閣樓頂,俯視整個校園,冬已至,一切盡枯榮。往日溫暖的地方,如今卻是那般冷冽的觀望著我們。

鬼使神差,今日早晨與悅凌他們吃完早飯後,他帶我來到這里,將我們曾經熟悉的地方重新溫故一遍,連帶著逝去的記憶。此刻,我們還停留在回憶之中,殊不知,已在樓頂站了好幾個時辰。

在這里花去大半天時間,如今天已沉下來,冬日刺骨的冷風亦是不停地拍打著我們。當一片冰冷物體打在我扶著欄桿的手背上,我終于從記憶中回過神。

抬起手,接住一片片飄落的雪花,視線漸漸模糊。這與三年前那個噩夢來襲之時,他負約離開我,囑咐悅凌向我道歉,我听聞那個消息之後的那一日何其相似。同樣的天氣,同樣的雪花,同樣的悲傷,構成一段悲痛的記憶。

藍楓儀啊藍楓儀,明知那是學生時的愛戀,你為何還要當真?明明早已選擇忘記,如今為何又要想起?難道,你就這麼沒出息?

在眼淚落下之際,我伸手想要抓住眼前那一大片聖潔的花瓣,好讓她洗去我心底的塵埃。

「藍楓儀,你干什麼?」正當我快要抓住那最大的一片雪花之時,身後的蕭洛齊突然驚叫著拉住我的手,然後順勢擁著我將我帶離距欄桿兩米開外處。

跌進他冰冷的懷里,我有一刻的恍惚,曾經的懷抱是那般溫暖,如今剩下的只有冷是因為站在寒冷天空下的緣故,還是,那份溫暖早已不屬于我?

「不要站在欄桿邊上,我怕,你知道嗎,我很怕」他緊緊地抓住我的手,渾身發抖,聲音亦是難以抑制的在顫抖,仿佛,真的怕極。

我先是一怔,隨即想起蕭君揚告訴過我,當初裴玉就是當著他的面從他家三樓一躍而下,所以,他才會產生心理陰影吧。只是此刻為何這樣害怕?略一思忖,我想我明白了他害怕的原因莫名的,想到他從今以後都會有這樣一個陰影,我突然又開始憎恨裴玉,這一切,都是她造下的孽

我從他懷中掙扎出,然後扭頭看向他,盯著那雙驚魂未定的眼楮,猜測地問︰「你不是以為我要從這里跳下去吧?」

他似乎這才回過神,抬眸凝視著我,眸子里還有一絲未曾消退的懼意,聲音迫切︰「難道……不是麼?」

我別開頭,笑得雲淡風輕︰「我的生命沒那麼廉價,可以為了一段記憶死去」

「可你剛剛在哭」

我隨意拭干眼淚,努力仰頭望著天空,哭過之後,就該笑了,這一直是我可以變得堅強的理由。在他的手緩緩靠近我的眼角時,我悄無聲息地退後一步,並吐出一句話︰「這與你無關」

記憶果然會讓人變得多愁善感,但這並不代表我在他面前流淚之後,他還可以為我擦淚。

他伸出的手,就這樣僵在半空

「你今天帶我來名揚,就是為了勾引起我傷心的記憶,好讓你看清楚我是不是真的已經忘記那段感情?」盡管明白這段回憶並非只給我一個人帶來痛,他或許也不會好受,但此刻出口的話總是那麼傷人,「如此,我要恭喜你,你成功了,我確實忘不了,尤其是你最後給我希望,卻選擇與裴玉訂婚之後共赴台灣」

我們真的不再是當年在一起只有無限快樂的那兩個人了,現在呆在一起,好像總想用傷人的語言將這三年積聚的悲傷加倍奉還給對方。

他靜靜地看著我,眼楮里是陌生的情誼,就這樣喃喃地說︰「楓儀,你為什麼不忘記悲傷,只記住美好呢?」

我也想忘記悲傷,只記住美好,可惜做不到所以,要麼選擇記住曾經的一切,要麼忘記一切

「如果這就是你帶我來這里的目的,那我想我們沒有必要繼續待下去」我用冰冷的手指撫去眼楮上的發絲,從記憶中回過神,我才發現我們自從早上吃了早餐,中午沒有吃飯,現在估計五點過了,所以又冷又餓真有些受不了。

風雪更大,又一陣寒風襲來,他因昨晚已經感冒,現在突然咳嗽不停。

斷斷續續的咳嗽聲在此刻這樣靜謐的環境中,無疑我想忽略是絕不可能。莫名地,有些煩躁。

許久,他才疲乏的吐出一個字︰「好」

由于學校已經放假,所以如今名揚的校園里除了偶爾往來的幾個學生,已無人走動。當我們從樓頂走下來,站在晨曦閣大門口,這才發現方才不過下雪,現在居然是雨夾雪。我正在猶豫要不要給悅凌打電話,問問她們現在在哪里,順道過來接我一下。

「給,你的傘」身旁的蕭洛齊突然從包里拿出一把折疊好的雨傘隨手遞給我。

我接過,這是上次在車站重逢,我留下的傘。笑了笑,沒想到,還真是還給了我

「謝謝」我低聲說了聲謝謝,然後準備撐開傘邊走邊給悅凌打電話。雖然蘇老師把同學聚會的事情交給我們,但我今晚得與悅凌她們一起找個地方住下,看樣子不能老住在酒店。

而我撐傘的動作在他盯著我看之際停止,看他的意思,似乎打算與我用一把傘。不由好奇,停下動作,問他︰「你的傘呢?」

「沒帶」他老實的回答,我還在錯愕他怎麼帶著我的傘,自己的沒帶,而他後面的話已經給了我解釋,「自從與你在車站重逢後,我就天天帶著你的傘,我就知道,一定有機會還給你的」

見我臉色沉下來,他沖我溫柔一笑,繼續說︰「楓儀,我們走吧,天色不早了,再晚點估計要被鎖在里面」

蕭洛齊,你這又上演的哪出?我瞪了笑得無辜的他一眼,頭也不回的抬步邁進風雪之中。

他似乎怔了怔,然後也不停留,尾隨而來。

當我們出了校門口,走在大街上,雨夾雪來得更猛烈,衣服已開始濕潤,我忍不住打了個冷噤。而身後那人源源不斷的咳嗽更是擾得我心煩意亂。

匆匆而過的路人都免不了頻頻側目,向我們投來好奇的眼神。拿著雨傘淋雨,莫名其妙

「爸爸,你看姐姐明明拿著傘,為什麼這麼大的雨不撐傘呢?」耳邊,再次傳來路人好奇的議論聲。我側目掃了一眼,是一個中年爸爸帶著五六歲的女兒路過的身影。

中年爸爸特意停下看了看走在前面的我與後面的蕭洛齊,最後明了的搖搖頭,對自己女兒說︰「看見沒,哥哥和姐姐吵架了,所以他們在賭氣,如果你以後不听話,爸爸和媽媽也這樣懲罰你」

「可爸爸你說過,淋雨會生病的」

「是啊,所以你不想生病吃藥,就要乖乖听話,知道嗎?」。

「知道了,爸爸」這對父女本來已經走遠,可我未曾想到小女孩會回頭跑到我面前,小大人似的嚴肅對我說,「姐姐,你不要和哥哥賭氣,不然生病了要吃很苦的藥」

然後在我發愣間,她已蹦蹦跳跳牽著父親的手漸漸遠去

我還在猶豫,但身後那人似乎咳得更嚴重,更要命的是他還在接電話,听著那艱難的語句,不知為何就是無法漠視。

深深吸口氣,然後撐開傘,突然轉過身對他說︰「你本來就已經感冒了,如果再淋雨……」

誰知,他拿著電話在與人講電話,我這毫無預兆的轉身似乎嚇了他一大跳,他有瞬間的錯愕,然後努力揚起一抹笑意。

他的笑讓我感覺不自在,我正要說現在可以走了,隱約听見電話那頭傳來疑問聲,估計是他半天沒回答了。

「電話」我努努嘴,看向他手中的電話,提醒他。

他收回笑意,站在天藍色的雨傘下,忙回答了幾句︰「媽,我在,您說」

原來是他**媽打來的電話,我也就耐心的撐著傘等他。

「好,我知道……我現在剛從學校出來,對,去學校看看,嗯……我和楓儀在一起……」

我並非刻意要去關注他的電話內容,可他提到了我。所以本來把目光放在其他地方的我忍不住好奇,抬頭看向他,他似乎覺察到我在看他,對我笑了笑,然後又咳嗽了幾聲。

「沒事,小感冒……好,我拿了藥就回來吃飯。」

「叫上楓儀一起?」

突然,我听到他在電話里重復這句話,看樣子他似乎也對自己媽媽此舉感到懷疑。

雖然不知道他**媽為什麼要讓我一起去,但我不想去他家,此刻急著用口型對他說︰不要

可他確定自己沒有听錯之後,眉角的笑意更濃,更是忙不跌勢的連聲回答好。

「我不去」我終于說出聲,並扯了扯他的衣袖,「蕭洛齊,告訴你媽媽,我還有事,不去」

估計是他**媽听到了我在旁邊說話,所以我听到他回答︰「楓儀她不好意思來」

「蕭洛齊」我咬牙切齒,這廝明明就是故意針對我,什麼叫做不好意思去,我是不想去,也沒必要去

他完全無視我咬牙切齒的表情,而是心情大好的把電話遞給我︰「楓儀,我媽叫你接電話」

我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本不想接這個電話,但考慮到對方是長輩,所以與他僵持幾秒之後,還是接過了電話。(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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