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里尋他 傷痛

作者 ︰ 等待的魚兒

經過半個月的調養,我右肩膀的傷口幾乎愈合了。還好用的都是上等的藥材,不會使肩膀留下病根。這調養的期間,每天都要喝那苦得不行的中藥,聞到那個味道我就害怕。每次吃藥的時候十三都要想盡辦法哄我吃藥,最終我敗給他只好乖乖喝下去。當我確定自己喜歡十三開始,我不再對他冷漠,而是好好地和他相處著。這半個月,十三下午幾乎都陪著我,有時我們天南海北地聊,有時我拉著他下我教他的五子棋,有時兩人都靜靜地看書,總之我們在一起的時間很多,不管干什麼。我的轉變,十三似乎沒什麼大的反應,順其自然地對待我,這也是我所期望的。我不知道怎麼去表達我的心,我們心照不宣是最好的。

期間十六來看過我好多次,怎麼說我這一箭也是他射的,這個罪魁禍首當然要好好孝敬我啦。只是十三記恨十六這一箭,有些不待見他,這也是十六常來的原因。雖然我這個受害人早就原諒他了,但是十三這個哥哥補待見他,他心里總是不舒服的。我勸過十三好多次,可感情用事的他執意不肯原諒,我也沒什麼招了。只好安慰十六,讓他不要介意十三的冷漠。到底還是小孩心性,最終被我好說歹說給哄開心了。

至于康熙嘛,也算關心我了,讓李德全送來了上好的祛疤藥膏。這康熙倒還挺懂女孩心思,最怕的就是留下丑陋的疤痕。難怪康熙老婆小孩這麼多,原來泡妞手段挺高明嘛。在心里這樣壞壞地說著康熙的壞話,真的很爽哎。

我受傷的事弄得滿城風雨,所以前來探望我的人還挺多,跟來的所有阿哥都帶著東西來看我,這下又收到不少禮物,感覺這一箭中的還挺值。估計我把這個想法告訴別人,一定以為我瘋了,呵呵,我這是自我安慰。要是能重來,我決不願意受傷的,這一箭差點要我的命,可不是開玩笑的。

又過了半個月左右,我的傷已經好了,此時已是九月,康熙的塞外之行也結束了。大隊伍浩浩蕩蕩地返京,開始了風餐露宿的生活。大約走了半個多月,終于到了京城。我和蘭兒直接回府,十三還得進宮辦事。

今日我們回府的消息早就傳遍了十三府,雲芳和秀瑩在等在門外,看到我和蘭兒回來,她們都很高興。兩人規規矩矩地向我行禮︰「福晉吉祥!」

我笑了笑︰「不必講究這些虛禮。這三個月府里的事辛苦兩位姐姐了,璟曦在這先謝過兩位姐姐了。」

這麼久以來,雲芳難得對我態度不錯,笑著說︰「福晉折殺妾身了。怎麼不見爺?」提起十三時臉上洋溢著笑容。

「爺進宮辦事了,恐怕晚膳都不回來用了。」我淡淡回道。

雲芳臉色頓時變了,很失落的樣子,說了聲「哦」,就走了。我知道她始終在乎的都只是十三,本來滿心歡喜地等著十三回來,見到的卻是我這個仇人,她當然不爽咯。

「福晉,近些日子雲芳姐姐身子不爽利,可能累了,您別見怪。」秀瑩替雲芳不辭而別解釋道。

我笑笑︰「不礙事,既是姐姐身子不好,就差個御醫看看。」

讓蘭兒先回我房里收拾東西,我直接去了寧兒那里。這三個月就盼著見到我的女兒,想的不行。身為人母的我,此刻終于體會到孩子對一個母親來說有多麼重要。即將見到我的寧兒時真的很激動,有些抑制不住,腳步也加快了。

很快就到了嬤嬤的房外,就听到寧兒獨有的呀呀說話聲,更是把我身體里的血液都沸騰了起來。緊張地推開門,看到搖籃里的寧兒伸著小手小腿亂動著,很可愛的樣子。我跑到她身邊,看到的寧兒已經長大了不少。我離開時她還是巴掌那麼大,現在已經長成一個又白又胖的小女圭女圭了。她的小臉粉女敕粉女敕,眼楮也是圓圓的,小手小腳肉肉的,非常忍人愛的樣子。我輕輕抱起她,柔聲說道︰「寧兒,我是媽媽,還認得我嗎?」寧兒在我懷里掙扎了幾下,似乎不要我抱她,我心里很不開心。又繼續說道︰「寧兒乖,讓媽媽抱抱。」這下寧兒直接哭了起來,我心里亂作一團,努力哄著她。哄了好久她還是不停地哭,我急得不知怎麼辦。

「福晉,讓老奴來吧,小格格可能餓了。」嬤嬤突然說話了。

我不舍得把寧兒遞到嬤嬤懷里,心里很是不開心。嬤嬤花了好大功夫才把寧兒哄得睡著了,我在一旁偷偷地掉眼淚。這一走就是三個月,回來時我的女兒竟然不認得我這個媽媽了,我一抱她就哭,這是給我多麼大的打擊。都是康熙,要不是他,我怎麼會在女兒這麼小的時候就離開她!要不是他,讓我嫁給十三,我也不會連自己的女兒都不能親自喂養!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康熙,什麼破規矩,我再也不要遵從了!為了我的女兒,我有回現代的機會都放棄了,這是多麼大的代價啊!曾經日思夜想的家,我有機會回去了,卻為了我的女兒眼睜睜地放棄了,而結果是女兒不認識我。這樣的結果我真的難以接受,無法面對。

「福晉,小格格睡著了,您用過晚膳再來看小格格吧。」嬤嬤走到我身邊,輕聲說道。

我抹了抹眼淚,強笑著說︰「嬤嬤,這些日子多虧了你,把寧兒照顧的這麼好,我在這里謝過嬤嬤了。」然後順勢把手上的玉鐲子月兌在了嬤嬤的手上。

嬤嬤一下子跪在地上,唯唯諾諾說道︰「福晉,這使不得呀!快折殺老奴了,照顧小格格是老奴的本分啊!」

我扶起嬤嬤,說道︰「嬤嬤,這是你應得的,不必客氣,就听我的,收下。」

嬤嬤很是感動,老淚縱橫地握著我的手,「福晉,您真是太心善了,老奴一定盡心照顧小格格!」

我笑著說︰「麻煩嬤嬤多上點心了,回頭我再來看寧兒。」

從寧兒那出來,悲傷充滿著我,竟淪落到女兒不認識我,太可笑了。我的女兒我要拜托一個嬤嬤照顧,真的是天底下的大笑話!哈哈哈哈……不自覺地大笑出聲,眼淚卻止不住地流下來。

一路跌跌撞撞地回了房,埋頭就倒在了床上,蒙著被子大聲哭出來。一旁的蘭兒不知我怎麼了,看我瘋了似的哭,不停地問我︰「福晉,您這是怎麼了?您別嚇奴婢呀,您別哭了,和蘭兒說說呀!」蘭兒使勁拽著我頭上的被子,我瘋了似地抓著不放。

「撲通」一聲,「福晉,蘭兒求求您了,別再這樣了,仔細身子啊,有什麼事您就說出來,不能再哭了!」是蘭兒跪在地上求我。

我這人就是心軟,馬上從床上起來扶起她,沙啞著說︰「讓我哭出來,你先出去吧,我沒事的。」我使勁把蘭兒往門外推,然後迅速關上了房門。蘭兒在外面急得敲門,「福晉,您讓蘭兒進去呀!福晉,您別哭了,蘭兒求求您了!」

我再也不管了,倒在床上繼續大哭,把我在這里所有的委屈都哭了出來。這麼久以來,我的不開心壓抑得太久了,也沒有一個說心里話的人,心里堵得荒,哭出來就好了。

不知哭了多久,也許是累了,我睡著了。再次醒來是被十三踹門進來的聲音吵醒的。他一腳踢開門,沖到我身邊,抱起睡眼惺忪的我,剛想說話的他被我一句「怎麼了」給驚嚇到了。良久,他才伸手模了模我的額頭,然後自言自語地說道︰「也沒發熱呀,怎麼成這樣了?」我「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把我當作神經病了啊?」

這下我徹底把他唬得一愣一愣,「曦兒,你到底怎麼了?」

看他越急,我越是開心,可能哭出來之後心情好了很多吧。「我沒事啊,好得很呢!」接著就是一陣子肚子叫的聲音,我羞著臉說︰「我餓了。」

「奴婢這就去準備吃食。」蘭兒不知什麼時候出現在屋內。

看著十三驚愕的表情,我解釋道︰「不要這樣看著我,我真的沒事。我知道蘭兒和您說了,但是我現在真的沒事了,心情也很好。」

十三一把抱著我,「曦兒,別再這樣嚇我了,有什麼都說出來,沒有什麼不能解決的。」

「我知道了,但是哭出來真的很舒服,憋在心里難受。」我點點頭。

「听蘭兒說你一回府就去看寧兒了,回來就大哭一場,是太想寧兒了嗎?」

又提起傷心事,心里還是隱隱作痛,抱著十三,頭靠在他的肩膀上,喃喃地說︰「我的女兒不認識我了,我一抱她就哭,可笑吧?」

「不會的,寧兒還小,不懂事,長大了就好了。她怎麼會不認識這麼疼愛她的額娘呢?」十三輕輕撫著我的背,哄著我。

我委屈地說︰「我都不能親自撫養她,她一點也不和我親近,再疼愛她又怎樣呢?」

「曦兒,我答應你,讓你親自帶寧兒可好?」

我一下子激動地從他懷里出來,看著他問︰「真的嗎?真的可以嗎?」

十三眼神柔和地看著我,說道︰「我什麼時候騙過你,答應你的事一定做到。」

我興奮地不知說什麼,只是在他臉上親了一下,然後緊緊地抱著他。他悶笑出聲,我知道他是在笑我興奮的樣子,我靠在他懷里佯裝打他。他一下抓住我剛要落下的手,放在他的胸前,緊緊抱著我。此時的我真的很幸福,有疼愛我的老公,還能撫養我的女兒了,沒有什麼事能這麼幸福了。

「嗯哼!」蘭兒一聲假咳嗽打斷了沉浸在幸福中的我,倏地和十三分開,害羞地把頭低下。

「福晉,晚膳準備好了。」蘭兒低著頭滿臉笑意地說道。知道這小姑娘在取笑我,才不管她呢,填飽肚子要緊。

十三一直看著我吃完,害我都不好意思吃。十三還問我「吃飽了嗎?」,我只好笑著說「飽了飽了。」其實沒怎麼飽,還想吃呢,今天有我愛吃的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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