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誘浪老板 第一章

作者 ︰ 綺萱

這是一個月黑風高、萬籟俱寂的夜晚。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從遠至近,只見一名黑衣男子將馬停靠在一間青樓前,然後利落的翻身下馬,一名打扮得妖嬈美麗的中年女子,隨即熱絡的迎上前去。

「哎喲,這不是王霽嗎?什麼風把你給吹來了?」

「嘿,還不是替妳找了個好貨色。」王霽將趴臥在馬背上的一名女子給扛下來,女子已然昏厥,不省人事。

花依依上前細瞧,只見這名女子生得一副花容月貌,那臉蛋白皙透亮,一看就是上等貨色,只是她身上的衣裳不像是中原人士的穿著,莫非是打從異邦來的?

「你上哪找來的?可別惹了大麻煩。」花依依秀眉微蹙,盡管她很樂意買下這上好貨色,但若惹來大麻煩,她可不奉陪。

「放心吧,這丫頭只是一般窮人家的女兒,是她爹把她賣給我當奴婢的,我瞧她頗有姿色,就想到妳啦。」王霽隨口說道。

「是嗎?我可是丑話說在前頭,倘若這丫頭真替我惹來什麼麻煩,我可不會輕易放過你的。」她可沒那麼好欺負。

「花姊,我幾時騙過妳?妳覺得這丫頭值多少錢?」王霽露出貪財的表情,直接向花依依詢價。

花依依柳眉微挑,用手踫觸著他懷中的女子,看這丫頭雖然四肢縴細,但豐胸細腰,還擁有圓翹的臀部,果然是極品,光靠她那張花容月貌,肯定可以成為醉紅樓的當家花魁了。

「值多少,還得等我驗過身,倘若她還是處子,該有的甜頭,少不了你的。」她向來大方,況且王霽平時的確常替她找來不少好貨色,她可不能與他交惡。

「一切都听花姊指示。那我先走了,明日我再過來。」他將手中的姑娘交給一旁的大漢,隨即翻身上馬,瀟灑的離去。

「先將這丫頭帶到里頭,請嬤嬤替她驗身。」她朝大漢交代著。

「是。」大漢接獲命令,身手矯健的將手中的姑娘打橫抱起,往醉紅樓里走去。

※※※

祥雲酒莊里,依舊是人滿為患,自從風殘雪釀出新酒「醺香」之後,不同于醉貴妃的嗆辣,它清香甘醇,飲後只會覺得喉間有些許灼熱感,但香味四溢,令人回味無窮,引起廣大的回響。

不愛喝酒的人也搶搭熱潮,每回新酒一推出,馬上被搶購一空,多的是鎩羽而歸的客戶,讓原本就生意興隆的祥雲酒莊,生意更是蒸蒸日上。

「天啊!我都快累死了!」丁小蓉苦著一張臉,從早忙到晚,她幾乎沒有喘息的時間。

「妳就快要成為天地門的少夫人了,往後這等粗活,就輪不到妳來做了。」盧泛霆笑咪咪的望著她。

好不容易她和耶律星斗的婚事即將在下個月舉行,屆時她可是天地門的少夫人,這種伙計的粗活,哪能讓她來做?

所以只能趁她還是伙計的身分時,好好的奴役她,多少佔一點便宜。

「你是想趁火打劫,要我多付出一點勞力,是吧?」她睨了他一眼,誰不知道他向來精打細算?

「話不是這麼說,看到酒莊生意興隆,不是比門可羅雀更好嗎?」他意有所指地說。

上回他和金霆酒樓老板金宛菲的賭約,讓酒莊里的眾人嚇出一身冷汗,原來忙碌遠比閑到發慌還令人喜悅呀。

「說的也是,不過也因為這樣,才更加證實了你的實力,所以就算咱們關門,也可以坐擁可觀的紅利呀。」她可是見識到了盧總管的實力。

畢竟光靠每個月固定的訂單,就足以讓他們吃香喝辣好一陣子了,這些上門來的散客,又算得了什麼?

「話不是這麼說,咱們還是得服務基層的。」他可不只是個市儈的商人。

「說得好!泛霆,我就喜歡你這個性。」向來日理萬機的方大老板,此時難得的現身,讓眾人大吃一驚。

明明他才是祥雲酒莊的老板,卻三天兩頭不好好的待在酒莊里,硬是跑去雲游四海,偶爾想到才會回來看看,哪天酒莊倒了,想必他這個大老板還不知情吧?

「老板,你又跑哪去鬼混了?」丁小蓉沒好氣的問道。

方祥雲朗聲大笑,剛毅俊朗的面容始終保持著笑容。雖然他是老板,但其實待在酒莊里的時間比其他人都來得短,多虧他有個精明的總管,才用不著他多費心力在酒莊上。

「沒什麼,還不就是剛才遇到一個久未謀面的朋友,邀我過去醉紅樓談心,不過我這人向來不踏足煙花之地,自然就回絕他了。」他這人一向潔身自好,對那些青樓女子敬而遠之,不想沾惹一身腥。

「說到醉紅樓,听說前陣子來了個新的花魁,生得是國色天香,今晚听說還是她的開苞夜呢,外頭現在可是鬧得沸沸揚揚,要喊價的公子幾乎快將醉紅樓給擠爆了。」丁小蓉將甫听來的消息一字不漏的說了出來。

「不過那間醉紅樓似乎不是挺正派的青樓,听說花依依手下有許多姑娘,都是在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強擄來賣身的,而那些姑娘不敢聲張的原因,也是礙于花依依的龐大勢力,說不定那位新花魁的來歷也不單純。」盧泛霆輕撫著下巴。論消息來源,他可不輸丁小蓉。

「有這種事?怎麼不報官處理?」方祥雲眉心微攏,臉上有著一抹嚴肅。

「沒有確切的證據,報官有何用?再說花依依和官府的關系向來良好,即便有人報官,也不會有任何懲處。」盧泛霆實事求是道。

能成為同雲城里的第一青樓,花依依的圓滑手腕的確是功不可沒,再加上她官商關系良好,就算真出了什麼事,也能輕易的粉飾太平。

方祥雲在江湖闖蕩多年,自然懂得這官商勾結的利害關系,只是若是繼續姑息養奸下去,那些姑娘豈不是毀了一生?

不成,他得親自走一趟醉紅樓,倘若那名姑娘真是被人強迫的,他也會排除萬難,將她給救出火坑。

「上花樓喊價,通常價碼是多少?」方祥雲天外飛來一句,讓在場眾人忍不住傻眼。

「老板,你該不會也想共襄盛舉吧?」丁小蓉美眸微瞠,難以置信地問道。

「別唆。泛霆,你消息向來靈通,說個數字,好讓我心里有個底。」他索性將目標轉向盧泛霆。

頭一回看方祥雲如此激動,莫非他突然開竅,也想上青樓尋歡?

只是一般姑娘價碼還算好談,若是要花魁陪寢,甚至還要替人家開苞,這價碼少說也得要上千、上萬兩銀子呀!

憑方祥雲的財力並不足以擔憂,只是他得弄清楚,為什麼方祥雲會突然提出這個要求。

「老板,上青樓尋歡,我並不反對,畢竟男人會有這種需求,實屬正常,只是這花魁的價碼遠比一般姑娘來得高,若再加上對方還是個清倌,這價碼少說也得花上萬兩銀子。」

「所以若是要替她贖身,價碼可能更高?」萬兩銀子他不是付不起,只是若是因此讓老鴇從中獲利,豈不是得不償失?

「老板,這歡場逢場作戲可是沒有真感情的,你用不著花這種冤枉錢,倘若你只是想找個妻子,我會替你介紹的。」丁小蓉忙不迭的制止方祥雲瘋狂的行為。

開玩笑,雖然他銀兩多,但砸錢可不是這樣砸的,殊不知青樓就像個無底錢坑,許多富家公子迷戀那些女人,傾家蕩產大有人在,她可不希望她尊重的好大哥,也成了那些蠢蛋的一分子。

看眾人一臉驚慌,彷佛他是個傻子,急著把錢捧去送給別人,他忍俊不禁,宏亮的笑聲緩緩逸出。

「別那麼緊張,我只是擔心那名姑娘也是受害者,會問這麼多,也只是以備不時之需,我沒蠢到把錢扔出去給別人。」

「呼,那就好,咱們還當你腦子不清楚了,也讓那些青樓女子給迷惑了呢。」丁小蓉輕拍著胸脯,心里的大石這才落了地。

「祥雲,我誠心建議你不要多管閑事。」盧泛霆濃眉微蹙,不希望他去蹚渾水。

盡管他們有能力處理這檔事,但畢竟是站在人家的土地上,有些規矩還是要遵守,花依依有她的人脈,只要不是牽涉到祥雲酒莊的人,他一律選擇睜只眼閉只眼。

方祥雲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但他向來正直,眼底容不下有任何不法的情事,既然讓他知曉有這種事,他豈能坐視不管?

總之,他有他的方法,不會讓祥雲酒莊的伙伴也一塊被拖下水的。

「成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們忙吧,我有事出去一下。」語畢,不待眾人反應,方祥雲飛也似的離開,在店里刮起一陣風。

大伙靜默了好半晌,丁小蓉好不容易找回了失去的聲音,激動的拍桌怒罵。

「他該不會真的要去和人家喊價吧?」

「依他的個性,是有這個可能。」盧泛霆做了個結論。

「我的天啊,我絕對不會讓他有機會把那個花娘給帶回來的!」倘若方祥雲敢把那個女人帶回來,她肯定和他沒完!

※※※

醉紅樓里可是人聲鼎沸,新任花魁的初夜,此時成了待價而沽的商品,方祥雲坐在角落,身邊沒有任何姑娘服侍,不是他清高,而是他實在不習慣身邊坐了個姑娘,那只會讓他感到不自在。

于是他婉拒了老鴇的好意,決定一個人默默的靜坐在角落喝酒,看著那群為了搶得花魁初夜的豪門公子哥,在那兒爭先恐後的漫天喊價,從原先的一千兩,變成了此時的一萬兩,讓他不免咋舌。

果然如同盧泛霆說的那樣,沒有上萬兩銀子,恐怕是無法成為花魁的入幕之賓。

方才花魁寶兒被幾名丫鬟簇擁來到台前,只見她穿著一襲錦衣華服,那張經由妝點過後的絕麗容顏,成功的吸引了不少富家公子的目光,尤其她美目盼兮、巧笑倩兮的迷人風采,讓所有男人隨即為她傾倒。

而寶兒露面不過一會兒工夫,便被丫鬟們帶回房里休憩去了,為了能讓自己成為大美人的入幕之賓,眾家公子像是殺紅了眼,拚了命的喊價。

「還有人要喊價嗎?」花依依笑咪咪的朝下方的公子們喊著。沒想到那個臭丫頭的身價這麼高,她可真是撿到寶了。

「一萬一千兩!」暴發戶王萬才忍不住喊道。

「一萬兩千兩!」某王爺的兒子輸人不輸陣的繼續往上加碼。

眼見情況越來越熱絡,花依依笑得闔不攏嘴,一听到數字節節高升,她就開心到簡直要飛上天了。

「方老板,你怎麼不喊價?」一旁遞送茶水的小廝悄聲問道。

他曾上祥雲酒莊買過酒,自然識得堂堂祥雲酒莊的大老板,只是平時鮮少見他上青樓,怎麼這回會特地前來參與?

「沒什麼,我只是過來見識一下所謂花魁究竟有什麼樣的魅力,可以讓這些男人前僕後繼的為她送上大把銀兩。」他朗笑道。

「說到咱們的寶兒姑娘,她的確是溫柔賢淑,人不但生得貌美如花,琴棋書畫樣樣精通,看起來一點也不像青樓姑娘,反倒像是出身良好的千金小姐。據說她是被人強擄賣來青樓的,唉,可惜了!」小廝忍不住感嘆道。

聞言,方祥雲俊眉微攏。若照小廝這麼說,那位寶兒姑娘果真是被人強擄來賣身的。一想到有個花樣年華的姑娘,美好的人生就這麼毀了,他心里瞬間燃起一團怒火。

正當他還在思索之際,只听見眾人歡呼的聲音,他聞聲望去,一名錦衣華服的男子,正一臉驕傲的站在台前,而花依依則是忙不迭的朝他道賀。

「恭喜柳公子,花了一萬五千兩成了咱們寶兒的入幕之賓。歡兒,先將柳公子帶往雅房,再到琴合樓請寶兒來侍寢。」花依依朝一旁的姑娘吩咐。

「是。」名喚歡兒的姑娘溫柔頷首,領著柳孟洋離去。

不少人忿忿不平地捶胸頓足,不是出不起價碼,而是礙于柳孟洋的父親可是當朝的王爺,為了不和柳孟洋交惡,只好作罷,讓柳孟洋成了最大贏家。

方祥雲倏然起身,趁著混亂的場面,身形飛快的往後方離去。原本他就沒打算加入戰局,倘若讓丁小蓉知道他花錢買了一個姑娘的初夜,肯定會將他罵到臭頭,為了他的耳朵著想,他決定換個方式。

一路暢行無阻的來到琴合樓,這座建立在湖畔的華美建築,不是一般姑娘可以入住的。正當他打算翻身上樓時,一道黑影在樹叢間晃動著,他屏息上前,只見那道黑影此時正坐在地上申吟著。

赫連甄輕撫著受傷的腳踝,方才她為了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從她窗外的大樹上爬了下來,沒想到就在接近地面時,不慎滑落,讓她的腳踝因此而扭傷,疼得她無法起身。

她必須逃離這個地獄,被人擄來至今,從一開始的極力反抗,到後來的刻意迎合,就是為了這一刻,她無法將清白賣給一個不知名的男人,再說她還有她的任務,絕不能讓自己被關在這個地方。

「很疼嗎?」她的細微抽氣,讓方祥雲忍不住開口問道。

從她縴細的身材,再加上那嬌弱的聲音,他一眼就認出她是女兒身。

听到陌生的嗓音,赫連甄以為自己被人發現,隨即轉頭望向來人,俏麗的面容上,滿是戒備與恐懼。

看著那張過于眼熟的絕麗容顏,方祥雲不禁怔愣了好半晌。這不是方才站在台前任人評頭論足的「商品」寶兒姑娘嗎?雖然她把臉上的濃妝全卸了,但那精致的五官,仍讓他一眼便認了出來。

即便身邊時常有個丁小蓉,但眼前這名女子的美麗和丁小蓉截然不同,她多了一份果決和堅定,過于深刻的輪廓,很明顯的看出她絕非中原人。

「你是來抓我的嗎?」她美眸微瞇,強忍著腳傷,硬是逼自己站起身。

「妳受傷就別逞強,當心傷勢更重。」他濃眉微挑,好心的警告她。

這男人看來身形粗獷,五官也極為深邃有型,和中原人士的高大魁梧不同,他的眸炯然有神,彷佛有著一身正氣,一點也不像是醉紅樓里的打手。

「我絕對不會讓自己的未來斷送在這種地方。」她從懷里掏出一把匕首,身形踉蹌的沖向他。

方祥雲不躲也不閃,看她不要命的朝他直奔而來,他輕而易舉的搶下她手中的凶器,然後一把抱起她,不讓她粗魯的舉動,增加她的傷勢。

沒料到他會有此一舉,赫連甄嚇得差點驚呼出聲,本以為她可以殺出重圍的,沒想到她不但被人奪下凶器,甚至還被敵人給制伏,這簡直太丟人了!

「妳以為憑妳這種三腳貓功夫,就能傷得了我?」倘若他真的讓她給傷了,他方祥雲的名字就讓她倒過來寫。

「要不是因為我腳受傷,你以為你還有活命的機會嗎?」明知技不如人,但嘴上功夫倒是挺了得的。

她惡狠狠的注視,讓他忍俊不禁。沒想到這個外界盛傳的花魁,也不過是個凶巴巴的紙老虎,除了那張臉之外,其他粗魯的舉動,一點也不像小廝口中的溫柔賢淑啊!

「柳孟洋用一萬五千兩買下妳的初夜,待會就會有姑娘來屋里找妳過去陪寢了,妳確定還要在這里和我叫囂?」他好心的提醒她。

原本還想繼續和他抬杠的赫連甄,一想到自己的處境,這才猛然回神,她若是不趁著今晚逃出去,往後恐怕就再也沒有逃命的機會了。

眼前的男人看來並不像是個壞人,否則也不會同她廢話這麼多,即便她還在懷疑他的身分,但為了自己的生命著想,她決定暫時先仰賴他,等她逃出去再和他算賬。

「呃……這位大俠,能不能請你看在我這個弱女子的份上,帶我離開這個地方?」她露出諂媚的笑容,開始竭盡所能的討好他。

一見到她明顯的轉變,方祥雲笑容逐漸擴大。沒想到這個叫寶兒的花魁還挺有趣的嘛,很典型的見風轉舵,不錯,有前途!

「救妳,我又有什麼好處?」他挑眉問道。

是呀,救了她有什麼好處?

她現在身無分文,為了讓自己月兌身,許多首飾都沒帶出門,唯一戴在身上的,就只有手腕上的玉鐲,倘若他是想和她索取報酬,她可以把身上值錢的東西送給他。

「我……我可以給你這個玉鐲。」她將玉鐲遞到他面前。

「這種東西很值錢嗎?」他一眼就看出這只玉鐲並不是什麼值錢的東西。

「我的東西都在上頭,如果你要,你可以帶我回去拿。」只要他能救她出去,就算要她把所有的珠寶都送給他,她也無所謂。

反正那些東西也是客人送的,她也沒想過要帶走,如果他想要,她可以帶他回去搬。

「我要妳那些珠寶做什麼?這樣吧,如果我救了妳,妳就到我家酒莊當伙計吧。」他的腦中頓時冒出這個想法。

反正丁小蓉就快要成為天地門的少夫人了,屆時祥雲酒莊少了一個俏伙計,想必會讓生意受到些許影響,如果讓她來頂替丁小蓉的位置,也不失是件好事。

難得他腦中會浮現出有利于祥雲酒莊的事,盧泛霆若知道,肯必會好好稱贊他一番吧!

「伙計?!」她睜大美眸,一臉詫異的望著他。

她是走了什麼楣運啊?

一下子變成青樓花魁,一下子又被人逼迫要當酒莊伙計,只是眼下她沒得選,當伙計也只不過是出賣勞力,而不是出賣身體,用膝蓋想都知道哪個好。

「寶兒姑娘呢?柳公子要傳她過去陪寢呢。」清亮的女音,在靜謐的夜晚揚起,顯得特別清晰。

「姑娘在樓上呢,我過去喚她。」另一名女子輕快回應。

赫連甄嚇出一身冷汗。此地不宜久留,她是不知道這個男人的能耐如何,但至少功夫也比她好一點點,最基本的翻牆落跑,應該是難不倒他的吧?

「喂,我答應你,快點帶我離開!」她低聲催促。

「不過成為咱們酒莊的伙計,可不像妳在這兒那麼享受,什麼粗活都得做,妳做得來嗎?」他薄唇微勾,意味深長的覷著她。

這男人怎麼這麼唆啊?她什麼苦頭沒吃過?

從她被人賣到青樓以來,花依依對她的嚴刑拷打,比什麼都來得讓人難受,為了活命,她還不是咬牙忍過來了,還怕吃苦不成?

「你少看輕我,只要能離開這個地方,就算要我負責你的生活起居,我也沒有二話!」她惱火的撂下狠話。

她激動的神情,讓她那張嬌容益發美麗,看樣子這個花魁,還遠比他想象中的來得生氣蓬勃嘛。

原本他就是來救人的,只是她自動出現在他面前,反倒讓他省事許多,再加上她有求于他,甚至還主動提出要照顧他的生活起居,這筆交易似乎挺劃算的。

「咦?姑娘怎麼不見了?」一陣驚呼,引起不小的騷動。

「會不會去茅廁了?」

「快去找啊,可別讓寶兒姑娘不見了。」若是把人弄丟了,他們可是有一百條命都不夠死呀!

听到眾人的呼喊,赫連甄一臉慘白,小手用力緊扯著他的衣襟,用著那雙盈潤水眸直視著他。

心頭瞬間涌起一股異樣情緒,他似乎能感受到她的慌張和無助。

雙手一緊,他露出溫柔的笑容,本能的想保護她不受到任何傷害。

「抱好了,可別掉下去。」他叮嚀。

「什麼掉下去……啊!」語未竟,只見他足尖一點,抱著她迅速在屋檐上飛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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