籃球經紀人 四十六.五十缺一

作者 ︰ 泠雨

獨自回到賓館內,林楓對自己的失誤依然耿耿于懷,最近一直順風順水,讓林楓漸漸有自己已經完全融入聯盟中,並且能自如地掌握一切的錯覺,但今天的比利?金幾乎等于給了自己當頭一棒,在看似無可奈何的情況下,得到了他今天最需要的信息,而自己,不但什麼也沒得到,相反還暴露了自己考慮不夠周全的一面,這無疑會令76隊方面多一些其他的心思,最後比利?金故意點出來,又何嘗不是進一步的試探呢?可以說,這次晚餐,完全是得不償失。

「靠,活該!就當免費買到個教訓!」反復折騰了自己幾個小時的林楓發泄似地罵了自己幾句後才沉沉睡去。

時間慢慢地流逝,本屆聖安東尼奧全明星賽到了最後的一天,也是最重要的一天。

開場的儀式似乎和以往的全明星沒有太多的不同,雜技表演,歌星獻唱,與民同樂,逐漸提升著阿拉莫體育館內的氣氛。

不過隨著一個街頭籃球表演的結束,場內的燈光驟然熄滅,只余下點點光芒照在場地中央,nba五十周年五十大巨星,向巨星致敬的儀式正式開始。

在現場解說,聯盟副總裁斯圖?杰克遜高昂的聲音里,一個個身影開始出現在全世界籃球迷的面前︰

第一位從陰影中走出的人毫無懸念,喬治?邁肯,一個逼得聯盟把三秒區擴大了整整一倍的時代巨人,歷史上第一位真正的「超級巨星」,美國籃球名人堂歷史上的第一名成員;

第二位同樣是一位巨人,比爾?沃頓,有人稱大夢是聯盟歷史上最全能的中鋒,但很可惜,他們都不清楚曾經還有一個比爾?沃頓(其實我也沒看過他的比賽),在他的時代,有教練曾經說過,拉塞爾防守最好,張伯倫進攻最好,但綜合起來,他們都比不上比爾?沃頓;

第三位是比爾?拉塞爾……

第四位是威爾特?張伯倫……

……

第十位是奈特?瑟蒙德,他迄今保持著聯盟單節18個籃板的紀錄,而且是歷史上第一個四雙創造者。

第一組的十個人有一個特點,他們全都是中鋒!他們象征著一個巨人的統治時代,在他們的那個時候,籃球就是高個子運動的觀念深入人心,他們也幾乎是聯盟所有後備的偶像。

十個兩米以上的巨人在場地中央站成一排,有的還精神矍鑠,但有的已經白發蒼蒼,斯圖?杰克遜再次一個一個地高聲呼叫著他們的名字,全場觀眾集體起立為他們鼓掌,沒有太多的歡呼,老人們已經見過太多,听過太多,反而是那純粹的掌聲讓花甲老人舉手之間,微笑中帶淚。

到第二組了。

第一位是保羅?阿里金,在50年代,是他發明了跳投和滯空動作,從而給後來的籃球技術開出了一條嶄新的道路;

第二位是里克?巴里,他的罰球動作眾人皆知,唯一一名在ncaa、nba和aba中都曾有成為得分王的球員,他的其中一個兒子,兩天前才獲得了扣籃冠軍;

……

這組最後一位多爾夫?謝伊斯,在他身上有一件趣事,他大學畢業時,同時被nba,baa和nbl三個籃球聯盟選中,大家一起出價,結果因為nbl的黑鷹隊出價高50%而被謝伊斯認可,結果,黑鷹隊選中謝伊斯後不久就破產了,就這樣,謝伊斯才陰差陽錯地來到了nba,續而成為一代巨星。

第二組的十名巨星全部是前鋒,他們掙扎于nba的中鋒時代中,卻依然在歷史上銘刻下了自己的名字。

第三組是前鋒和後衛混雜的,其中也不乏拉里?伯德,凱文?邁克海爾這樣的近代巨星。

第四組應該全是後衛了,事實也是如此,但第一個出場的曾經10次獲得nba總冠軍的薩姆?瓊斯從陰影中出現向大家舉手示意後,並沒有立刻走向場地中央,而是停留在了光暗的交叉邊緣。

斯圖?杰克遜一改介紹前三十一位巨星時的興奮激揚,用低沉得悶耳的語調說,「讓我們歡迎第三十二位當選為nba五十周年五十大巨星的人皮特?馬拉維奇!」

這是出現的卻是另一位當選的巨星埃爾?門羅,他舉著一個巨大相框的一邊出現在人們的視線中,薩姆?瓊斯伸出手,托住另一邊,兩人一相就這樣一起走向場地中央。

皮特?馬拉維奇,綽號「手槍」,在他所處的時代,他就是nba最響亮的招牌,他在ncaa的四年,場均得分超過44分,恐怕將是永遠的紀錄。他在作為一名偉大球星的同時也是最孤獨的獨舞者,他將街球上的背後運球和腿間傳球引入了正規比賽,作為神射手卻從未投過一個三分球,但同時他厭倦比賽,于巔峰期毅然宣布退役,他曾經說過,「我可不想在nba效力十個賽季,然後在40歲時死于心髒病。」沒想到他一語成讖,退役後,1988年他在一個教堂籃球場和人3v3斗牛時心髒病突發身亡,那年他正好40歲。

馬拉維奇遺像的出現,令整個阿拉莫沉浸在一片和以往全明星絕不相關的悲痛中,現場大屏幕不斷地閃現著馬拉維奇在籃球場上的英姿,卻憑添了一分哀傷。

不過大衛?斯特恩是不會允許這樣的氣氛一直蔓延的,在第四組巨星慢慢退場後,他親自接過現場話筒,命令把全場的燈光打量,開始介紹現役的十位巨星。

「帕特里克?尤因!」

出生于牙買加的加勒比海大猩猩第一個跑步登場;

「哈基姆?奧拉朱旺!」

出生于尼日利亞,如夢似幻的‘dream’!

「沙克?奧尼爾」

「大衛?羅賓遜」

首先跑到場地中央的就是現在聯盟的四大中鋒,現在中鋒的象征。

「查爾斯?巴克利」

「卡爾?馬龍」

「斯科蒂?皮蓬」

「邁克爾?喬丹」

喬丹出現的時候,現場的從尤因開始就未絕于耳的歡呼聲似乎猛然大了一級,看起來令喬丹也有些吃驚,頻頻地揮手向現場觀眾致意,要知道,他可是現在的籃球公敵啊,除了芝加哥人,沒誰歡迎他,特別是在他的出生地紐約,更是人人喊打,沒想到聖安東尼奧人竟然會給他這樣的歡呼,也只能說,在這個時刻,人們的眼中,只有籃球,沒有球隊。

最後的兩位︰

「克萊德?德雷克斯」

「約翰?斯托克頓」

現役的十位同樣是由內線往外排序,但這一組,造成的動靜明顯要大于其他四組,人們總是忍不住對最接近于自己的人爆以最熱烈的歡呼,而且,這十位,全部都將在即將進行的東西部全明星中登場!

老巨星們全部做在了離場地最近的地方,本屆的二十四名全明星陸續登場。

和往年和以後各人自穿自己球隊的球衣,自己的號碼不同,這次的東西部全明星對抗賽采用了統一的球服,東部是淺藍的球衣,西部則是全身白。

和大家現在印象中的全明星賽不一樣,這個時代的全明星周末,包括今天的這場重頭戲,大家都通常會拿出一部分真功夫,只是不會出現惡意的犯規和挑釁而已。

反正不需要擔心體力的問題,一開場,羅賓遜跳球戰勝了鯊魚,雙方就采取了盯人緊逼的方式,斯托克頓運球還沒過半場,便士已經迎了上去。

馬龍馬上上來做掩護,斯托克頓保持節奏,繞過馬龍後分給了跑來接應的佩頓,佩頓再把球傳給坎普,坎普跳投為西部首開紀錄。

第一次進攻,就通過了西部五名隊員的配合,現在全明星的嚴整可見一般。

林楓坐在場邊細心地品位著96年的全明星對抗賽和十年後的區別,當西部在坎普投進一球後集體齊刷刷地快速後退時,林楓眼前一亮。

果然,在後來的比賽中,無論是東部還是西部在投籃後,都至少有三個人會第一時間回防,除非被斷球,否則21世紀全明星賽上常出現的那種三四個進攻隊員到了對方籃下,防守隊員最多就一兩個,還會主動退到一邊看的情況根本沒有出現過,掩護,夾擊隨處可見,不需要事先演練,球星們憑借著各自的意識就能打出像樣的團隊配合來。

特別是內線,每當有投籃失手的情況出現,都至少有三個人以上閱起爭搶籃板,大夢+海軍上尉vs鯊魚+大猩猩,四大中鋒似乎想在這個分出一個高下來,而且旁邊還有飛豬和莫寧這樣的硬漢在幫襯著,搶籃板中被吹犯規的情況屢屢出現,還附帶有幾個2+1。

不過也不是沒有娛樂場面的出現,每當有某人明確表示出要表演的意願,也不會有人不識趣地來夾擊協防,會留給他足夠的單打空間。

到了下半場,有一次鯊魚也許是對曾經在總決賽被大夢4︰0剃了光頭很不服氣,想要顯露一下,招手示意自己要1v1挑戰下大夢,在球場左側,只見他正面右手抓住皮球,突然向右伸展右臂,看那筆直的手臂,林楓在場下看著都以為他改變主意要傳球了,沒想到他緊接著把皮球收回,順勢向前運了一步,轉為背身貼住大夢,先往底線晃悠了一下胖乎乎的身體,大夢理都沒理他,結果鯊魚借力就是一個向中央的大旋螺轉身,一下子蹦出了接近三米,把大夢遠遠甩開,但已經快到罰球線了,這麼遠怎麼辦呢?

只見場上的鯊魚一不做,二不休,就那麼直截了當地原地右手大勾手投籃,而球在籃筐上蹦了一下竟然進了。

「喔哇……」

全場一片歡呼,然後都笑得樂不可支,面對大夢,先學對方的傳球假動作,然後是夢幻舞步,最後還接一個賈巴爾的天勾,年輕的大鯊魚,已經開始表現出他在全明星賽場上的娛樂天分。

但認真說起來,這屆東西部全明星賽真正讓林楓刮目相看的便士哈達威,中國球迷大多不熟悉這個人為什麼會曾經有那樣的赫赫威名,因為等大家熟悉nba時,便士已經變成了那個傷病纏身卻帶著大合同的反面典型。

在這次全明星賽中,便士表現出了即使是在全明星中都超人一等的靈氣,讓主教練菲爾?杰克遜都舍不得將換下,上場時間高達31分鐘,為場上24名隊員之最,幾乎相當于一場正式比賽,他可以追上隊友明顯傳大了的皮球,當球在空中已經出底線的情況下一把抓回,然後同時跳起空心命中三分;可以在人群中發現一絲空隙,擊地傳球讓跟上的喬丹輕松扣籃得分;可以獨自帶球殺到前場,然後連續三個假動作完全騙過緊逼的基德,一陣煙似的飄到籃下,面對大衛晃悠悠地空中閃躲到籃筐另一邊拉桿上籃得手;至于面對幾名西部球員堆砌在籃下,閃身換手高拋命中反而不具有太強的震撼力了。沒有麥蒂打板自扣那樣的直接視覺沖擊,卻讓林楓感覺這才是真正優雅的籃球。

只有看到這樣的便士哈達威,才能明白為什麼他會被稱為世界上最昂貴的一分錢,為什麼太陽願意在他受過重傷後依然給他開出接近9000w的合同來吸引他加盟。

和他被同稱為nba未來的希爾和鯊魚至少十五年後還能看到,而他,有多少人注意到他是什麼時候退出聯盟的,最終便士也只不過是聯盟中被傷病擊倒的天才名錄上又一個新的名字。

(在查96年全明星資料時看完了整場比賽後又看到的十佳球視頻中,有四個便士的,就是上面我描述的四個,大家有心的可以去看看,真的覺得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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