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殂 行尸走肉 第二章不良中年

作者 ︰ 隨風飄搖

殺人的感覺如何?

不,這不是殺人,它已經不是付大娘了,只是一具還有活動能力的尸體。

梅西反復告訴自己,在這種極端的環境中,必須調整心態,利用呼吸來控制情緒,努力克服自身對死亡的恐懼,幾次深呼吸過後,一直有些顫抖的雙手終于穩定下來。

走出單元門,感受著肉腥味的冰冷空氣,梅西終于明白為什麼大娘會被吸引下樓,小區花壇里有幾個喪尸正在‘會餐’。原本年輕人反復告戒自己要保持鎮定,盡量不讓正在大快朵頤的喪尸發現這邊還有活人,可是當梅西發覺對方在吃什麼的時候,腦海中一片空白。

它們在吃狗。

看起來能有七十歲上下的老大爺津津有味地啃食著一只吉女圭女圭的腦袋,旁邊兩位大娘趴在地上,正從一只薩摩耶的肚子里拽出腸子塞進嘴中,最夸張的是小區清潔工,一個人抱著京巴撕撤著它的長毛,囫圇著吞進肚子里!

遇到喪尸吃尸體梅西還有心里準備,畢竟各類恐怖電影里早就出現過無數次,吃活狗的鏡頭梅西可是從來沒見過,尤其是看到眾尸把寵物狗的排泄器官都吞進肚子,他實在抑制不住惡心的感覺,掀開面罩大吐特吐!

這一吐不要緊,視線所及的喪尸全都被梅西驚動了!

活人畢竟比死狗要好吃,所有的喪尸都在同一時間丟下手中的食物,搖晃著向梅西走來!

意識到自己捅了馬蜂窩,梅西匆忙放下面罩,貼著住宅樓的外牆拔腿狂奔,體能優勢在這一刻被他發揮的淋灕盡致,閃專騰挪間沒被任何一只喪尸接近到自身五米範圍之內,梅西現在的目的很簡單,只要能進入街對面的倉買就是勝利。

沖到小區出口,梅西卻來了個急剎車!

一排大爺大媽版喪尸與幾名晨練居民版喪尸正站在他面前!

為了防止車輛隨便進出,小區入口的鐵門正常情況下是關閉的,只有一個供住戶出入的彈簧小門整天開放,喪尸沒有太高的智力,除了偶爾走對方位撞出小門的喪尸之外,大多數企圖上街去尋找食物的喪尸都聚集入口處無所適從。

梅西的到來恰好吸引了這些家伙的注意。

被二十多雙無神的眼楮盯住可不是什麼讓人感覺愉快的事情,膽子再大的人也會萌生退意,可是現在梅西身後已經圍攏了同樣數量不菲的喪尸,根本無路可退!

默默估算了一下喪尸移動的速度,梅西清楚,六十秒內自己不沖出重圍,就只有和寵物狗一樣的下場!

去!拼了!上大學的時候打架,一挑多又不是沒干過!

危機時刻,梅西展現出一個體育本科生特有的血性和沖勁,後退兩步,瞄準遮擋住鐵門出口的兩三個喪尸,奮力前沖!

依仗著身上的冰球護具,一記學自民族體育課上的山寨鐵山靠硬生生將四名老年版喪尸撞倒在地,梅西顧不得用斧頭砍開這些喪尸的腦袋,左手的高壓鍋蓋橫掃一圈,借著鍋蓋的重量撥開六七條伸向自己身體的胳膊,就勢翻滾壓過一個老太太瘦骨嶙峋地身體,起身跳出鐵門!

海闊天空!

雖說馬路上還有幾十個喪尸在徘徊,可是此刻的梅西確實有種重獲自由的感覺,他顧不得多想加感慨,前沖幾步與身後擁堵在門口的喪尸拉開距離。

路對面的倉買還沒有開門,一輛淺紅色的出租車斜停在倉買邊,車門大開卻沒有司機在車上,梅西不會開車,只能放棄駕車外逃的誘人念頭,他可不想沒被喪尸吃掉卻被車禍送去性命。

按原計劃沖到倉買前,手中消防斧連砍幾下將門鎖砸開,梅西單手抬起倉買的卷簾門,搶在喪尸聚攏過來之前彎腰鑽了進去。

反手將門拉下踩住,梅西並沒有放松警惕,他知道經營倉買的那家人晚上都會住在這里,先要確定這家人的‘生死’,才可以放心地去拿罐頭和飲料。

側耳听了听,倉買里十分安靜,難道那家人還在睡覺?

隨手從收銀台旁抓起拖布頂住卷簾門,梅西觀察四周沒有什麼異常,穿過貨架,輕手輕腳地推開倉買後面的衛生間,確定里面沒人,這才向主臥室模去。

主臥室的門虛掩著,梅西並沒有著急推門,摘下門框上面的照妖鏡,從門縫里塞進去,觀察房間內的情況。鏡子的角度有限,房間里光線又暗,只能勉強看到倉買的老板與老板娘躺在床上,似乎還在熟睡。

外面鬧的那麼凶,這兩人還在睡覺?仔細吸了吸鼻子,梅西這才發覺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淡淡的腥臭味!

難道?

梅西一腳將門踹開,立刻全神戒備!

床上的兩個人沒有絲毫反應,看來他們已經如梅西預測的那樣——死翹翹了。

打開日光燈,舉著斧頭走到二人床前,梅西都不用去看他們有沒有呼吸,光是七竅流血的慘狀就足以說明問題。本著小心駛得萬年船的想法,梅西只能在喃喃念叨著對不起的同時,給這兩位死者做了一次開顱不縫合的‘手術’。

為什麼有些人死了,有些人變成了喪尸,到底還有沒有自己這樣的幸存者?

踩著滿地鮮血,梅西帶著滿腦袋的疑問出了臥室,不容他多想,饑餓感立即促使他將注意力放在滿倉買的食物上。

作為體育生,梅西更清楚如何填飽自己的胃腸,固體食物首選松軟的全麥面包與火腿腸,只是不能吃的太多,七分飽足夠,碳酸類飲料是快速恢復體力的好選擇,暢飲前晃掉里面的壓縮氣體,避免劇烈運動中岔氣。

特意挑揀了一些保存時間長的午餐肉罐頭與咸味餅干,又在背包里塞上幾小瓶礦泉水,作好隨時離開這里的準備,梅西透過卷簾門的縫隙確認沒有多少喪尸在倉買前游逛,終于可以讓自己的身體放松下來,安心等待救援。

就算救援不來,現在正是三伏天,這些喪尸應該會逐漸腐爛成骨頭吧?滿滿一倉買的食物,怎麼也夠梅西捱到比較安全的時候再離開。

正坐在卷簾門邊胡思亂想,梅西忽然听到倉買外面傳來一陣呼叫聲,「有活人沒有?還有活人沒有?回個話!」

梅西愣了足足三秒,才意識到這是出租車上的電台在叫喚。

見鬼!街上本來就僻靜,再讓他這麼呼叫下去,周圍的喪尸都會被吸引過來!

當機立斷一直是梅西相當喜歡的一句成語,常年的體育訓練也讓他養成了思考與行動同時進行的習慣。不等電台里的喪門星再喊二遍,梅西抬起卷簾門,貓腰鑽了出去,一個虎步跨過出租車,揮手給距離最近的倒霉喪尸開了瓢,隨便抓了塊石頭丟向幾十米開外的另一扇卷簾門,確定周圍的喪尸都被這一聲巨響吸引過去,他才安心拉開車門,摘下通話器,低聲抱怨道︰「別叫那麼大聲!我這里都是喪尸!」

「我是孫萬峰,龍運的出租車司機!你是哪位?」電台里的傳來驚喜地聲音,順帶還提醒道︰「把電台左邊的旋鈕向左擰,那是調整聲音的!」

梅西趕忙將聲音調小,探頭看了眼周圍,接著說道︰「我叫梅西,剛畢業的學生。」

「學生?你沒被咬吧?會不會開車?不會我去接你!」看的出,這個孫萬峰屬于標準的東北人,爽朗直接。

多一個人就多一份安全,對方既然如此實在,不懼風險地趕來救援,梅西也投桃報李回應道︰「我弄開了一個倉買,就在農林街中間,叫阿一便利店,很安全,趕緊過來吧!」

「好!你收集食物,我最慢二十分鐘以後就到!咱們馬上出城!」

孫萬峰的回答讓梅西疑惑,追問道︰「出城做什麼?躲在倉買里不是更安全!」

「扯淡!你小子嚇糊涂了?!玩過生化危機二代、三代沒有?」

生化危機雖然出名,可是二、三代發行自九十年代中後期,梅西剛剛滿二十二歲,放在十二、三年前不過是個小學生,他又不是電玩發燒友,對十多年前的老游戲別說玩過,壓根就沒印象,只能老老實實地回答道︰「沒玩過,听說過!」

「擦!不出城你等著挨核彈啊!」

與美國那種瞻前顧後討論得失的所謂民主的政治家不同,中國那些繼承了鐵血風範的領導人只要下定決心消滅喪尸,別說舍棄哈爾濱這樣一座省會城市,就算搭上幾個剛好下來視察的中央領導,核彈該丟還是要丟。

瞬間想明白這一點,原本因喪尸圍城只想苟且偷安的梅西如夢初醒,冷汗淋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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