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壁壘 第一幕 灰燼之路 五十一 烤肉?還是燻肉?

作者 ︰ 牛肉米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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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嗷嗚……」一聲悠遠的狼嚎突兀的在莫沃爾森林上方回響開來,血色殘陽之下,密林中的魔獸四處逃竄,棲息于高高枝干之上的鳥類也紛紛離開了棲身之所,在密林上空倉惶游蕩。

在有著「死亡之森」稱號的莫沃爾森林之中,森林魔狼並非處于生物鏈頂端的王者,然而這種中階魔獸有著極為強悍的主人——居住于莫沃爾森林外圍的沃爾夫人。

沃爾夫人擁有著十分強健的身體,以及比身體素質還要優秀的戰斗技巧,最重要的是,這些自稱身上流淌著魔狼血液的人類,可以在月圓之夜變作直立的魔狼。更為強悍的身體條件與高超的戰斗技巧相配合,再加上同伴之間的相互支援,他們在這片廣博的森林中尚未遇見過任何敵手。

伴隨著第一聲狼嚎回蕩在森林之上,數聲狼嚎又在密林中不同的地點響起。隨即百余個矯健的身影突兀的出現在高高的樹冠之上,他們奔跑跳躍,輾轉騰挪,如履平地一般從遠處漸漸匯聚到一起。

「看到那股濃煙了麼?我的兄弟姊妹們!」低沉的聲音帶著濃濃的磁性從盧西恩?銀鬃的喉中傳出,這位沃爾夫人銀鬃氏族的首領看向圍在身周的同伴,豎起的瞳孔之中露出陣陣綠芒。

「是的,我們看見了,銀鬃部落最勇武的戰士!」

「那麼,你們還在等待什麼?森林正在哭泣,大地正在哀嚎,我最親愛的同胞們,跟上我!」看了一眼人群中那些稍顯稚女敕的面孔,銀鬃氏族的首領又補充了一句︰「即將成年的孩子們,這是森林之母對你們的考驗,先祖之魂正注視著你們,跟上你們的父輩,去拯救我們賴以生存的森林。」

話音剛落,數聲狼嚎從那些稚女敕的面孔中響起,他們正以這高昂的嚎叫向首領宣示著自己的忠誠與勇氣。

感受著撲面而來的狂風,盧西恩?銀鬃仿佛回到了上古時代,正像他的先祖們一樣,在本屬于他們的草原上狂奔。風、速度、奔跑,傳承自先祖的血液帶著銘刻在靈魂中的印記,熱血沸騰的盧西恩直欲縱聲狂呼。

銀鬃氏族最勇武的戰士強自按捺下內心的沖動,遠處籠罩在密林上方的濃煙讓他憂心忡忡,「如果是意外情況的話,那就算了;要是讓我發現是人為的,嘿,就讓我來撕碎你吧,對森林之母不敬的罪惡之徒!」

「我真想將你撕碎!塔克?雷森!」低頭讓過支出來的樹枝,奧斯特王國少將卡西爾?艾伯頓勛爵咬牙切齒的咒罵著身側的副官︰「你這頭愚蠢的豬玀,竟然會在森林之中焚燒尸體,你的腦袋被驢踢了麼?」被憤怒沖昏頭腦的勛爵大人已經完全拋棄了貴族的優雅,猙獰的面容猶如一位看著待宰羔羊的屠夫。

俯身在馬背上的塔克?雷森少校心中憤憤,他可沒有下達焚燒尸體的命令,郁郁的副官剛要開口分辯,卻又被上司打斷。

「而且就算你腦子被驢踢了,想起在森林中焚燒尸體,但你見鬼的竟然在莫沃爾森林里這麼干,你這該死的豬玀,是成心想引來那些殘忍的狼人麼?」

「噢,我得恭喜你,我的少校閣下!听見那些狼嚎了麼,你的目的終于達到了!」

塔克並沒有刻意去听由遠方傳來的狼嚎聲,因為這聲音足夠響亮,即便他捂上自己的耳朵,也無法阻止這嘹亮而悠長的嚎叫穿耳入腦。

「大人,可能真是沃爾夫人!」第三騎兵旅旅長副官側頭提醒著自己的上司。

副官的頂頭上司狠狠一鞭子抽在坐騎的之上,沒好氣的回應著自己的副官︰「我知道,不用你來提醒!噢,該死的!」分神說話的艾伯頓勛爵沒有注意到前方垂下的樹枝,並不粗大的枝條重重的掃在勛爵大人的面部,幸好有面甲的阻擋,否則這位少將閣下自以為英俊的面容就要破相了。

「大人,您還好吧?」久久未得到回應的塔克?雷森少校不得不提醒自己的長官︰「大人,狼嚎來自咱們的北方,我們是不是應該調整下方向?」

「好吧,我的副官,你總算是聰明了一回!」憤怒的艾伯頓勛爵總算是放棄了對副手的咒罵,不過這所謂的夸贊也包含著濃濃的譏諷之意。

隨後王國的中將向身後的部下發出了簡短的命令︰「所有人注意,轉道向南!提起你們最快的速度,給我擺月兌後面的那些狼崽子!」

急促的馬蹄聲在密林中回蕩,濺起的枯葉化作片片碎屑,隨著刮起的強風四處紛飛。而在森林的另一處,二十余名騎士正晃悠悠的騎在馬上,悠閑得仿佛是在自家花園中散步。

暴君雷薩恩不滿的打了個響鼻,煩躁的踢了踢蹄子,我是燃燒之靈與墮落獨角獸的兒子,風與火才是我的歸宿,為什麼要像烏龜一樣前進?

心情舒暢的沃恩並沒有在意坐騎的反應,他只是拍了拍暴君的脖子,不過緊拽鬃毛的左手還是給了身下躁動不安的雷薩恩一個警告。

「大人,為什麼咱們不去追他們,反而要向東南方前進?」身側的灰燼騎士恰克?拉蘇恩對于首領的命令感到有些疑惑不解。

收回拽住坐騎脖上鬃毛的左手,沃恩拉開了面甲,對著身旁的灰燼騎士微微一笑︰「你听見從北方傳來的狼嚎了麼?」不待恰克回答,隊伍的指揮官繼續說道︰「他們肯定是沃爾夫人,以守護莫沃爾森林為第一要務的他們肯定會去濃煙的源頭。所以,你別看現在奧斯特王國的軍隊向著東方離開,但是想必不久之後,醒悟過來的他們必定會轉道向南,以月兌離沃爾夫人的追逐。」

「哦……」灰燼騎士恰克恍然大悟,隨即崇拜的看向自己的上司,然而突然他想到了什麼,卻是再次露出疑惑的神色,「可是,大人,為什麼我們要這樣慢吞吞的,干嘛不加快一點速度呢?」

「為什麼要加快速度?」沃恩並沒有回答手下的疑問,而是反問道︰「難道你想咱們在他們雙方相遇之前就出現麼?」

被指揮官的反問弄得一愣,不過恰克?拉蘇恩立刻就反應了過來,「哦,我明白了,原來如此!」

「這孩子不錯,反應挺快的,也挺有悟性!」惡魔劍手的聲音突兀的在沃恩腦中響起,不過早已習慣于此的指揮官並沒有絲毫驚訝,他只是在腦中回復了一句︰「是的,我也這樣認為!不過,他比你小不了幾歲吧?你好意思叫他孩子?還是說你已經是個老東西了?」

香氣撲鼻的烤肉味混合在濃煙之中,晃悠悠的飄進克蘇恩的鼻腔,難道是誰在這里烤肉,然後引發了火災?這位銀鬃氏族的首領雖然有些憤怒,不過烤肉的香氣還是讓他吞了一口唾沫。

拿出一塊布條,克蘇恩將其用水壺中的水打濕,然後捂住嘴與鼻子,隨即他便走進了濃煙之中,身後跟隨著有樣學樣的氏族同胞。

越往里走,煙塵反而越來越淡,熊熊燃燒的火焰漸漸佔據了整個視野,烤肉的香味也越來越淡,逐漸被焦糊味取而代之。待銀鬃氏族最勇武的戰士看清火焰中的情況,一陣惡心的感覺從胸口轟然升起,讓他直欲干嘔不止。

胡亂堆在一起的尸體,在燻人的烈焰中不斷的滴著油,當那因為混合了煙塵而顯得渾濁的液體滴在地上,一股新生的火焰隨之升騰而起。在火焰最深處,那些尸體早已被火焰榨干了脂肪與水分,變得焦黑而又脆弱,晃悠悠的眼看著就要月兌離主干。越往外走,尸體並沒有改變顏色,來自潮濕枯葉的濃煙將其燻成了與夜晚一樣的顏色。

「這是……烤肉?還是燻肉?」雖然口中與首領一樣的干嘔不止,即將成年的拉索加斯?銀鬃腦中依然冒出了這麼一個不合時宜的念頭,不過接下來的情況卻讓這位少年立即轉移了注意力。

「拉蘇恩首領,出來一下……」來自拉索加斯叔叔圖斯克的聲音從濃煙外傳了進來。

「您看這里!」待氏族首領的身影從濃煙中顯現出來,圖斯克?銀鬃震驚的指著身前紛亂的土地。

拉蘇恩並沒有刻意去辨別什麼,足夠清晰的馬蹄印混含著少數人類的腳印映入了他的眼簾,「來自森林之外的人類!」銀鬃氏族的首領瞬間便判斷出了腳印的主人。

混帳!拉蘇恩已經出離了憤怒,很明顯,火災是由森林之外的人類焚燒尸體而引發的!

「嗷嗚……」憤怒的沃爾夫人勇士仰天長嘯,包含著無盡憤怒的長嚎響徹整個天空,隨即更多的狼嚎從密林之中蠻橫的涌出,回蕩在森林上空。

縱馬越過一顆倒下的粗壯樹干,沃恩轉頭看了一眼身後頭盔仍舊是煙燻之色的比爾和恰克,嘴角隨即微微上揚,「哈哈,听到狼嚎了麼?干的漂亮,兩位!」

恰克推開面甲,與一旁的騎士首領對視一眼,咧開的大嘴肆意宣揚著心中的喜悅,「哈哈,大人,奧斯特王國的那些狗崽子們這次可就要遭殃了!我們離開的時候處理了我倆留下的印記,莫沃爾森林的原住民們只會去追那些奧斯特人。」

「很不錯!」沃恩轉頭看著前方,嘴上接著又夸了一句。

「嘿嘿嘿。」恰克與比爾臉上的笑容愈加燦爛,「不過,大人,這一切都得歸功于您的英明領導與巧妙計劃!」

比爾的奉承讓他的頂頭上司笑逐顏開,雖然嘴上謙虛的說著「過獎,過獎!」心里卻是對這句馬屁十分認同,沒有自己的計劃,奧斯特王國的軍隊現在怎麼可能這麼狼狽!不知不覺間,來自奧斯特的灰燼騎士卻是漸漸融入了這個團隊,潛移默化的站到了埃霍恩一方,當然,這與這位灰燼騎士的探索者身份是分不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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