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秋的愜意生活 正文 第一節

作者 ︰ 話花花

9月末的天氣已經逐漸轉涼了,樹葉也隨著瑟瑟的秋風在枝頭搖來蕩去,有點身不由己的可悲,像個失了魂的歸客,鼻尖充斥著陣陣膩人的桂花香氣。葉秋看著窗外漸暗的天空,有些恍然。她現在正在實習中,葉秋大學學得是歷史師範專業,也就是說以後最適當的職業就是教師,但她的性格又是內向敏感,除了與幾個摯友在一起,其他時間基本上就是八竿子打不出一個屁來,也不是說她不想與人交流,事實上她在人際交往這一塊上似乎有著先天的弱勢,不說懼怕,但確實有些怯場。所以整個快大學四年下來,只有兩個同學比較熟悉,談得來。其他,不好意思,就是一般同學,點頭之交。寢室里的同學的關系也處的淡淡的,只從其他五人都同進同出,只有她一人與外寢室一同學一直結伴這一點就可見一斑。除了性格,葉秋的外貌也就是一般人,丟入人群一般都不會有什麼關注,這倒不是說葉秋的五官長得不好,事實上,葉秋的五官還是蠻精致的,略微棕色的大眼楮,小巧挺翹的鼻子,淡淡兩壟眉,粉色的**隨時泛著淺淺的光澤;這個就是一幅美人胚子的五官啊,但偏偏,這世上最怕的就是「偏偏」,這意味著生活人生不會按著人們希望的軌跡來發展,它往往會月兌離人的預想期待。葉秋的外貌正印證了這一人生至理,她有著一幅暗黃的皮膚,這還不算,最主要的是還是油性皮膚,洗完了臉後的一小時後,原本還算干淨的臉已經滿面油光了,葉秋有時都忍住不住自嘲,估計收集兩天臉上的油,就可以煎蛋了。再精致的畫面在這樣一塊暗黃油光的背景下,整副畫也暗淡無光了。當然葉秋的臉倒還不至于這麼慘,但可以肯定的是,一眼看到她,你絕不會注意到她的五官有何出彩,就是一副路人的長相,不好看當然也不難看。內向的性格,平凡的外貌,這兩樣結合在一起就是丟入人群中找不著的葉秋,當然,這都是直接外在表現出來的,葉秋在熟悉的人面前那是相當放得開,百無禁忌,內向更是自尊自傲的。有著一般人一樣都未來工作的向往,對未來另一半的期待,對美好生活的渴慕。葉秋想著找一份安穩過得去的工作(比如說教師),有個疼惜自己的老公,有個可愛的孩子,這是一種平凡但又深刻的生活。當然前兩者要是能在自己期待的基礎上再上一個階梯的話,那就完美了。說白了,葉秋就是一個內心敏感,渴望幸福的小女人,千千萬萬個女人中的一個。但現在,葉秋的未來生活似乎受到了挑戰,有條坎橫檻在她面前,她的未來安穩的工作似乎有些保不住的感覺。實習不只是上上課那麼簡單,更主要的是還要做班主任工作,這意味著,葉秋要干好教師這一工作,必須主動積極,以一個嶄新的姿態在同學面前,既有權威,又受到喜愛。這對一個四年都還沒把自己大學班級搞熟的人,絲毫沒有管理人經驗的菜鳥,你叫她如何處理。葉秋深深覺得這太艱辛,照她的性格,多少覺得突兀和尷尬。對著滿教室50雙眼楮,葉秋發現她失缺了語言功能,都不知道往哪看。磕磕絆絆的說完了自我介紹,事實上,說完後,葉秋再也記不得她說了些啥。這也就算了,如何開展班主任工作?這是一個大難題。要一個從小就被動的人突然熱情磅礡氣勢恢宏的去認識了解結交陌生人,葉秋感覺她的頭開始痛起來了。有些迷惘,有些失落,自己真的適合當教師嗎?是否當初專業選錯了?如果不做老師自己又能做啥呢?葉秋對自己未來的工作懷疑擔心了。

葉秋家的條件不是很好,所以她給自己在家庭里設定的角色就是擔當生計的那個人,以後是要為家賺最多的錢的,這就必須要有一份相對的高薪工作,教師就是這樣一份理想的職業。葉秋家在浙江東南沿海的一個農村里,家里三代都是貧下中農,靠天吃飯,靠地吃飯,作為一個地道的農民家庭,除了生活上的一些花銷,基本上一年到頭攢不了幾個錢,這還是從手指縫里摳出來的呢。到了葉爸這一代,靠田地吃飯這一套已經不適應社會的高速發展了,尤其是物價日新月異的變化,到了後來幾乎是一月一個價,這叫靠天吃飯的農民怎麼辦,人活下去,溫飽問題總要解決吧。後來葉爺爺葉女乃女乃相繼離世了,葉爸成了家里的頂梁柱,葉秋和弟弟葉知那時還小,孩子總得把他們撫養成人,家里有四張嘴要吃呢,不得已,隨著那時打工潮的興起,葉爸也一頭扎入其中,成了其中的一員,他們有一個響亮的名字——打工仔——多少帶點歧視的意味。但相比種地,確實打工確實來錢快,最主要有保障——一月一結——多做多得,葉爸就這樣在這個崗位上一做就是15年;而相對的,種地還要看老天爺給不給面子,這還不算,就算種好了,買不上價錢也是個大問題。這世上總有那麼些人,能夠毫無廉恥的剝削的貧民的血汗錢,一邊還大張旗鼓,貌似悲天憫人。當然就算種地收入不多,但對于一分錢都能掰成兩分錢來用的葉家來說,土地也是絕不能放棄的,葉媽那時就主要管著家里的那幾畝地,每天披星戴月,早出晚歸,對一個婦女來說,繁重的體力勞動已經超越了她的負荷,盡管葉爸常常會幫忙。就這樣,在葉爸的打工生涯和葉**農田生涯中,葉秋和葉知長大了。在這樣環境中長大的葉秋,深深的明白錢的重要性,到現在葉秋也習慣著將錢省著用,甚至藏起來不用,這可能多少有點小家子氣,但這也是生活艱難所給與葉秋的。葉小弟與葉秋相差6歲,兩姐弟葉秋成績相對較好,而葉小弟成績很爛;高中讀的也是當地職業技術學校,而葉秋則是上了大學。其實葉秋的成績也並不算太好,大學也就上了個二本。但這也掏空了葉爸葉**家底。以至後來葉秋大學時,葉爸不得不結束自己在工廠的工作,轉而自己開始艱難的創業——其實就是養蝦。葉秋家那邊臨海,特別適合與水產的養殖,那時候葉秋村里那些人又都不約而同的選折擇了養殖南美白對蝦,葉爸在經過審慎的考慮後,最終也是選擇了這個行業。當然,賺錢的有,但虧錢的也不少,除了看氣候原因,養殖經驗也是不可或缺的。葉爸剛入行,就是一生手加菜鳥,為了減少風險,第一年也把選擇了與人合作養殖。本錢收益都是對半分,當然對應的風險也是共同承擔。葉秋知道,對于葉爸來說,離開工廠的工作轉而投入一個完全陌生的高風險的行業當中,他有多心焦,多搖擺,又有多假裝鎮定。其實,葉秋的性格像葉爸多一點,所以她能深刻的了解到葉爸那時的掙扎,但又無奈的心情。就像葉秋現在遇到對未來職業的不確定的迷惘苦澀的狀態。

葉秋高中時,葉爸葉媽曾經開玩笑對葉秋說家里的錢都給你上大學了,以後你弟的結婚錢都要靠你了。其實葉爸葉媽也就是開玩笑的,就是有幾分督促葉秋在大學好好學習的意思。沒想到葉秋是個實心眼的孩子,愣是把這話當真,整日想著葉小弟大概在幾年結婚,大概需要多少錢,自己那時候已經工作幾年,要趕在那時湊出結婚的錢,一年要賺多少錢,精確下來一月要存多少錢才夠,除了葉小弟的結婚資金,還有爸**花銷——到了那時葉爸葉**勞動力肯定下降,勞動了一輩子就別工作了,在家修養,安享生活,這也需要錢。葉秋這樣粗粗一算,自己以後工作的月收入至少要1萬左右,那樣才夠支出與開銷。而教師這個職業雖說工資沒有那麼高,但勝在它穩定,獎金福利好,這樣都算起來,一月就算不到1萬,估計也差不離啦,況且,教師的社會福利待遇也還在一年年提高。這樣考慮下來,當老師的話,既對口自己的專業,更重要的是為葉秋的家庭提供了經濟、生活上的保障。對于葉秋來說,這個職業再好不過了。但想像是美好的,現實是曲折的。很多事往往都會事與願違。葉秋考慮到了很多,但卻依然有一個因素沒考慮進去,這就是自己是否有能力勝任教師這個工作。或者說,她想到了,她認為自己可以,但事實上,她有些高估自己了。現在問題出來了,現實就出現在她面前,如果跨不過去這個坎,那麼以後就算考上教師這個崗位,也做不長久。畢竟,現在這個社會都流行末位淘汰制,葉秋不認為在教師崗位上滿身漏洞的自己能得到學校的原諒與青睞,笑話嘛葉秋現在掙扎在怎樣改變自己的心態上,性格一下是改不了的。但無論哪種改變都不是容易的。葉秋現在的心情就像不遠處那顆樹下地上的那些泛黃樹葉——荒涼而不可自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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