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宇 去趕會吧

作者 ︰ 色無邊

咯吱咯吱,

埋頭編織的阿桃伸長了圓圓的耳朵;

咯吱咯吱,

埋頭編織的阿桃抬起了毫不茫然的臉;

咯吱咯吱,

埋頭編織的阿桃停下了它毛毛編織的手;

咯吱咯吱,

把手里四四方方的菁草衣裳用盡全力攥啊攥,大石頭上當娘的阿桃仰直頭,鼓足勇氣向巨樹枝上吃的不亦樂乎的兒子落英開了口︰「英……英……英啊……你把你袋手那個……那個……那個……」

「咳,咳咳咳,娘啊,有事您說話,麻利的。」不大的手掌中,紅的綠的黃的青的大大小小的靈獸晶魔獸核齊齊跳了跳,眼看要四散掉落時又被眼明手快的撈回,被阿桃罕見的吞吞吐吐給著急到噎到的落英郁悶加納悶︰「啥事啊?您老人家說啊。」

「啊……那個……那個……」顫抖的手上豎起一根食指來指啊指。

「哪個哪個?啊」順著那手指猜啊猜,終于靈光一閃恍然大悟︰「想吃了吧,想吃了吧?娘啊,想吃了您就說啊……既然您想吃而且還這麼明顯的表示出來了,那就算您不說俺也會麻利的奉上啊」

嗖樹上的落英飛落下來;

噌甫一落地的落英即刻將掌中托著的靈晶魔核奉上︰「娘啊,吃吧吃吧吃吧,從還有黑天那會兒俺就看您是想吃,您偏還說不不不。」

「不,不想吃。」緊緊的緊緊的握住落英遞來的靈晶魔核,阿桃卻無比無比堅決的說不︰「不是吃,真真不是想吃。」

「喔。」隨口應著,從胳肢窩里夾著的菁草袋里再捧出一捧送到嘴邊,用舌頭將其中一粒卷入嘴中,咯吱咯吱,咯吱咯吱,三兩個下肚後抬頭看阿桃︰「啊?」

「不是要吃,嗯」堅決的搖頭又點頭,阿桃高舉起手中靈晶魔核,目光炯炯望向遠方,堅定而深長︰「英英啊,俺們」

「娘啊,俺們為什麼要去趕會?」

「因為,俺們有這個、這個……嗯,靈獸晶和魔獸核,有了這個俺們干啥都行啊」

「喔,這些東西不只好吃還挺有用。那,什麼是趕會啊?」

「趕會啊,趕會就是好多好多各種各樣有腦子的半妖啊、半人啊、靈獸啊、魔獸啊、甚至還有妖怪和人類什麼的,大家隔段日子就在某個地方聚到一塊,什麼都事都干,什麼熱鬧都看」

「喔,這麼多樣數,大家都是些什麼東西啊?听起來很熱鬧啊,那俺們這就去唄。」

「好啊好啊好啊,俺們這就去這就去這就去」

然後,興奮的母親即刻扯著兒子的手準備出發,奔跑跳躍啊奔跑跳躍,直到奔跑跳躍出原點的一千米之後,默默的停了下來;

被它扯著手,興沖沖跟著它一起奔跑跳躍的兒子也隨之停下來,大而明亮的眼楮眨啊眨的仰望著它,星星也似的一閃一閃亮晶晶。

「呃,英英啊……你說,那些集會它們都在哪兒啊?俺們該怎麼走才好啊?」

「……」

「要不,俺們先收拾收拾東西,比如靈獸晶啊魔獸核啊,英英要穿的衣服啊,還有吃的啊喝的啊——想當年,俺跟俺們的頭兒混得還不錯,招待過一個路過的超厲害猴子,它說只有趕過會的猴子才是有境界的猴子,而要趕會的話一要有本領,二要帶行禮和盤纏。」

于是,三天後,母親編織了好多衣裳和袋子,兒子追逐捕獵了他們附近所有未及逃走的靈獸和魔獸後,母子倆向著天之北,那擁有永恆光輝的白帝塔的方向,勇敢前行了。

「白帝的光輝,是天下間最美麗,最偉大的光輝。」

當風餐露宿行走在蒼茫的山野叢林間,

數啊數啊數不清多少次眼見著斜斜懸掛天邊的太陽,一次次由它們右手邊的東南方走向它們所正正朝向的正北,

遭遇無數形容可憎可怕或可喜可愛而統統都有些腦子會說兩句白帝語,比如‘此山是我開,此樹是我栽,要想從此過,留下買路錢’,或者‘姐姐真美麗,弟弟好可愛,歡迎來我家作客’的各色魔獸靈獸甚至半人半妖,

終于遇到一隊雖混身雪白雪白名為雪猴,卻與阿桃這火紅火紅的火猴基本份屬同類,有無數共同語言尤其還和阿桃母子一樣是要去趕會的同路猴群時,阿桃不由熱淚盈眶,即之雙掌合什膜拜感恩向正與太陽同處同輝的白帝塔。

「姑娘真美麗,遇到姑娘好開心。我是他們的族長花果山阿大,姑娘你呢,來自何方,又叫什麼名字?」雪猴中特別高大結實幾乎有一米五的那位壯年猴子走進阿桃,一邊咧嘴笑啊咧嘴笑,一邊直勾勾的看著阿桃撫弄頭上雪白雪白的毛啊雪白雪白的毛。

「啊,俺……俺叫阿桃,來自,來自……南邊。」算的上火猴中嬌小美麗但一米六絕對有余的阿桃一邊羞澀的低頭答話,一邊卻禁不住站在雲端般一次次偷眼俯視那位花果山阿大,連原本一直牽著子落英的手都不知不覺的松開,改而楚楚動人的雙手捧心了。

「花果山花果山」一旁的落英卻真心沒注意自個的小手被蕩漾中的娘親拋棄這種事,他發自內心的小身板板一震的是︰「花果山……阿大不姓孫麼?」

「孫,什麼孫?半妖和半人的孫子們都會不行孫的。這位小兄弟,我來自花果山,我的名字是——花果山阿大」花果山阿大與阿桃相膠的目光,被落英的一個‘孫’和身後眾雪猴小弟小妹的火爆鼓噪聲生生打斷,克制著洶涌澎湃的一心鐘情之情回首,居高臨下而義正辭嚴譴責並告知于落英。

「啊呀,英英」阿桃暈暈然的隨著它的目光轉過來,然後驚嚇,跳起來奔向眼看要被圍攻的兒子︰「英英啊」

「誒,娘。」落英首先慣性而平常應了阿桃一聲,然後對上花果山阿大絕對有決心以武力和鮮血捍衛什麼的目光︰「呃,對不住,您不姓孫,也不喜歡姓孫。」頓了頓,也不知道為什麼,就忍不住問了句︰「啊,你們所居住的地方,也絕不會是有個洞是叫水濂洞吧?」

嗆啷啷

在落英近乎絕望和憤怒的‘我了去啊,還真敢叫’中,

掏棒的,舉棍的,這隊雪猴中的所有猴都把它們精制的武器狠狠對向落英,然後,由它們的族長花果山阿大開口,森冷的宣判︰「不管你是誰,連我們族中最機密的靈氣之源都知道——小子,你知道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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