腹黑賢妻 第十二章

作者 ︰ 夜初

皇宮里,天順帝拿出一疊書簡砸到了跪在下首的容景遇的頭上,然後冷著聲道︰「你是不是需要向朕解釋一下?」

容景遇輕聲道︰「是微臣弄錯了,微臣無話可說!」

天順帝更惱了,又拋出一疊書簡砸在容景遇的頭上道︰「你一句無話可說就將一切都推月兌掉,容景遇,你不要以為和朕有血脈關系,朕就不敢動你!」

「微臣沒有那樣的想法。」容景遇輕聲道︰「微臣只是就事論事,上次皇宮里的刺殺,微臣派人深查,是千真萬確發現那死了的人是謹夜風。」

「放屁!」天順帝怒極暴了粗口,自己一想又覺得那樣的話實在是有損帝王之儀,當下又深吸了一口氣,見容景遇並未笑他,當下又道︰「若是那天晚上死的是謹夜風,那麼今日里坐在堂上滿臉傷痕男子又是誰?」

容景遇輕聲道︰「微臣也不知。」

「你根本就是見不得有人比你有才,能解那前朝留下來的問題,心生嫉妒,所以在這里造謠中傷!」天順帝微眯著眼楮道。

容景遇緩緩的道︰「皇上要這樣認為,微臣也無話可說,微臣只是覺得這幾百年來都沒有人能解的題,謹夜風能全解出來實在是有些怪。」

「你就把你這和套說話全部給朕收起來吧!」天順帝冷冷的道︰「你那日對朕說謹夜風是假的,只要派人一試其才華便知,可是今日里謹夜風的詩作不說曠古絕今,卻絕對算得上是難得一見的好詩,而且心性高潔,又哪里有一分你所說的無能?」

容景遇輕嘆了口氣道︰「許是謹夜風身邊的書僮跟在他的身邊已久,已能呤出一些詩句,那詩是以前的謹夜風做的也未可知。」對于這件事情,容景遇也是和天順帝一樣,難以想得明白,那個養在深閨中的女子怎麼可能有那樣的才華。

天順帝冷冷的道︰「你還真不是一般的會替自己開月兌!」

容景遇輕聲道︰「微臣沒有半分為自己開月兌的意思,只是實話實說而已。只是微臣也知如今不管微臣說什麼,皇上都是不會信的。」

「你知道就好。」天順冷冷的道︰「容景遇,朕也不妨對你明言,不管他是不是真的謹夜風,朕只要他能幫朕做事即可,他是誰從來都不重要,你,容景遇也是一樣!」

容景遇伏倒在地道︰「微臣明白。」

天順帝的眸子微微一眯後道︰「你知道便好,朕念你是第一次在朕的面前搬弄是非,便給你一次機會,你今日里那一鬧,卻是連朕的臉也一並打了,罰你自是少不了的!」

容景遇從容淡定的道︰「多謝皇上開恩。」

「別高興的太早,朕還沒說要如何罰你了!」天順帝冷著聲道。

容景遇淡淡的道︰「這一次是微臣的錯,不算皇上要如何責罰微臣都認了。」

天順帝見他一副淡定的樣子,心里原本有幾分怒氣也發不出來,當下淡淡的道︰「很好,你還知道知錯,這一個的奉碌便盡數扣下了。」

「謝皇上!」容景遇依舊不慌不忙的道。

天順帝的眸子微微一眸,他最是不能看容景遇這副淡定的模樣,若不是有先帝的遺言,他怕是也容不下容景遇,更不會讓容景遇擔上太傅之名。

「跪安吧!」天順帝冷著聲道。

容景遇緩緩退了下去,卻在門口看到一襲華服的萬貴妃,他的眸子微微一斂,卻也給萬貴妃請了個安。

萬貴妃微笑道︰「太傅是越發得皇上寵愛了,這麼晚了還宣太傅在宮中議事。」

「貴妃見笑了。」容景遇淡淡的說了一句,便轉身離開。

萬貴妃看到容景遇離開的背影嘴角微微一勾,也不再說什麼,而是由太監領著進去侍奉天順帝,她一進去,便行了一個大禮。

天順帝原本滿是怒氣,在見到她的時候嘴角微勾,輕輕伸手將她扶起來道︰「你怎麼來呢?」

「臣妾听聞皇上這麼晚還在御書房里議事,便準備了一些糕點給皇上當夜宵。」萬貴妃笑的溫柔無比。

天順帝的眼里頓時也滿是溫和,萬貴妃又道︰「想來皇上也有些不太順心的事情,方才容太傅出去的時候似乎不太開心。」

天順帝聞言臉色一變,冷冷的道︰「他如今倒是長本事了,學會在朕的面前陽奉陰違了!」

萬貴妃听天順帝這麼一說,忙跪倒在地道︰「臣妾有罪,請皇上責罰!」

「你有何罪?」天順帝看著萬貴妃道。

萬貴妃輕聲道︰「臣妾不該妄言,只想著關心皇上,卻忘了這也是政事。」

天順帝的眼里滿是溫和的道︰「這不關你的事情,你只是實話實說罷了,起來吧!」

萬貴妃的眼里卻滿是懊惱,天順帝看著她的樣子笑了笑道︰「你啊,什麼都好,就是遇到事情太過謹慎了,不過朕就是喜歡你這一點,不驕不躁,就這一點,宮里沒有一個妃子及得上你。」

「皇上過獎了,實在是讓臣妾汗顏。」萬貴妃微笑著道︰「皇上想來也累了,臣妾新學了一套手法,最是解乏,皇上要不要試試?」

「還是你最懂朕的心思。」天順帝微笑道。

萬貴妃微微一笑,便不再說話,天順帝又輕嘆道︰「同是女子怎的就有如此大的差別,婷韻就毛毛燥燥的,整日里沒有一刻安生,今日下午差點又要闖禍了。」

「郡主是金枝玉葉,自是尊貴些,日後還不知道誰家的公子有這樣的福氣。」萬貴妃輕笑道。

天順帝的嘴角微微一勾道︰「她平日里不得安生,朕瞧著那謹夜風就不失穩重,兩人在一起,也許能讓她收收性子。」

萬貴妃微笑道︰「皇上對謹相倒是格外倚重,只是她才新中狀元,又封了相,此時若是再將郡主許給她的話,怕是再從容淡定的人也會忘乎所以,就算他能保持本性,朝中的大臣怕是會有其它的意見,皇上若是真有這份心思,怕也得等她做出一些功績之後才好定奪。」

天順帝的嘴角微微一揚道︰「你是難得的謹慎心思,從來都是考慮的最是周全的一個,朕盼著婷韻也能有你的這一分穩重。」

萬貴妃微笑道︰「郡主聰明無雙,比臣妾不知要強多少倍。」

天順帝輕嘆道︰「她若真如你說的這般倒也好,她今日里就去找了謹夜風,朕只盼著她不要生出事情來才好。」

「皇上不用擔心,郡主行事素來是極有分寸的。」萬貴妃微笑著道。

「便願如此。」天順帝緩緩的道,對于婷韻這個胞妹,他是發自內心的寵愛,只是兄妹之情在帝王之術里實在是算不得什麼。

萬貴妃的眸子微微一眯,卻也知此時不能再說什麼了。

明雲裳回到謹府之後,便在她的屋子里坐好,她在等牡丹的出現,但是左等右等卻不見他的出現,她這段日子習慣了他的陪伴,今夜他沒有從地道里鑽出來,她實在是有些不太適應。

她心里暗罵,平日里不願見他的時候他在她眼前一直晃,如今有事要問他了,他倒又失了蹤影,她輕輕的嘆了一口氣,想到今日里婷韻對她說的話,她又有些無可奈何。

她左右想了一通後,還是不能決定明天要不要去赴宴,只是想到婷韻素來的行事,便又很清楚的知道,她若是不赴宴的話怕是會有更多的麻煩,如今她也算是萬事纏身,此時再加上婷韻的事情,實在是讓她有些頭痛。

她心里一惱,干脆鑽進了被窩,然後拉過被子蒙了頭。

第二日午時,婷韻早就在落日樓里等著明雲裳的到來,她是第一次約一個男子一起吃飯,心里不禁有些緊張,心里又微微有些緊張,只是左等右等,午時已過三刻,卻還未見以明雲裳的蹤影,她心里不禁有些惱了,正在此時,包間的門卻被扣響,只見紅依一身勁裝滿頭大汗的走了進來。

婷韻的眼里滿是不悅,紅依喘著氣道︰「郡主實在是抱歉的很,相爺昨日里回到謹府之後突發高燒,至今天昏迷不醒,午時才悠悠醒轉,想起和郡主的約會,便命奴才前來告知,她今日怕是不能來了,這一次是她欠郡主的,日後定要尋機會補上,我還要去替相爺抓藥,就先失陪了!」

她的話一說完,也不給婷韻任何尋問的機會,一轉身便跑下了樓,婷韻又豈會信她的話,使了個眼色,便讓一個侍衛跟著她。

侍衛一路跟著,果然見紅依進了藥店,不多時,紅依便離開了,侍衛問掌櫃的紅依抓了什麼藥,掌櫃的只說是抓了治外傷的藥。

侍衛回去稟報了婷韻,婷韻輕嘆了一口氣,心里又有些擔心和心疼,當下便帶著人親自殺到謹府去,只是卻在門口被人毫不客氣的攔了下來,門房的話倒是說的很客氣,但是就是寸步不讓,不管婷韻說什麼,就是不讓她走進大門一步,婷韻被激的脾氣也出來了,當即動手扇了門房一記耳光。

門房打不還手,罵不還口,由著婷韻動手,莫揚在屋子里听到動靜,忙走過來道︰「還請郡主諒解,如今謹相身份特殊,她早就下令,這些天誰也不見,誰也不能進謹府!」

「我若是一定要闖呢?」婷韻冷著臉問道。

莫揚淡淡的道︰「那麼郡主就踩著莫揚的尸體進去吧!」

婷韻的眼楮一眯,她早知道莫揚的性子,此時聞言恨恨的咬了一下牙,卻也無可奈何,莫揚是天順帝的人,她再任性也不敢亂來,當下輕哼了一聲,只得無功而返。

只是她長這麼大,還從來沒有被人如此拒絕過,不管明雲裳是真傷還是假傷,這樣避而不見,實在是過份了了些。

婷韻這些年來也見多了朝里不見血的廝殺,雖然理解明雲裳的做法,但是攤在自己頭上的時候還是有一些想不開,卻也不得不作罷。

她轉身離開謹府的時候,卻還是帶著怒氣,她走過轉角的時候卻遇到了一臉殺氣的戰天南,她愣了一下,對于戰天南,她一直沒有太多的好感,在她的印象中,他就是一個野蠻人,平日里見面也僅限于打個招呼,此是撞見她只是遠遠一福,便帶著人氣呼呼的走了。

戰天南看到這樣的婷韻眉頭皺了起來,他對婷韻的印像也極為不好,縱然明知道她是貴為公主,可是在他的眼里看來卻沒有半點大家閨秀的樣子,行事粗野無比,除了不講理還是不講理,見她朝他微微一福,他也只是抱拳草草回了個禮。

婷韻也懶得和他計較,轉身便走。

戰天南問身邊的人︰「誰又倒霉呢?」

侍從戰問答道︰「听說今日婷韻郡主約了謹相在落日居吃飯,謹相身子不舒服沒有去,郡主怕是找上門來的。」

戰天南冷冷一笑道︰「如今這謹夜風倒是很搶手啊!」

戰問笑道︰「有什麼搶手不搶手的,不過是個書呆子而已,她自從封相之後就一直呆在謹府里,听說是皇上給了她一個月的假,這世上才上任就給一個月假的官她怕也是第一個。」

戰天南對于謹夜風的事情也有所聞,只是他在宜城的時候也听說了明雲裳和謹夜風的事情,對他實在是沒有什麼好感,當下冷笑道︰「只是人渣而已,想來也難有大的作用,一個男人連基本的擔當都沒有,又能做什麼事情?」

戰問忙道︰「候爺說的是有道理,只是她答出了幾百年沒有人答對的問題,听聞皇上對她甚是寵愛,昨日里北王請她赴賞菊宴,還和容景遇鬧了一場,在場的人都說她臉上全是傷,根本就不是得了什麼風寒,大家都在猜這事怕還有些古怪了。」

戰天南的眸光轉冷,雙手環在胸前道︰「我以前怎麼听說他和容景遇交情不薄,怎麼才一發達就互相掐起架來呢?」

「文人的彎彎腸子多。」戰問眼里滿是不屑的道︰「整日里除了生事之外,怕是什麼事情都做不成。」

戰天南的眸光沉了些,淡淡的道︰「也許吧,但是一個稍微聰明的人應該都知道,他如今的根基一點都不穩,容景遇在朝中的地位甚是的古怪,這樣的人不應該得罪,他倒好,一上來就撇開容景遇,這事怕是也沒有那簡單。你派人留點心,這個謹夜風我日後要找機會會一會他。」

戰問忙道︰「屬下知道。」

戰天南看了一眼門庭森然的謹府,眼里有了深思,他輕輕的轉身,然後離開,他自上次被容景遇伏擊之後,一路上發生了極多的事情,雖然險險月兌身,卻讓他的心里升起了警覺,明白天順帝被容景遇一番游說,因他的功績過高,怕是都起了殺心,他雖然通過太後將這場局暫時解開,卻終究都不是長久之計,他也需要再為自己做一些事情。

他以前是很不屑和朝中的這些文臣斗來斗去,只是如今事關身家性命,他也沒有過多的選擇,那些東西南他不是不會,只是以前不屑而已。

謹夜風如今也算得勢,卻和容景遇不和,這對他而言終究是好事。

只是如今他心里最最擔心的還是明雲裳,他最後見到明雲裳是在小鎮之上,自然知道蘭陵王府里的那個的女子根本就不是明雲裳,那一日分別之後,他便四處找她,而她卻像是從人間消失了一般,竟是再也沒有任何消息。

他行事素來大而化之,這一次和明雲裳的分開卻讓他嘗到了擔心和相思的滋味,如今的他才知道原來擔心和相思竟是這種滋味,如此讓人牽腸掛肚,如此的憂傷,又是如此的美妙。

細細算來,明雲裳已經救了他兩次了,他欠的東西實在太多,她若是沒事還好,若是有事他一定要將容景遇剁成肉泥!

只是每次擔心明雲裳的安危時,他又想起了她的聰慧,他都需要她來救,想來她有無數的法子能夠自救,自也不需要他多加擔心。

只是連著一個多月沒有她的任何表消息,他縱然是這樣安慰自己,心里卻還是莫名其妙的擔心。

他抬頭望著天邊的瑟瑟秋風,一時間有些百感交集,天涼了,她會冷嗎?

這個念頭嚇了他一大跳,他素來只知道用秋風嘯黃沙,大刀向天橫,這般精巧的心思卻是有史以來第一回,他一時間有些不太習慣,卻又覺得這些小心思其實也極為美妙。

他的嘴角微微一勾,天邊有飛鳥經過,他幾不可聞的嘆息了一聲,然後又坐回了馬車,馬車緩緩前行,經過謹府門前,他連車簾都未曾掀一下,眼楮已微微閉起,猶在暗自感嘆方才的那分擔憂。

謹府里,明雲裳一身厚重的狐皮在麾半坐在已經枯萎的葡萄架下,單手拖腮,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紅依半坐在她的身邊,她輕輕嘆了一口氣,紅依抬眸看了她一眼,她輕聲問道︰「紅依,我這樣做是否會有些不妥?」

「相爺沒有其它的選擇。」紅依輕聲答道。

明雲裳的眸子微眯,其實她還有其它的選擇,今日的事情與其說是拒絕婷韻,倒不如說她是在借婷韻之手在表達她的書生氣節,這事是鬧給天順帝看的。

她不是傻子,知道莫揚等大內高手,說是天順帝派人保護她的,實際上卻是天順帝的耳目,天順帝以另一種形式在監視她,她知道,今日的事情一定會傳到天順帝的耳朵里。

她一直認為欺騙女子的感情是件極為無恥的事情,而今日她不但欺騙了,還利用了。

她的眼楮微微閉了起來,朝中的事情有這一個月做為鋪墊,她知道她沒有太多需要害怕的,她是獨自從二十一世紀而來,若真的出了事情,也只是了無牽掛的走。

只是來到這個世界越久,就會有越多的牽絆,比如說郁夢離和牡丹,紅依和秦解語,她的身家性命在她走上高位的那一瞬間,便將他們也一並捆綁了進來。還有那個看起來粗獷無禮,卻還有著單純心思的戰天南。

想到戰天南,她又覺得有些好笑,他有時候實在是可愛到讓人想笑,堂堂的萬戶候竟是個不通情愛的家伙,說要娶她,卻是連最基本的男女相處之道都不懂,沒有半點情趣,一如他那張冷硬的面孔。

她不知道的是,自從那一別之後,那個不知情愛為何物男子也起了相思之情,此時正記掛著她的冷暖,從她的門前經過。

朝堂上的風雨,在那一刻也似乎淡了些,淡淡淺淺,朦朦朧朧的如江南三月的春雨,美好中又透著濃烈的迷離。

是夜,明雲裳寬衣正準備睡覺,郁夢離又從地道里爬了出來,她睜大一雙眼楮看著他,眼眸深處有些高深莫測,有些事情隔的只是一層紗,縱是看的不是很真切,卻也認得清輪廊,昨日她問郁夢離的問題,早已印證了她腦海中早已存在的猜想。

那猜想有些讓她無語,如今她卻已能證實那就是事實,只是她覺得這件事情也是極好的,隔著那層朦朧的輕紗,所有的事情便又披上了另一層的外衣,很是美麗。

今夜,紅依和秦解語都沒有守在她的屋子里。

她揚眉輕笑,臉是謹夜風的臉,卻笑出了女子獨有的嬌媚,郁夢離的心不禁漏掉了一拍,他在她的身邊坐下道︰「怎麼這樣笑?」

明雲裳揚眉道︰「我高興。」

郁夢離莞爾,她本是那種靈動如風的女子,最是該肆意的笑,而不是如往常那般笑的無比隱忍,只是今夜這種笑,也並不適合她。

他也輕笑了一聲,只是下一刻她卻鑽進了他的懷里,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他愣了一下,自從兩人相識以來,她的行事一向都是內斂而又克制的,像此時這般有些熱情的作法讓他有些不是太適應。

只是她的身子很軟,輕輕柔柔的如若無物,這般擁著她讓他的心里升起了一抹幸福的感覺,讓他不自覺的想起兒時母親的懷抱,只是今日的這個懷抱卻多了另一番色彩。

他的手幾乎是在她撲到他懷里的那一刻就輕輕摟住了她的腰,他也想好好抱抱她,不想她扎進男人堆里和一群別有用心的人一較長短。

他的心里一片柔軟,只是他的肩頭卻傳來了一股劇痛,她咬了他,他微微皺眉,她卻已揚起了頭,臉就靠在郁夢離臉邊,兩人鼻息相聞,鼻尖幾乎踫到了彼此的鼻尖,他見她的眼楮一片明亮,很是好看,卻又透著幾分詭異。

而她在撲進他懷里的時候卻再次聞到了淡雅的迷迭香氣,昨日里她在萬菊齋里也靠在郁夢離的身邊過,她也從郁夢離的身邊再次聞到了迷迭香的味道,記憶重疊,人物也重疊。

他輕聲問道︰「怎麼呢?」

他的聲音很好听,再加上他絕美的容貌,真真是魅惑無雙,縱然他無心,卻已成了世間絕美的風景,她輕笑道︰「沒事就不能到你的懷里靠靠嗎?」

郁夢離沒有料到她會如此回答,不禁又愣了一下,明雲裳看到他那副樣子心里覺得這個男子心思縱然再深沉也有他可愛的一面。

她又問道︰「有沒有人說你很英俊?」

「有。」郁夢離微微一笑道。

「誰?」明雲裳眨著眼楮問道。

「你啊。」郁夢離緩緩的道︰「就在剛才你說的。」他這一生被人用過很多的形容詞,男生女相,傾城傾國的禍水,絕色,貌美如花,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等等一大堆用來形容美的詞語,卻沒有一個人說他英俊,她是第一個。

明雲裳笑了笑道︰「嗯,看來還是我比較有眼光。」

郁夢離有些莞爾,明雲裳卻輕輕咬了咬唇道︰「你也實在太英俊了,我起色心了怎麼辦?」

郁構離愣了一下後道︰「無妨,想怎麼做就怎麼做就好。」說罷,他干脆往她的身上一靠,那模樣倒有幾分像是女子在邀寵。

明雲裳愣了一下,她此時一身的男裝,而郁夢離雖然也是男裝,卻比她更像女子,他的頭就靠在她的胸前,眼楮微微閉著,擺明了就是一副美人投懷送抱圖。

她的心不禁顫了顫,暗罵他就是妖孽轉身,有他在前,不管是仙是佛怕是都得破功。

明雲裳這一次沒有動,卻又輕聲道︰「我昨日里見過你家主子了。」

「然後呢?」郁夢離輕聲問道,她的胸膛很溫暖,他喜歡這樣听她說話。

明雲裳的眼楮眨了一下後道︰「我跟他說我喜歡你。」

郁夢離的眉毛掀了一下,卻沒有說話,她又問道︰「怎麼不問我他怎麼說?」

郁夢離輕笑了一聲,明雲裳伸手輕輕勾起他的下巴道︰「他說所有的一切都由我自己去決定,他不會攔我。」

郁夢離想了想,好像他沒有這樣對她說過話,意思也許相近,但是從她的嘴里說出來卻別有一番滋味。如今屋子里雖然只有兩人,但是她終究是一個女子,這樣說話當真是有些驚世駭俗了,這一場事情明明白白就是一場表白,私奔的表白。

郁夢離不喜歡別人挑他的下巴,他伸手輕輕拂開她的手道︰「那你有什麼打算?」

「其實應該是我問你有什麼打算?」明雲裳微笑著道。

郁夢離淡淡一笑,已經明白她的意思了,然後轉過身坐床沿上道︰「我不會嫁人,只會娶妻。」

「婷韻郡主喜歡我。」明雲裳看著他道︰「郡主的身份是怎樣,想來你也很清楚,她若是去求皇上賜婚,我別無選擇。」

郁夢離的眸光微冷道︰「你想做什麼?」

「我若是有一個白首不相離的女子,那麼一切就另當別論。」明雲裳微笑道︰「尤其是那個女子是絕色,還有驚世之藝,想來也能嚇退婷韻郡主。」

郁夢離冷笑了一聲後道︰「你是想讓我當做女子嫁給你?」

「以前世子曾說三個月後要還我一個相公,如今看來是還不了了,我覺得不如由他送我一個美人好了!」明雲裳的眸子里有了異樣的色彩。

郁夢離听到她那句話心里突突一跳,然後轉過身定定的看著她,卻見她依舊笑意濃濃,他的心里卻不知怎的就有了幾抹怒氣,他冷冷的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的話一說完,就跳下了床,明雲裳只是定定的看著他,並不說話,她知道今日之事已經觸及到他的底線了,但是他騙了她那麼久,她的心里若沒有一分氣惱也是假的。

郁夢離轉身便要回去,見她一雙眼楮冒著寒氣看著他,他又淡淡的道︰「我雖然心里有人,但是有些事情也不會由著你胡來,你若真的要娶妻的話,就將紅依收了房吧!」

她依舊不說話,只是直勾勾的看著他,他見她的目光異于往常,心里一時間也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當下只是淡淡的道︰「夜深了,休息吧!」

說罷,他極為優雅的再次鑽進了床底的地道之中。

明雲裳一雙眼在他微微變腰鑽進床底的那一刻,怒氣不知怎的就激出來了一分,她淡淡的道︰「你現在若是走了,日後也不必再過來看我了,我不需要你那假惺惺的關心。」

郁夢離此時半個身子已經鑽進了地道之中,听到她的話並沒有說話,身子一矮,便將身子縮進了地道之中。

明雲裳听到那輕微的關閉地道口聲音,心里的怒氣也更旺了,當下銀牙一咬,便將秦解語喚了進來,命他尋塊石頭過來。

秦解語有些不明所以,她的眼楮微微一眯道︰「爺自小睡覺喜歡在床底下壓塊石頭,這樣睡的才香甜!如今到這府里原本想將這習慣改改,可是這段日子一直睡不好,還是按我以前的習慣來做比較妥當。」

秦解語的眼楮轉了一圈,瞬間便明白了她話里的意思,當下便樂顛顛的跑到院子里搬來一塊巨石壓在了床底出口上。

外面的侍衛听到她還有這麼一個古怪的習慣,一時間也覺得極為有趣,有人將這事告訴了天順帝,天順帝只道她是書生性情,也沒放在心上。

紅依明白其中關竅,趁左右無人時問道︰「世子妃將地道封死,日後世子如何再傳消息過來?」

「不要再問我世子妃!」明雲裳冷著聲道︰「從今往後我就是謹夜風,一朝之相,和他沒有半點干系!」她這句話一說完,自己覺得自己這副樣子實在是和尋常女子和男友吵架後鬧別扭耍小性子沒有本質的差別,見紅依有些奇怪的看著她,她又補了一句道︰「我不想連累他。」

紅依是何等精明之人,自然能听出其中的關健處,只是見她在氣頭上,一時間也不敢多說什麼。

不料明雲裳又吩咐道︰「去準備大婚的用具,我要娶妻。」

紅依嚇了一大跳道︰「相爺該不會是想娶郡主了吧?」

「郡主哪里有我們紅依姑娘美貌可人?」明雲裳伸手勾起紅依的下巴道。

紅依當即咬的腿軟,險些便跌在地上,當下討好一笑道︰「這個怕是不合時宜,也會影響到相爺的仕途,再說這事得和世子商議一下。」

「已經商議好了。」明雲裳的手指頭微微一挑後道︰「你家世子說這事由我去處理就好。」

紅依頓時有些不知所措,卻也知道若是婷韻郡主上門糾纏,這樣做倒也不失為最佳的處理方法。

明雲裳今日和郁夢離說那些話,不過是帶著三分試探,三分說笑的心思,他那樣的離去,倒是把她給惹惱了。

只是她又豈會知道有郁夢離的心思,他知道她說的是都對,也是極為妥當的一種處理方法,但是那些東西對他而言卻是極難接受的,而且他的容貌京中之人,也是有人識得的,他一個七尺男兒又豈能嫁人,她倒真是異想天開。

他氣悶歸氣悶,只是每到入夜之後,他總想去看看她,也想順便告訴她他的想法,只是當他再推那地道入口時卻無論如何也推不開了,他知道她八成是將那出口給堵了起來了,他無可奈何的嘆了一口氣,女子再聰明也終究有幾分小性子。

而在那一刻,他似乎也明白了什麼,嘴角微微一揚,輕嘆道︰「真是一個讓人不知道如何拿她是好的女子!」

她那麼聰明,有些地方又豈會想不透,她那樣一個靈動之人,就算有婷韻之撓,怕也不會放在心上,依她之能,要解決那件事情實在是沒有太大的難度,又何必讓他化成女子呆在她的身邊,這一場看似是鬧劇的鬧劇,怕也只是她的一場小小的試探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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