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宮逍遙妃 第十四章

作者 ︰ 心寵

天色一點又一點的暗了下去,艷麗晚霞變成了璀璨星空,她緩緩閉上眼楮,就像已經入睡。

沉靜中,忽然傳來輕輕緩緩的腳步聲,如貓夜行,生怕驚醒了她似的。

「瀲瀲————瀲瀲————」那個熟悉的男音,再度響起。

她不語,看他到底要玩什麼花招。

「瀲瀲又睡沉了?」對方低低地笑看,伸指挑逗她的鼻尖,「瀲瀲這個樣子最乖了。」

她鼻尖癢癢的,想打噴嚏,但很快便強行忍住了。

「來,瀲瀲,我們到里面去,好不好?」他再度將她打橫抱起,一步步往屋里走。

此時此刻,她完全可以確信這是真的。

他胸膛的溫暖、他心跳的聲音,她都可以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再也沒有那種如夢似幻的飄浮靶。

感覺他微微彎,將她擱置床上,周夏瀲冷不防伸出了雙臂,一把勾住他的脖子。

「瀲瀲?」趙闕宇顯然被嚇了一大跳。

她睜開雙眸瞪著他,雙手收緊,害得他險些摔倒。

他睦目,與她四目相對,大約過了一世那麼久,他僵硬的身子才稍稍動彈,對她露出討好的笑容。

「瀲瀲……原來你,沒有睡著啊?」他有些結巴。

周夏瀲不由得忍俊不禁。他此刻的模樣哪里還像一個帝王?分明就是一個做錯事的小孩。

「皇上,這是冷宮,」她刻意正色道,「請問您有何貴干?」

「自然是來……看瀲瀲你嘍。」趙闕宇輕咳一聲,莞爾回答。

「妾身已被廢,皇上走錯地方了吧?」她冷冷地嗆了句。

「瀲瀲,你還在怪我嗎?」趙闕宇一臉委屈,「難道你看不出來,我是迫不得已嗎?」

「迫不得已廢掉我?」周夏瀲一口氣堵在心尖上。

「當時你為了丞相府的事與我爭吵,甚至要自刎,外頭一堆人听到動靜,我若不下此令,又如何收場?」他輕嘆著,「瀲瀲,你可知道,我夾在你與朝堂之中,左右為難。顧得了你,又堵不住悠悠眾口。平息了議論紛紜,又怕失去你……」

他的眼中從未流露出像此刻這般傷感的神色,就算他提及孤苦的童年,提及他逝去的母妃,他也不曾如此。

見他黯然神傷的模樣,周夏瀲不禁有些心軟,摟著他脖子的雙手亦收了力道。

他仿佛察覺到她態度的變化,笑意浮上俊顏,身子索性往下壓,強行覆住她。

「干麼呢你……」她想推開他,卻怎麼也推不動。

趙闕宇笑著,死皮賴臉地纏上來,「瀲瀲,你好香」

「還一國之君呢,這麼沒正經」她嚓了他一口,又忍不住想笑。

「在你面前,我不是什麼一國之君,我只是一個叫趙闕宇的男子。」他嘆息,「一個可憐得要命的人。」

「可憐?」周夏瀲挑眉,「哪里可憐了?」

「他好不容易才娶了自己中意的女子,可這個女子卻不願理睬他,讓他萬般苦惱,每天無心政務,總想著怎麼才能來看她……」

「所以你就想到這下三濫的法子,把我迷昏了,方便你下手?」她故作微慍。

「這怎麼能叫下三濫的法子呢?」他連連搖頭,還說︰「連瑩嬪都夸我這法子聰明呢。」

「對了,瑩嬪」不說還沒想到!周夏瀲拉高了嗓音,「她到底怎麼回事?居然是你派來的奸細?」

「別說得這麼難听嘛。」趙闕宇呵呵地笑,「瑩嬪人滿好的,難得她不吃醋,一心幫著咱們……」

「等等。」她真的越听越覺得不對勁,「她不是你的寵妃嗎?不是對你痴心一片嗎?」

「痴心一片,那是從前,自從她發現朕的心思不在她的身上以後,她便死了心了。」他淡笑回答,「這不,搬進冷宮沒幾天,就跟她的同鄉勾搭上了。」

「你知道了?」周夏瀲一驚。

「別擔心,朕又不會降罪于她。」趙闕宇笑道,「只不過抓著她的這個把柄,倒可以指使她替朕辦事。」

「幫你來騙我?」她瞪他說。

「瀲瀲「看——」他摟住她的腰,「這冷宮修繕得像不像一座行宮?你真以為是瑩嬪出的銀子,給她自己住的?」

「不是嗎?」他還有什麼瞞著她?

「是朕想著讓你住得舒坦一些,朕每次過來,也能舒坦一些。」他意有所指地表示。

她明白了,完全明白了。

遷入冷宮,不過是個障眼法而已,其實,這里與藏麟閣沒什麼區別,都是他藏嬌的金屋。

她百般執拗,跟他對著干,孰不知,一切都在他掌握之中,她怎麼亂沖亂撞,也逃不出他的五指。

然而這時,她的心里居然涌現出一絲甘甜的欣慰,仿佛貧膺的土壤里開綻出小小的花朵。

因為這也表示他一直是在乎她的,哪怕瀕臨絕境,他也從沒想過放棄她,執意要與她在一起……

「瀲瀲!笑了」趙闕宇刮刮她的鼻尖。

「哪有……」她連忙掩飾,沉下臉來,「哪里有笑?」

「瀲瀲還不承認啊?」他莞爾地逗她,「來,讓我證明一下你的確笑了」

他忽然伸出雙手,直搗她的腋下,力道忽輕忽重,讓她又痛又癢,不由得大笑大叫起來,笑得花枝亂顫。

「瀲瀲,你承認自己笑了沒?」趙闕宇不依不饒,逼問道。

「皇上……皇上……」周夏瀲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放過妾身吧……」

「叫我的名字」他趁機下令。

「闕宇……闕宇……」她已經好久沒這般親昵地喚過他了,「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她的語調低下去,讓他以為自己服軟,趁他不備,她忽然調皮一笑,手婁住他的脖子帶著他一道滾落榻間。

趙闕宇冷不防被她這麼一拉,整個人壓在她身上,心口驟然狂跳起來。

她身子綿軟馨香,媚眼如絲,吐氣如蘭,讓他呼吸瞬間一窒,下月復立刻繃了起來!

「瀲瀲。」他忍不住去咬她的櫻唇,「我的瀲瀲——」

已經不知多少次,一到這般時刻,他都要克制住自己,但今天他不必再顧忌什麼。他大掌順勢而下,月兌去了她的裙孺。

「闕宇?」周夏瀲臉紅心跳又頗為錯愕,微顫地握住他的手,不解地看著他。

「瀲瀲我不是一直說,到時候自然會親近你嗎?」趙闕宇眸光深沉、笑意魅惑,「現在,是時候了。」

現在才是時候?為什麼入了冷宮,他才肯越過最後一道屏障?她實在不懂這其中有何奧妙?

但很快的,她已無法多想,他的挑逗讓她意亂情迷,只能跟著他的節奏,嬌喘微吟……

半夜醒來時,她的有些微疼。畢竟這是她的初夜,而他的力勁又是那樣猛烈……

周夏瀲望看躺在身畔均勻呼吸的男子,不由自主地微笑。

他熟睡的樣子真像個頑皮孩子,幾縷發絲垂在額前,沒了清醒時的精明霸道,變得單純可愛。

她撐起身子,端詳了他半晌,而後,將頭輕輕埋在他懷里。

或許是她動作太大,趙闕宇忽然醒了,一把摟住她,讓她嚇了一跳。兩人四目相視,而後一起哈哈笑了起來。

「闕宇。」她忽然道,「為什麼?」

「什麼為什麼?」他挑眉反問。

「你總說不是時候,為什麼……現在又是時候了?」她低下頭去,有些不好意思提這樣的問題。

他沉默半晌,才回答,「因為,從前你是周丞相的女兒,而現在,你只是我的瀲瀲。」

她凝眸,不太懂得。

「我不否認,當初娶你入宮,的確有些朝政上的考慮。」

沒錯,他是帝王,若他說他能完全不顧江山社稷,她倒有些懷疑了。

「可我又是那樣喜歡你……」他托起她的下巴,輕啄她的櫻唇,「激澈,自從遇見你後,我就一直在想,為什麼你是周丞相的女兒?假如你只是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小丫頭,那該多好」

「現在,我終于只是一個沒有任何背景的小丫頭了」周夏瀲微微嘆息。

現在,她終于可以只做他的瀲瀲,而他解決了一切棘手的政務,就可以用單純的感情來對她。

她明白了,現在,總算明白了。

「闕宇。」她道出難以啟齒的問題,「我爹爹他……真的參與謀反了?」

他不語,算是默認。

周夏瀲本以為殘酷的答案會把她的心再次撕裂,但這一次,出乎意料地,她很平靜,然而,她依舊百思不得其解。

「爹爹他到底是為什麼呢?他已經身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丞相,還有什麼不滿的……」

「丞相他也是受了賀將軍的蠱惑。」趙闕宇淡聲道,「況且近日我頗為重用江映城,還封他為右相,丞相心中會有不滿也可理解。」

可她畢竟是爹爹的女兒啊,為什麼爹爹不顧忌一下她在宮中的處境,連她也利用?周夏瀲感到心像石子一般往水中沉去。

「瀲瀲,不要怪你爹爹。」他很明了她的心思,攬住她的縴月復安慰,「人都是自私的,通常都會先想著自己。拋卻此事,你爹爹待你一直是極好的。」

是啊,從小到大,論起在家中所得到的寵愛,三姊妹里誰也及不上她,就當這次……是對爹娘的報答吧。

「何況我這麼寵你,你爹爹也猜得到我舍不得殺你的。」趙闕宇忽然一笑,貼近她,要輕咬她的耳垂,「對不對,瀲瀲?」

她被他追得暫且從難受的情緒中抽離,身子一縮,不讓他得逞,然而他卻立刻展臂牢牢將她控制住,讓她不能動彈。

「瀲瀲,你知道嗎?我一直不親近你,還有一個原因——」他低低道。

什麼原因?她瞪大眼楮。

他悄悄握住她的手,擱到身下,她踫觸到她的昂揚熾熱……

「瀲瀲。」他的氣息開始不穩,「要了你一次,我就會一天想要十次,到時精力耗竭,該拿什麼去處理朝中之亂?嗯,你說說?」

好不正經的禽獸……周夏瀲剛想笑罵,卻被他狠狠封住櫻唇,半句話也說不出來了……

這個本可以休息片刻的夜晚忽然又被他霸佔,變得短暫且不眠。

這里是冷宮,如今她卻覺得,生活比從前的寢宮更加舒服自在。

趙闕宇替她添置了許多東西,吃穿玩樂一應俱全,完全不像一個棄妃該有的分例,倒似皇後。

每天下了早朝,他便直奔此處,與她耳鬢廝磨。該在御書房批的折子,他也命人挪了過來,朝堂政事、閨房之樂,倒是兩不耽誤。

他批折子的時候,她便在一旁幫著磨墨倒茶,或者自己靜靜繡花看書,偶爾抬頭正巧與他四目相對,又笑著別開臉去,其彼此心有靈犀而喜悅。

她喜歡這樣的日子,雖然不再有從前的輝煌與名利地位。但她並不在乎那些虛華之事,能與他長相知、長相守,直至地老天荒,這才是她今生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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