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度皇城 第四十一章 罷課風波3

作者 ︰ 素濟

紅羅凝視著福康安那剛銳果決的俊顏,也不知怎地,就覺那些在全身亂竄多時的真氣正一點一點地回到方寸之間,片刻之後,只感全身一陣清涼。

紅羅長吐了口氣,體中沉郁似是一排而空,整個人即覺得舒爽起來。她對著福康安盈盈一笑,謝道︰「謝公爺點撥」福康安輕煦一笑,搖首相謙︰「紅羅姑娘蘭心蕙質,在下不敢居功」話一說完,兩人相顧而笑。

「公爺,你的身子怎樣了?」去了自己的煩惱,紅羅記起了福康安的病情。「已經好得差不多了。」紅羅聞言仔細一瞧,福康安的臉色雖然還是微微蒼白,但精神確比那日在御花園爽利多了。于是心中憂情頓下。

「時間不早了,咱們也該回去了。」紅爺抬頭望了望天,見頂上盛陽赫赫,待福康安一頜首,紅羅忽地心起一念,便對他道︰「紅羅幸得公爺點撥,解我心憂,待會兒可否賞個臉,讓紅羅作個東,向公爺聊表謝忱。」

這突如其來的邀請讓福康安愣了一愣,隨後臉上浮出了笑容︰「紅羅姑娘客氣了答謝二字實不敢當。不過能和姑娘同席進餐,在下倒覺榮幸之至听宮里的太監說,若是皇上胃口不開,只要有你陪著用膳,定必食欲大振,你簡直比太醫的藥還要靈驗。」

紅羅見他應允,心中高興,也不理會那些打趣之語,又道︰「公爺剛從四川回來,待會兒和我說說那邊的風土人情可好?其實我和養父原也打算要過去一趟,只是……」她的聲音明顯低了下去,不待她說完,福康安連忙插話道︰「紅羅姑娘若想知道些什麼,在下定必知無不言。」紅羅再沒說話,微作一笑。

兩人便不再逗留,下了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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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一清早,乾隆遣人來飛翠苑告知紅羅,讓她將本來辰時的課時延至巳時。紅羅納悶,不知何故。

紅羅依時到了尚書房後,正準備開講,突然耳邊傳來一聲「皇上駕到」,紅羅心中一驚,座下的那四名學生也同是面露驚色,幾人同時起身,將眼光紛紛伸至門口。

乾隆帶著一群扈從在眾人訝異的目光中從容進了尚書房。正在大家都不知乾隆為何而來時,忽見那些太監七手八腳地將一把雕龍的紫檀大圈椅搬進屋里,將之置于近門一邊。一見這架勢,眾人立時豁然。

那剩下的四名小阿哥和伴讀不覺面現惶恐,平日里乾隆對他們的學業雖多有關注,卻從不曾直接進入這尚書房中旁听,實不知他今日為何突有此舉。

紅羅心中也覺突兀,可一想起福康安昨日對她說得那番話,即悟到了乾隆的用意,心里暗嘆福康安還真是有先見之明。

待乾隆坐定後,他朝紅羅微一頜首,溫和道︰「開始吧」

紅羅沖乾隆感激一笑,將眼神調回,便懾定心神,淨空余慮,如常開講,臨了,照舊還說了個故事。

當日她選的是《伊索寓言》中《龜兔賽跑》的故事。如今紅羅講完故事後,會找一兩個學生讓他們表述一下自己的感思,紅羅此舉,一則無非想熱絡一下氣氛,二則也想藉此了解自己的學生,因為他們的想法與大清的未來息息相關。一開始那些學生似乎不知該如何下口,禁不住紅羅一再勸誘,最後才大膽放言,盡抒己見,試過幾日後,效果甚佳,紅羅就打算一以貫之。

一個時辰過去,乾隆始終專心听講,臉上數度現出詫色,卻一直都不曾開腔。

翌日,乾隆再度不聲不響地到尚書房坐鎮,說也奇怪,到得第三日,原來離開的那四名小阿哥和伴讀聞風而回。待到第六日時,罷課的師傅也不再負隅頑抗,紛紛返回尚書房。第七日,尚書房不見了乾隆的身影。一場沸沸揚揚的軒然大*終消彌于無形。紅羅那顆懸了多日的心,終是落到了實處。

尚書房似是風恬浪靜。只是那些向乾隆妥協的師傅對紅羅依然耿耿在懷,各個對她均是冷眼相加,不願親近,紅羅也不計較,晏然處之,對他們始終禮數周致,對教職更是盡心盡力。如今她能做的僅此而已,剩下的唯有耐心等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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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日,乾隆用過晚膳後召福康安議事,福康安跪安後出了養心殿,抬首就見西天之上一輪新弦如鉤,稀碎星子滿撒于夜空之中,他心念驀地一動,就從引路太監手上接過燈籠,獨自轉向飛翠苑的方向。

行至飛翠苑門前,福康安見有一個縴細的身影立于庭院之中,正是紅羅。紅羅仰首望天,神情專注,渾然不知有人靠近,福康安一時不想驚動她,就放輕腳步,悄悄停于門邊。

紅羅不知正尋思什麼,腮上笑意若隱若現,紅色的燈光輕輕投于她的眉眼發稍,恰似一層薄如蟬翅的紅紗罩面,讓那清麗的小臉平添了幾分妖嬈。

福康安凝視著庭中一動不動的紅羅,但覺體內有股異樣的潛流在暗自涌動,一時竟有些失神。他還尚未見過有人像她那般愛笑,她心里好像總有藏不完的賞心樂事,臉上隨時都能溢出笑容。那日在御花園見她帶著一眾小阿哥小格格玩耍,陽光披身、裙裾飛揚、神采燁然、燦若夏花,有一剎那,福康安只覺紅塵消散,眼中徒留她一人而已。

福康安懷惴著自己的心思怔怔出神,不提防紅羅將眼光從空中收回,發現了他。「公爺,你怎麼來了?」紅羅乍見門外站著個不速之客,煞是意外,詫聲問道。

福康安忙收了收心神,從容邁步跨進院子,順手將燈籠擱在院中的石桌之上,再行至紅羅身邊,道︰「皇上召我議事,出了養心殿,見時間尚早,想起還從未到過你這院子,就過來看看。」紅羅恍然笑笑,又問道︰「你身子已全好了嗎?可以到宮中走動了?」福康安點頭微微一笑道︰「是,我身子已經好了。如今皇上讓我暫且在軍機處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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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多了一個收藏,謝謝了

福大帥看似動心了……

明日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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