紙魂 第十三章 自畫像

作者 ︰ 紫花木琴

左邊城說︰也許是因為,你們的名字太好听的緣故吧。

左邊城和藍飛鳥一同從茶館里出來,他們站在一團耀眼的陽光里,看不清彼此浸泡在柔情里的一雙眼楮。

左邊城的腳一下又一下地踢著地,藍飛鳥嘴角含著一縷笑意,揚手把額頭上的綹發絲,掖到耳後。他們都不說話,川流的人影從身邊飄過,留下各式各樣的氣味,他們渾然不覺。直到陶小落把一只手放在左邊城肩上。

左邊城驚愕地回過頭來。陶小落大笑一聲,說︰沒嚇死你吧。還警察呢。說著,他把嘴貼在左邊城的耳朵上,壓低了聲音,說︰小子,在大庭廣眾下泡妞影響可不好啊,而且,還是與我市寫散文最好的那個女人。是不是那天,我的一通長篇大論,讓你產生了改造這個女人的勇氣啊。說完,看了藍飛鳥一眼,壞笑一聲後,揚長而去。

藍飛鳥盯著陶小落的背影,若有所思,問︰他是誰?

左邊城說︰我們副局的寶貝兒子。

藍飛鳥把目光收回來,深深地看了左邊城一眼後,突然仰面璨燦一笑,把手里的挎兜向左邊城一揚,說︰走了。

左邊城納悶地望著她走開,快跑幾步,追上她,說︰你笑什麼?

藍飛鳥向他轉過身,面向他,兩只手伸出去,搖搖擺擺後退著走,像個可愛的唐老鴨。說︰你猜?

左邊城模模臉,又看看身上,說︰猜不著。

藍飛鳥說︰真猜不著?

左邊城說︰猜不著。

藍飛鳥故意慢悠悠地說︰啊,猜不著。那我就告訴你吧。你兜里的錢包,被剛才和你說話的那個人偷走了。他是故意的吧。和警察挑戰。

左邊城一模兜,氣地一跺腳,罵︰他**的,真膽肥了。

藍飛鳥笑容可掬地說︰咱們警察可不能這麼當啊,多丟臉啊。

左邊城氣急敗壞瞪了藍飛鳥一眼,裝出咬牙切齒的表情,說︰好,你等著,我會讓你看看我這個當警察的厲害的。

藍飛鳥的口吻里飽含著憐憫,卻不失譏諷地說︰就別在這兒吹了,再不去追,你錢包里的鈔票就變成一條大魚,或者是一碗紅燒肉了。

藍飛鳥說完這話後,突然,猛地轉過頭去,她注視著跑遠的陶小落,像牙疼似地吸了一口氣,那身影像極了那天偷她錢包的那個男人。

藍飛鳥沒有猜錯,那天,偷她錢包的男人就是陶小落。

陶小落不是因為窮才去偷竊的,只要他感到百般無聊時,就干一件壞事,那是一種讓他手心出汗的冒險刺激。就像吸毒。他已經成癮,不可救藥了。

待到藍飛鳥回過臉來時,左邊城已經像一條靈巧的魚兒似地消失在街上的人群里。

陶小落在不遠處等著左邊城。

陶小落像所有街頭上惹事生非的小無賴一樣,歪著棗核形狀的腦袋瓜,抖動著一條細腿,看見左邊城撥開人群,氣喘吁吁地出現在自己跟前,發出狼嗥似的大笑。一個婦女懷里抱著的孩子嚇得哇哇大哭起來。

藍飛鳥回到家里,打開電腦,黑夜之狐沒在網上。

左邊城進屋的第一件事,就是打開電腦,然後,去廚房看看有什麼吃的沒有,冰箱里只有兩個西紅柿。他拿出來,洗了洗。一邊咬了一口,一邊走到電腦前。花布兜兜竟在網上。他一樂,飛快地打過去一行字︰我很餓,可是家里什麼也沒有,咋辦?

花布兜兜很快回了︰吃手指,又香又禁餓。

左邊城哈哈哈一陣大笑︰我想吃你的手指頭。

花布兜兜︰美得你。

左邊城︰兜兜,我想知道你長什麼樣,發張照片過來唄。

花布兜兜︰好,你等會兒。

左邊城便離開電腦,又到廚房翻找吃的,他在抽屜里翻出一包方便面,在鍋里添了一些水,把方便面和料包,一同扔進去。想了想,又把正吃的西紅柿,掰碎,也扔進鍋里。等他吃完方便面,再走到電腦前,發現花布兜兜發過來的是一篇日志。他打過一行字︰照片哩,你發過來的照片,在哪哩?

花布兜兜︰我寫的這篇《自畫像》,就是我的照片。你看吧,我累了,就不陪你胡扯了。

左邊城心想花布兜兜總是這樣,說走就走,可是,她越這樣,越讓他覺得她一定是一個與眾不同的女子。《

自畫像》是這樣寫她的︰那是一個冬季,下著漫天的大雪。那天,母親起床有點晚了。所以,在早晨八點多鐘生下一個女嬰。我出生的地方,是俄羅斯房子里的一張中式窄床。本人是那種初看時,長相一般,但是,注視幾秒鐘後,越看越好看的女人。沾點母親那邊遺傳鮮族女人的氣質。如果去賣朝鮮咸菜,能騙過全國人民。很多時候,只是隨便地在腦後挽一個發髻。絕對不相信化妝品的功效。每天,化妝很簡單,只在臉上抹一些鮮女乃。性格貌似開朗,卻內心充滿了憂傷,不過,這種憂傷大多時候,只是潛伏在內心深處。很愛笑,說話機智幽默,與不認識人在一起時,總是不愛說話,不太習慣搬弄事非。與熟人和對自己好的人相處時,基本上沒什麼正形,總是說些讓人捧月復的廢嗑。這事得怨我爸,或者我爺爺,爺爺的爺爺遺傳的不良後果。

害怕不小心傷害別人,更害怕看見別人受傷。沒有多少貪心,也沒有多少心機,屬于讓人騙了,幫助別人數錢那伙的。

喜歡把家收拾的一塵不染,坐在陽光里安靜的讀書,生活比較悠閑自在。有一門寫字的手藝。不過因為手藝不精,不能夠養家糊口。從不主動下館子,除非別人掏錢,還得看我高興不高興,有空沒有空,天氣好不好,那天,家里有沒有一本好書。如果正巧有一本好書在手,就一定會撒遍天下之大謊,打死也不去。

期待八十歲的時候,能遭遇一場曠世愛情,就是不知道能不能活到那個時候。畫像屬于業余水平素描。但是,比較準確。如果是網上逃犯,估計警察不會費多大的勁,就會破案立功。

左邊城咬著舌頭,心里邊悠悠地蕩起一只思念小船,這樣的女子,一定有著別人不一樣的才情與氣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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