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倩女幽魂 054 瞳中有眼3

作者 ︰ 羅洛加

寧采臣努力眼大著眼楮,在腿上的傷痛中,他的頭腦昏沉沉的,使得他看不清面前的人,什麼都是模模糊糊的,這讓他模不準所處的環境。他便努力瞪大,可惜的是,他還是不能看清什麼。不過,就在這時,他听到了說話的聲音,那些話語卻使得他的心沉入了更深的恐懼,那是因為,在他的身前身後,是趙四和水鏡。趙四和水鏡在他的周圍,那麼,這個夢鏡是誰的就清楚了,毫無疑問,這是胡西西的夢境這竟是一個死人的夢境怪不得他的腿這麼痛,鬧半天是因為他在胡西西體內,感受著他生前所有的傷痛,他的腿斷了,他的腿便也痛的厲害,都是一樣的,在他的夢內,他的感覺就是他的體會。

死人有夢境麼?或者說,死人會做夢麼?他怎麼可能進入一個死人的夢境?如果是死人的夢,那是不是代表著,他進入的,是一個鬼魂。他在鬼魂的身體內,是不是?寧采臣想,接著他意識到,既然他是在胡西西的記憶里,而這個記憶又是他死前最後的記憶,那是不是說,他也會看見胡西西死亡前遇到的那張鬼臉,那只凶狠可怖的鬼眼想到這兒,新的恐慌產生了︰他會不會也象胡西西一樣,被瞳中鬼眼奪去性命?

「……叮鈴……叮鈴……」鈴聲還在靠近,而寧采臣在一個死人的夢內拼命掙扎,他做夢也不會想到,他的將來是在別人的夢內,別人的記憶中,一個死人的身體內結束不,他不要這樣子的結局,他還沒有經歷生命中許多的美好,他連老婆都還沒有娶呢而且,他又是獨子,他要是死在這兒的話,誰來照顧他的母親?不,他絕不要這樣在這生死之間,寧采臣體內爆發出了從所未有的勇氣,他張口吶喊了,這是他為了生存做得最後的拼搏,活下去,他要活下去就在他的吶喊聲中,他的眼前驀地出現了,那個胡西西眼瞳中的最後印象,一個長發披散的女鬼發絲遮面中,只露出一只極凶惡的眼楮,在近距離瞪著他

寧采臣狂呼了,在喊聲中,那個鬼直貼到了他的臉上,那只凶目似乎要盯進了他的心內這一瞬間,他竟感到了這樣的恐懼︰她是不是要掏出了他的心?才想到這,胸口真的一痛,一陣冰寒從他的心底擴散了開來,使得他張大了口,卻再發不出聲音,全身都陷入了僵硬,再掙不得半點。難道,他還是沒能掙開死亡的陰影,將要被別人的記憶帶走麼?四姐姐,對不起寧采臣想,沒能和你一起回……就在他意識快要消失,耳邊傳來了一個女孩子的尖叫︰「不要不要踫哥哥的心走開走開」隨著這話音,他的身子猛增然間被什麼東西拉了出來,拉離了胡西西的身子,遠遠離開,墜入了另一個世間。

這是另一個夢境,同剛才的夢境完全不同,這個夢境四下里盡是盛開的桃花,奼紫嫣紅,陽光明媚。方才的鬼面,陰森和恐怖,都消失的一干二淨。但是,寧采臣卻不敢相信,他還是發著顫,抖抖的問︰「你是誰?你是誰?」

「哥哥,是我呀」身前的女孩子溫柔地說。

寧采臣想要平息自己,只是平息不了,還是一個勁的顫動,他用力握著自己的手,命令自己鎮靜,一定要鎮靜。他一邊調整一邊仔細瞧了瞧,認出了眼前的女孩子,卻是他遍尋不見的聶小倩。在緊要關頭救了他,拉了他出離鬼夢的,竟是聶小倩。他心下又是詫異又喜歡,漸漸平靜了下來,狂跳的心慢慢平息,他問她︰「小倩,怎麼是你?你方才到哪兒去了?」

聶小倩微笑著,撫著寧采臣的胸口,給他一種安慰,「哥哥,我沒有離開過你呀,你剛才睡著了,做起了夢,是個惡夢吧,你不要怕,只是個夢而已。」她這樣說著,這話讓寧采臣听得安心,是啊,只是個夢而已。他想著,瞧了瞧四周,認出這是桃源村,是桃源村的桃花林,離桃花林不遠,便是聶家的農莊。

寧采臣坐了起來,驚魂稍定,「小倩,我睡了多久呀?」

「你睡了好久呢,我看你睡的香,便沒有叫醒你。真是的,怎麼一出來就睡著了呢,哥哥,你很累麼?」

寧采臣搖了搖頭,又清醒了些,拉著了她的手,想起了他來找她的目的︰他要拉她離開夢境,雖然這個夢很好,景色優美,但它畢竟仍舊是夢,不能久待。「小倩,你快跟了我走吧」他拉著她,想要離開,卻發現,他不知道離開夢境的方法,他無法喚醒她。

「哥哥,你說什麼呢?」她笑了,笑容如花,「婆婆和母親都答應了,你這麼著急要走,做什麼呢?」

他不懂了,什麼事答應了?她又再做什麼夢?不行,得找方法喚醒她才是,不然怎麼對得起方才,她拉他出了惡夢,救了他的恩情。只是,喚醒的方法,是什麼?他沒有。那麼,只有找人幫助了,找誰呢?他想到這,立刻想起了雲二,這種事不找雲顏,還能有誰?于是他試著呼喚,對著空氣︰「雲二俠,你在麼?」

聶小倩在旁,又是驚訝又是好笑,「哥哥,你叫誰呢?這里並沒有姓雲的人啊。你是不是還在做夢呢?」

寧采臣望了她,正色說道︰「小倩,只怕不是我在做夢,是你在做夢吧。」他用言語點醒著她,盼她能夠自醒。

聶小倩伸出小手兒,便來量他的額頭,「哥哥,說什麼呢?才好好的,這會子又不清醒了,難道方才在發燒,燒壞了腦子」

寧采臣偏過頭,躲開了她的撫模,「小倩,別這樣,你自家想想,你適才與你外公相爭,損傷了身子,這才睡了休養,你忘記了?」

聶小倩瞧著他,驚惶起來,「哥哥,你,你,你真燒壞了腦子麼?外公方才,不是還和你說過話,喝過酒,他很贊賞你呢,對我們的婚事,也很歡喜,你怎麼都不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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