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倩女幽魂 025 夢之魔鏡1

作者 ︰ 羅洛加

寧采臣從背簍中拿出了那對流星錘,兵器中的流星錘是由錘身、軟索、把手三部分組成。錘的重量大小,根據使錘者量力而定。錘頭末端有象鼻孔,以貫鐵環,下以繩索扣環,軟索有以蠶絲夾頭發混合編制,也有紗線編制而成。軟索粗如手指,長一丈五尺至二丈。把手以堅竹制成,縛于軟索末端。把手長三四寸,粗盈把。把手為初學者所用。技成後可將把手棄去。流星錘平時將索折成四折,可藏于袖中,用時即可一抽而出,方便厲害。所以這東西並不只是武人專用,也是趕考的學子,遠游的文人喜歡帶的防身武器。

寧采臣這對流星錘是雙流星,系了兩個錘頭,繩長為四尺半,沒有把手。其錘瓜形多稜,大小如鴨卵。寧采臣以手握持繩索中段,不等對方靠近,在聶小倩的尖叫聲中揮舞起來,蕩開來有老大一圈,擊向周邊敵手。誰知明明擊中了對方,卻都是一揮而過,從對方身體穿透,那幾個人卻毫發無損,仿如打在空氣里,何以竟會這樣,百思不得其解?只能繼續舞錘,說什麼也不能讓這幾人靠近。心內想著不要慌,其實到底忙了,但到了這片刻,沒別的辦法,只能呈強蠻干。錘影疾疾中,那邊聶老三冷笑︰「怎麼?小伙子,剛才打了我一次,這會兒便又想行凶,果然不愧為這小妖怪的幫手」笑聲中,屋子內的東西團團亂轉,卻並沒有襲擊寧采臣,而是向外激射,同時幾個農夫張牙舞爪,跟著撲向了屋外。寧采臣正在奇怪,轉目四顧之間,就見整間屋子都在分崩離析,那些旋轉飛奔的東西被什麼擋住了,四下里亂飛,悠忽之間,有人沉沉笑道︰「好丫頭,真是我的孫女,竟能化虛為實,做到了這地步了麼」說話中,在揚散的塵土中閃現了二只碧綠的眸子,盯著了聶小倩。這不是雨人唐七麼?寧采臣心下一驚,再看聶老三等人,不但臉面,全身都綠了。而四下飛揚的物事,包括塵土,全象霧一樣在唐七的眼楮前翻騰粉碎,一時間遮蔽了所有。

聶小倩睜大了眼楮,對著寧采臣,叫道︰「哥哥幫我,不要讓大蟲子捉了我去」拿手扯住了寧采臣的袖子,又道︰「快用流星錘打他。」剛說完,唐七從綠霧之中伸出只手來,大如斗扇,一把抓了過來。

寧采臣哦了一聲,也不細想,兜底一錘。才打出,便發現錘頭厚厚的包了層綠色的煙霧,也不知什麼時候裹的,纏繞著隨之擊出,正中唐手的黑線蟲手,打得線蟲散了,拋落了一地,不成手的模樣。而那些蟲子落地之後,吱吱亂響,扭曲成了一團。唐七「啊也」一聲,似很是意外。聶小倩乘著這機會,拉了寧采臣說︰「哥哥,向這邊走。」腳步細碎,拉著寧采臣拐入了一扇綠霧做的門,進去之後,關閉了門兒,眼前又是另一番景象。

寧采臣喘著氣,到不是累,而是驚駭。適才不知怎麼了,竟很相信這女孩,听了她的話,幫助她逃離。只是這會子轉到的,又是個陌生環境,那門的後面,又是間屋子,跟方才的二樣,房中擺設精巧,雅秀富麗,鼻中隱隱聞得了香氣,竟似進了哪家千金小姐的閨房。

「這是哪里?」寧采臣不由問。

聶小倩豎起了食指,噓了一下,「……哥哥,不要說話……」隨著這話,外邊響起了唐七的聲音,「小倩,你在哪兒?不要躲了,跟爺爺走吧。」

寧采臣听著,這人明明就在門外,卻不進來,反在外邊亂轉,不知是何原故?想著問吧,這女孩子又不肯說,怕人听見似的。只好閉了嘴,自家思量︰難道此地竟是西廂?只有西廂,才會有迷惑人的本事,讓人找不到。知秋一葉說過,西廂不是一個,而是有無數個。尋思到此,便恍然︰這要不是西廂,那唐七也不會轉來轉去的,跟他們捉迷藏了,直接進來就是。只是,這西廂進來容易,要出去可就難了。聶小倩為了躲避唐七,竟帶著他在西廂亂鑽,跟自家四姐離得可更遠了,不知要多少時候,才能踫上趙四。想到此,心下焦急,以傳音之術說︰」小倩,等會兒怎麼出去?」

聶小倩還沒回答,唐七在外邊截入道︰「寧公子,老夫跟你七寶齋無怨無仇,你何必插手呢?這是老夫的家事,你一個外人知道什麼?快別听小倩的話,把她送出來吧。」

寧采臣听他竟破了傳音術,竊听了他的話,大是驚訝,忍不住就想問了出來,被聶小倩扯了一把︰「哥哥,別怕,我外公沒有發現我們,你肚子里說話,他沒法確定方向的。」

寧采臣瞧了瞧她的眼楮,詫異著說︰「你也會傳音?」這女孩年紀太少,以她的功夫內力,絕不能夠用這等高深武功。問過之後,聶小倩笑了笑,「哥哥,我用的是月復語,跟你肚子傳音是不同的。」

寧采臣嘴唇不動,以喉密音︰「小倩,你的那些叔伯嬸娘呢,他們是什麼人?丟給唐七不管了麼?還有,我們怎麼出去呢?」

聶小倩搖了搖頭,「哥哥,你還以為他是唐七麼?」

寧采臣唉了一聲,「自然不是,這我早就知道了,只是不叫他唐七,卻又叫什麼?他是你外公,那是不是……」沒等說完,便被聶小倩攔住了,變了臉色說︰「噓,哥哥,不要叫他的名字」指著外邊,「方才就因為說了他的名字,才被發現的,否則他找不到剛才那桃源村。」

寧采臣模著額頭,抹了一手冷汗,「小倩,剛剛那地方叫桃源村,不是西廂?」

「是呀,桃源村是我小時候待過的地方,那是阿娘造的,它很美吧。」

「不是西廂麼?」

「也算是吧,西廂里,是什麼都有的。」

寧采臣再要問時,門外那個唐七的聲音叫道︰「寧公子,你出不出來,你再不出來,這些個蟲人就是你的榜樣」說著話,驀地里從外邊擲進個人來,摔到里面後,嘩啦啦散了一地,盡是些殘肢斷臂,跟著又拋落個綠色的腦袋來,卻不正是聶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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