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節收繳虎符
當那個白衣少女踩著腳下的無鋒重劍飛行在洛陽城上空的時候，長卿樓對面的那幢高樓之上也是一片嘩然，但是最後所有人的目光最後都落到了那個被成為戚大俠的黑衣人的身上。
不過這也毫不奇怪，這位被成為戚大俠的黑衣人乃是整個中原武林的無冕之王，此人名喚戚東平，字長生，人稱中州大俠。
戚東平不但武藝超群而且仗義疏財頗有俠名。當尤氏三杰橫行于洛陽一帶的時候中原群俠雖然屢屢有人向尤氏三杰發起挑戰，但是卻終究是因為技不如人鎩羽而歸，于是他們迫于無奈去嵩山請來了在山中隱居的戚東平。
戚東平重出江湖後第一戰便力挫膠東王府的一名來自昆侖山的西域高手胡僧莫邪之，第二戰重傷淮南王府的第一高手武夷派的木冠道人，但是在第三場挑戰尤氏三杰之中的尤世坤的時候卻被吳王出面阻止，並向中尉府告發了他當年刺殺皖南郡郡守的一樁成年舊案。
就在戚東平受到內史府衙門的私房捕快的全面搜捕，如果不是最後羊玄之出面干預了此事估計戚東平也很早就只有逃亡在外了。
現在在場所有人都被對面樓上一舉斬殺了尤氏三杰並神奇的腳踏飛劍凌空飛走的那個白衣人深深的給震撼了，但是在場的中原群俠們卻沒有一個人識得這個神秘蒙面人的來路，而在他們心中唯一可以為他們答疑解惑的正是面前這個威震中原的中州大俠戚東平了。
「額……這個……丞相大人……這個白衣人應該是來自蜀山或者昆侖山附近的修道之士。」戚東平其實也並不敢肯定對方的來歷，以他的身份和資歷以及為人原本不想在自己不清楚的情況信口雌黃，但是當他發現就連當朝首輔羊玄之的目光都鎖定在自己身上的時候他就知道自己不開口是不行了。
不過他即便是開口了話中也是頗多閃爍和顧忌，似乎根本就不願意說的太深。而就在此時樓梯上又一次傳來腳步聲，眾人轉過來向著那邊額方向望去只見來人正是羊玄之的另一個嫡系親信程淼。程淼上得樓上後快步便走到羊玄之的身邊躬身一禮。
「啟稟羊丞相，翠柳胡同里早已沒有了歐陽虹的家人，但是至于是不是被吳王抓走了就不得而知了，因為吳王的手下至今都還在那里監視守衛著，顯然對歐陽虹的家人已經不再那里了毫不知情。」程淼低聲的向羊玄之言道。
「公濟啊，你剛才錯過了一場好戲……」程淼說完後令他詫異的是一直對歐陽虹家人被吳王所控制的羊玄之卻對自己的匯報有些毫不在意的樣子。
這讓他不禁感到有些詫異，然後他再向對面望去只見此時的長卿樓上一片大亂，收拾殘局的收拾殘局，搬運尸體的搬運尸體，打掃清理打斗痕跡也在那里緊忙乎，但是就是看不見吳王、信義君以及主角歐陽虹的身影。
「歐陽虹被丞相救出來了？」程淼詫異的問道。
「公濟啊，你在和歐陽虹的交往中有沒有听他提起過蜀山和昆侖山一帶的修道之士？」但是出乎程淼意料之外的是羊玄之卻向他問了一個完全驢唇不對馬嘴的問題。
「似乎有提過，記得那時他剛來京城不久一次，我見到在西市的藥店中購買幾種很罕見的草藥，甚至還有硫磺和硝石。我見了很奇怪就問他是不是在鬼谷子先生那里學習過煉丹？他卻笑著說這是幫他朋友買的，因為那一次他甚至還買了幾個女人才用的一些物品，比如銅鏡和梳子之類的東西，所以這件事情我記得非常清楚。卻不知丞相緣何問起此事？」程淼不愧是博聞廣記，一年前的事情他只要經人一提便立即記得清清楚楚。
「那就對了……」還沒有等羊玄之開口一旁的中州大俠戚東平就已經沖口而出了。
「戚大俠是想到了什麼？」羊玄之聞言連忙追問道。
「丞相想必也注意到了，當那個白衣蒙面人在長卿樓上擊殺尤世杰的時候，以及他（她）翻身進入長卿樓的時候不但身法神妙而且身姿也極其的曼妙。」戚東平卻只是點到為止的說道，他說完這句話後大多數腦子不夠清楚的人卻都還是一腦門子的官司理不清楚，完全不理解他在說什麼。
「你是說那個白衣蒙面人居然是個……額……今天也已經深了，這樣吧大家今天晚上辛苦了各自都散了吧，明天去丞相府為諸位擺宴慶功。」羊玄之卻是何等的聰明只听了這寥寥幾句就已經明白了，于是他話只是說了一半就突然懸崖勒馬不再繼續說下去了，話題一轉宣布今晚行動結束。
而在眾人就要散去的時候羊玄之卻再三向中州大俠戚東平使眼色，戚東平也是何等樣的人物見到羊玄之差點都快把眼角擠破了，豈有不知道丞相其中用意的，于是他沖丞相點點頭後便悄然的帶著中原群俠們消失在寂靜的洛陽城中。
「丞相大人，雖然這一次歐陽虹被人意外的救出了，但是吳王他們這次的行動已經非常的危險了，難道丞相還是不打算施以雷霆手段嗎？」當中原群俠已經散去後，荀輝卻走上前來向著羊玄之躬身說道。
但是他的話說完羊玄之卻還是目光鎖定對面的長卿樓上似乎就根本沒有听見荀輝在說些什麼似的。
「子虞此言有理啊，吳王他們賊心不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您的底線，其實今晚就是一個很好的借口，鏟除他們已經勢在必行。」一邊的程淼聞言也立即走上前來勸道。
「子虞、公濟……你們說的老夫都明白，不過三個月後便是皇上的加冠禮了，當皇上親政之後我想司馬氏一族也就不至于再這樣下去了，而家國也將免于一場血腥的屠殺。為了洛陽城萬千的百姓難道不值得我們等一等嗎？」羊玄之把目光從對面的長卿樓那邊收回來後頗有些無奈的說道。
「丞相之言子虞不敢苟同，自古以來都是樹欲靜而風不止。吳王他們又豈是在逼著您退位這麼簡單，他們是必除掉您方能罷休的。要知道那個閭丘長卿雖然已經在去年病故了但是比他更加危險的閭丘超然此時卻已經為吳王他們所深深信賴，此人才智絲毫不在歐陽虹之下。」說到這里的時候荀輝特意停頓了下並抬起頭看了羊玄之一眼。
不過此時的羊玄之目光卻再度回到了對面的長卿樓上。
有了他的謀劃吳王已經遠遠不是之前我們所估計的那樣只是為了當年的封地而在私下串聯了，他們的目標早已志不在此了。還望丞相大人三思啊……」按照往常只要羊玄之這麼說了，荀輝一般都是很快就沉默了，但是此刻的他手中攥著一樣金光閃閃的東西嘴里喋喋不休的向羊玄之苦諫道。
「子虞……」
「丞相即便是不為自己想，也該為我們這些追隨著您這麼多年的手下著想吧，吳王他們一旦要是掌握了朝中大權就必然會鏟除所有和您親近的人，我們誰都休想逃過這一劫，也許子虞是多慮了，但是萬一他沒有說錯那？萬一這一切都被他不幸言中了那？難道您就不擔心您的家眷和我們這些人都將一個個慘死在他們的屠刀之下嗎？」羊玄之剛想開口勸說荀輝卻被情緒更加激動的程淼給打斷了。
「哎……子虞、公濟……你們應該也是知道的吧，我不是早就命你們做了萬全的準備了嗎？你們所有人不都有應急的逃亡之策了嗎？那里會那麼輕易的就被他們給害了那？更何況只要我羊玄之在一天就絕不會讓這種事情發生的，我還真是不太相信他們在沒有調兵權力的情況下就能奈何的了老夫，那個吳王的才能難道就能比過老夫了？老夫還真是從來都沒有把他放在眼里！」說著他背著手搖著著對面的長卿樓頗為豪情四溢的言道。
「丞相……」
「就這樣吧……今天的事件就到這里結束了……子虞和公濟快隨我回府吧，相對于吳王這些破落戶我更關心那個神秘的白衣人，我不想讓戚東平在那里等候的太久……」說罷羊玄之不再理會荀輝和程淼兩人徑直向樓底下方走去。
但是他剛剛走到樓梯口卻又突然站住了腳步，然後他折返回來走到荀輝面前伸出了右手，荀輝稍微遲疑了下還是將手中的一個物件雙手捧著遞給了羊玄之，由于這里沒有掌燈就連近在咫尺的程淼都沒有看清楚荀輝遞給丞相的究竟是什麼。
「你們處理了善後事宜就也趕快回府吧，老夫還有很多事情要和你們商量……」羊玄之說完這句話後卻非常罕見的輕嘆了一聲後帶著陰影里的幾個神秘黑衣人便徑直下樓去了。
「子虞，我們其實可以來個先斬後奏，直接調兵滅了這些藩王，即便是羊丞相將來怪罪也是已經既成事實了，你看如何。」程淼在望樓上見到羊玄之已經登上了車輦離開後就突然伸手拉住荀輝的左臂，面色緊張的說道。
「晚了……太晚了……你道我剛才交給丞相的是什麼？」荀輝卻伸手將程淼抓住他的手輕輕推開後長嘆了一聲說道。
「難道是虎符？！」程淼大驚失色的叫道，而荀輝則心情沉重的點了點頭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子虞如此受丞相的信賴，虎符這五年來一直由你在掌管，今天居然被收回了？」程淼的驚駭比之剛才更加盛了，此時的他伸出手來抓住望樓上的扶欄防止自己一個把握不住一頭從上面栽下去。
「子虞有愧丞相的信任，丞相收回虎符是理所當然的……」荀輝聞言苦笑了下，月色照在他的臉上讓這張儒雅精致的面龐上浮現出一種讓心痛的傷感來。
「這不可能！子虞為人謙厚足智多謀，丞相豈有對你不信任之理？」程淼兀自難以置信的言道。
「不……子虞今天真是想用這個虎符私自調兵圍剿了吳王等人後，再自裁以謝丞相的……但是丞相卻洞察先機先行索回了虎符，如今一切都太晚了……太晚了……」荀輝苦笑著說完這幾句話後，頗有些魂不守舍的向樓下走去，他身後的程淼見狀擔心他的安危忙上前扶著他一起緩緩下樓。
「公濟！」就在他們在樓梯處的時候原本一副失魂落魄樣子的荀輝突然一把抓住了程淼的手臂，驚得程淼身子一哆嗦差一點就滾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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