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妃媽咪,猛如虎 大結局 下 出人意料的結局

作者 ︰ 黛小薰

秦小狸急忙閃躲,拍打,但腳腕卻被狠狠的叮了一下,她只覺得一股鑽心的刺痛從腳腕處蔓延至了全身,腦子一片混亂,四周的景象如同萬花筒一般變化無常。

吟畫一見情況不妙,急忙化作了原型,想借助靈力將這群螞蟻趕走,怎知這些螞蟻像是惡狼見到了新鮮羊肉般,一發不可收拾的朝著兩人就涌了上去……

螞蟻的數量還在急速增長,吟畫眼見著秦小狸倒了下去,放出身上的靈力將其托到了半空中,他沒有想到會在這兒遇到這種劇毒的螞蟻,眼見著自己和秦小狸都被困在了螞蟻的包圍之中,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使出全力,將秦小狸送到稍微安全點兒的地方,他靈力一耗盡,那群螞蟻頓時朝他蜂擁而上……

突然,寂靜的森林卷起了一陣強風,吟畫昏迷之前,似乎看見了一身著黑衣的男子站在了自己的面前,「姐姐……」他用盡最後的力氣拉著那人的衣角道,「救救姐姐……」

之後,他的世界便只剩下了無邊無際的黑暗……

「那個女人根本不信你,那樣的女人你還要?」蕭風颯颯,冷卻了誰的心?青嫣兒不緊不慢的跟著烈火,語帶嘲諷的說道。

烈火終于停下了腳步,冷冷的瞥了她一眼,「那又如何?」

「如何?」青嫣兒巧笑倩兮,走至烈火的身前,伸出細長的手指,想要踫觸他,卻被他閃身躲了過去,她揚起唇角陰冷的笑道,「不如忘了她,和我在一起有何不好的?」

「可笑!」烈火猛地甩開了青嫣兒還欲朝他伸來的手,眼中滿是寒氣,青嫣兒卻毫不在乎,笑的越發嫵媚,「很好,既然你不願意忘了她。不如,我幫你?嗯?」

「你找死!」

「不如我們試試?」青嫣兒絲毫不在意烈火的寒氣,微微一笑道,「你看我敢不敢!」

兩道視線在空氣中交戰著,青嫣兒玩弄著手中的發絲,似笑非笑,她要的,還有得不到的嗎?

「怎麼?我勸你還是好好考慮考慮我的提議,也不怕告訴你,據我所知,進了這兒的還真是沒幾個活著出去的,即使出去了,早晚也要回來的。你若從了我,或許我會考慮放過那個雷姑娘一馬,嗯?」青嫣兒的話中處處透露著威脅,烈火緊蹙著眉宇,一股在戰場歷練多年的陽剛之氣在那張臉上展露無疑,青嫣兒頓時更覺得這個男人,是她想要的了。

烈火如今已經可以確定他到了孤岩島,爺和王妃勢必都在此地,而眼前這個女人,定然知道如何能尋找到爺他們,再者他也不願連累雷沁。

青嫣兒見烈火沉悶的站立在原地,眉宇輕佻道,「你若不說話,我只當你應下了。」青嫣兒笑著道,伸出手就朝烈火靠了過去。

烈火冷眸倒退了一步,避開了青嫣兒的踫觸,「少說廢話!」他極度厭惡這個女人的踫觸。

「呵呵~既然如此,我這就帶你回去見父皇。」青嫣兒淺笑著,眼中幾不可見的閃過了一道寒光,融入了青色的竹林之中。

不知昏迷了多久,吟畫終于醒了過來,入目所及之處,竟是一片荒漠,根本看不見秦小狸的身影,此時的他靈力耗了大半,想要幻化成人形暫時也不可能了,身上的螞蟻已經不見了,只有紅腫的傷口在它的身上覆蓋著,他一有力氣,就站了起來,望著四周大聲的喊叫了起來,「姐姐——!姐姐——!」

然而無垠的沙漠,回應他的只有烈日的曝曬,不知叫喚了多久,它已經沒有一絲力氣了,身上的咬上也開始吞噬他的神經。

「兔兔?」吟畫正渾身疼痛時,忽然听到一個聲音在他的耳畔交換著,他微微睜開了眼楮,動了動長長的耷拉在腦袋上的耳朵,四只爪子趴在地上已經動彈不得了。

「兔兔?兔兔,剛才是你在說話嗎?」那聲音依舊在耳邊揮之不去,吟畫掙扎著開口道,「誰?誰在這兒?」

「兔兔,你真的會說話,已經好久沒有會說話的動物到這兒來了。」那聲音微微的嘆了口氣,吟畫努力的睜開了眼楮,卻沒有見到任何身影,心中不由的有些冷然也有些顫意,「你是何物?」

「你也很怕我嗎?嗚嗚嗚~」那聲音居然就在吟畫的身邊哭了起來。

這兒雖然是妖的世界,然而妖也有好有壞,特別是落入這荒漠之中,秦小狸也不見了蹤跡,吟畫不得不小心謹慎,然而那聲音卻越哭越傷心,哭的四周漸漸的卷起了風,吟畫暗叫不好,急忙掙扎著安撫道,「姑娘,請勿誤會,我並非害怕你,只是我受了傷,我姐姐也走丟了。」

「你所言非虛?」哭聲戛然而止,「你受傷了?」

吟畫的力氣只夠他動動他的耳朵了,沙漠沒有水,他是堅持不了多久的,「不知姑娘的原型為何物?為何我看不見你?」

「嗚嗚~」那聲音听到吟畫的問話,再次悲傷了起來,聲音漸漸的飄遠了。

空曠的沙漠之中,看不見任何動植物的聲音,卻能听到人的哭泣聲,還哭的如此憂傷,任誰都會毛骨悚然,然而這聲音漸漸的傳入她的腦海之中,竟讓他覺得有幾分莫名的熟悉感,彷佛在哪兒听到過似的。

「姑娘,別走……」吟畫低聲力氣不足的倒在地上喘著氣,抬起腦袋望著只有熱風吹過的天空道,「如果可以,能站到我的身邊來嗎?」

「……」空氣中的聲音再次停止了,沙漠彷佛在這一瞬間安靜了下來。

突然,一陣愉悅的聲音響了起來,「是真的嗎?兔兔,你真的不怕我,願意讓我站在你的身邊嗎?」那聲音猶如清晨啼轉的黃鶯的叫聲一般悅耳,讓人听了也隨之愉快了起來,然而,聲音的主人在激動過後,彷佛想起了什麼似的,低低的問了句,「你……你不怕我嗎?無論是人還是妖或者是小動物,她們都怕我,可是,我不會傷害到他們的,我只是……我只是……」

「你只是沒有幻化成形的妖而已,而我如今這樣,你不是也不怕我嗎?」吟畫有些了解她的心思,曾經他還是兔子的時候就會說人話了,那時候他新奇的每天都想和人說話,雪無殤話少,他便偷偷的溜出去,然而漸漸的那些人將他當成妖怪,說他會害人,吃小孩,那種被誤解的只能到處逃竄的感覺,他如何不懂?

「可是我們這兒有很多還未幻化成人形就會說話的小動物呢,我努力修煉了那麼久,可是還是化不成人形。我是不是很沒用。」

吟畫已經漸漸的陷入了昏迷之中,空氣中的人似乎也感覺到了,急忙飄了下來,「兔兔,我現在就在你的面前,你感覺的到嗎?」

話音剛落,吟畫就覺得有一雙手在他的身上撫模著,雖然看不見人,但他的臉上還是閃過了一絲緋紅,還從未有人如此撫模過他,除了上次貓兒出生時,他和小狐分別被雷劈重,落入了一個莫名的空間的時候。

「兔兔,我叫紫影兒,你別怕,我試試我可不可以替你將你身上的傷治好了。」說著,那雙小手就朝他被叮咬了的那些傷口撫模了過去,被她撫模過的地方,竟傳來了一陣清涼感,漸漸的那種刺骨的脹痛居然消失了,身上被叮咬的傷口也開始漸漸愈合。

「謝謝。」不知紫影兒從哪兒弄來了水,給吟畫灌了下去,吟畫身上的傷口神奇的愈合了,身上也有了些力氣。

紫影兒見吟畫已經恢復了過來,不由的也跟著高興了起來。

「對了,你剛才是在找你的姐姐嗎?」紫影兒忽然想起剛才吟畫一直在叫姐姐,而她就是被那個聲音給吸引過來的。

「姑娘,不知你是否見過我的姐姐?」吟畫聞言急切的詢問道,「我和姐姐方才遇到了紅頭螞蟻,我用靈力設了結界將其保護了起來,我醒來後,就在這兒了。我記得我昏迷前似乎見過一個身著黑衣的男子,你可認識?」

「身著黑衣?」紫影兒反問了一句,突然大叫了一聲,「我知道了,肯定是——!」

莊嚴肅穆的地下宮殿內,一中年男子一臉冷肅的端坐在幾十集台階上之上,兩旁陰森森的站著十幾位衣著怪異的男人,有老有少,唯一相同的怕只有那駭人的氣場,震得整個場面像被陰霾籠罩了般,壓抑無比。

「你們倒還有膽量回來。」孤島主不冷不淡的掃視著站在地下的顏封絕、修月和杉琉雲三人,單手輕輕扣著他坐下的黃金瓖嵌而成的寶座,讓人猜測不出他究竟打算如此處理這三人。

「我們有何不敢回來的?」杉琉雲搶了一把椅子,慵懶的靠在那兒,望著孤島主,絲毫不為他那駭人的氣場所威嚇。

顏封絕只是站在一旁冷笑,他娘子身上的蠱毒和這兒的人分不開,何必多次一問。

修月不動聲色的站立在一旁,觀察著四周的環境,尋到放蠱之人後,他們要做的便是離開這兒,將人帶回去,這期間必須找好退路,他知道顏封絕辦事從來不會只安排一手,正如他同樣不會。

「不愧是逃出去的人類,有膽識!」孤島主贊賞了一句,突然從寶座上站了起來,朝底下的三人走了下來。

三人誰也沒動,心中卻多了一份警惕,這個孤島主十年前就比他們想象中的要難對付的多,十年過去了,他的容貌似乎沒有分毫改變,不對,是這兒的人的容貌都沒有絲毫改變。

這兒太過詭異,這孤島主太過狡猾,他們不得不防,以不變應萬變。

「來人,招呼他們住下,本島主今晚要大設宴席,聚島同慶,不醉不歸!」

「等下!」就在孤島主下完令,轉身朝他的寶座走回去的時候,顏封絕突然冷冷的開了口,孤島主回頭,眼中盡是戾氣。

顏封絕根本不懼他的眼神,盯著他的雙眼,一字一句道,「別耽誤時間,我們為何而來,你定然清楚!將那在我娘子身上下蠱毒的人交出來!」

「蠱毒?」

「絕,人家島主好不容易想招呼我們一頓,你這般也未免太不給他面子了。」杉琉雲站了起來,走到了顏封絕的身邊,望著已經變了臉色的孤島主道,「不過,這招待,更像是鴻門宴,我們還真是難以下咽呢!」

「你們別不識抬舉!」站在一旁的一名血氣方剛的男子受不得杉琉雲那嘲諷的語氣,沖著三人就破口叫嚷了起來。

「不識抬舉?」杉琉雲抬手朝那人一甩衣袖,一根銀針就從他的袖中飛射而出,朝著那人的嘴巴直刺而去,若不是那人身邊有人出手,那男子當真就該永遠的閉嘴了。

隨著這一意外事件的發生,氣氛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站在兩旁的人已經有不少藏起了手,在手掌心運行著各自手中的靈力,而顏封絕三人也不是吃素的,雙方就這般對峙著,誰也未曾開口。

「父皇……」這情況是紅艷兒最不願意見到的,剛想開口從中斡旋,就被另一道聲音給截斷了。

杉琉雲听到那聲音,一向不緊不慢的人竟蹙起了眉,閃身打算躲避。

來人一頭橙色長發如海上的波浪一般卷著,與紅艷兒的溫柔截然不同,喊起人來都是中氣十足,全然不具備一個女子應該有的氣質和賢惠,此人不是他人,正是島上的二公主——橙旋兒。

亦是當年杉琉雲到此地被其強行當成小寵對待的彪悍女子。

「小寵兒——!」橙旋兒剛听了說,曾經逃跑的那三個人又回來了,放下手中所有的事便風風火火的趕了過來,沒想到當真見到了他日思夜想的小寵兒。

「該死的小寵兒,你居然敢逃跑?我當年待你還不夠好?果然不能對寵物太溫柔了!」橙旋兒說著就朝杉琉雲撲了過去,杉琉雲閃身就躲,拉起左手邊的修月就朝橙旋兒那兒推了過去,自己則躲到了顏封絕的身後。

修月瞥了杉琉雲一眼,閃身躲開了橙旋兒的襲擊,他和顏封絕都知道,杉琉雲一直未娶妃全然是拜這個橙旋兒所賜,平時的杉琉雲看上去和一般人並無二樣,但一旦面對未婚女子,他定然躲得比誰都遠。

「小寵兒,你竟敢反抗我!」橙旋兒生氣了,從身後抽出了一條繩子,朝著杉琉雲被沖了下去,杉琉雲下意識的想躲,卻猛然發現自己根本就沒有躲的必要,如今的他已經不是十年前的他了,他並非打不過這個野蠻的瘋子,他為何要躲?

「我為何不敢反抗?」杉琉雲話音剛落,已然拽住了橙旋兒朝他甩過去的繩子,猛地一用勁,橙旋兒手中的繩子就被杉琉雲給空手奪了過去。

橙旋兒望著自己空空如也的手,難以置信的望向了杉琉雲,杉琉雲妖魅一笑,手一甩,便將那根繩子拋至了半空之中,腳尖點地,飛身躍起,手起掌落,那條幾米長的繩子已然斷成了好幾段。

這下子不但橙旋兒看呆了,孤島主和那些站立在兩旁的人也全都沉眸深思了起來,這幾人雖是凡人,但是能力卻足以讓他們驚嘆。

「別再叫我小寵,否則別怪我打女人!」杉琉雲甩開手中的繩子,冷冷的警告道,那眼神也讓橙旋兒不自覺的產生了一絲膽怯,可這橙旋兒天生是個彪悍的主,即使被杉琉雲嚇住了,也不會就此放棄她認準的寵物。

若不是能征服嚇到自己的寵物,豈不更有成就感?

但看她小寵兒如今的本領,來硬的想必會傷了他,倒不如用計謀。

就在橙旋兒在想著該如何將杉琉雲再綁回去養著的時候,門外走進了一個人,俯在孤島主的耳邊,望著顏封絕三人就對其低語了些什麼,孤島主听完後,望著底下的三人,緩緩的開了口,「你們想要解蠱毒的解藥,我可以給你們。但你們進行三項挑戰,若你們能活著過關,我不但送你們解藥,還放你們安全離開!」

三人雖然都覺得這其中有炸,但終究沒有多說,顏封絕只是淡淡的問了句,「時間!」

「明日早晨,進行第一項!」孤島主也不多說,這話過後便吩咐下人,將三人帶去客房消息,同時也給他的兩個女兒放出了警告,這段時間不準去找他們三人,一切比賽結束再說。

贏了,他們可以得到想要的;輸了,便是留在島上終生為奴為隸,任島上任何人隨意差使。

孤岩島,幻境沙漠

紫影兒听說吟畫是因為靈力耗盡才變成了原型,想著還是人形的時候,行動方便時,于是就用她的靈力將吟畫幻化為了人形,吟畫不知紫影兒在想什麼,只是在他化為人形的那一刻,紫影兒沉默了很久,開口的時候,聲音都有些顫抖了。

她問,「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吟畫愣了愣,說出了自己的名字,紫影兒沉吟了幾遍,又沒有聲響了,吟畫也沒做多想。

茫茫沙漠之中,頂著烈日的曝曬,紫影兒正領著吟畫去尋找她的大哥和秦小狸,不只是何故,天氣變得越來越炎熱,吟畫本就傷口剛愈合,需要大量的水分,在沙漠上行了這麼一段路之後,亦有些堅持不住了,汗水從他的脊梁上流了下來滴落到了沙漠之中,瞬間蒸發,與空氣融為了一體。

「你怎麼樣?要不要先休息一會兒,大哥哥也不知在哪兒。這兒好像是大哥哥設下的結界,必須找到他才行,否則無論我們怎麼走都走不出去的。」紫影兒無奈而擔憂的聲音悠悠的在吟畫的耳邊響了起來。

吟畫朝聲音的發源地搖了搖頭道,「我沒事,我相信我們定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你的大哥,找到我的姐姐的。」

其實,吟畫的心里很是擔憂,在這兒秦小狸的安全是得不到保證的,他隱約知道當年妖靈大陸發生了叛亂,狐王為了抱住秦小狸才設法將她的靈魂送到了另一個世界。

「對不起,我……我幫不了你。」

「怎麼會?你已經幫了我很多了。謝謝。」吟畫舒展嘴角語帶輕松的朝著紫影兒的方向笑道,那笑容猶如春風般滋潤了紫影兒的心田。

她站在了原地,笑著笑著,忽然就哭了,望著太陽的方向,伸出了雙手,大聲的說道,「偉大的蘇格拉神,請賜予我力量,我已尋到那位不害怕我、不嫌棄我的人了。從今日起,他生我存,他死我亡,我願接受他日一切的苦難懲罰,祈求你賜予我力量……」

隨著紫影兒話語的結束,她身上的封印亦被解除了,出現在吟畫的面前的是一個長相甜美的女孩,皮膚彷佛水晶般在陽光下散發著異彩,一頭紫色的長發垂落在了胸前,璀璨奪目。

吟畫一眼就認出了眼前的人,上次他被劈入另一個空間,見到的人就是她,他突然像是想起什麼似的,臉唰的一下就紅了,尷尬的別過了臉。

「阿畫……」紫影兒不知何故,臉上也出現了可疑的緋紅,兩人相顧無言的紅著臉,在沙漠中站立著,剛才還熱的讓人受不了,這會兒居然連幾十度的高溫曝曬也感覺不到了。

兩人就這般在原地不知站立了多久,紫影兒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道,「影兒,我是影兒,紫影兒。」

「我……我知道……」吟畫居然結巴了起來。

「呵呵~」紫影兒被吟畫的模樣給逗樂了,笑了一會兒,想起了自己現在要做的事,對著吟畫說道,「我現在應該可以破大哥哥的結界了,你等我一下。」

「嗯?」吟畫還未回過神,就見紫影兒低著頭念叨著一些他從未听過的語言。

就在這些話從紫影兒的口中傳出時,天地開始轉變,沙漠漸漸隱退,烈日也消失不見了,天氣開始變得涼爽了,景物開始變綠,炎炎夏日就這般變成了陰涼的春日,四周清涼無比。

「大哥哥,你在哪兒啊?」紫影兒對著森林深處大聲的呼喚道,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她正疑惑之際,一個三寸的小人兒從地下鑽了出來,起初看見紫影兒還在詫異,可但它瞧見紫影兒那頭及腰的紫色長發時,頓時單膝跪地道,「小人參見公主,不知公主有何事需要小人效力?」

「那個,不知你可有瞧見我的大哥哥?他此時在哪兒?」

「這個,請容我查查。」那小人兒說著單手一揮,一部巨型的書冊就出現在了他們的面前,一揮手便開始翻閱了起來。

「啟稟公主,大皇子不久前似乎去了島中心。」

「你先退下吧。」紫影兒揮了揮手道了謝,那小人兒便消失在了地底下,紫影兒回頭望著吟畫道,「阿畫,我們去島中心吧,大哥哥在那里,你的姐姐肯定也在那兒。」

一夜時間,轉瞬即逝。

翌日,顏封絕、修月、杉琉雲三人在僕人的帶領下來到了島中心的露天廣場,孤島主端坐在廣場之外幾十米高的高台上,身邊站立著的正是昨日在宮殿見到的那些人,而廣場外圍早已被島上聞風而來的百姓全權佔據,圍了的水泄不通。

似乎是嫌棄底下的人太吵,孤島主朝站在他右側的男子使了個眼色,只見那男子衣袖一揮,頃刻間四周的聲音消失的了個無影無蹤。

「開始吧!」孤島主揮手下命。

三人所處的環境立即發生了變化,密閉的空間,黑霧環繞,伸手不見五指,這所謂的挑戰,竟不曾給絲毫提示。

三人誰也未曾說話,在沉默了片刻之後,做出了相同的選擇,三人背靠背圍成了一個圈,將自己的後背交給了對方,當年的他們就是靠這樣的方式,一路闖出去的。

相信?

亦或是不信?

顏封絕握緊了手中的劍,不再考慮這些,至少現在他們的目的是相同的。

晨風從鏤空雕刻的窗框吹進了房內,撩起了檀木制成的大床上的帷幔,女子的身影在帷幔後若隱若現著,秦小狸蹙眉,頭有些疼痛,緩緩的睜開了雙眼,映入眼簾的是一個陌生的房間,她微微動了動自己的手,猛然踫到了身邊的東西,竟是有溫度的。

她轉頭,愕然發現自己的身邊躺著一名衣衫半褪的男子,臉上戴著一張黑寶石瓖嵌的面具,正呼吸均勻的沉睡著,而她身上也好不到哪兒去,外衣已經不知去哪兒了,只有單薄的褻衣褻褲還穿在身上,她的腦子轟然炸開。

下意識的抬手朝那男子的頸部砍起,那男子似乎感覺到了那股強烈的殺氣,乍然睜開了雙眸,伸手握住了秦小狸那正劈向他的手,那力度大的幾乎將秦小狸的手腕捏碎。

秦小狸蹙眉,手腳並用的朝他襲擊了過去,一腳踹在了他的肚子上,趁其不備,從床上爬了下來,抽出放在一旁的劍就朝他的胸膛刺去。

那男子竟躲也不躲,任由秦小狸手中的劍刺進了他的胸膛,鮮血順著劍刃流了下來。

「你就是如此這般對待你的救命恩人的?」男子的聲音沙啞低沉,帶著一股冷惑的陽剛之氣,說著竟握住了那柄劍,朝自己的胸膛刺了進去,如同瘋子一般的舉動,不由的讓秦小狸黛眉顰蹙。

隱約想起自己被那紅色的螞蟻襲擊,吟畫化成原型將其送了出來,之後便失去了意識。

「你究竟是何人?」秦小狸緊握著自己手上的劍,冷聲質問道,那男子冷冷的瞥了秦小狸一眼,那眼神猶如萬年寒冰,竟讓人不自覺的產生了寒意。

「你無需知道。」語畢,只見他大手一揮,秦小狸手中的劍瞬間消失不見了,而他身上的傷口也開始自動愈合。

秦小狸記得吟畫說過,這兒是妖靈大陸,她可以感覺的到,眼看的這男子身上的靈力比自己要強勁的多,她不是他的對手。

「同我一起來的人,他在哪兒?」秦小狸放緩了語氣,但語氣中的不悅已經清晰可聞。

男子並未理會秦小狸的問話,走到屏風前,取下衣物,將其丟給了秦小狸,「穿好衣物立刻離開這兒,這兒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一語畢,不顧秦小狸的反應,那男子自行穿上衣物,便拉開房門走了出。

秦小狸拿著手中的衣物,蹙起了眉,離開?只要封還在這里,她就絕對不會離開。

剛將衣物穿好,就听到了外頭的敲門聲,「姑娘,奴婢可以進來嗎?」

秦小狸走到門前打開了房門,就見一丫鬟裝扮的女子朝她福了福身,對著她自己身後跟著的那幾名手里拿著銅盆毛巾還有飯菜的人走了進來。

「姑娘,這是公子替你準備的,你若還有需要盡管吩咐我們便是。還有,公子說,若是姑娘沒有其他的需要了,讓奴婢今日就送姑娘離開這兒。」那丫鬟說著,飯菜已經擺放在了桌上。

秦小狸一言不發的盯著那丫鬟,那丫鬟只是有禮的帶著淺笑,「告訴他,他的好意我心領了,事情沒做完,我是不會離開這兒的。若他真如此之好,倒不如替我將我的同伴找來。」

「姑娘的話,奴婢會轉告給公子的。若姑娘無其他的事,奴婢先行告退了。」說著,見秦小狸不語,便帶著一眾的丫鬟離開了。

連丫鬟的靈力都可以和她身上的靈力相抗衡,秦小狸不得不重新考慮接下來的事該如何應對。

黑霧環繞的密閉空間,黑霧越來越濃稠,漸漸的竟從中滴出了如墨一般的水來,那黑色的水在地上流動著,竟化為了一條條黑色肥大的蟲子。

三人皆是一愣,幾乎是同時閃身避開了那些蟲子,用內力將其擊成肉醬,水越來越多,蟲子如雨水般從天而降,杉琉雲月兌下外袍,想要阻擋,誰知衣物在踫到那些蟲子的同時,竟被燒出了一個大洞。

「絕,月,這究竟是何物?」杉琉雲丟下衣袍朝兩人靠了過去。

「小心別踫到那些蟲子,那是蟲蠱!」

「蠱?」杉琉雲原本還懶懶的隨意應對著,一听到是蠱,整個人立即警惕了起來,「可有闖過去的辦法?」

見自己身邊的兩人皆沉默不語,杉琉雲也不再問了,這三關果然沒有那麼容易闖過去,孤島主會答應,應該一開始就是想光明正大的用蠱毒來控制三人。

吟畫、紫影兒和烈火、青嫣兒幾乎是同一時間到達島中心的,他們一進來,便听說了有人在廣場那兒進行挑戰。

烈火急速就朝廣場那兒趕了過去,當吟畫和紫影兒正擠進人群的時候,吟畫一眼便看到急速而來的烈火,青嫣兒追了過來,還在詫異于她妹妹居然化為了人形,便被廣場正中央的「 ——」的一聲巨響給吸引了注意力。

顏封絕他們在里面瞧不清外頭的情況,但是外面卻能看清他們的一舉一動。

不知里面出了何事,杉琉雲被修月一掌打了出去,剛才那巨大的聲響,便是杉琉雲撞擊到結界發出的聲音,而顏封絕和修月已經動起了手。

這次比上次他們約好的決斗打的還要激烈,兩人渾身上下已經沒有一塊完好的皮膚,打的鮮血淋灕的,在各自的四周皆形成了一個充斥著殺氣和煞氣的包圍圈,劍與扇在空中交匯撞擊,兩人出手,誰也不輸給誰,都恨不得將對方置于死地,顏封絕琥珀色的雙眸已經變成了血紅色,而修月的黑眸變得越發的陰沉。

杉琉雲倒在地上,身邊的那些惡心的蟲子已經消失了,但是現在情況變得更糟糕了,顏封絕和修月都彷佛被惡魔附身了一般,對他全都下了死手。

「爺——!」烈火叫著就欲沖進去,卻被那設在顏封絕四周的結界給反彈了回來,吟畫急忙上前,將烈火給拉離了那結界。

「烈火大哥,你進不去的!」吟畫盯著那結界,眼神變得異常的冰冷,「結界里隱藏著七七四十九個惡靈,姐夫和修月都被附身了。」

「……」

杉琉雲躺在地上幾乎不能動彈,以他一個人的力量根本阻止不了顏封絕和修月兩人,雖然知道這兩人仇怨很大,但即便如此也未曾想如今這般過,更何況是此時,定然是哪里出了問題。

為何他們兩人變得如此詭異,而他除了被他們打成重傷外,並未遇到何種怪事?

剛才那些蟲子是何時消失不見的?

杉琉雲的腦子里突然閃過了一個念頭,強撐著站起了身子……

「絕殺天下——」

「月影無痕——」

隨著兩道同時響起的大喝聲,顏封絕的眼楮頓時從淺紅變成了深紅,劍氣在結界內幻化成了強大的金色氣流,朝著修月直擊而去;而修月身側則形成了一強大的白色光球。

氣流與光球相撞的那一瞬間,結界瞬時被打破化為了泡影,而圍繞在結界外看熱鬧的人也被這巨大的沖擊力全都擊飛了出去。

結界中的三人都受了重傷,顏封絕和修月兩人在昏迷之前,都蹙眉看了對方一眼,他們的實力果然還是不相上下,只有聯手才對付的了這里的人。

孤島主沒料到自己設下的結界居然會被人類給破解,臉上表情雖未變,但輕叩在寶座上的手已經停下了所有的動作。

「爺——!」烈火在顏封絕昏迷倒下前已經沖到了他的面前,顏封絕隱約覺得自己听到了烈火的聲音,心中一凜,卻已沒有力氣再去多想。

顏封絕身上的傷很重,修月身上的傷更重,杉琉雲還相對傷的輕些,至少他還是有些意識的,不過那衣衫不整,白皙的肌膚混合著血漬的模樣,更增添了一份魅惑,一時瞧的不少在廣場中的少女都丟了神智~

結界被破,孤島主不得不宣布,顏封絕他們闖過了第一關,同時吩咐下人將受傷的三人帶下去療傷、休息,在其幾個女兒的懇求下,勉強的答應了等顏封絕他們的傷勢好了,再進行下一關。

而秦小狸留在那個房間並未離開,無論如何秦小狸都算的上那男子救回來的客人,她不願離開,那丫鬟也不好勉強,吃喝用度的也都按照貴客的身份給秦小狸準備,那男子倒是再沒出現過。

而這兒彷佛是設下的一個結界,與孤岩島其他的地方一點兒也不相通,秦小狸不離開孤岩島,而想到這院落的其他地方卻也做不到。

那男子似乎非常不願意秦小狸和孤岩島上的人有任何接觸。

秦小狸急著出去,卻尋不到辦法,不得不在用餐時,向那一直伺候她的丫鬟詢問那男子的下落,丫鬟只是將一切擺弄好了,對著她福身道,「姑娘,奴婢等人也不知公子的下落。」

一句話便將秦小狸的後續全部截斷了,即使知道丫鬟未向自己說實話,秦小狸也無可奈何。

她不能再這般被困在這兒了,封定然在這個島上,吟畫如今還下落不明,在這多困一天,外面的變數便會多上一分,她必須得從這兒出去。

島上的藥物和醫療術都很高超,即使是受了重傷的三人,在藥物和大夫的治療下,幾日後傷口已經愈合了,就連內傷也無大礙了。

在他們昏迷的這段期間,孤島主得知烈火和吟畫是來找顏封絕的,二話不說也不顧青嫣兒和紫影兒的苦惱、撒嬌,直接將他們二人關押了起來,只說等顏封絕他們闖過了剩下的兩關後,才會考慮放他們出來。

顏封絕昏迷的這段期間,紅艷兒一直在他的身側照顧著,待顏封絕醒了過來,便不再讓其天天待在自己的房里了,只道是男女授受不親。

他潛意識中覺得自己在昏迷前听到了烈火的聲音,還在疑惑為何在雲塵大陸邊疆的烈火會來這兒,莫不是娘子出了何事?

然而這兒的人全都矢口否認有其他的人到達孤岩島,顏封絕只當自己傷總出現了幻覺。

杉琉雲那時倒還有幾分清醒,但那時的他也是處于半昏迷狀態,對于烈風和吟畫是否在此地,也不敢做出百分百的肯定。

待他們的傷勢已經愈合的差不多,第二項挑戰項目也隨之開始了。

在一個陽光明媚的日子里,三人用過早膳,便被帶到了一個環形的競技場外,從一小門走了進去沿著一條通道走了出來,就瞧見四面皆是高聳的鐵欄桿,而欄桿上是圍繞成環形的座位,一排又一排,成環狀圍繞著,座位上擠滿了人群,一瞧見他們出來立即響起了通天的歡呼聲。

「這是將我們當成了稀有動物了呢!」杉琉雲有些不滿的瞥了眼上頭的那些人頭。

每個國家每隔幾年幾乎都會舉行一些特殊的活動,他們三人身為三國的皇子,自然知道這情況和氛圍意味著什麼。

三人的關系似乎還只是停留在合作上,依舊沒有好轉。

顏封絕除了對秦小狸說的話會多些,平時就是個沉默是金的人;而修月除了必要的交流應對,幾乎不會去說些無用的廢話;只有杉琉雲無所顧忌的會說些廢話,想緩和三人之間的關系。

但男人之間的友誼或許就是這麼奇怪,一旦心里有了個結,不徹底的動拳頭,是無法解開的,更何況他們之間並非只有一個結。

這日,秦小狸還在想著如何可以同外界取得聯系,她曾動用靈力試圖召喚動物,但是這兒的結界似乎對動物具有防御作用,根本沒有任何動物進得來。

就听到門外有人敲門,「姑娘,不知奴婢是否可以進來?」

秦小狸走了過去,打開了房門,就听那丫鬟道,「公子說,若是姑娘想去外面瞧瞧,他今日正好有空可以陪姑娘前去,讓我們來給姑娘梳妝打扮一番。」

秦小狸閃過一絲疑惑,側開身子讓門外的幾人走了進來,換上了一件青衣百褶羅裙,頭發被挽成了飛雲髻,插上了一根青蔥碧綠的玉簪子,瞧的幾個替秦小狸打扮的丫鬟眼中都閃過了驚艷,卻被秦小狸那冷艷如冰的眼神給嚇的瞧往了別處。

「姑娘這麼一裝扮,倒是把我們島上的都比下去了。」一切都完成了之後,那丫鬟掩嘴笑了笑,對著身後的小丫鬟道,「小心,去將公子吩咐的面具拿來。」

秦小狸如今只想出這個院子,找到顏封絕,其他人如何看,與她毫無關系。

因此,當那丫鬟拿上來一張絕美散發著漢白玉般的光澤的面具,擺放在她的面前,恭敬的請她帶上,並言明道,「公子有令,姑娘若要出去,必須帶上這張面具方可。」時,她只是拿起面具查看了番,確定面具上並無乾坤後,便帶上了。

丫鬟們見她已經準備好了,便福身退了下去,沒一會兒,那男子便走了進來,大白天的依舊穿著一襲黑袍,在陽光下顯得有些詭異,他上下打量了秦小狸一眼,眼神還是那般的寒冷,他邁步走到了秦小狸的面前,伸出手欲撫上秦小狸的臉,卻被秦小狸給躲開了。

「公子,可否帶我出去了?」秦小狸冷著聲氣詢問道,黑衣男子眼中似乎閃過了一絲怒氣,收回了那放在半空中的手,「這張面具果然只適合你。」

「?」秦小狸蹙眉。

黑衣男子冷冷的瞥了她一眼,從懷里拿出了一顆藥丸道,「吃下去!」

「這是什麼?」

「暫時失聲的藥物。」那男子直言不諱道。

秦小狸不知這人究竟打了什麼主意,但是很明顯,她若不吃,他絕不會讓她出去,接過他遞過來的藥丸,毫不遲疑的一口吞了下去,他若是要她的命,沒必要做的如此麻煩。

「跟我來!」黑衣男子說完,轉身就走了出去,秦小狸緊隨其後也跟了出去。

兩人來到了別院的後花園,黑衣男子背對著秦小狸,望著清澈的湖水——大手一揮,頓時一條通道便從水中顯現了出來,他徑直就走了進去。

秦小狸蹙了蹙眉,也跟了進去。

兩人沿著那條被隔開的湖水行走著,腳下的路越走越寬敞,身後的水也漸漸的消失不見了,沒一會兒居然到了一個人來人往的大型競技場外,守在競技場外的士兵瞧見那黑衣男子後,恭敬的跪地行了禮,黑衣男子揮手屏退了那些人,帶著秦小狸就朝上面走了進去。

秦小狸還覺得奇怪,特別是听到里頭嘶吼的幾乎將她的耳膜震碎的聲音,更是不知這黑衣男子打的是何主意,直到她走上前,看到了競技場上的那五個人,心里頓時就如被雷擊中了一般。

——雷沁和烈風正朝著顏封絕、修月、杉琉雲三人拼命的攻擊!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顏封絕三人幾乎是一路倒退,根本不與雷沁和烈風二人動手,場上的叫罵聲暴怒聲越來越大,秦小狸想沖下去,卻被黑衣男子給拉住了,「你若想他們沒事,最好留在看台上。」

秦小狸想掙扎,但是她知道此時不能沖動,一雙黑眸緊緊的鎖著競技場上的幾人,四周叫嚷聲轟天的響,秦小狸根本無法和底下的顏封絕取得聯系,看似忍無可忍的一腳將坐在她身邊的一個罵的難听的男子給踹倒在了地上,那男子被這突如其來的襲擊給踹懵了,動手就欲還擊,卻不想秦小狸力氣如此之大,跺在他的胸口上愣是讓他還擊不了。

那男子見四周有人鄙夷的望向了自己,頓時怒了,身體漸漸的從人化為了一匹狼,然而他還未完全化成原型的時候,卻被秦小狸身邊的黑衣男子,一掌打的灰飛煙滅。

顏封絕站在競技場上躲避著烈風和雷沁兩人的襲擊,隱約中感覺到看台上有一抹自己熟悉的視線,抬頭就朝看台上望了去,就在這時,雷沁抽出匕首就朝他飛射了過去,杉琉雲見狀,急速朝雷沁攻擊了過去,雷沁卻根本不顧杉琉雲的那一掌,手中的匕首還是直擊了過去——

修月心中一頓,千鈞一發之際將顏封絕給撲倒在了一邊,顏封絕蹙眉,就見修月朝著他一拳打了過去,一改平時的冷清,朝著他大聲的嘶吼了起來,「顏封絕,你找死嗎?這時候,你發什麼愣?」

若是其他人,他們三兩下就可以送他們上西天,可是面前的是從小跟隨顏封絕的烈風,以及一個極有可能一旦出了事會讓烈火內疚一輩子的雷沁。

他們都知道顏封絕最重視的是什麼,所以,他們也不願傷到烈風、雷沁二人,但是很明顯這兩人已經被控制了心神。

顏封絕听到這許久不聞的咆哮聲,忽然笑了起來,一把推開修月,朝著他的臉就狠狠的打了過去,「你和杉琉雲究竟還想如何?我身上還有你們想要得到的東西嗎?何必再如此假惺惺!」

「顏封絕,你好懦弱!」修月抹了把自己嘴角的血,冷聲嘲諷道,「一著被蛇咬十年怕井繩,你根本不配小狸如此愛你!」

「我懦弱?」修月還未站穩,臉上再次挨了一拳,顏封絕收了所有武功內力,丟了自己手上的劍,朝著修月就打了過去,「我將你們兩人當成兄弟,你們將我當成了什麼?」

「絕、月,你們這是在作何?現在是算賬的時候嗎?」雷沁和烈風已經開始轉向攻擊杉琉雲,杉琉雲緊握住烈風朝他揮過來的拳頭,身體不得不防止雷沁的攻擊,卻眼見著顏封絕和修月在這時候打起來了,再慵懶隨意的人也忍無可忍了!

顏封絕和修月還在赤手空拳的動手,場上的人先是被這一變故驚的楞了下,接著便是震天的叫聲,甚至有好事者開始開局,賭兩人究竟誰輸誰贏。

兩人不停地打著,打的天昏地暗,拳頭打在身上的感覺比內力傷人或是武器傷人都來的真實,誰也沒有停下來,他們早就想真真正正的赤手空拳的打一場了,這一場不打,這砍永遠過不去。

杉琉雲一人面對著兩個被控制了心神的人的襲擊,還要確保不傷到人,雖說自身的武功比兩人都高,但如此阻攔下去,根本應付不過來。

直到他筋疲力盡的被好似力氣怎麼也用不完的烈風一拳打倒在地,控制在了地上,雷沁不知從哪兒再次模出了一把匕首,朝著他的心髒直接刺了過去,一把劍凌空飛了過來,將雷沁手中的匕首擊飛了。

杉琉雲松了口氣,就見那兩個打的你死我活的人衣衫破爛、臉上到處是傷痕的站了起來,修月朝著杉琉雲就叫道,「雲,過來!」

杉琉雲奮力掙月兌,腳尖點地,急速朝顏封絕和修月飛了過去。

「還記得我們當初練的那部秘籍嗎?」顏封絕冷眸盯著再次朝他們襲擊過來的烈風、雷沁,問站在他身側的兩人道。

兩人相互望了一眼,同時開了口,「記得。」

「秘籍有言,第一招可破幻術,使人恢復神智!」

「絕……」杉琉雲听到這話,眼中閃過了一絲喜色,鮮紅的衣袍在陽光下無比耀眼,朝著修月那張已經被打的如同被毀了容般的臉,輕咳了一聲道,「月,你呢?」

修月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淡淡的勾勒出了一抹淡笑,傾城如月,「就差你一個了。」

「好!」

看台上的人听不清三人的對話,卻見顏封絕三人站成了一排,他們不知為何心里竟有了幾分緊張,偌大的喧鬧的看台上,頓時變得鴉雀無聲,秦小狸站在黑衣男子的身邊,眼看著競技場上,閃現了一道破空而出的光芒。

就听底下傳來了三道低沉、清冷、魅惑的聲音——

「封——」

「雲——」

「月——」

光芒瞬間聚集形成了一道強烈刺眼的光線,從競技場上直接沖上了雲霄,幾乎將整座島嶼都覆蓋住了,所有人的視線都被這道強烈的光線給刺的暫時性失去了辨別顏色的功能,只覺得自己的眼前只剩下透明的白光。

這道白光朝著烈風和雷沁就直射了過去,兩人眼中的那種失神毫無光彩的眼神頓時在白光的淨化中消失了。

站在看台上的黑衣男子和孤島主幾乎同時變了臉色,但也只是瞬間便恢復了正常,秦小狸正想說話,卻見黑衣男子揮了揮衣袖,她眼前的一切就這般消失了,又回到了原來的那個院落之中。

——你將我關在這里,究竟想做什麼?

秦小狸突然感覺到了一種從心底呼射而出的憤怒,無法言語但眼神中已經透露出了凶狠的惡意。

黑衣男子冷冷瞥了秦小狸一眼,衣袖一揮便消失在了原地。

「   ——!」

別院內的所有的奴婢全都被這巨大的聲響給驚動了,跑到後花園只瞧見秦小狸全身迸發出了一道強烈的光芒,瞬間就將整個湖泊移為了平地,回過頭,冷冷的望向了她們,她們頓時哆嗦著落荒而逃。

望著被夷為平地的湖泊,緊握住了雙手,她不信她離不開這里!

競技場上,烈風和雷沁終于恢復了神智,烈風訥訥的站在原地,全然不知發生了何事,直到看到自己面前鼻青臉腫的顏封絕,頓時跑過去,大叫了起來,「爺——爺啊——我終于找到你了啊——!」

「咳咳。」看著像八爪魚一般朝顏封絕飛撲了過去的烈風,杉琉雲和修月都忍不住笑了起來,直到被顏封絕冷冷的瞪了眼,這才掩飾性的咳嗽了起來。

「本王還沒死,叫什麼?」顏封絕冷呵了一聲,直接抽回了自己被烈風爪住的手臂。

烈風無比憂傷的望著顏封絕,他千里迢迢的跑過來,千辛萬苦才找到了爺,爺居然對他如此冷淡,明媚啊~憂傷啊~四十五度仰望天空,他就是個杯具~

天空又變回了碧藍色,雲淡風輕,好似一切都一樣,又好似一切都變得有些不一樣了。

成功闖過第二關,對于顏封絕他們來說是好事,但是對于孤島主,那卻成了個麻煩。

地下宮殿,孤島主端坐在寶座上,一如既往的有一下沒一下的叩打著自己身邊寶座,「諸位對那幾個人類,有何看法?」

底下的人一時交頭接耳了起來,一人走上前陰險的道,「一不做二不休,直接將那幾人封印到黑森林中!」

「萬萬不可!」另一老人急急的走上前道,「黑森林雖可以封印住幾人,但若是被他們闖出來,那對我們妖靈界是致命的!」

大殿內爭執不下,一個又一個意見被提了上來,一個又一個的又被否定,他們從未遇到過如此難以糾纏的人類。

終于,在爭執了十多個時辰後,大多數人都贊成了那個方式。

孤岩島,孤島主給顏封絕他們幾人安排的那座別院內,回到別院後,修月和杉琉雲皆回了各自的房間,烈風跟在顏封絕的身後,感覺的到顏封絕見到他似乎有些生氣。

「爺?」烈風小心翼翼的叫了聲,走在前面的顏封絕忽然停了下來,回過了頭,冷冷的掃了烈風一眼,「烈風。」

「屬下在!」

「你倒舍得回來了?」

「……」烈風聞言,臉色變得尤為難看,單膝跪在了顏封絕的面前,自行請罪,「爺,是屬下學藝不精,爺您讓屬下保護好王妃和小世子,屬下卻……請爺責罰!」

「起來吧!」這一年,顏封絕一直知道烈風在哪兒,只是無論是烈風還是烈火都不可能跟隨他一輩子,他們的路,早晚得由他們自己選擇的。

事情到了這一步,顏封絕已經可以肯定他那舍不得讓他一個人面對的娘子定然是跑來了,他在競技場上的感覺不會有錯,娘子當時確實是在看台上。

對于秦小狸,除了無奈苦笑,他真不知該拿她怎麼辦了。

只是,現在問題變得更加嚴峻,娘子到了此地,為何在看台上會突然消失,莫不是她遇到了何事?可是,照那時的狀況看,她並無大礙,或許是不想讓自己知曉她已經追來了。

這個娘子……

「爺?」烈風見顏封絕如此輕易的饒過自己,有些忐忑不安,在顏封絕轉身進房前,急忙加了句,「爺,王妃和大哥也來了,我們在來島上的路上失散了!」

「本王知道了。你先退下將你……」烈風隨著顏封絕的視線望向了自己,身上的衣物破破爛爛的,身上還有傷,抹了一把臉,一臉的灰塵血漬。

抬起頭,這才發現爺的狀況比他的還要慘烈,那張絕色的臉龐上到處都是傷,眼角被打的有些腫,嘴角也破了,腦海中浮現了修月那張比爺破相破的還嚴重的臉,急忙倒退道,「爺,屬下先告退了!」

說完飛也似的跑了,雖說他打顏封絕、修月、杉琉雲三人並非本意,但他終究是動了手的,以下犯上,這罪名大了去了。

顏封絕回房吩咐下人打了水,將自己臉上和身上的傷口清理了下,蹙著眉,咧了咧嘴角,上面的傷口傳來一陣撕裂感。

換好衣物,出了房門,開始私底下去尋找秦小狸,然而尋了一日卻毫無線索。

不覺已是夜晚,夜涼如水,別院內一片寂靜,唯有一隅有燭光閃爍,顏封絕回到別院,沿著小路朝那兒走了過去,遠遠的便听到了杉琉雲的琴聲,修月的笛聲。

「絕,好久未和你比試琴技了,來一曲如何?」杉琉雲一掀紅袍,就從位子上站了起來。

顏封絕走到了那多擺放了一個酒杯的位子上,伸出長指沾了些酒水,望著兩人在石桌上直接寫道,「我家娘子此時應該在此地。」

「你是說小狸?」修月聞言臉色頓時變了變,就察覺到顏封絕那駭人的視線,無畏的迎上了顏封絕的目光,一字一句道,「即使你殺了我,也阻止不了我喜歡小狸。」

「呵……」顏封絕冷冷的揚起了嘴角,倒了一杯酒,望著修月自信中透露著一股子霸氣的說道,「就算我不殺你,我娘子也不會喜歡你。」

兩人之間的氣氛越來越冷寒,一股無形的壓力直接壓向了站立在一旁的杉琉雲身上,望著大有大戰一觸即發的兩人,杉琉雲懶懶的打了個哈欠。

比起秦小狸,他更喜歡那只可愛的小貓兒,肉嘟嘟的多可愛。

「我們不是來此討論如何應對下一關的嗎?若是嫂子此時真的在這兒,我們現在豈不是更應該聯手?你們如今在此處再吵也吵不出個結果來。」杉琉雲一撩衣衫,重新坐回了他的位子上,自行奪過了顏封絕手中的酒壺,邊吟邊朝著這兩個還寒光四射的男人說道。

「你不過就是比我早遇到小狸一步而已!」修月微微一笑,挑釁的望著顏封絕,對于顏封絕和秦小狸的相遇,他了解的一清二楚,或者說,除了和顏封絕一樣不知道小狸兒就是秦小狸,其他的他調查的比顏封絕還清楚,否則,他也不會派杉雪舞去接近顏封絕。

顏封絕冷冷的挑起了眉宇,盯著修月反唇刺激道,「可偏偏,我就是比你早了那麼一步,所以現在我家娘子她愛的是我,而對你,毫無感情!」

「顏封絕,你最好不要給我有機可乘的機會!」修月依舊不惱,不緊不慢的預言著何物似的喝著酒輕聲道,他不會耍手段,不代表他不會趁虛而入。

「我敢保證,你絕對不會有這個機會的!」

兩人依舊劍拔弩張,杉琉雲這會兒也不再說話了,順手摘了點可以塞耳朵的草,飛身就上了屋頂,解上的外袍,鋪在屋頂上,大紅色的長袍頓時覆蓋住了大半的屋檐,看著干淨了,這才懶懶的伸了個懶腰,躺在屋頂上眯著雙眸望著星光灼灼的夜空。

顏封絕和修月他們倆以前就沒少為了一件事爭吵,現在為了一個女子,肯定更是沒完沒了了。

也不知底下的兩人針鋒相對了多久,在杉琉雲幾乎快睡著的時候,底下的兩人同時躍上了屋頂,坐在了他的長袍上。

「你們這總算是吵完了。」掏出耳朵里塞著的東西,伸出手臂,直線拋了出去,「我們有多久未曾這樣坐在一起喝酒談天了?」

「雲,收起你的風花雪月,接下去的第三關定然會比前兩關,甚至是我們上次闖出孤岩島的那次更加凶險!」

「我們三個大男人坐在一起,風的了花,雪的了月嗎?哈哈哈!」杉琉雲忽然夸張的大笑了起來,他不過是不喜歡這太過嚴肅的氛圍,人活著還是肆意瀟灑點,更快樂。

「……」

「……」

收到顏封絕冷漠和修月鄙夷的眼神,他無所謂的聳了聳肩,眼底卻幾不可見的閃過了一絲苦澀。

三人在屋頂上旁若無人的談論著該如何應對第三關的挑戰,他們猜測不出究竟會是何項目,但還是做好了完全的準備,似假非真的談論了一夜,直到拂曉時分天色亮了起來,直到那些隱藏在暗處听他們談話的人離去。

听從顏封絕命令回去將自己打理了干淨的烈風,在得到了顏封絕的暗令後,也開始在暗中四處的尋找其他人的下落。

他在尋找其他人的下落的過程中,竟莫名其妙的又到了竹林之中,遠遠的就瞧見了一間小木屋,還未走近,就被一頭青絲纏住,給抓了進去。

烈風呲牙咧嘴的被甩到了木板床上,正起身咒罵,就瞧見一頭青發的青嫣兒走了進來,有些驚喜的盯著她道,「你是如何跑出來的?」

「……」烈風第一個感覺,他又遇上瘋女人了,這究竟是何地方,盡出些瘋子?

青嫣兒見烈風這表情,忽然蹙起了眉,湊到他身上嗅了嗅,這舉動差點兒沒把烈風嚇得一蹦三尺高,沖著她就大嚷道,「你做什麼?」

「你不是他!」青嫣兒的眼神冷了下來,眼中閃過了一道戾氣,把玩著手中的青絲突然邪笑道,「你和他是何關系?」

烈風听到這話頓時反應了過來,跳到地上,盯著青嫣兒道,「姑娘,你的意思是,你曾在這兒見過我大哥?」

「你大哥?」青嫣兒靠近烈風瞧了瞧,微微揚起了嘴角,一副原來如此的模樣。

烈風總覺得這個女人怪怪的不對勁,忽然就听青嫣兒道,「你大哥此時正在宮殿底下的大牢之中。」

「大牢?」烈風聞言急忙沖了出去,想去救烈火,跑了一半才意識到,他根本不認識去宮殿大牢的路,看來這件事還是得去找爺想辦法,想到這兒急速朝顏封絕的房間奔了過去。

顏封絕正站在窗前蹙眉沉思著這段時間以來發生的事情的前因後果,看是否有有用的線索,就听到了遠處烈風火急火燎的鬼叫聲,「爺——爺——十萬火急——十萬火急啊!」

「發生何時了?」顏封絕蹙眉望著正跑的氣喘吁吁的烈風,就听他喘著氣道,「爺,我哥他被抓到這兒宮殿的大牢去了。」

「大牢?」顏封絕聞言眉宇蹙的更緊,開口問道,「你從哪兒得知的消息?」

「爺,這是一個長著青色頭發的姑娘說的。」烈風緩過氣來,這才發現,上次從竹林到這兒來,他和雷沁二人走了好久的路,半路遇上了一詭異的陣法便失去了意識,再醒來的時候就已經在競技場上了,而這次他從竹林那兒跑到顏封絕的住處,居然只用了短短半盞茶不到的時間,這未免……

「青嫣兒?」顏封絕低語了聲,烈火定然是被孤島主關進去的,烈風和雷沁被抓,控制他們的心神,將他們變成了傀儡來對付他,那麼剩下的人呢?

他原本還不擔心秦小狸的安全,畢竟他的娘子也不是等閑之輩,但是此時他的心里卻多了一種莫名的擔憂,好似他的娘子被困在了某種困境之中。

「烈風,你去趟紅姑娘那,就說本王有事尋她,讓她先去宮殿那兒。」

「是,爺!」

烈風剛走出院落,就瞧見修月和杉琉雲兩人朝這兒走來了,其實烈風心里一直有個疑惑,此時見到修月,覺得這會兒不問出來,憋的難受,「凌公子,騰訊先如今是否在你手下?」

修月停下了步伐,青墨色的瞳孔閃過一絲疑惑,淡淡的回答道,「不在。」

「……」烈風蹙起了眉,卻也沒再多問,只道,「爺還有事吩咐我去辦,我先告辭了。」

杉琉雲回身慵懶的瞥了修月一眼,「絕身邊的那幾個人,現在都不在你哪兒了?」

修月不語,而是朝顏封絕的院落走了去,杉琉雲只覺得有哪兒不對勁。

三人踫了面之後,在確保附近沒有任何人偷听的情況下,顏封絕將得知和猜測的事大體的寫了一遍,便放在火中全部燒為了灰燼,三人對望了一眼,不再耽擱,決定直接去找孤島主。

孤島主雖然不動聲色,但是對于三人的到來還是顯得有些意外,讓人上了茶之後,望著三人道,「不知三位尋孤有何事?」

「還請島主將我手下的幾人從牢內放出來。」顏封絕直視著孤島主,眼中透著逼人的氣勢,雖說是請,但若他不放人,他不介意去劫獄。

「哦?居然有人抓了你手下的人?」孤島主低低的沉吟了一句,轉身望向站在自己身邊侍候著的人道,「為何孤不知道此事?」

「啟稟島主,我們並未抓三位貴客的屬下。」那侍候的人彎腰言明,但是任誰都知道烈火和吟畫都在牢中。

「島主你這可是在同我們三人玩文字游戲?」修月淡淡一笑,揮開了手中的折扇,走上前道,「不如如此說,島主可否能將近期被你們抓進大牢的人帶出來給我們瞧瞧。」

顏封絕瞥了修月一眼,這人對自己太過了解,正如自己對他了如指掌,一言一行中,他們都可以發現對方的弱點,若是他們真有心想置對方于死地,誰也活不到如今。

那侍候著的人聞言臉色變了變,孤島主朝修月投去了一眼,顏封絕霸氣逼人言語之中透出的鋒芒逼杉琉雲看似漫不經心的人無法直接面對,而這修月全然是溫文爾雅之中藏匿著讓人瞧不清的睿智,還有那杉琉雲那雙邪魅的雙眸中看似透露著漫不經心誰也不知他在打得什麼主意。

這三人的組合,雄獅在前,狼與狐狸相伴左右,當真是難以對付。

輕叩凳子的聲音又在大殿上響了起來,孤島主的眼神已經越來越銳利,正欲開口說話,門外就傳來了通傳聲,「大公主,二公主,五公主,七公主到——」

「見過父皇——!」紅、橙、青三人行禮道,孤島主抬了抬手,讓她們起身。

就見紅艷兒走上前一步,望著孤島主恬靜溫和道,「父皇,女兒剛已打听清楚,那大牢中的兩人都是來尋絕的,女兒知道父皇向來深明大義,定會將那兩人從牢中放出來的。」

一頂高帽子直接扣在了孤島主的頭上,而且是當著如此多的外人,孤島主再如何也不能不給自己這最貼心的女兒面子,揮了揮手對著旁邊的人道,「既然如此,你們就去將那兩人從牢里放出來吧。」

「謝父皇!」紅艷兒、青嫣兒、紫影兒同時躬身謝道,孤島主若有所思的望著站在自己底下的幾人,終是揮了揮手道,「起來吧!」

吟畫和烈火兩人很快就被帶了上來,看樣子是已經被人帶去清洗過的了。

吟畫剛被帶上來,一眼就瞧見站在人群中的顏封絕,急忙跑了過去,拉著顏封絕的衣袖慌亂的道,「姐夫,你快去救姐姐!」

顏封絕眉宇瞬間緊蹙,被這吟畫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給震的心中已然亂了,伸出手控制住住了吟畫有些顫抖的身體,急忙問道,「發生何事了?娘子此時在哪兒?」

修月聞言心中也是一驚,走到吟畫的身後,握住顏封絕緊捏著吟畫肩膀的手道,「絕,你先放開他,听他說完。」

站在一旁的紅艷兒听到吟畫叫顏封絕姐夫已然愣住,看到顏封絕如此焦急的詢問,心中有一絲黯然,他果然已經娶了親了,他很在乎那個女子吧。

吟畫的肩膀被顏封絕抓的想必已經出現了淤青,卻也管不得那麼多,急忙將他和秦小狸遇到的和顏封絕敘述了一遍,說到秦小狸極有可能是在紫影兒她們大哥的手中時,無論是顏封絕還是修月都蹙起了眉宇,所有人都轉身望向了孤島主。

孤島主膝下共有二個兒子、七個女兒,對于幾個女兒的事,他還有管上一些,但是對于那二個兒子,他幾乎是采取放任態度,而他那二個兒子更是行蹤不定,常年不在島上,所以他乍听這事,也有些疑惑不解。

顏封絕強忍著怒意,雙眸已然變得陰騭,陰冷的盯著孤島主,一字一句的詢問道,「不知島主讓令公子劫持我的娘子,是為何意?」

孤島主瞥了一眼在他身邊伺候的那人,沉聲詢問道,「瞳兒回到島上了?」

「啟稟島主,此事臣也不知。」那伺候的人躬身說道,這次他並未說謊,但是明顯底下無人相信他口中的話。

「父皇,不如我們去大哥哥那兒瞧瞧?」自從吟畫被關進大牢,紫影兒這些天急得東奔西跑,但是每次求見孤島主,孤島主皆是不見,找其他的幾個姐姐幫忙,也毫無辦法,如今他出來了,想到的第一個就是他的姐姐,想必那個姐姐對他一定很重要的。

孤島主坐在位子上沉思著,他自然知道此時不將這事說明白,這些人絕對不會善擺甘休,現在還不是翻臉的時候。

因此,他站起身對著顏封絕等人道,「既然各位都說顏公子的娘子在瞳兒那兒,我們便一同去瞧瞧好了。」

孤島主說著便從台階上走了下來,冷風吹佛著他的衣袂,沒有陽光的宮殿內,竟讓人感覺有些陰寒。

經過一天一夜的破壞,秦小狸所居住的院落早已被揮之殆盡,到處都是殘磚爛瓦,丫鬟們都小心翼翼的躲到了他處。

然而,即使院落被秦小狸破壞成了如此模樣,那黑衣男子也未曾出現過,他就彷佛憑空消失了。

直到此時,他突然出現,在秦小狸的面前大手一揮,頓時一道金光將秦小狸團團包圍了起來,秦小狸蹙眉並不知他究竟想做何,卻也在同一時間,在這金光包圍著的猶如鏡子一般的結界內,瞧見許多人,他們正朝這兒走了進來。

封——!

秦小狸依舊不能言語,只是朝顏封絕那兒跑了過去,卻被那道光給彈射了回去,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起身,憤怒的朝那男子打了過去,他卻只是站在原地,任由她的拳打腳踢,每一拳、每一腳,她的力度大的足以將其打成內傷,血液從他的嘴角流了出來,他的眼神依舊冰冷,直到感覺顏封絕等人快要到達院落時,才揮手將秦小狸給控制在了原地,轉身走了出去。

孤島主帶著顏封絕等人走進了院落,黑衣男子已經走了出去,見到幾人,眼中也並無任何的情緒,只是在來人身上掃了幾眼。

「瞳兒,你回來了?」孤島主明知故問的問了句,黑衣男子抬頭冷冷的瞥了孤島主一眼,那眼中的透骨的寒意,在場的人全都感覺到了,感覺這兩人全然不像一對父子。

「大哥哥,你回來的路上可以瞧見一位姑娘?」紫影兒跑上前就拉住了黑衣男子的衣袖,親昵的問道。

黑衣男子模了模紫影兒的頭發,眼中的寒意少了不少,但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冷寒,「見過,但你們來晚了,我已經讓人將她送出去了。」

娘子離開了?

顏封絕蹙眉,掃向了眼前的黑衣男子,「不知這位公子是何時將在下的娘子送離這里的?」

他了解秦小狸,他的娘子不是任何人可以控制的,她既然來這兒尋他,沒和他見面前,絕不會輕易離開。

「昨日。」黑衣男子冷著眸,與顏封絕對視著。

四周溫度似乎在兩人眼神相撞的瞬間降低了不少,而修月和杉琉雲兩人已按照他們來之前商量好的,欲溜進房去,找人。

然而,他們剛進了院落,就被突然閃身出現的丫鬟給攔了下來,「此地是公子的內院,兩位公子不得入內!」

杉琉雲微微一笑,突然對那丫鬟露出了一個極其曖昧的笑容,湊到那丫鬟的耳邊,瞟了修月一眼,輕聲低語道,「這位姑娘,我那位朋友內急,若有冒昧之處,還望見諒。你看可否……」

那丫鬟聞言臉色有些微紅,尷尬的瞥了修月一眼道,「從這兒出去左拐直走,就到了。你們別再此地亂跑。」

「姑娘放心,慢走。」杉琉雲對著身形一閃,快的連他和修月都未曾發覺的背影,懶懶的打了聲招呼。

修月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盯著杉琉雲那邪魅慵懶、不懷好意的眸子清冷質問道,「你同她說了什麼?」

「不過是兩句玩笑話罷了。你不是擔心嫂子嗎?最好趁著絕還在與那人周旋,早些尋到人才好。」說完,不再理會身後修月那緊盯著自己的眼神,邁開步伐繼續朝眼前的院落走去,既然這兒有丫鬟守著,定然有何不能讓他們知曉的東西。

那丫鬟被他如此一調笑,定然一時不會兒的也不會再留在此地,趁這時進去查看是最好的時機。

兩人沿著院落的小路一路走了去,在小路的盡頭便瞧見了一間廂房,而方才那丫鬟正在門口守著,杉琉雲倚在拱門前,用腳踢了踢修月道,「方才是我動口的,這次該輪到你了。」

說完,慵懶的朝修月挑釁的挑了挑眉。

修月見那丫鬟冷冷的守在房門前,大有生人勿近的排斥性,瞥了杉琉雲一眼,便朝那丫鬟走了過去。

丫鬟一見又是方才那兩個男子,臉色頓時變了,特別是瞧見修月朝自己走來,那臉色更是變得詭譎異常,沖著兩人就嚷道,「我方才不是讓你們不要靠近此地嗎?還不快走!」

正被困在房內的秦小狸听到外頭的對話,心中閃過了一絲喜色,她被困在了這狹小的結界之中,又無法言語,她必須讓外面的人知道自己在房內。

她的視線急速在房內掃蕩,卻發現所有能發出聲響的東西距離自己的距離都太遠。

修月望著那丫鬟露出了一絲淺笑,這一笑,那丫鬟的臉色越發的難看,眼中甚至閃過了厭惡。

修月心中閃過一絲莫名,倚靠在拱門的杉琉雲笑的越發妖孽了,總被算計,如今被反算計回來,頓時覺得心情愉悅,抬頭望了眼天空,陽光如此美好。

「姑娘……」修月一開口,那丫鬟頓時不耐煩道,「趕緊離開這里,否則不怪我不客氣!」

修月朝杉琉雲使了個眼色,杉琉雲聳了聳肩往旁邊閃了去,修月依舊同這丫鬟糾纏不休。

房內的秦小狸已經將自己身上可以匯集起來的靈力都集中在手中,朝著那金色的結界就襲擊了過去,然而還是被狠狠的反彈了回來。

杉琉雲已經偷偷的溜上了屋頂,撤掉了眼前的一塊瓦片,朝房內探視了進去,卻見房內……空無一人?

秦小狸在瓦片被揭開的那一瞬間就感覺到了頭頂上的動靜,抬頭朝上面望了過去,就瞧見了正偷偷模模朝房內窺探的杉琉雲那疑惑的眼神。

她朝他揮手,卻見他根本瞧不見,秦小狸急了,杉琉雲卻已經疑惑的將瓦片給蓋回去了。

「……」該死的!難道他看不見嗎?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杉琉雲飛下了屋頂,從後面朝修月走了過去,望著那丫鬟邪魅的笑了笑,修月見杉琉雲出來了,也不再與那惹人厭惡的丫鬟糾纏。

兩人轉身離開了那座院落,那丫鬟冷冷笑了笑,她們公子設下的結界豈是凡人看的見的。

出了院落,走出了那丫鬟的視線範圍,修月停下了步伐望向杉琉雲。

杉琉雲搖了搖頭道,「屋內空無一人。」

「空無一人?」

「是的。」杉琉雲聳了聳肩,表示無奈。

修月疑惑的瞧了他一眼,終是沒有再多說什麼。

站在外屋的顏封絕和黑衣男子依舊針鋒相對著,修月和杉琉雲離開的這段時間里,氣氛非但沒有好轉更有惡化的趨勢,那寒氣刺透空氣遠遠的傳到了回來的兩人身邊。

杉琉雲和修月望著顏封絕同時搖了搖頭,顏封絕這才收回自己的視線,冷冷的說了句,「告辭了。」

語畢,也不顧吟畫那錯愕的表情,和修月、杉琉雲三人便走了出去,連孤島主和站在一旁的幾名女子也沒瞧明白,何為顏封絕會突然的放棄進去查看,就這般轉身離開。

「既然瞳兒已經將人送出去了,那此事就此作罷了,你們以後都莫再提及!」孤島主瞥了眼站在他身邊的那幾人,轉身離開了此地,只留下幾個面面相覷的人。

紅艷兒、青嫣兒、紫影兒好久不見她們的大哥了,姐妹幾人便留在了此地敘舊,而烈火、烈風和吟畫在孤島主離開後,也追著顏封絕他們離開了。

夜幕降臨,寂靜的天空猶如最純質的墨,將整個大地都染成了純黑色,靜謐的廂房內,唯有冷冷的風從未曾關上的窗框那兒吹來,帶著十足的寒意。

秦小狸獨自待在漆黑寂靜的房中,醋黑的雙眸在夜色中猶如獵豹般明亮冷厲,杉琉雲離開後不久,那丫鬟也離開了,這五、六個時辰中,竟再無人出現在附近,但是她還在等,她不相信真的無人察覺她在這兒。

就算別人察覺不到,顏封絕也絕對不會察覺不到!

外面的風吹的有些久了,秦小狸無法離開這兒,身上不由的有些冷。

「 噠——」

耳邊傳來一聲脆響,秦小狸蹙眉警惕了起來,就見外頭有人跑出去的聲響,不一會兒居然有一個身影出現在了窗外,漆黑夜幕下那雙琥珀色的瞳孔顯得尤為清晰,警惕中透露出的冷漠,長袍在黑夜中飛揚著隱約可以瞧見那抹紫色的光彩。

——封!

秦小狸見到來人那在黑夜中明顯的特征,心中的警惕頓時松懈了下來,一陣大喜,她就知道顏封絕沒那麼容易離開的,然而她依舊無法從這結界中闖出去。

從杉琉雲的反應中,她已隱約可以猜測到這結界定然有什麼她沒想到的地方,好像……她的封根本看不見她就在房內!

顏封絕的雙眸在房內掃視了一圈,屋內一片漆黑寂靜,甚至感覺不到人的氣息,他讓杉琉雲引出去的丫鬟定然拖延不了多久就會回來。

雖然無人,但他卻有一種直覺,直覺秦小狸就在此地,就算不在這房內,也會在這附近。

杉琉雲並未對修月說實話。

他雖未在房內看到有人,但卻眼尖的在房里看到了一些女子的衣物,還有桌上的茶水、香爐都顯示著這兒住著一個人,黑衣男子的話在他瞧見這些的時候,就已經被推翻了。

顏封絕來此夜探也是他們一早就商量好的,只是瞞著修月而已。

顏封絕翻身從窗外躍進了屋內,模黑在屋內查探,尋找是否有何機關暗道密室,而秦小狸就站在他五米不到的地方,奇怪的是當顏封絕朝秦小狸靠近,那結界就自動的避開了顏封絕,秦小狸想拉住顏封絕,卻根本無法踫觸到他。

「娘子,你可是在這里?」顏封絕尋了一圈,卻並未見任何蹤跡,但是他真的有種莫名的感覺,秦小狸就在他的身邊,離他很近很近,這種近在咫尺卻怎麼也找不到人的感覺讓他很反感、懊惱,握緊了雙拳,沖著漆黑的房間壓低聲音如同自言自語一般詢問道。

秦小狸知道顏封絕生氣了,但是她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從這結界中出去,更不能發出聲響告訴他,她就在他的身邊。

這種感覺真的很讓人抓狂。

秦小狸只覺得自己渾身的細胞都在收縮,一股強大的力量漸漸匯集在了丹田之中,有什麼東西正從她的身上迸裂出來。

眼見著自己身上的金光越來越濃烈,就欲破開這結界,顏封絕在自己的附近到了一種莫名的氣場,正欲探尋,突然听到了門外的腳步聲,閃身破窗而出,而秦小狸身上的金光也在這一刻被一道更加強勁的力量給抑制住,漸漸的回到了她的身體之中。

房門被推了開來,一陣寒風吹來,桌上的蠟燭瞬間被點燃了,突如其來的燈光照的秦小狸眯起了雙眸,再睜眼,那黑衣男子已經站在了距離她幾米遠的地方。

「本欲送你離開,現在卻是來不及了。」

黑衣男子嗓音暗沉的說了句莫名其妙的話,秦小狸不知道他說的是什麼意思,也不想知道,她現在只想離開這里,去顏封絕那兒。

黑衣男子像是知道她心中所想似的,依舊是寒著那雙眸子道,「你也勿需著急,等他們進入第三關,一切就該結束了。」

第三關?

秦小狸還未听懂,黑衣男子大手一揮,秦小狸周身的結界便隨之消失不見了,「你若不想顏封絕出事,這幾日最好留在此地。」

「……」秦小狸疑惑的瞥了那黑衣男子一眼,他好似對這一切都很熟悉,他究竟是誰?

為何,她有種曾經在哪兒見過他的感覺?

窗外閃過了一絲幾不可聞的聲響,混合著風聲消失在了夜幕之中,顏封絕竄出窗外也未敢停留,直接飛身離開了院落。

對于孤島主的這二個兒子,顏封絕並不了解,但卻知道要想出去,最好不要同他們有何交集,他感覺的到,門外的那人似乎發現了他的行蹤,今夜想必是無法再尋找下去了。

一夜無眠,就這麼過了一晚,烈風和烈火二人一大早的已經守在了顏封絕的門外,兩人的神經看起來都不是很好。

烈風昨晚是去找凌雙雙了,但是凌雙雙就如王妃一般,憑空消失了;而烈火則是因為青嫣兒的糾纏,和雷沁的安全。

兩人一見顏封絕打開了房門,立即強行打起了精神,顏封絕瞧了兩人一眼,「你們先將你們倆自己的事解決了,再回來,本王現在無需你們在這兒候著。」

兩兄弟對視了一眼,知道顏封絕定然是瞧出什麼來了,都沉默的站在了原地。

顏封絕對于這兩個腦子不開竅,親如兄弟般的手下也有些無奈,冷眸命令道,「烈風、烈火,听令!」

「屬下在!」

「本王給你們五日時間,若是本王闖過了第三關,你們還未將你們各自的事情解決,也就無需隨本王回去了。」

「……」

「……」

「還不退下?」

「謝王爺!」顏封絕的話已經說得如此清楚,他們再鈍也明白其中的意思,跪謝後,起身各自離開了。

一直躺在屋頂就未回房的杉琉雲飛身而下,落在了顏封絕的面前,那雙邪魅的丹鳳眼上下打量了顏封絕一眼,眉梢飛揚,慵懶的調笑道,「絕,我今日才發現,你並不是那麼的不解風情。」

「事情打探的如何了?」顏封絕轉身走進了房間,站在桌前,自行倒了一杯水,並未理會杉琉雲的調笑,不冷不淡的詢問道。

杉琉雲一掀衣袍,順勢坐在了桌前,有些無奈的打了個哈欠道,「你把烈風、烈火兩人趕去找他們各自的心上人了,就把我當成苦役差使,未免太不近人情了。」

見顏封絕的眼神冷了下來,杉琉雲妖孽一笑道,「事情有些復雜,遠比我們想象中的要復雜的多。」

「少給本王賣關子!」

「……」連自稱都改了,杉琉雲知道,他再不進入正題,指不定下一秒顏封絕就將其送房內丟出去了。

只好半賣關子半重點的將他探查的關于此地的消息告訴顏封絕,顏封絕听的眉宇越蹙越緊。

「你是說,在這島上住的十有**並非人類?」

「確實如此。」杉琉雲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水,輕抿了一口道,「絕,你可否記得我們上次來這兒的時候,在夜間發現的那些詭異現象?」

半夜的狼叫聲,水中浮現的人臉,各種奇怪的笑聲。

當年的那些怪事如今浮現在腦海,想來確實如此。

「當年,我一直奇怪為何我會被那女人控制?現如今回想起來,我有一次似乎在自己的房里見到了一只狐狸。」杉琉雲微微蹙起了眉,似乎真的有見過,當年就是在他無意中醒來瞧見那只狐狸後,他的很多行為舉止就不受自己的控制了。

甚至被橙旋兒當成了寵物,養在身邊。

顏封絕想到的是另一件事,娘子本來為人,在遇到他的當日被雷劈成了靈狐,若說這孤岩島是妖的世界,那是否說明從這兒可以找到他娘子和三個小家伙不斷在人形和狐形轉化的緣由,從而徹底的恢復人形。

「絕,我在同你說話呢?你這是何反應?」杉琉雲說著突然發現顏封絕的思緒並不在此地,伸出手在他眼前晃蕩了兩下,卻被顏封絕蹙眉給拍了下去。

「我有事先走了,你最好將這事和修月說下!」顏封絕說完,站起身打開房門就走了出去。

杉琉雲有些無奈的笑了笑,抓起桌上茶壺還欲倒水,倒了好一會兒,咦了一聲,真是連水都無視他的辛苦,罷了罷了,他也走了。

顏封絕出了自己的院落,直接朝紅艷兒居住的別院走了過去,現在由不得他了,紅艷兒那兒他非得再去一趟不可。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已是兩日後,孤島主吩咐下人將顏封絕等人全都叫到了宮殿之上。

大殿之上鴉雀無聲,金色的巨龍盤踞在白玉石石柱上,在陽光下顯得越發潔白、肅穆。

顏封絕、修月、杉琉雲三人站在最前,吟畫站在顏封絕的身後,再之後便是紅艷兒、橙旋兒、紫影兒。

自從顏封絕那日讓烈風和烈火去將他們自己的事情解決了之後,他們兩人也彷佛人間蒸發了一般,不見了蹤跡。

兩旁站立著的依舊是那一群裝扮怪異的或老或少或高或矮的奇怪的男子,這群人正用一種讓人很是不舒服的目光打量著顏封絕等人。

不知在寂靜中沉默了多久,孤島主才從大殿內走了出來,一件明晃晃的大衣披在他的身上,有些煞眼,掃了底下一眼,坐到他的那張寶座上後,這才將視線集中到了顏封絕幾人的身上,那神色有些詭譎。

「孤今日尋你們來,是向你們宣布第三項挑戰的內容的。只要過了這第三關,你們若還想離開,孤絕不阻攔,至于你們想要的東西,孤也會在你們回來時,履行自己的承諾。」

孤島主說完,就將視線移到了站在另一旁的一個綠衣男子身上,「他會帶你們三人去選些你們需要的物品,再帶你們去第三關的場地。若是五日之內,你們能站在孤的面前,就算你們闖關成功。」

綠衣男子走了下來,修月、杉琉雲先行走了出去,顏封絕路過紅艷兒的身側時,看了她一眼,就見紅艷兒望著顏封絕認真的點了點頭,以口型道,我等你回來。

顏封絕沉默的從紅艷兒身邊走了過去,對于紅艷兒,他唯有抱歉,他可以將她當成妹妹,卻無法給她,她想要的那種愛。

綠衣男子將顏封絕、修月、杉琉雲三人帶到了一間大型的儲物室中,里頭擺滿了各類兵器、食品、裝備,那綠衣男子望著三人道,「這里的東西你們可任意挑選,若是還有其他特殊的要求,我們也會予以滿足。」

三人的視線在儲物室各處掃過,各自朝自己需要的東西的那兒走了過去,三人誰也沒有說話,但是誰都知道這次進去,定然九死一生,但是他們不會死,也不能死,所以必須做好萬全的準備。

顏封絕三人進了儲物室之後,吟畫、紫影兒、紅艷兒三人也行動了起來,三人和孤島主告了辭就趕去了紅艷兒大哥那兒。

「奴婢參見大公主、七公主!」三人剛到院落,守在院外的兩名丫鬟立即行了禮,紅艷兒抬手讓那兩丫鬟起身,直接詢問道,「大哥他現在何處?」

「啟稟大公主,奴婢們不知。」

「退下吧。」紅艷兒瞧了那兩丫鬟一眼,對著紫影兒和吟畫道,「七妹,想來大哥定是在院中的,我們先進去等等吧。」

「嗯,好的。」紫影兒微笑著應了一聲,不顧那兩個丫鬟的臉色,就和吟畫,跟著紅艷兒朝院內走了進去。

那兩丫鬟定是不敢攔她們的。

進了主院落的大堂,紫影兒立即設下了結界,將自己的身形隱藏了起來,吟畫也在此時幻化成了原型,將自己身上的靈力隱藏了起來,紅艷兒則在大堂之上若無其事的喝著茶,等著黑衣男子回來。

「阿畫,姐姐她身上有什麼氣味或是特征嗎?」空氣中傳來了紫影兒的聲音,吟畫躲進了草叢之中,豎起耳朵,嗅了嗅鼻子,「姐姐的原型是狐狸,影兒,你可以用靈力尋到姐姐的下落嗎?」

「狐狸?」紫影兒的聲音中閃過了一絲詫異,孤岩島除了他們家族,其他的狐族早在許久以前就已經全部滅絕了,為何?

「影兒,這件事還希望你可以保密。」吟畫來之前,雪無殤就同他說過,決不能讓島上的任何人知道秦小狸的原型,但是現在形勢所迫,已經顧不得那麼許多了,而且姐姐若是真的落在了紫影兒大哥的手中,事情會越發嚴重。

「嗯,阿畫,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紫影兒應了一聲,由于靈力一直被隱藏在體內,甚至纏住了她的人形,因此紫影兒的靈力來的要比其他人都要純,只要不被發現,而要尋找的人又在此地,她要將人尋出來,她還是有幾分把握的。

秦小狸依舊被困在那個房間之中,黑衣男子雖然將她周身的結界解除了,但為了防止她私自跑出去,依舊在房子的外圍設了結界,秦小狸如今只能在房內行走,卻無法離開。

她如今並不著急,她知道顏封絕定然還會找想辦法過來尋她的,她現在只想弄清楚黑衣男子究竟是何人,又有何目的,和自己身上的蠱毒,還有她穿越到雲塵大陸究竟有何關系。

正當她坐在房內將所有的線索都整理了出來的時候,忽然感覺到了一股來自外頭的靈力和屋外的結界相撞了。

秦小狸猛地提高了警惕,藏到了房門後,沒一會兒居然瞧見一只小白兔從院外跳了進來,只一眼,她便認出來了,那是——吟畫!

她急忙打開了房門。

吟畫在听到房門響起的瞬間想隱藏起來,卻猛地瞧見了秦小狸,頓時大喜了起來,沖著秦小狸就跑了過去,「姐姐——!」

哪知剛跑到房門口,立即被一股強大的力量給反彈了回來。

「阿畫——!」空氣中傳來一道了一道焦急的聲音,秦小狸眼見著吟畫漂浮在了半空中。

秦小狸蹙眉,就听吟畫道,「影兒,你可有辦法破了困住姐姐的那個結界?」

「那個結界是大哥哥設的,我也不知道是否可以破除,你別再闖過去了,我試試看。」

紫影兒說完,再次念起了初見吟畫時念動的那個咒語,就在一道紫光朝結界射去,結界閃過了一絲震動,裂開了一點點的時候,耳邊突然響起了紅艷兒的聲音,「影兒,大哥回來了。」

「大姐姐,你先拖住大哥哥一會兒,我再試試!」語畢,紫影兒不顧方才沒有破開結界反而被反噬了的身子,再次將身上所有的靈力都集中到了一處,對準結界再次念動了咒語。

紫光同那道金光踫撞到了一處,發出了一道刺眼的光芒,只瞬間,紫影兒便被彈了出去,吟畫來不及欣喜,不顧會被發現的危險,化為人形,朝已經現了身的紫影兒跑了過去,「影兒……」

「阿畫,我沒事。你快將姐姐帶走,我破了大哥哥的結界,大哥哥很快就會過來了,你快離開這兒。大哥哥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結界一破,秦小狸立即從屋內走了出來,而听了紫影兒話的吟畫此時也已經跑到了秦小狸的面前,拉著她的手就朝外頭跑了出去。

「姐姐,你不能留在這兒。姐夫他們剛去了第三關的入口處,你現在就去找他們,然後離開這里,走的越遠越好!」吟畫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拉著秦小狸一路狂奔。

秦小狸亦想起了那黑衣男子的話,只要第三關結束了,一切便都結束了。

第三關里到底有什麼?

她不能讓封去冒險,就算她被蠱毒控制一輩子,她也決不能讓顏封絕出事。

黑衣男子發現結界被破,而紅艷兒還在此地和他說些有的沒的的話時,他就知道是他這兩個妹妹搞的鬼,他們這簡直就是——!

冷冷的瞥了紅艷兒一眼,那寒度幾乎將紅艷兒全身凍結,她答應過絕要替他找到他的娘子,保護好她的。

紅艷兒不知道自己還能為顏封絕做什麼,但是只要他開心就好,所以,她絕對不能讓她大哥去阻止七妹救人。

不顧黑衣男子那迸發著寒光的雙眸,走到黑衣男子面前攔住了他的去路,「大哥,艷兒正好有些事想詢問你的意見……」

「讓開——!」黑衣男子身上散發著一股寒氣,紅艷兒卻執著的攔著,直到被一道力度狠狠的甩了出去,撞到了石柱上。

「大哥。」她爬著就站起身追了出去。

兩人速度都是極快的,然而等他們到了院落外,只剩下受了重傷的紫影兒一個人倒在地上。

「七妹——!」紅艷兒驚嚇的跑了過去,將紫影兒抱了起來。

黑衣男子狠狠的捏著手掌,本欲追出去,但看到紫影兒昏迷不醒的模樣,望著空無一人的房間,閃過了一絲恨意,既然她那麼想去找死,就去死好了!免得他為了個女人畏手畏腳的!

轉身,將紫影兒抱回了房間,他結界的威力,他很清楚,這七妹也是不要命了,竟敢強行破了他的結界。

「大哥——!」

「不想讓七妹修煉了千年的道行消失,以後就別再給我做這些事!」黑衣男子停下腳步狠狠的剜了紅艷兒一眼。

顏封絕、顏沉潯,讓他恨之入骨的人,竟能讓他妹妹如此死心塌地!

風從耳邊刮過,吹亂了發梢,亂了步伐,吟畫早已在暗中在顏封絕的身上藏了只有他聞得到的藥粉,現在順著那個氣味一路狂奔而去,他必須阻止他們進去。

離開這兒,即使姐姐被蠱毒控制,也好過留在這里。

他終于想起來了,終于想起他離開這兒後背雪無殤隱藏起來的那些記憶了。

然而,他們還是來晚了一步,當他們趕到深山之中的峽谷中時,顏封絕、修月、杉琉雲三人已經朝北面那座山的石道走了進去,而石門正在緩緩的關閉。

秦小狸一見,什麼也不顧了,既然里面有危險,她更不能讓顏封絕一個人面對。

在綠衣男子反應過來,想阻止她的時候,她猛地空手朝那綠衣男子揮了過去,空氣中頓時閃過了一道鞭子的痕跡,一下子竟將那綠衣男子給甩了出去,千鈞一發之際,秦小狸已經側身滑進了石道之中,而身後的石門也在她進入的那一瞬間落下了。

視線猛然變得黑暗,石道中伸手不見五指,秦小狸以最快的速度適應了黑暗之後,伸出手朝兩旁探了過去,模到的全是冷冰冰的石頭,過道中一點亮光都沒有。

秦小狸眯了眯眼,對著走道的深處大聲的叫喚道,「封,你可在里面?」

聲音在石道中傳的很遠,悠長的逡回著,然而石道的另一頭除了空洞的回聲外,再也听不到任何的人聲。

秦小狸沿著走道模索著朝里頭走了進去,一連走了半盞茶的時間,卻依舊是黑漆漆的過道,突然腳下傳來了一陣 嚓聲,漆黑的過道瞬間變得亮如白晝,刺得秦小狸不自覺的伸手擋住了雙眼,眯起了雙眸。

等適應了之後,秦小狸這才發現自己面前的根本不是過道,灼熱的氣溫撲面而來,她所在的地方居然是一座火山底,火紅的岩漿正翻滾著上升著。

封他們明明往里面走了進來的,現在眼前的是怎麼一回事?

秦小狸回過身,卻發現身後的路消失不見了,面前大約千米的地方才有一條狹小的過道,腳底下已然變成了那片火紅的岩漿,突然拔高的溫度,燙的她身上的肌膚一片通紅。

前後左右全是岩漿,她站立的地點如今已經變成了一小塊懸空的石塊,身後已經沒有退路,她唯一能做的就是踏在距離自己大約十米的石塊上,到達另一邊的過道。

從這兒躍過去,一不小心被翻滾的岩漿燙到或是腳底踩空,立即就會命喪于此。

她不知道顏封絕他們去哪兒了,想必情況不會比她好,她必須找些找到顏封絕,她不知道吟畫那些未說出口的擔憂是什麼,但是趁早離開這兒,是最好的結果。

前後腳微微分開,後腳跟用力蹬在石塊之上,頓時就朝另一塊石塊躍了過去,誰知,她剛踏上另一塊石塊,她原先站著的石塊居然就那般憑空消失了,而她腳下的石塊也在若隱若現之中。

該死的!

秦小狸低咒了一聲,顧不得許多,在自己腳下的石塊消失前,急忙朝前奔了過去,一塊又一塊的石塊在身後消失,炎熱的氣溫撲面俯沖而來,岩漿也在時不時的上竄上來。

「 噠——」一聲脆響,秦小狸一腳踏上的石塊居然裂開了,身子開始不由自主的下墜,火了的岩漿已經灼燒到了她的背部,秦小狸握緊了雙拳,將自己所有的靈力集中,卻已經來不及了,眼看著就要墜入岩漿之中,忽然一把劍朝她飛射了過來。

直接將其從岩漿中撈了起來,回神時,腰上已然多了一雙手,抬頭是那雙已經冷到了極點,冷的連四周的岩漿都可以凍結的雙眸。

「封——!」秦小狸喜悅的叫了起來,這才詫異的發現自己居然可以說話了。

顏封絕的眼中噴發著寒光,抱起她,回身朝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火山底部對面過道上的兩人瞥了一眼,兩人同時用力,拽緊了捆在顏封絕身上的繩子,顏封絕踩在那些若隱若現的石塊上,如閃電般穿越了腳底下的岩漿,站在了杉琉雲和修月面前。

「嫂子,你何時跟進來的?」杉琉雲見顏封絕的臉實在冷的可以,死死的盯著秦小狸,恨不得將其生吞活剝了。

他們三人一進來朝前走了沒多久,居然到了一高聳陡峭的懸崖之上,懸崖那兒傳來的正是秦小狸的呼救聲,三人幾乎同時心中一凜,朝那兒跑了過去。

但是,在距離懸崖只有幾步之遙的地方,顏封絕卻突然停了下來,杉琉雲愣了愣,修月已經跑了過去,在修月拉起秦小狸的手的瞬間,顏封絕卻突然急速奔了過去,一掌將修月拉著的人給打下了懸崖。

杉琉雲徹底的愣住了,修月像是發了瘋一般,大吼了一聲朝著顏封絕就打了過去,顏封絕卻只是冷冷的瞥了他一眼,冷笑了聲,一言不發,轉身就走。

杉琉雲走到懸崖那兒瞧了一眼,模了模自己的下巴,懶懶的打了個哈欠道,「月,那不是嫂子,是幻象。」

「……」

三人再往後走,才走了幾步,莫名其妙的就到了這火山的底部,看的正是秦小狸腳下踩空,墜落岩漿中的那一幕。

這次,修月沒反應,顏封絕的眼神卻猛然犀利了起來,揮出身上的劍不管不顧的朝那人飛了過去,若不是兩人反應快,用繩子纏住了顏封絕的腰,他此時說不定就掉下岩漿了。

杉琉雲此話一說,修月才朝眼前的秦小狸望了去,直到確定這個不是幻象,在來孤岩島之前,他就是被秦小狸的幻象所騙,才會受如此之重的傷。

或許,他永遠做不到顏封絕那麼冷靜,冷靜的判斷哪個才是真正的秦小狸。

熱氣還在滾滾而來,秦小狸盯著顏封絕,過了好一會兒,才伸手將其緊蹙的眉宇給撫平了,「封,我這不是沒事嗎?」

這該死的女人,她到底知不知道,他有多擔心她?

這里的一切似乎都是根據他們三人的弱點設置的,若是不小心,隨時都有可能踏入陷阱。

若是他再晚來一步……

顏封絕狠狠的將秦小狸摟進了懷里,秦小狸哭笑不得的回抱了回去,「封,有外人看著呢!」

「他們若愛看,看著便是了。」感受著懷里的體溫,他不願再放手,離開這里,只要離開這里,娘子身上的蠱毒就可以解了,到時候,他什麼都不要再管,再理會了。

秦小狸朝顏封絕身後的兩人望了去,杉琉雲在模著鼻子似笑非笑,修月的眼中滿是苦澀,直到撞見秦小狸的視線,才微微扯出了一抹笑容,秦小狸卻別過了眼楮。

「封,我們必須先離開這里才行,誰也不知道這里有何物。」被顏封絕抱的實在有些喘不上氣來,秦小狸知道推開他也沒用,只有轉移他的注意力才行。

這兒確實很危險,四周的溫度似乎正在逐漸地升高,岩漿也沸騰的越發猛烈,預測不錯的話,這絕對是一座活火山,沒有人知道這座火山何時會噴發,留在底部無疑是在自尋死路。

顏封絕聞言這才松開了秦小狸,卻伸手緊緊的拉住了她的手,「娘子,你給我听好了,從現在起,好好的站在我身邊,別再給我到處亂跑,無論發生何事,一切有我!」

「誒,我說,絕、嫂子,你們可否不在此地恩愛了,要恩愛也先離開這兒。」杉琉雲懶懶的往旁邊靠了去,猛然發現石壁燙的灼人,立即站了起來,再瞧修月那受傷的眼神,不由的尷尬的朝著顏封絕和秦小狸兩個還在膩歪的人開了口。

顏封絕冷冷的朝他掃了一眼,拉著秦小狸就沿著這條環形的小路走了上去,杉琉雲雙手環胸用手肘捅了捅修月,望著前頭的兩人,挑了挑眉,「月,有時候錯過了便是錯過了。」

說完,也不再理會身後修月的表情,朝著顏封絕、秦小狸兩人就追了上去。

雖然杉琉雲很清楚感情這種事,和認識的時間長短、早晚並無關系,但是看著曾經溫文爾雅、瀟灑翩然的修月變成如今這模樣,他還能如何說?

沿著火山底部的小道逡回的往上行走,一路並未發生任何怪事,大約走了半個時辰總算從火山底走了出去。

放眼望去,竟是一片蒼茫的雪山,這兒的景物植被氣候全然不能按照外面的世界來考量了。

孤島主只說給他們五日時間,若是五日後可以離開這兒,那麼便算是闖過了第三關,然而此地無論如此走,都只是從一個幻境走到另一個之中,何處才是離開這兒的出口,他們一無所知。

「娘子,你可有辦法使用你身上的靈力,破開這兒的幻境?」顏封絕望著雪山沉默了一會兒,回身望著秦小狸詢問了句。

秦小狸並不知道自己身上的靈力究竟有多強,她只能先行試上一試了,只是這座雪山莫名的有些熟悉。

她蹙著眉沉思了一會兒,卻依舊沒想起,究竟是在何處見過。

「封,我試試。」說完,閉上了雙眼,將自己身上的靈力都集中在了一處,對準那茫茫的雪山將身上的靈力全釋放了出來,大叫了一聲,「破——」

眼前的雪山竟真的在靈力飛射過去的瞬間,消失不見了,只是眼前的一切卻讓四人都暗叫了一聲。

——糟糕!

身子彷佛突然從雪山上墜落了下來,四周沒有任何可以攀附的事物,一路的下墜,而底下竟是波濤洶涌的大河,正呼嘯著朝前狂奔而去。

 ——

 ——

 ——

三道落水的聲音在峽谷中回蕩了起來,在身體懸空的那一瞬間,顏封絕就已經將秦小狸摟進了懷中,兩人是同時落的水。

而修月和杉琉雲則在兩人只好才掉入了水中。

滾滾河水朝著四人襲擊而去,幾人在水中根本無法發揮他們的優勢,顏封絕護著秦小狸想將人送到岸上去,無奈一個狂浪打來,直接將兩人給打落到了河底,又一個巨浪襲來,兩人被沖開了幾米來源,連顏封絕身上的劍也被河水沖的不見了蹤影。

「娘子……」顏封絕叫著奮力朝秦小狸游了過去,

秦小狸只覺得無數的河水的口中、耳中、鼻中灌了進去,她掙扎著想使用內力,甚至是靈力,卻使不上一點兒勁又被一個巨浪給掀到了河底。

 ——

「娘子——!」秦小狸似乎听到顏封絕瘋狂的大吼聲,只覺得自己的頭傳來一陣劇痛,漸漸的就這般失去了意識。

不知過了多久,身上漸漸的傳來一陣暖意,頭上的疼痛似乎也減輕了,秦小狸微微睜開了雙眼,眼前一片漆黑,夜涼如水,唯有一把裹火燃燒著發出 里啪啦的聲響,火光後靜靜的坐著一個人。

秦小狸正欲開口,那人已經朝她走了過去。

——修月?

「小狸,頭可還疼?」修月見秦小狸的眼中那嚴謹的戒備,無奈一笑,本欲走上前替她查看傷口的,也站立在了原地。

「封呢?」秦小狸在四周掃視了一眼,發覺這是一片深林,而身邊除了修月,再無他人。

修月的眼神黯淡了幾分,勉強的扯出一抹淺笑,幾乎是在用懇求的口吻道,「你在水中待了太久,頭部撞擊石塊對身子也有所損害,我先替你把把脈,可好?」

他知道秦小狸不喜歡見到他,她想見的從來都只有顏封絕一個。

修月出生生長在譽海大陸,對于水性要比顏封絕、杉琉雲熟悉的多,在顏封絕的喊聲傳入他的耳中時,他幾乎是拼了命的朝秦小狸那兒游了過去,終于在秦小狸沉下去的時候,將她抱了起來。

他亦不知在那條洶涌澎湃的大河中被一個又一個不知多少的巨浪擊打在身上,直到耳邊再也听不到顏封絕和杉琉雲的聲音。

他才發現,他和秦小狸居然被沖到了一處岸邊,秦小狸頭上的傷口在水中浸泡了太久,他不得不立即處理,因此將她抱到了這兒生起了火,找來了一些草藥,替其簡單的處理了傷口。

他本還擔心秦小狸會發高燒,到時候的病情恐怕他也不知該如何救治,幸好秦小狸現在已經清醒了過來。

「我問你,封呢?」秦小狸蹙眉,警惕的盯著修月。

修月深深的吸了口氣,這才搖頭道,「不知。」

秦小狸聞言就站起了身子,誰知剛起身,小腿突然傳來了一陣刺痛,修月見狀,不顧秦小狸的冷眼相對,將其褲子卷到了膝蓋處,這才瞧清了她的小腿正一片血肉模糊。

「小狸,就算你再厭惡我,也別拿你自己的身子開玩笑!」修月的臉色亦冷了下來,盯著還欲抗拒的秦小狸,一字一句道,「你若不想讓顏封絕擔心,你讓我將你身上的傷治好!」

秦小狸終于不再掙扎了,冷冷的盯著正從他自己的身上扯下衣物的修月,看著他替自己處理傷口,去采藥,直到他欲將草藥放入嘴中,秦小狸意識到後,才將那藥奪了過來,自己嚼碎敷在了腳上。

夜越來越深了,氣溫也越來越低,寒風從四周吹來,只剩下他們身前的裹火還散發著有限的熱度。

兩人一左一右的坐在裹火前,誰也沒有說話,修月不知從何處獵來了一只野兔,此時正坐在秦小狸的旁邊烤著,兩人身上的衣物都有些濕。

修月本害怕秦小狸會感染風寒,在她昏迷的時候就欲將其衣物烤干了,但是在動手月兌她身上的衣物時,還是停了手,而是選擇了將火堆架的距離秦小狸近些。

從河里爬上來後,他就沒有理會過他身上的衣物,甚至是身上撞擊到石塊形成的內傷,直到此時他才發覺胸口那兒一陣陣的疼痛,身上說不出的寒冷,本就白皙的肌膚,此時越發的蒼白了起來。

伸手拉了拉自己身上的衣物,這才發覺為了替秦小狸包扎頭上和腳上的傷,那外袍已經被撕扯的不成形狀了。

烤好了那只野兔後,修月起身將其遞給了秦小狸,秦小狸蹙眉瞥了他一眼,突然開了口,「修月,你可曾後悔過你做的那些事?」

修月愣了愣,忽然揚起了一抹微笑,在夜色火光中竟顯得有些淒清冷涼,「除了沒能比顏封絕更早遇到你,愛上你,其他的事,我從未後悔過。」

秦小狸沒有再說話,或許她該慶幸的,至少修月不是一個不擇手段的人,只可惜她對他除了厭惡他對顏封絕的背叛外,再無其他的感覺。

「天冷了,吃點東西暖暖身子吧,你的身子受不住的。」修月見秦小狸並未接過自己遞過去的食物,便直接將其塞到了她的手中。

很奇怪,他竟不知他究竟是何時對眼前的女子產生不一樣的感情的,或許一開始真的只是因為,她是顏封絕的女人。

秦小狸瞧了一眼,將那本就沒多少的兔子肉撕下了一半,丟還給了修月,若不是她的腳上有傷,她不想呈他任何的恩情。

秦小狸本欲去尋顏封絕,無奈腳上的傷根本不容許她行走,修月知道攔不住她,只好勸她要去找尋也明日再去了。

如今,天黑了,這兒的夜晚會有什麼出現,誰也說不清。

修月知道這兒大多數東西都已經修煉成妖,若是人他相信憑借他的武功要對付並不困難,若是妖,他並無把握。

秦小狸試圖在這兒召喚動物,卻發現在這兒她的這項特殊的本領消失了,或許只是因為他們還在幻境之中,才無法使用。

兩人相對無言的坐了許久,到了後半夜,秦小狸發覺自己的頭漸漸昏沉了起來,傷口的地方又開始隱隱作痛了,那越來越刺骨的疼痛吞噬著她的神經,使得她不由的蹙緊了秀眉。

修月正在那兒撥弄著裹火,朝秦小狸那兒望了一眼,察覺到她似乎有些不對勁,急忙站起身走了過來,將手放在了她的額頭上。

——好燙!

「小狸,你感覺如何?」修月顧不得許多,將已經逐漸陷入了昏迷的秦小狸給抱了起來。

他去儲藏室拿的那些藥物全被被大水給沖走了,沒有藥物,就算他醫術再高明,也救不了人,若是將秦小狸一人留在此地,月黑風高,還是在這種情況下,他更是無法放心,只能將人抱著去尋找藥物。

秦小狸再次蘇醒過來的時候,發覺自己是在一個山洞之中,頭部已經沒有那麼痛了,腳上的傷似乎也被換過了藥。

而修月,並不在她的身邊。

雖然不喜歡那人,但是此時她還是疑惑的掙扎著站了起來,朝山洞外走了出,走了一段路之後,秦小狸發現,她竟然……回到了她和顏封絕他們掉下去的那跳河中?

秦小狸心中一喜,蹙了蹙眉,還是返回了那個山洞中,想法子給修月留了幾個字,便沿著那條河就這般一路的尋找了下去,邊找邊叫,既然她沒事,她的封就更不可能有事的。

不知走了多久,喉嚨叫的有些干啞了還是沒有任何的回音,腳上的傷還是沒有怎麼好,她不得不停下來休息一會兒。

然而,當秦小狸剛靠在河邊的樹上休息的時候,那大河之中,竟突然躍起了一道幾杖高的水柱。

秦小狸一愣,就瞧見一名長著綠色長發的女子從水柱中浮現了出來,正面帶微笑的望著她。

「姑娘,你可是在找人?」綠水兒淺淺的笑著,一條條水柱從她的身側躍了上來,在陽光下形成了一道道彩光。

秦小狸見過紅艷兒和紫影兒,如今在看眼前的女子的長發,還有她嗅出的那種氣息,已經可以肯定這人定然也是這島上的人。

秦小狸站起身,望著綠水兒道,「這位姑娘,請問你是否在此地見過兩名落水的男子?」

綠水兒揮了揮手,她腳下的水柱頓時就傾斜了下來,邁下水柱就朝秦小狸那兒走了過去。

「你說的那些人定然是被那個人給設計進來的。不過……」綠水兒上下打量了一眼秦小狸道,「你可是狐狸?」

「……」

綠水兒見秦小狸並不答話,揚了揚嘴角,「果然,我就知道會是如此!」

秦小狸不知綠水兒這話是何意,但是綠水兒已然恨恨的,開了口,「我送你離開這幻境,他想的不就是趕盡殺絕嗎?我偏不讓他如意!你要尋找的那兩個男子,我亦可以將他們送出去。」

能離開這兒,自然是最好的,秦小狸看得出這女子似乎對于她口中的那個「他」隱藏著很深的恨意,但是這些都與她無關。

只見,綠水兒在秦小狸的面前劃過了一道光圈,秦小狸進入光圈之後,眼前只剩下了一片黑暗。

再次睜開雙眼時,燭光在房間中閃爍著,就瞧見了吟畫那雙驚喜的黑亮的眼楮,「姐姐,你終于醒了。」

「吟畫?」秦小狸從床上坐了起來,四下掃了眼,外面竟已是夜晚,從裝飾布局可以看出這是個她從未見過的陌生房間。

「姐姐,你身子還受得了嗎?若是撐得住,我現在就送你離開這兒。」驚喜過後,吟畫顯得有些著急,伸手就將秦小狸從床上扶了起來。

秦小狸站起身後,卻沒有再動,只是盯著吟畫道,「封他們可從那里面出來了?」

「姐姐,別再管這些了,快離開這兒吧。」

「吟畫,究竟發生何事了?」吟畫的表情著實奇怪,似乎在他的心里藏了許多秦小狸不知道的事情。

「王妃——!」 的一聲,門被撞向了另一邊,消失了許久的凌雙雙突然從門外闖了進來。

「雙雙?」秦小狸疑惑的喚了聲,到這兒這麼久,烈風、烈火、雷沁都見過了,唯有凌雙雙,她心里還有些擔心她的安全,她竟這般突如其來,風風火火的出現了。

「王妃,你醒了就好。」凌雙雙闖進來,見秦小狸完好無事,微微松了口氣,之後突然轉身惡狠狠的瞪了吟畫一眼,冷聲質問道,「你既然將王妃當做你的姐姐,為何卻要她在此時離開此地?你安的究竟是何心?」

「姐姐不能留在這兒,你別給我搗亂!」吟畫似乎也有些生氣了,眼神變得冰冷了起來。

兩人就這麼冷冷的盯著對方,劍拔弩張。

秦小狸莫名的望著兩人,「將話說清楚,究竟發生何事了?吟畫,你究竟瞞了我何事?」

「姐姐……」

「你不說,我來說!」

「你不可以說!」

吟畫和凌雙雙二人還在這兒針鋒相對,秦小狸被兩人這般攪得,心中突然有了幾分不安,猛地就朝桌子拍了下去,「吟畫,有什麼不能說的?」

「王妃,你跟我來,再不去,就晚了!」

「姐姐,你不可以去!」

「都給我閉嘴!」秦小狸大吼了一聲,望向了凌雙雙,「雙雙,你要帶我去哪兒?」

「王妃,這事……」凌雙雙有些恨恨的咬了咬牙,「我說不清楚!這世上的男子果然沒有一個好東西!」

「?」秦小狸聞言,微微揚了揚嘴角,想來此事和烈風分不開,一路過來,凌雙雙和烈風那從排斥到尷尬的相處,她一直看在眼里,就是不知到了這兒,兩人之間是否真的可以完滿了。

凌雙雙確實是恨,特別是在這個時候,拉起秦小狸就朝院外奔了去,兩人一路狂奔,就奔到了一座喜氣洋洋,掛著大紅燈籠的院落外,里頭熱鬧非常,不時傳來談笑聲。

秦小狸疑惑的望著眼前的院落,她成過親,自然知道這裝飾意味著有人在此地辦喜事,莫不是烈風要另娶她人?

「王妃,無論如何,你切莫激動!」凌雙雙深吸了一口氣,一腳踹開了那院落的大門, 的一聲巨響頓時吸引了不少人的視線。

滿座的賓客,觥籌交錯,大堂上擺著幾桌酒宴,秦小狸一眼就見到了坐在主桌上,身著喜袍的……顏封絕!

「封?」秦小狸明顯被眼前的情況整懵了,為何顏封絕會穿著喜袍?

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而此時吟畫也趕到了,惡狠狠的瞪了凌雙雙一眼,拉著秦小狸就欲離開此地,秦小狸卻直接將吟畫拉著她的手給甩了出去,當著所有人的面,就這麼一步一步朝顏封絕走了過去。

這不可能!

娶親的人怎麼可能是她的封?

周圍一切的喧囂彷佛在她看到他的那一瞬間全都消失不見了,他身上那大紅色的喜袍,竟顯得如此刺眼。

烈風和烈火都站了起來,似乎想要擋住秦小狸靠近,卻被她兩掌就打了出去,身上的靈力強勁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她只覺得自己渾身的血液都在燃燒。

究竟發生何事了?

為何她一醒來,看到的就是這場景?

「王妃——!」烈風和烈火二人站起來,還欲去阻止秦小狸,卻被顏封絕給冷眸制止了。

顏封絕的身邊坐著一身大紅喜服的紅艷兒,見到秦小狸的瞬間眼中閃過了詫異,張了張嘴想開口,卻猛然瞧見秦小狸拿起桌上的盤子,直接朝顏封絕的臉上砸了過去,湯水沿著他的臉龐流了下來,沾濕了全身。

「顏封絕,我說過,我要的事共同面對,而不是事後的解釋,無論這次你有何原因,我都絕不會原諒你!」

在場的人全都詫異的望著這突發的一幕,全然忘了反應,顏封絕完全被秦小狸這一擊打的忘了反應。

待他反應過來,想去追的時候,秦小狸早已不見了蹤影。

秦小狸沖出院落一路狂奔,風凜冽的從她的臉頰上刮過,冷的刺骨,長發凌亂的飛舞著,早已亂了節奏。

她很想冷靜下來,但是她現在根本冷靜不下來,她知道顏封絕有他的原因,她相信他,很相信他,可就是無法接受,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

不管不顧的朝前狂奔著,忽然撞進了一個人的懷里,他猛地抱住了她,秦小狸抬手就朝那人打去,卻被他狠狠的給拽住了,「小狸,若你真的不能原諒他了,跟我走,可好?」

秦小狸听到溫潤的聲音,猛然抬起了頭,就瞧見了站在自己眼前的修月,「告訴我,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修月聞言淺淺的笑了起來,眼中滿是苦澀,「即使他娶了別的女子,你也不願給我一個機會嗎?」

「因為我相信他,我知道他有苦衷,他絕對不會背叛我!」一字一句,鏗鏘有力,即使秦小狸生氣,但對于顏封絕她只是生氣,氣他又自作主張。

「娘子……」不知何時,顏封絕已經站在了兩人身後,見修月還抱著秦小狸,兩人站的如此之近,聲音頓時就染上了怒氣。

秦小狸身子一僵,下意識的離開了修月的懷抱,倒退了一步,回身冷冰冰的盯著顏封絕,「你今日不是大婚嗎?還跑出來做什麼?我說過,我不听你任何事後的解釋!」

顏封絕也有些生氣,氣的同時又有些好笑,娘子吃醋,這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身形一閃就已經站在了秦小狸的面前,摟緊她的腰,懲罰式的欺上了她的唇,臉上、身上還來不及擦拭干淨就跑出來的湯汁全都沾到了秦小狸的身上了。

秦小狸蹙眉,張嘴狠狠的咬了下去,這該死的賤男人,真當她被他養了幾年,就沒脾氣了!

「娘子,疼……」顏封絕離開了秦小狸的唇,有些委屈的望著她道,秦小狸一腳就朝他的腳上跺了下去,轉身就想跑,速度卻不及顏封絕,再次被他攬進了懷里。

院中的人幾乎全都追了出去了,看著這一對都當了三個孩子的爹娘的人還這般鬧小脾氣,好些人都忍不住笑出了聲,卻被顏封絕狠狠的一記給硬生生的逼了回去。

紅艷兒淺淺的笑了笑,她知道無論她如何努力,顏封絕也不會待她如此的,邁開腳步朝秦小狸的面前走了去,「顏夫人,不知我可否私下同你說幾句話?」

秦小狸冷眸瞥了圍在自己身邊的那些人,這事似乎有些不對勁,點了點頭,兩人便走到了無人的角落。

紅艷兒深深的吸了口氣,這才露出了笑容,「顏夫人,你別誤會,今日要娶我的並不是你相公。」

「……」

說著,向秦小狸示意,讓她看向了地上,就見紅艷兒用靈力在地上寫道,「按照我們原先的商議是由我和你相公假意成親的,但是他怕你誤會,說什麼也不願意,所以今日同我假成親的是杉琉雲公子。父皇是不會輕易放你們離開這兒的,只有這樣才可以放松父皇的警惕,為尋找醫治你身上的蠱毒的方式爭取更多的時間。」

「你……」秦小狸望著眼前的人,一時竟不知該說什麼了,從紅艷兒的眼中,她看得出紅艷兒對封的感情,只是沒想到她竟能做到如此地步。

「顏夫人,夫妻之間吵吵架是難免的,他……」紅艷兒望向了顏封絕,湊到秦小狸的耳邊道,「真的很愛你。」

愛到,我願意放手,願意成全你們,因為我相信你們會幸福的。

「我們過去吧,別讓他人看出破綻了。」紅艷兒在地上寫完最後一句後,拉著秦小狸的手走了過去。

此時不知從何處走了過來的杉琉雲正莫名其妙的望著這一眾人,他不過是去了趟茅廁,這些人這都是怎麼了?怎麼全都跑了出來?

莫不是他這親可以不成了?

顏封絕和修月二人都不願娶,最終這娶人的苦差事只能落在他的身上了,他卻心有不甘的提出了一個要求,就是這日,顏封絕、修月也必須同他一樣穿著喜袍,好歹他還能掰回一局。

不料,卻被凌雙雙誤會了,拽著剛醒過來的秦小狸就狂奔了過來,搞了這麼場烏龍。

吟畫阻止是不想讓秦小狸暴露在孤島主等人的面前,上次萬幸的未被孤島主發現秦小狸的存在,這次怕是再也瞞不住了。

當晚,顏封絕和秦小狸回到了顏封絕所住的房間,秦小狸帶了熱水,正在清理身上的污漬,顏封絕突然似笑非笑的倚在了床前,盯著秦小狸,「娘子,你今日可是當真不願再原諒為夫了?」

「……」秦小狸也覺得今日的行為是自己過頭了,但是若娶紅艷兒的當真是顏封絕。

想到這兒,她的臉色頓時又冷了下來,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不再說話。

「娘子,為夫對你承諾過的每一句話都是認真的,即使是假娶,也絕無可能,除非,娘子你答應了。」

秦小狸嘆了口氣,「封,很抱歉,今日之事是我的錯。」

「你,身上還……疼嗎?」她咬的那一下並不輕,跺的那一腳更是重,全然是因為她在氣頭上。

烈風、烈火兩個人也是的,那時候為何上來攔著她?還得她誤會的如此徹底!

「疼!如何不疼?」顏封絕收起了那抹似笑非笑的笑容,蹙著眉模了模自己的嘴唇,這娘子,下嘴確實夠重的。

「那也是你活該!」秦小狸瞪了顏封絕一眼,走到他面前瞥了眼已經備好的熱水,「你先洗洗吧。」

她潑過去的那盤菜,油膩膩的,她知道顏封絕有點兒小潔癖,也虧他搞的如此狼狽,還能在這兒和她開玩笑。

「娘子,一起?」顏封絕望著浴桶忽然邪惡的揚起了一抹淺笑,秦小狸還未答應,他已經迅速的將人抱了起來。

梳洗過後,兩人並沒有休息下,而是連夜去了杉琉雲的新房,今夜是離開這兒最好的時機,紅艷兒早已連結了橙旋兒、紫影兒兩人,準備連夜里應外合,將幾人送離這兒。

顏封絕在離開幻境的那一刻便知道,孤島主根本就沒有交出在秦小狸身上下蠱毒的那個人,而且秦小狸留在此地太過危險,必須在孤島主發現前,帶著她離開這兒。

現在雖然沒辦法根治,但是紅艷兒她們偷出來的藥物卻可以長時間控制秦小狸身上的蠱毒不再復發,而這種蠱毒只要在二十年內都無人操控,便會自動死亡,對人體再也造不成任何危害。

離開前,烈風去找了凌雙雙。

那日將凌雙雙救下的正是孤島主第二個兒子,這些時日,凌雙雙一直同他待在一起,待得久了,漸漸的真的看淡了許多。

勉強的結合是不會有幸福的,如果他真的不愛她,她又何苦再強求?

烈風說,要帶她一起離開這里,她卻選擇了拒絕,而是將一份休書送到了烈風的手上,「當年,是我逼你娶了我。如今,我給你想要的自由,我已經不想離開這兒了。」

烈風拿著那封休書愣了許久,過了許久,才對著凌雙雙抱起了拳,「保重!」

「娘子」二字,他始終沒有叫出口。

轉身離開,卻未發現房中的人早已淚流滿面,望著夜色,手中的休書被其撕了個粉碎。

為何在他終于明白,她對他都多重要的時候,她卻選擇了別人?

其實,他只要回頭,哪怕只是看上一眼,說上一句話,她就會和他走了,可惜,他沒有……

烈火去找了雷沁,只可惜,雷沁知道,他對自己有的只是一種責任,如果真的還能回去,她該回到她的烏蒙國去,回到她的大草原去了。

秦小狸和顏封絕到達杉琉雲的新房時,修月、吟畫、烈風、烈火、雷沁幾人都已經到了那兒了。

紅艷兒、橙旋兒、紫影兒兵分三路,紫影兒負責將孤島主拖住,而橙旋兒負責偷船,紅艷兒負責把風和帶顏封絕他們走到海邊,安全登船。

顏封絕他們進來是靠闖陣法,但是出去,必須得由孤岩島上特制的船,上次顏封絕他們就是偷到了一艘船才得以離開的,自從他們離開後,孤岩島上的船被孤島主控制了起來,沒有他的令牌,誰也不能私自離開。

橙旋兒之所以會幫忙,完全是因為她想征服杉琉雲,但卻打不過杉琉雲,只好要求若是出去必須帶上她一起,到了外面她有的是時間,這次她不使用那些旁門左道了,她非得讓杉琉雲心甘情願的做她的寵物不可。

時間在一點一滴的流逝,紅艷兒帶著一行人用迷幻術,避開了其他人的耳目,一路朝海邊跑去。

卻不想一行人距離海邊只剩下幾百米的時候,漆黑的森林中景物霎時發生了變化——

他們居然全都站在了通往幻境的那片空曠的場地之中,而黑夜也消失了,變成了沒有陽光的白日。

那片空曠的場地上已不再空曠,孤島主正帶領著一大群人站在那兒冷冷的盯著正欲離開這兒的顏封絕等人。

孤島主冷冷的瞥了紅艷兒一眼。

不遠處藍君兒、紫影兒二人竟被困在了結界之中,孤島主大手一揮突然將吟畫從秦小狸他們身邊給拽了出去,秦小狸還未反應,吟畫已經被打的口吐鮮血倒在了地上。

紫影兒頓時大叫了起來,「父皇,你不可以動他!」

「吟畫——!」秦小狸握緊了拳頭,想將吟畫拉回來,卻被孤島主的結界給捆住了,她的眸光頓時冷了下來,這群人究竟想做什麼?

她已經將所有事的來龍去脈整理清楚了,他們已經從第三關出來了,竟還如此的說話不算話,真當他們無法闖出去嗎?

秦小狸正欲朝前走去,突然有一只手從身後拉住了她,回頭,見到那熟悉的面容,「封?」

「娘子。」顏封絕搖了搖頭,冷眼盯著孤島主等一眾人,伸手已然抽出了綠水兒還給他的那柄寶劍,銳利的鋒芒朝著孤島主就直指了過去,「孤島主,或者說狐王,你可是認為我們再也出不來了?而今日的成親,你可是認為我們都會喝下你給我們精心準備的酒水?」

顏封絕這話一出,孤島主等人全都變了臉色,孤島主坐在一眾修煉成妖的妖精前,輕叩著他坐著的石椅,盯著顏封絕冷冷的揚起了一抹笑,「孤倒奇怪,你們如何能從那兒出來,原來是那個孽畜沒死,還有能力將你們送出來,孤算來算去,倒是算漏了她這麼個孽畜。」

「孽畜?」顏封絕冷眸盯著孤島主,將秦小狸拉到了自己的身後,望著他一字一句道,「里面的那位綠發的姑娘可是你的親生女兒,你為了掩蓋你當年所做的事竟將她丟了進去,如今還叫她孽畜?孤島主,本王倒想知道,你又是何畜生?」

「大膽,你這愚蠢的人類,竟敢辱罵我們偉大的狐王!」站在孤島主身後的一名男子頓時化身成了一只豺狼朝顏封絕就飛撲了過去,然而它還未撲到,顏封絕手中的劍已經一劍刺破了它的肚子。

——不自量力!

「封,你這話是為何意?狐王?」秦小狸蹙眉拉了拉顏封絕的衣袖。

吟畫說過這是妖靈大陸,她的到來是命中注定的;師父也曾說過她和狐界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

而小七也是一味的稱呼她為公主。

「娘子,你身上的蠱毒和他月兌不了關系!」顏封絕盯著孤島主,眼中閃過了寒光。

紅艷兒站在一旁,身子僵硬的听著孤島主和顏封絕的對話,終于忍不住顫抖的問出了口,「父皇,絕所言可是真的?你當年說四妹被害死了,都是騙人的?四妹根本沒有死,而是被你丟進了幻境之中?」

她一直不知為何父皇定要將顏封絕他們留在島上,可是,如今她幾乎可以肯定了,絕定然是知道了一些她父皇不為人知的秘密,而她父皇口中的那個孽畜極有可能就是百年前消失了的四妹。

可是,父皇和她們說,四妹死了。

百年前,她們這姐妹被送出去,一個多月後再回來,竟莫名其妙的變成了狐界的公主。

而原來的狐界之王消失不見了,狐王的家人也全部消失了。

她們都不知發生了何事,只知以前熟悉的很多妖界的家族都消失不見了,她父皇的勢力就這般勢如破竹的竄了出來。

莫不是……

莫不是,當年,父皇根本就是謀奪了狐王之位……

「艷兒,這是你該和父皇說話的口氣嗎?」孤島主冷冷的瞥了紅艷兒一眼,大手一揮,竟將她的嘴給封住了。

「父皇,你怎麼能如此對待大姐姐?」紫影兒焦急的大叫道,她的父皇怎麼會變成這樣?

孤島主根本不理會紫影兒的大叫,一雙眼楮陰騭的停留在了秦小狸的身上,他還真沒想到當年那個老不死的還有孽種留在這世上,竟將她的靈力封鎖了,還送去了別的世界。

可惜,她還是回來找死了!

只要殺了這個半人半妖的孽種,這世界上就沒有人可以威脅到他妖界之王的地位了,這個位子只有他才能坐得穩。

「你們,將這幾個人給孤拿下!」孤島主朝他身邊的那些人瞥了一眼,那群人頓時就化作了一只只豺狼虎豹,朝著顏封絕、秦小狸、杉琉雲、修月、烈風、烈火、雷沁就飛撲了過去。

顏封絕將秦小狸護在身後,提劍對著那些豺狼虎豹,來上一只殺上一只,鮮血流了一地。

杉琉雲微微揚了揚嘴角,慵懶一笑,紅袍如血,不知從哪兒模出了一把異常袖珍的古琴,坐在地上就彈奏了起來,那些朝著他飛撲而去的豺狼虎豹突然蹲在地上打起了滾,痛苦不堪。

秦小狸的腳傷還未痊愈,在以為顏封絕娶了她人的情況下,不顧腳傷的奔跑,如今更是嚴重了些,一路過來,幾乎都是顏封絕在攙扶著她,反正被顏封絕護著的感覺也不錯,她現在沒必要再逞強。

雖然不能動手,但是她卻可以用靈力形成保護圈,護住顏封絕,那群低等的妖要攻擊上來也沒那麼容易。

修月等人也不是那麼好對付的,在這群人中,即使是妖也佔不得便宜。

「孤倒真是小瞧你們了!」孤島主蹙眉,說著大手一揮,忽然從他的袖子里竄出了幾只幽靈般沒有形狀的妖物,朝著幾人就襲擊了過去。

吟畫大叫了一聲,「姐姐,小心那些東西!」

語音剛落,那些東西已經朝顏封絕秦小狸他們竄了過去,顏封絕護著秦小狸急速退後,杉琉雲也站起了身,修月等人全都上前,圍在了起來。

眼看著那些妖物朝幾人飛撲了過去——

孤島主揚起了一抹冷笑,卻眼看著他的眼前迸發出了一道璀璨的紅光,突破了他剛設下的結界,一閃直接竄入顏封絕的體內。

孤島主臉色頓時大變。

而另一邊,居然竄出了一道橙色的光芒,直奔杉琉雲,如閃電般就飛入了杉琉雲的體內。

秦小狸還未反應過來,眼見著紫影兒變成了一道紫光,在沖破結界和吟畫融為了一體的瞬間,吟畫竟化為了一道白光,她心中猛然一驚,那道白紫相加的光芒已經竄入了她的體內。

不知何時,居然有一道黃光從石壁上沖了出來,直接射入了修月的體內,青藍也在此時分別竄入了烈火和烈風的體內。

七道光同時竄入七人的體內,七人只覺得自己的身上被一股強大的力量充斥了。

顏封絕朝修月和杉琉雲投去了一眼,就听到一陣震破雲霄的聲音在空氣中回響了起來。

「封——」

「雲——」

「月——」

「滅——」

四聲響亮的聲音沖破了雲霄,顏封絕、修月、杉琉雲的內力合在一起本就可以破了孤島主的結界,更何況,三人的體內都匯集了靈力,還有秦小狸本身的加上吟畫的。

孤島主猛地就被幾人合成的靈力給擊退了出去,倒在地上狂吐鮮血,他伸手還欲召喚救兵,秦小狸卻在此時將自己身上的靈力全部匯集了起來,對準深林唱出了一首古老的歌謠。

在歌聲中,他們眼前的景物漸漸消失了,空曠的場地冒出了翠綠的草芽兒,一個個樹木拔地而起蔥蔥郁郁,一道彩虹穿越雲霄,照射了下來。

無數的動物從各地狂奔了過來,聲勢浩大。

孤島主像是意識到了什麼,拼命的匯集自己的靈力,但是他卻猛然發現那些跟隨他的手下竟全都不听他的命令了。

當年有些是被他設蠱控制的,如今不受他的控制情有可原,可是為何那些跟隨他許久的老部下也失去了消息。

不——!

不會的——!

他怎麼可能會敗在這麼幾個人類手中?

他難以置信的掙扎著想站起來,卻被顏封絕、修月、杉琉雲三人再次合力的一擊,直接化為了原型。

在秦小狸唱出那首歌謠的時候,百年前的往事猶如銀幕一般在她的腦海中浮現了出來。

孤岩島本是天堂一般美好幸福的島嶼,卻偏偏被這只老狐狸的私心給毀了,秦小狸現在才知道,她根本不是什麼孤兒,她有父母,是眼前的這只老狐狸將她的家給毀了。

狂烈的殺氣從秦小狸的身上迸發了出來,盯著倒在地上那只半死不活卻依舊狠狠的盯著自己的老狐狸,她奪過顏封絕手中的劍沖過去,一劍刺穿了他的胸膛。

孤島主至死都不相信,為何他會如此輕易的被打敗,唯有死不瞑目的瞪大了雙眼,忽然他像是想起了什麼似的,猛地睜大了。

居然……

居然,會是他……

一切似乎都結束了,綠水兒從結界中走了出來,望著恢復了生機的孤岩島,微微的揚起了一抹笑,「終于結束了,我相信大哥和二哥不會像父皇那般的,我送你們離開這兒吧,再也不要回來了,我也該和姐妹們團聚了。」

綠水兒親自將秦小狸等人帶到了海邊,運用靈力將他們送上了船後,天空那道還欠缺了綠色的彩虹,在秦小狸等人離開後,漸漸的浮現在了天空之中。

然而,讓顏封絕他們預想不到的是——

當他們離開孤岩島回到了雲塵大陸時,猛然發現他們才離開了一個月不到的雲塵大陸,此時竟變得寸草不生,天空暗淡灰沉沉的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中,入目所及,到處都是忍饑挨餓的百姓。

「封,這是……」秦小狸從船上走了下來,望著眼前荒涼的景物,不由得蹙起了眉。

在船上的時候,她和顏封絕都覺得事情遠沒有結束,總有些謎尚未解開。

比如,吟畫曾經說過有人在暗中保護她,這人究竟是誰?

還有她身上的蠱毒若真的是孤島主下的,按照孤島主的意思,就不該只是對秦小狸下蠱而已,而是直接要了她的命。

還有那個黑衣男子……

紅艷兒七姐妹,吟畫化為光之後,究竟去了哪兒?

就算他們的實力再強,孤島主也不該如此簡單的就被滅掉,除非這背後還另有隱情。

如今回到了雲塵大陸,望著這滿目瘡痍的陸地,受苦的百姓,似乎有人在故意將他們引起孤岩島,從而對雲塵和譽海兩塊大陸下手。

顏封絕和秦小狸幾乎同時想到這一層,全都蹙起了眉,顏封絕回過身,望著杉琉雲和修月喚道,「雲、月。」

修月望了顏封絕一眼,「五日後,我會趕到雲京同你匯合。還有,你的雕兒現在我的府內養著,並無大礙。」語畢,飛身就消失在了幾人的視線之中。

「看來,我也先回架塵國一趟為好,我那草包皇兄想來無法應對。」杉琉雲望著天空吹了聲口哨了出來,一匹汗血寶馬立即飛竄了出來,他飛身上馬,急速離開了。

雷沁也在此時和秦小狸告了別,趕回了烏蒙國。

現在不是多說廢話的時候,這兒只是沿海地區,卻已經變成了如此模樣,雲京定然是發生了何事,他們必須快馬加鞭趕回去,三個小家伙還在雲京,顏封絕的家人也全在皇宮之中,刻不容緩。

回到雲塵大陸,秦小狸召喚動物的特異功能立即就恢復了,在交通堵塞的古代,若是有動物幫忙傳遞消息,有時候比人要速度的多。

在秦小狸和顏封絕趕回雲京的路中,就遇到了前來報信的小七,說是雲京已經被黑衣男子控制了,而對于黑衣男子,小七說到他的時候,言語中欲言又止。

若是沒錯,孤島主一死,她離開那兒,妖界一時便無主了,而在妖靈大陸,能力最強的定然是孤島主的兩個兒子。

黑衣男子和那個總是吹著笛子裝扮怪異的男子。

在顏封絕等人將孤島主打回原型,甚至殺了他的過程中,孤島主的這兩個兒子全都沒有露過一面,未免太不合理。

來不及細想,如今,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加緊時間趕回雲京。

日夜兼程,終于在第三日清晨,趕到了雲京,這一路上幾人都被壓抑灰蒙的氛圍包圍著,直到如今站在了雲京外,城門打開著,以往繁華的街道亦是空蕩蕩的,一點兒人氣都沒有。

幾人穿過空無一人的街道就朝皇宮趕了過去,遠遠的便望見,皇宮上空籠罩著陰森的烏雲,即使是清晨,也暗淡的沒有一絲光亮。

趕到皇宮前,宮門緊閉著,顏封絕、秦小狸、烈風、烈火四人踏著馬背就朝皇宮內飛了進去。

穿過宮門,距離皇宮也還有一段距離,宮牆在幾人的身後急速的往後退,本該有許多人守著的皇宮,如今卻是寂靜無聲,空無一人。

「封,我感覺的到,孩子們現在在皇宮大殿上。」秦小狸感覺到了三個小家伙的氣息,朝著顏封絕大叫著,沒有停下步伐,幾人急速的就朝皇宮大殿的飛身而去。

皇宮大殿內,雪無殤坐在輪椅上,身上的白衣已經被血漬染紅了,而顏沉潯整個人都倒在血泊之中,黑衣男子正冷冷的盯著兩人,眼神冷的幾乎可以將這大殿上的一切凍結成冰。

小狐、小琥正將貓兒和太後護在兩人的身後,冷冷的和闖進來的黑衣男子對視著,小狐全身已經進入了戰斗狀態,身上的靈力若隱若現的浮現在空氣中,形成了一道保護圈,而小琥的手中正緊緊的握著一把手槍。

顏沉潯掙扎著從地上爬了起來,黑衣男子一抬手,頓時一道冷光又朝他射了過去,剛爬起來的人又被擊中撞向了一旁的石柱,吐出了一口鮮血。

雪無殤望著黑衣男子,眼中已然染上了寒意,「冤冤相報何時了,他是對不起你,但你何苦……」

雪無殤話還未說完,已經被黑衣男子打飛了出去。

顏封絕和秦小狸趕到的時候,雪無殤正被打的從輪椅上跌了下去,兩人一見三個小家伙沒事都松了口氣,但是這一路上看到的尸體還有倒在地上重傷的顏沉潯,怒火瞬間噴發。

顏封絕、秦小狸、烈風、烈火四人朝著那黑衣男子就襲擊了過去,大概是因為烈風、烈火的體內有藍君兒和青嫣兒的靈力,護著他們,黑衣男子襲擊過去的力量,他們竟然還能抗衡兩下,但僅是兩下,便被擊飛了出去,撞向了石柱。

顏封絕和秦小狸聯手朝黑衣男子襲擊而去,黑衣男子不知為何對于秦小狸多少有些手下留情,但對于顏封絕卻是招招下狠手,若不是因為有紅艷兒的靈力在他的體內護著,加上他自身的內功深厚,此時一人定然難以和黑衣男子這麼個並非人類的千年老妖抗衡。

皇宮大殿在三人的打斗中早已被毀的面目全非,三個小家伙在瞧見秦小狸和顏封絕的瞬間,眼中都閃過了喜色,但是他們都知道現在不是去纏著父王、娘親的時候,小狐和小琥乖巧的繼續站在龍椅旁邊,至少是將他們自己保護好,將皇女乃女乃還有妹妹保護好。

那個黑衣男子不知是何時出現的,一來就開始大開殺戒,一路殺到了皇宮之中,三個小家伙一直是和太後待在一起的,在黑衣男子殺進來之前,雪無殤和顏沉潯都來了,想將他們送出皇宮,卻已經來不及了。

幾人一路打到了皇宮大殿,一連打了幾天幾夜,那黑衣男子像是貓抓老鼠般也不出全力,只是在雪無殤和顏沉潯爬起來的時候,再次將他們二人打倒在地,直到此時顏封絕和秦小狸回來。

顏封絕和秦小狸兩人聯手和黑衣男子打了個不相上下,卻是誰也戰勝不了誰,可是人和妖的體力總是有所區別,皇宮各殿幾乎在他們的打斗中被揮之殆盡,顏封絕和秦小狸二人也漸漸的落了下風。

而皇宮大殿上,不知何時,冒出了幾個人,來的不是他人,卻是騰訊、連清末、楚馨,還有杉雪舞和她的丫鬟鴛鴦。

該到的人在此時幾乎全都到齊了。

杉雪舞緩緩的朝幾人走了過去,這里的人全都是顏封絕最親的人,這里的人也是害死那個愛她的男人的罪魁禍首。

只要殺了任何一個,都可以讓顏封絕和秦小狸痛不欲生,她要讓他們嘗嘗和她一樣的痛苦。

當她朝顏沉潯走過去的時候,突然有一個女子朝她撲了過去,張開嘴瘋狂的朝她咬了下去,直接將她手臂咬的鮮血淋灕,杉雪舞緊蹙著眉,運動內功狠狠的就將那女子給踹飛了出去。

回頭,她這才看清躺在地上的女子,居然是——杉琉靈!

——杉琉靈!

就是這個女人,這個女人才是最該死的,當初若不是她將雪無殤綁走,讓她以為雪無殤已經死了,她根本就不會為了報仇加入烏凌宮,更不會有之後,這一切的一切。

不知發生了何事,杉琉靈似乎又變成了那個癲狂的狀態,見到杉雪舞,口里舌忝著她剛咬下來的杉雪舞的血液,冷呵呵的笑著。

忽然,她又看到了躺在地上昏迷不醒的顏沉潯,眼楮猛地睜大了,「皇上,誰?是誰傷了你?臣妾替你報仇,替你報仇了!」

說著眼神在大殿中的人掃了過去,冷冷的盯住了杉雪舞,突然像是發了瘋一般朝杉雪舞沖了過去,「是你!肯定是你!憑什麼你要霸佔我喜歡的東西?我才是公主,我要殺了你!殺了你!所有的都是我的,是我的!」

杉琉靈是發了瘋了,發了瘋的瘋子煥發的潛力永遠是無窮的,朝著杉雪舞就撲打了過去,但始終都不是杉雪舞的對手,被兩掌給打倒在了石柱前,鮮血不住的涌了出來,在地上痙攣了兩下,似乎是死了。

杉雪舞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塵,冷啐了一口,眼神已經瞟向了三個小家伙和太後,這個老不死的太後,當初對她是多好的,還不就是為了利用她?

看著顏沉潯已經沒剩下幾口氣了,杉琉靈死的已經差不多了,這兩人現在都不急著讓她動手了。

朝著太後就一步一步走了過去,小狐和小琥警惕的冷眸盯著朝他們靠近的杉雪舞,這張長的和他們的娘親一模一樣的臉,看了真讓人討厭。

小狐衣袖一揮,頓時一道金光就朝杉雪舞飛射了過去,誰知杉雪舞抬手居然將那道金光給打飛到了別處。

小琥握著手槍瞄準她的頭部,扣動扳機,但是子彈卻停留在了杉雪舞的手中。

她那日遇到的男子正是那個黑衣男子,他不但給她機會報仇,更傳給了她妖界的靈力,如今的她已經算不上一個人。

杉雪舞冷笑了聲,正欲對兩個冷眸盯著自己的小家伙動手,忽然看到了襁褓中的貓兒,貓兒望著杉雪舞眨了眨眼,只是覺得有趣,居然有人和她的娘親長得一樣,朝著杉雪舞就「咯咯咯」的笑了起來。

沒有人知道發生了什麼事,站在那兒方才還殺氣騰騰的杉雪舞,突然的就哭了,孩子,她的孩子。

看到貓兒,她才知道自己從來沒有忘記過那個被她親手害死的孩子。

那是她的女兒,她的親生女兒啊!

可是她居然來不及看她一眼,就將她當成報仇的工具給送了出去。

是她害死的!

是她害死了自己的孩子!

杉雪舞望著那正望著她笑的孩子,心里像是被石頭堵住了,堵的她無法呼吸,突然就瘋狂的大叫了起來,朝旁邊的石柱撞了過去。

鴛鴦急忙上前緊緊的抱住了她,想控制住她的情緒,眼淚也止不住的流,她知道,她知道主子後悔了,可是,回不去了。

她們不該再來這兒的,或許,一開始就錯了,如果當年她不是一味的順從主子的意思,而是多多勸解開導她,事情就不會到這一步了。

楚馨不屑的望著那兩個一個瘋了,一個崩潰的女人,她要的只有她的小師兄顏封絕,她不知道那個女人(秦小狸)到底有什麼好的,不就是因為她替她的小師兄生了幾個孩子嗎?

要生,她也可以生,只要她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這三個孩子送上西天,她倒不信她的小師兄還會那麼愛那該死的女人。

回身望著連清末,撒嬌似的說道,「二師兄,你若真的喜歡我,你就替我把那三個孩子殺了,一個不留,全殺了,好不好嘛?」

「小師妹,告訴我實話,顏封絕究竟有什麼好的?」連清末第一次沒有因為楚馨的撒嬌而動手,而是盯著她的眼楮,一字一句的問道。

楚馨的眼神閃爍了幾分,有些不悅的轉過了頭,「二師兄,你以前從來不會這樣的,你都不喜歡我了。」

「若我殺了他們三個,就可以證明我對你的心,好!我這就去!」連清末全然鬼迷了心竅,即使楚馨再壞,只要是她想要的,想做的,他全都會盲目的滿足。

然而,當他朝三個孩子飛身而去的時候,騰訊卻突然擋在了他的面前,「你不能動世子和郡主!」

「讓開——!難道你忘了你的弟弟是怎麼死的了嗎?」連清末朝著騰訊呵斥道,騰訊卻冷著臉絲毫沒有退讓的意思,他不是沒有恨過顏封絕,但是那些已經過去了,迅雷最後的選擇,他想他是懂的。

一開始就是他們做錯了,即使等不到,也該等下去的,若是那時候再多等幾天或是幾個月,也許爺就來了。

背叛顏封絕之後,他的心每天都在自責中度過,直到去了迅雷的墓地,直到看到了顏封絕刻在那墓碑上的字。

他知道,他不恨了。

在黑衣男子找到他的時候,他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跟隨黑衣男子,只是為了能在此刻,再幫他的爺最後一次,那個人太強了,比修月還強上十來倍。

騰訊不知為何黑衣男子要將所有和爺有恩怨的人都聚集在一起,但是他看的出來那個黑衣男子很恨爺,可謂恨之入骨。

「你若敢動世子和郡主一根頭發,我拼死也不會放過你!」騰訊的冷酷嗜血竟讓連清末的心中也有了幾分膽顫,但是看到楚馨那楚楚可憐的眼神。

他再次朝三個孩子撲了過去,卻被騰訊給拉住了,兩人二話不說,直接打了起來。

楚馨不耐煩的盯著連清末,恨恨的瞥了眼半途冒出來攪事的騰訊,自己朝三個小家伙走了過去。

但是,令她想不到的是,她的大師兄——煉獄不知何時出現在了她的面前,伸手就將她給攔住了。

「大師兄?」

「你不能動他們!」

「為何?大師兄,難道連你也幫著那個壞女人嗎?我才是你的小師妹!」

煉獄依舊伸手攔著楚馨,絲毫不理會她的無理取鬧。

當日會和秦小狸一戰,只是因為秦小狸的身手,他已許久未曾遇到對手,才會如此糾纏不休。

在那日和秦小狸一戰之後,他原本以為秦小狸是顏封絕養的男寵,只覺得可惜了那麼個奇才,沉寂了半個多月後,想起秦小狸還是手癢,因此跑遍了各處尋找秦小狸,想和他再次一戰,卻意外得知秦小狸居然是女扮男裝的封王妃。

一個女子能有如此身手,他佩服!

同時也未自己的魯莽感到慚愧,听聞雲京出了事,他這才送別地趕了過來,沒想到剛趕到正殿就看到了這一幕——他的小師妹居然要對三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孩子動手。

他只是嗜武成痴,並非沒有做人的準則!

「大師兄,你和小師兄都被那個妖女迷惑了!你們都是瘋子!」楚馨大叫了起來,煉獄卻根本就是充耳不聞。

陰暗的天空,黑的幾乎可以滴出墨來,風雲在顏封絕、秦小狸和黑衣男子的打斗下,變了顏色。

就在二人不敵之際,說是五日後才能趕到的修月和杉琉雲居然從城門外飛身而來,站立在了秦小狸和顏封絕的身邊。

杉琉雲眼見著顏封絕如此狼狽,懶懶的用手肘捅了捅修月似笑非笑道,「月,我們似乎來的太早了,還從未見過絕被打的如此狼狽的時候呢。」

他們在各自回國的路上接到了密探的密信,這才發現他們的國家並沒有發生大事,想來這人是沖著顏封絕去的,因此兩人同時朝雲京趕了過來。

從朋友到對手再到如今一起同生共死了不知多少回,他們更相信,他們三人注定了這輩子要糾纏不休。

朋友有難,他們如何能不來?

無論曾經發生過什麼,至少從現在起,他們的心是在一起的,無論是敵還是友!

以四對一,何況四人的體內還集合了五個人的靈力,加上秦小狸自身的和顏封絕、修月、杉琉雲三人合力威力無窮的武功心法,對付一個黑衣男子,就算他是妖,他的勝算也大不到哪兒去!

激烈的打斗,足以毀天滅地的威力,腳下的宮殿一座座的被夷為了平地,襲擊、攻守、防備,四人配合的無懈可擊,黑衣男子漸漸落了下風。

就在四人欲出絕招時,黑衣男子忽然一揮衣袍,一道黑色的影子頓時就朝皇宮大殿飛了進去,四人心中一驚,急忙飛身追趕而去。

大殿之上——騰訊和連清末還在打斗;楚馨亦被煉獄阻攔著只能跺腳;而杉雪舞那已經極度脆弱的神經在見到貓兒後突然到了崩潰的臨界點;杉琉靈昏迷在了石柱旁,顏沉潯倒在地上卻已是不能動彈;雪無殤身受重傷的倒在輪椅前;小狐和小琥冷靜的站在一旁,護著身後的太後和貓兒;烈風和烈火被黑衣男子打的昏迷在了殿門外。

一道黑影從殿門外竄入了大殿,黑衣男子二話不說,朝著正倒在地上不能動彈的顏沉潯就襲擊了過去,就算他今日死了,他也絕不會放過顏沉潯!

與其說他恨顏封絕,不如說他恨的是顏沉潯。

當年他為了追查顏封絕等人的下落,被顏封絕、修月、杉琉雲三人聯手打成了重傷,靈力也被封印在了體內,是顏沉潯救了他。

但是,他從未想過,這個救了他的男人居然會對他產生不畸之戀,在他最虛弱的時候,強佔了他。

也就是在那一夜,他由人變回了狐。

顏沉潯將他帶回了宮,給他修建了絳雪軒,不允許任何人的靠近,更請了道士在絳雪軒附近設下了結界,讓人無法離開那兒,一過便是三年。

三年里,顏沉潯幾乎每日都要去絳雪軒。

他恨他,卻無法離開,也無法恢復自己身上的靈力,更可笑的是,顏沉潯居然害怕他一個人會孤獨,自作主張的四處尋找靈狐給他作伴,卻也因為這樣,秦小狸被顏沉潯抓了過來,陰差陽錯的居然解開了他身上被禁錮的靈力。

他恢復靈力後的第一件事,不是離開,而是報仇!

三年時間,他恨顏沉潯——入骨,他要他生不如死!

顏沉潯最在乎的便是他的弟弟——顏封絕,既然如此,他就從顏封絕下手,更何況當年他靈力被封也是因為顏封絕、修月、杉琉雲三人。

新仇舊恨,一起算了!

而顏封絕最在乎的人是秦小狸,離開皇宮後,他去了秦小狸那兒,是她解開了他身上的封印,他該感謝她的,但是為了報仇,他不得不從秦小狸下手,將練兵場行刺的事嫁禍給修月,同時也在秦小狸的身上下了蠱毒,想讓顏封絕月復背受敵。

卻沒想到秦小狸居然會是他父皇口中的,那早已死去的狐界公主;更沒想到顏封絕他們會再次進入孤岩島;最沒想到的是,他的那幾個妹妹居然會為了幾個男人,自毀肉身,將靈力全都給了他們。

他的計劃被徹底打亂,不得不重新部署,然而時間已經來不及了,既然殺不了顏封絕,顏沉潯的命,無論如何他都是要拿走的,否則難消他心頭之恨!

黑衣男子那速度極快,那一掌幾乎是用盡了他的全力,本以為顏沉潯必死無疑,卻不想中途竄出了一個身影,被他一掌打飛了出去。

那個竄出來的,是,杉琉靈……

「 」的一聲,杉琉靈撞在石柱上,五髒劇烈,噗的吐出了一口鮮血來。

「皇上……」她伸出手想抓住顏沉潯,卻再也沒有任何力氣,淚水從眼中涌了出來,這一刻她第一次知道,原來這才是真正的喜愛一個人。

她的母後是一國之母,卻不受她的父皇待見,在懷著她的時候被人誣陷害死了皇子,被她的父皇打入了冷宮。

她是個見不得光的公主,一出生就被太監養著,每日關在小黑屋里,那太監是個虐待狂,總是拿著鞭子抽打虐待她。

她記得有一次被打得快死了,奮力逃出了冷宮,是那時候的七皇子——杉琉殤救了她。

再後來,她莫名其妙的看到別人被打,就會異常的興奮,漸漸的長到了十歲,她的太子哥哥回來了,父皇也替她的母後洗了冤屈,將她們母女二人接出了冷宮,但是她的母後沒多久還是死了。

而她自從她的母後死後,變得越來越變態,越來越殘暴,似乎看到自己曾經受過的苦在別人身上重現,會讓她激動的熱血沸騰。

她想起了曾經救過他的雪無殤。

雪無殤的母妃早逝,在眾皇子之中地位一直不高,她本來是想將雪無殤留在自己的身邊保護他的,卻也嫉妒著雪無殤總是對杉雪舞如此之好,對她總是不冷不淡的。

加上她父皇的陰影,她總是覺得長得貌美的男子都是寡情薄意的。

有一次她竟然發了狂,拿著鞭子將其抽了個遍地鱗傷,等她清醒過來的時候,她身邊的婢女告訴她,雪無殤被她打死了,打死了。

從那時候開始,她徹底的變了,虐待美少年已經成了她一個想改也無法改變的怪癖。

當黑衣男子還想朝顏沉潯擊去的時候,顏封絕他們已經來到了大殿之上,阻止了他所有的動作。

「末瞳,你恨的是朕,別……別再……」

「只要是你在乎的人全都該死!」末瞳冷的如冰般的聲音在空氣中響了起來,也就在這一瞬間,他身上煥發出了無比刺眼的強烈光芒。

秦小狸、顏封絕、修月、杉琉雲心中全都咯 了一下,暗叫了一聲,「不好。」

秦小狸揮手就結出了一個結界,將顏沉潯、雪無殤、烈風、烈火全都保護了起來,同時飛身急速就沖到了三個小家伙那兒。

顏封絕和杉琉雲也同時朝三個小家伙那兒飛撲了過去,杉琉雲的舉動完全是下意識的,特別是在進入大殿之上,瞧見正望著他流口水的貓兒的時候。

當秦小狸和顏封絕抱起小狐和小琥的時候,杉琉雲已經將太後懷里的貓兒護在了懷里。

騰訊和連清末同時停止了打斗,騰訊就地就用黑衣男子傳給他的靈力劃出了一個結界,而連清末直接朝楚馨飛了過去,鴛鴦也在這一刻將杉雪舞護在了自己的身下。

 ——

只听的,一聲巨大的聲響傳入了所有人的耳中,整座皇宮大殿在這一瞬間暴露在了天空之下,那厚重的屋頂早已不見了蹤影。

強光過後——

杉雪舞愣愣的抱著倒在自己懷里的鴛鴦,搖了搖她的身子,「鴛鴦,你醒醒啊,你別嚇我好不好?」

血液不停的從鴛鴦的口中涌了上來,她伸出手,努力的替杉雪舞擦拭她眼中的淚水,「主子,你……別哭,鴛鴦以……以後不能陪你了,你……。你要……」

「鴛鴦,你別丟下我,我以後再也不罵你,再也不打你了,我只剩下你了,我不報仇了,我真的不報仇了,我們離開這兒,我們這就走,我們離開這兒。」

杉雪舞抱起被那道強光刺得血肉模糊的鴛鴦,一步一步的朝外走了出去,她後悔了,她真的好後悔,她為什麼還要執迷不悟,為什麼?

她不要報仇了,她只要鴛鴦回來……

「二師兄,你壓到我了。」被連清末撲倒的楚馨不滿的將人給推了開來,在模到連清末的背部時,頓時愣住了,「二……二師兄,你……你怎麼了?」

「小師妹,我沒事,只是有些累了。」連清末虛弱的揚起了一抹笑,撫上楚馨的臉道,「以後要乖點兒,二師兄恐怕不能再陪著你了。」

「你騙我,你說過你喜歡我,你要陪我一輩子的,你騙我,你根本不喜歡我,你騙我。」楚馨拼命的搖晃著連清末的身子,卻發現,懷里的人已經沒有了反應。

「二師兄,你說過你喜歡我的,你騙我,你醒醒,醒醒啊……」

沒有結界的保護,煉獄的傷比任何人都要來的重,他從未想過他居然會是如此死去的,轉過頭望向了秦小狸那兒,他還沒和她分出勝負呢,可惜……

末瞳眼見著該死的人居然全沒死,怒火噴發,頓時身上那道光芒越發強烈。

秦小狸和顏封絕都知道絕對不能讓他再暴擊一次,否則誰也活不了,朝著杉琉雲和修月那邊使了個眼色,頓時四人將三個孩子護在身後。

「封——」

「雲——」

「月——」

「滅——」

在末瞳身上的那道光芒朝著他們襲擊而去的同時,四道聲響在空氣中回響了起來,一道與之差相無幾的光朝著末瞳也射了過去。

兩道強光踫撞,只覺得天崩地裂,大地在腳下也顫抖了起來。

末瞳眼見著居然抵不過幾人,再這般下去,他的靈力定然又會同幾年前一般被封印,化為狐狸,到時定然是回天無力。

就算他真的再次被封印,他也決不能讓他們好過,殺不了,他也定要讓他們分開,又一道強烈的靈力從他的體內竄了出來,找準幾人的弱點,朝著三個小家伙就襲擊了過去。

四人心中皆是一驚。

在杉琉雲抱住貓兒的那一瞬間,他只覺得他的五髒六腑都出來了,噗的就吐出了一口鮮血,而顏封絕、秦小狸一個護著一個孩子,修月則直接選擇了護住秦小狸。

天旋地轉之中,幾人眼前的大殿就這般消失了,彷佛進入了一個時空隧道。

修月護著秦小狸,而秦小狸正緊緊的抱著小狐,變幻莫測的隧道,三人只覺得身子開始失重,突然從高空之中落了下去。

秦小狸詫異的望著眼前的一切,汽車、飛機、高樓大廈,蒼天,她這是回到現代了嗎?

杉琉雲正抱著貓兒,緊緊的將這小東西護在懷里,貓兒眨了眨眼楮,伸出小手拉了拉杉琉雲道,「大叔,你怎麼了?」

「小東西,我定然又出現幻覺了,你居然會說話。」語畢,又一口鮮血吐了出來,貓兒頓時嚇了起來,「大叔,大叔……」

她伸出小手搭在杉琉雲的手上,猛然發現他的五髒六腑全都裂開了,頓時急得就哭了,杉琉雲微微一笑,「小東西,你說我如此厭惡女子,為何就如此喜歡你呢?若是我還活著,以後你長大了,定要娶你為妻的。別哭了,我還是喜歡听你笑的聲音。」

「大叔,如果……」貓兒吸了吸鼻子,「如果,你真的要娶我,你就不可以死的。我不可以讓你死的。貓兒也喜歡大叔,你不可以死的。」

貓兒眼淚鼻涕的流的小臉上全是,眼看著杉琉雲漸漸松了手,貓兒的身上頓時煥發出了一道強光,小小的嬰兒頓時就變成了一只巴掌大的小狐狸,而杉琉雲也化作了一道光朝著一棟高樓大廈內竄了進去。

顏封絕抱著小琥猛地被隧道中的被一道閃電擊中,頓時跌落在了地上,就瞧見眼前站著很多西裝筆挺,手里拿著槍支的男人,此時正劍拔弩張的盯著雙方,面對這兩個從天而降裝扮怪異的人,一個個都露出了詫異的表情。

「大哥,他們莫不是警方的臥底?」

「管他媽的是不是臥底,干掉再說!」

顏封絕冷冷的瞥了這群人一眼,再他們舉起槍的瞬間,內力迸發, 的一聲巨響直接將他們給擊了出去。

小琥身形敏捷的奪過其中一人的手槍,對準那剛才說要干掉他和顏封絕的人的腦袋,扣動扳機, 的就是一槍。

忽然,無數警察從四面八方涌了出來,一個個舉著槍對準在場的所有人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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