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步驚心續自桐華版 第十五章

作者 ︰ 木蘭泣血

轉眼已是雍正三年的最後一天了,想著近在眼前的雍正四年,心仍不禁懼怕.

自入宮以來,每年的這一天都是我一人過,心中淒苦已成習慣,而每年的這一天也是他最煎熬的一天,不為別的,只為對我的內疚.今年我不想再讓他煎熬不安,畢竟只剩短短的十年了呀.

一早醒來,先行起身梳洗更衣,看看已近寅時,方輕輕走到床邊,輕搖著他的臂膀〞醒醒吧,該起了〞,輕聲的叫著,他竟徽皺皺眉,仍沉沉而睡,看著他熟睡的臉,心生無限憐惜,自登基以來,三更燈火五更雞的作息有時都難以如願,勤勉于國事,自己可曾得歡娛幾許?想著,不禁俯,輕柔吻上他的唇,待得他剛有回應時,忙側頭躲開,〞該起了〞我柔聲喚著.他緩緩睜眼,不起身,只盯著我看,我徽笑笑,又催道〞該起了〞,他仍不起,卻伸手將我輕攬入懷,在我耳邊輕嘆口氣,〞對不起,若曦,又是除夕〞,聞言我強扯出一絲笑,摟著他的脖頸將他強拉起身,〞快起吧,今日有得你忙了,我已備好早膳,待會兒多用些,一會兒忙起來怕你沒有胃口吃了〞,一邊說著,一邊伺候著他換下中衣,淨面洗漱,看著他,或者應該說是盯著他用好早膳,又幫他著好皇袍,肅好冠帶,一直都是默默的,淡淡的,心下淒苦,面上卻不露一絲情緒的一步步的做著,末了,我環住他的腰,使出全力抱緊他,徽踮腳尖,在他的唇角深印一吻,在他剛欲回應時,我忙抽身而出,轉到他的身後,半推著他送出門外,輕說了句〞去吧〞旋即關上門,將他不舍內疚的目光一並關在門外,心想著,足矣,有這一抱,有這一吻,足夠陪我這孤冷的一個日夜了.門外默了半晌,方听得他輕聲咐咐巧慧〞照顧好她〞,然後傳來高無庸〞皇上起駕〞的喊聲,清道的炮竹脆響聲漸漸遠去.覺得有些累,讓自己背靠在門上,緩緩滑坐于地,蜷著膝,不敢伸展雙臂,怕那一抱的溫暖會隨風而散,不敢松開緊抿的唇,怕那一吻的溫柔會消失不見.

門外,巧慧推了推門,見推不開,心里發慌,忙叫著〞二小姐,開門呀,我是巧慧,你沒事吧,二小姐〞

唉,真是不得清淨,不情願的起身開門,迎上巧慧擔憂的目光,心里一暖,忙打起精神,強笑道〞今兒是除夕,我想喝酒〞

巧慧一邊扶著我往屋里走,一邊吩咐梅香菊韻去備辦酒菜,〞多備些酒,菜無所謂〞我軟聲央求著

〞二小姐,酒要少喝,喝多了傷身〞見她又要開始念我,不禁頭大,趕忙一迭連聲的應是.

由巧慧伺候著沐浴更衣,人也清爽了不少,望著鏡中蒼白無一絲血色的臉,想了想,拿出大紅的斗篷,下擺處疏疏的繡著他最愛的木蘭,高潔不爭的吐露著芬芳,袖口領口帽沿飾以潔白貂裘,略顯得我肌膚勝雪,卻不似剛才那般蒼白...

由巧慧扶著一路向園子走來,寒風凜冽,百花俱已凋殘,惟有紅梅傲雪獨立,任那白雪壓彎枝頭,那驕傲的紅依然托著雪遺世傲立,以手作框,截取了最美的一幅,太監正在奮力砍著,忽想起那日與十四共截梅圖,少年俊逸的風姿,朗然的笑聲似在梅間縈繞,可已物是人非.想著,心里不禁黯然,吩咐太監先行送回插瓶,自由巧慧扶著徑往秋千架而去,蜷坐于秋千上,雙手抱膝,腦中似空白不思不想,又似千年一夢俱都涌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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