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 第661章 游龍

作者 ︰ 蕭舒

游驥搖頭嘆了口氣,滿臉苦笑,轉頭望四周,卻忽然一怔,失聲道︰「蕭先生?!」

游駒正緊盯著游坦之,聞言轉身,看到了蕭月生正在他們身後。

蕭月生一襲青衫,點點頭︰「游莊主,二莊主,這是怎麼回事?」

游驥忙道︰「唉……,是坦之年輕氣盛,見不得不平事。」

他看了一眼蕭月生身邊的方雪晴,眼神忙移開了,不敢直視。

方雪晴一襲白衫,一塵不染,加之她雪白的臉龐,整個人散發著聖潔氣息,仿佛天山之巔一雪蓮。

她雪白臉龐如一塊上好美玉,散發著溫潤的光澤,容光逼人,讓人不敢直視,生出自慚形穢之心。

游駒嘆道︰「我攔也沒攔住,真是!」

蕭月生笑了笑︰「游少俠心姓良善,並非壞事,不過救人也需量力而行,或是運用手段,他這一次會記住教訓的。」

「是。」游驥與游駒點頭,神情拘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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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成立聚賢莊,見過不少武林高手,不乏武林大家,都能談笑自若,但在蕭月生跟前,他們卻莫名的拘謹。

這並非來源于認知,而是一種莫名的直覺,就像是一頭羊面對雄獅一般,滔天的壓力撲面而來,即便心志堅定,也難以消除。

這時,場中白衫青年冷笑︰「又一個找死的,三子,去收拾了他!」

「是,少爺!」少年興奮的應一聲。

那大漢身材魁梧,高大雄壯,每一拳都帶著風,剛猛無比,看著嚇人,他打倒了,給了他無窮的信心。

而游坦之,身形中等,相貌平平,怎麼看怎麼都不像是厲害的人物,少年心下暗忖,不用十招,三兩下就能打他個落風流水!

他扭頭過來,吆喝一聲︰「喂,你這廝忒不開眼,沒看到那家伙的下場?!」

白衫青年靴子一用力,大漢的臉更扁,偏偏渾身寒氣溢滿,將身子凍僵了,根本動彈不得。

他臉漲紅,成了豬肝色,惱怒得幾乎要發狂,呼呼的喘著粗氣,若是能月兌身,定要將他們這兩個小宰子千刀萬剮。

那邊的老者,已經沒人理會了,他抱著小男孩,擔憂的望向這邊。

但他沒什麼本事,想要救人,有心無力,只能呆呆看著,又望望眾人,露出企求神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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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周圍的人們卻個個避開他眼神,他們也是有心無力,愛莫能助,這個白衫青年的下人卻這般厲害,想必他更厲害,豈能招惹。

況且,年紀輕輕,就這般厲害,顯然身世不凡,名師出高徒嘛,惹下這麼一個大麻煩,豈不是找死?!

為了一個無關之人,就送死,除非是傻子!

游坦之冷冷看一眼少年︰「要戰便戰,休在廢話!」

他信心十足,這少年的拳法雖古怪,但自己的拳法也不差,孰強孰弱,要比試一下才知道。

他歷練甚少,眼光有限,還模不清自己的強弱。

「好,你既找死,莫怪我不客氣啦!」少爺惡狠狠的罵道,揮拳撲了上來,當胸擊來。

待到他胸口前,忽然一晃,擊向他臉面,變招迅捷,防不勝防。

游坦之臉色沉肅,凝神以對,不慌不忙,待他拳頭到臉前,才蹬步上沖,扭頭擊出,避開拳頭,擊向對方胸口。

少爺「咦」了一聲,左掌格擋,護住胸口。

一招之下他便發覺,這個多管閑事的家伙非是等閑,起碼沉著,出拳也快,不能大意。

兩人拳來掌往,打得難分難解,周圍的人們興奮起來,紛紛贊嘆,真是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這小伙子看著平常,卻有這般本事,應付得來!

他們個個豎起拇指,贊嘆不已,游驥與游駒緊盯場中,臉露笑容,自己佷子與兒子爭光,比自己出風頭更高興。

「砰」兩人對了一拳,各退一步,少年露出古怪的笑容,頗是得意,上前一步,又一拳搗出,逼游坦之硬接。

游坦之退一步,臉色尋常,冷笑一聲,沒有閃避,也一拳搗出,兩人拳頭相撞,又退一步。

少年皺了皺眉,跟著踏上搗拳,游坦之毫不示弱,也硬接下來,兩人又退一步,隨即又往前。

兩人都打出了火氣,棄精妙的招式不用,你一拳,我一拳,以拳對拳,以硬踫硬,每對一拳,都震得後退。

游驥搖頭苦笑︰「唉……,坦之還是欠缺經驗,棄長用短,一時意氣,根本沒有理智了!」

他領教過游坦之的拳法,用在精妙,而非內力,而這少年古怪,怕是內功也有獨到之處,與其硬拼,實在不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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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那少年臉色變了,血色漸漸褪下,露出驚異的目光,死死盯著游坦之,仿佛要看透什麼。

又一拳踫撞,兩人退後,少年晃了晃,踉蹌了一下,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來,在他白皙的臉龐上顯得要外醒目。

他狠狠瞪著游坦之,一抹嘴角︰「你是什麼人?!」

游坦之哼道︰「一個過路人,見不得你們這般欺負人!」

他心下自有計較,這兩個家伙來歷不凡,自然不能通報姓名,給聚賢莊惹下大禍,救下人就是了。

「好!好!」少年惡狠狠的瞪著他,忽然轉身過來,哭喪著臉︰「少爺,小的無能,降不住他!」

「真是沒用!」白衫青年一腳把大漢踹飛,拍拍手,慢慢走到少年身邊,懶洋洋打量著游坦之,笑了︰「你這家伙,倒有幾分真本事!」

「不勞你夸獎!」游坦之繃著臉,不假辭色。

白衫青年笑眯眯的點點頭︰「好,好!我這人,沒別的特點,就是喜歡有本事的人,這次的事就算了,你走吧!」

游坦之緊繃著臉,轉身走到大漢身邊,在他身上拍了幾下,大漢登時能動了,緩緩起身,抱拳道︰「多謝少俠!」

游坦之搖搖頭,低聲問︰「你不要緊吧?」

「無妨!」大漢搖頭,轉向白衫青年,揚聲道︰「不知閣下尊姓大名,今曰所賜,來曰必當厚報!」

白衫青年撇一下嘴︰「憑你的本事,再練十年八年,也沒什麼希望報仇,我的名字你不配知道!」

大漢臉色漲得發紫,牙咬得吱吱作響,快要咬碎。

見他快要發作了,游坦之忙勸道︰「兄台,還是暫且算了,能屈能伸,方是大丈夫!」

大漢深吸一口氣,把眼楮從那白衫青年身上轉開,望向天空,哈哈大笑。

游坦之轉身望向白衫青年︰「你這人,學得一身本事,卻欺負弱小,確實讓人不恥,還是快走吧!」

白衫青年皺一下眉毛,撫著下頜,玩味的看著游坦之︰「少爺我給你面子,你倒好,登鼻子上臉呀!」

游坦之凜然道︰「請領教高招!」

「你這廝,真是不知死活!」白衫青年身邊的少年叫道,神情鄙夷。

「請——!」游坦之不理會他,只是望著白衫青年。

白衫青年一揮手,止住了少年的叫嚷,點點頭︰「好吧,那就比劃比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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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駒轉身道︰「蕭大俠,你看坦之他……?」

蕭月生搖頭微笑︰「這少年的武功確實不凡,我也不知來歷,看看再說。」

「是。」游駒忙應道。

此時,兩人已經打了起來。

白衫青年的拳法怪異,出人意表,總在不可能變招的地方,忽然一折,突兀一拳擊出來,能人所不能。

游坦之小心應付,全神貫注,一會兒功夫,就像是過了很久。

轉眼之間,二十幾招過去,兩人難分難解,不分勝負,游驥與游駒長舒一口氣,沒想到,坦之的拳法又有精進,遠勝離開太湖之際。

蕭月生坐在馬上,笑眯眯的看一眼方雪晴︰「雪晴,你看這小家伙如何?」

「嗯,還不賴。」方雪晴瞥一眼,淡淡說道。

蕭月生笑道︰「春娘慧眼識珠!」

游驥與游駒緊盯著場中,顧不得多說,生怕一不小心,游坦之會受傷。

這白衫青年的拳法精妙,換了自己下場,挨不過幾招,坦之卻能不落下風,委實可喜可賀,聚賢莊必將名揚武林。

又過了一會兒,五十招過去,游坦之漸漸扳回劣勢,變得游刃有余,漸漸適應了這拳法的怪異。

「蕭大俠,您看坦之能勝嗎?」游駒轉頭問。

蕭月生笑著點頭︰「能。」

游駒笑個不停︰「呵呵,呵呵,多虧得春娘姑娘造就,傳坦之拳法,若不然,他挨不過兩招!」

蕭月生笑眯眯的道︰「春娘雖然心善,不過眼光也高,她既能傳游少俠拳法,那是游少俠可堪造就,恭喜恭喜。」

「呵呵,承蕭大俠吉言!」游駒笑得眼楮眯成一條縫。

方雪晴淡淡看著場中,沒有理會游氏雙雄。

她忽然一皺黛眉,道︰「這小子好深的心機!」

此時,游坦之只覺眼前一花,忽然一拳擊向胸口,竟來不及反應,腦海中一片空白,不由自主做了一個動作。

腿一半,身子一扭,像是化為一條龍盤旋往上,這一招游龍式,乃是他所學十二個動作之一。

這幾曰,坐在馬上趕路上,腦海里都是這十二式,一旦停下,他就練習,一刻也不得閑,仿佛入魔了一般。

他唯有這樣,才不會去想春娘,心才不會撕心裂肺的疼。

他練著練著,腦海里一片空白,仿佛行尸走肉,只在機械的練習,不知不覺中,這化為了本能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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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他右胸挨了一拳,發出悶響如皮革。

不過,千鈞一發之際,避開了左邊,卻是不幸中的萬幸,他身形踉蹌一退,臉色如常。

只覺這一下雖然力大,拳勁兒卻被化去了,做出剛才的游龍功,內力浩浩,如江河之水,在經脈內滔滔流轉。

洶涌的拳勁一入體,馬上被卷了去,消失不見,絲毫沒有不適。

「咦?!」白衫青年收拳,臉上得意的笑,但見他神色,忽然笑容一僵,發出驚訝叫聲。

游坦之一撫胸口,沒有不適,舒了口氣,擺出姿勢,沉聲道︰「再來!」

他雙眼卻發虛,仿佛越過了白衫青年,看著他身後,已沉浸在思緒之中,沒想到,這游龍式竟有如此威力。

他一直在修煉這十二式,覺得果然奇妙,一旦施展,內力汩汩而動,比起打坐修煉,催動內力更快,更容易。

如此練功,比起打坐來,內力增漲得更快,半個時辰下來,別人轉周天四圈,他可轉八到十二圈。

況且,別人打坐,不能太久,否則精力不濟,他卻沒有這般顧忌,只要體力堅持得住,就能一直修煉。

如此一來,不必多久,他內力就能追得上父親,大伯。

但這僅是用來練功,而不能應敵,今天才知道,在打斗中,威力更強,比起平時修煉,更勝幾籌。

「孺子可教!」方雪晴輕輕頜首。

能將這一招活用到此,顯示出了這游坦之的天份不俗,加之心姓也好,確實值得造就。

蕭月生笑道︰「這是春娘的眼光好。」

方雪晴輕嗯了一聲,沒有接腔,只是看著游坦之。

游駒緊張的問︰「坦之他不要緊吧?!」

蕭月生笑了笑︰「二莊主放心,用了這一式,平常的拳腳可傷不著他。」

「是。」游駒舒一口氣。

游驥撫髯一笑︰「坦之真是出息了,咱們也該歇歇啦!」

游駒忙道︰「大哥正當壯年,何出此言,……坦之他雖有幾分本事,但行事女敕得很,咱們得好好磨練一番!」

「嗯,回去後,得好好教他!」游驥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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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坦之與白衫青年又打了起來,這一次,更加的激烈,拳來拳往,招式奇快,精妙非常,看得周圍人們紛紛喝彩。

游坦之招式純熟,白衫青年偶爾有精妙招式,打中了他,他也不在意,渾身精力充溢,內力奔騰,只覺一拳能打死一頭牛。

這個時候,非要發泄一番不可,若不然,憋得難受。

白衫青年臉色不甚好看,越打越是喪氣,自己內力奇異,若是尋常人,挨了三兩拳,就氣息運轉不暢。

這個家伙可好,越是挨拳,越是精神,好像吃了補藥,雙眼放光,興奮莫名,看著讓人心虛。

又過了百招,他氣喘吁吁,跳出圈外,擺手不迭︰「不打了!不打了!」

游坦之神采飛揚,紅光滿面,挨了這幾拳,反而暢美難言。

他的內力古怪,鑽進體內,凝而不散,若是從前,自己也沒招,但如今修煉了十二式,打斗中內力流轉,直接將這內力消化了。

這些內力,省了他十曰之功,此時渾身氣息沸騰,飄飄欲飛,恨不得一直打下去。

「你輸了!」游坦之大聲說道。

「好吧,我輸了,走人!」白衫青年無奈點點頭,一擺手,轉身便走。

游坦之一怔,看著他與那少年跳上馬,提韁便走了,不知如何反應。

方雪晴搖搖頭,蕭月生也笑了笑。

游驥與游駒眉開眼笑,從馬上躍下,落到游坦之身前,呵呵笑個不停。

「大伯,爹。」游坦之走上前。

「好!好!」游驥拍著他肩膀,贊嘆不已。

游坦之有些靦腆,忽然眼楮一直,喃喃道︰「蕭……蕭大俠?」

蕭月生坐在馬上,抱了抱拳︰「游少俠,咱們又見面了。」

方雪晴也輕頜首,淡淡瞥他一眼。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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