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世界里的道士 第一百九十八章 勢懾(上)

作者 ︰ 蕭舒

第一百九十八章勢懾(上)

整個臨安城說大不大,說小不小,蕭月生根本不怕出風頭,只要有足夠的勢力支撐。

臨湖居本就神秘莫測,以前的地頭蛇南山幫退避三舍,自是沒有不開眼之徒,官面上,又有當今天子的嫡親兄弟榮王爺罩著,無人敢掠其鋒,即使是當初的賈似道,見其畫肪奇異,有心買過來,但在心中掂量了一下,仍未去招惹他。

乳白的畫肪在燈光如繁星的西湖上極為醒目,湖水蕩漾,畫肪卻極為沉穩,紅紅的燈籠沿著船舷與艙沿密密懸掛,燈籠將整個畫肪的輪廓勾勒了出來,更顯得流光溢彩,華美燦爛。

「姐夫,好悠閑呀!」屋內的房門被推開,一身水紅襦裙,步搖輕顫,環珮叮當的崔雪語嫣然微笑移著蓮步進入。

正在窗口吹著夜風、舉杯邀月,輕酌微啜的蕭月生雖不必轉頭,便能洞察周圍,卻仍舊裝做乍發覺,轉頭望去。

崔雪語正婷婷玉立于門口,窗口夜風吹入,輕紗幔輕舞,水紅的裙袂款款而動,明眸亮晶晶的望著自己,他不由微笑了一下︰「雪語怎麼過來了,不打牌了?」

「嘻嘻……,听若男說,姐夫的牌技極是高明,小女子很想領教一番呢!」崔雪語嘻嘻一笑,靈巧的玉手捂著櫻桃小嘴,微紅的燭光中,一泓清泉般的明眸眨動幾了幾下,透出慧黠之色。

蕭月生晃動著手中花紋古拙的白玉杯,搖頭笑道︰「你們幾位姐妹們自己玩兒吧,我……就不去摻合了。」

若是自己的諸位夫人們玩牌,他自然坐擁花叢,怎麼都要摻上一腳的,順便一逞手足之欲。

但參加之人是謝曉蘭的好姐妹們。自己摻合進去,便有些不便,打牌之際,難免摩摩擦擦,踫肩觸頭,與諸位妻子們,則是香艷的享受,若是換成是臨安四花。

則有些過分了,束手束腳,玩起來也沒甚樂趣,不如自己看風景,自斟自飲呢。

「姐夫放心吧,不會讓你賦詩的!咯咯……」崔雪語笑得如楊柳隨風拂動,又如亂顫地花枝,嬌美動人。

崔雪語雖是嬌俏可愛。聲音如黃鸝,動听之極,說的話,卻是刀刀見血,犀利無比。因要擺姐夫的派頭,又不能大**份的白她一眼,蕭月生無奈,不由得模了模鼻子。

苦笑了一下。

「姐夫,快點兒,請移大駕吧!」崔雪語見自己未來的姐夫端坐未動,便催促道,她心中可是躍躍欲試。

都說酒後吐真言,諸葛武侯的觀人八法中,亦有酒醉之法,觀其真性情。

臨安四花艷絕天下。僅在臨安城,官妓家妓便幾乎達萬數之多,身為花魁,豈能是尋常女子?!

當代的妓女,類似于後世的演藝明星,由專門地教司坊培養,個個通經史善詞文,琴棋書畫無一不通。而臨安四花身為個中翹楚。更是難得一見的才女。

她們閱人多矣,除非動情。否則,往往一眼即能看透眼前人的深淺,只是面對這個未來的姐夫,她們卻心中無底,總覺得他宛如古潭,又如無垠大海,難以揣度。

見到謝姐姐對他用情如此之深,她們有些擔憂,自是要想方設法,一試這個未來姐夫的深淺虛實,要探其虛實,自是要多多接觸,最好能夠灌醉他,觀其言行舉止。

「我就不去了吧,免得你們不能玩得盡興。」蕭月生並未運讀心術神通,不知她們的算盤,只是擺了擺手,呵呵一笑。

「姐夫,我可是大伙兒派過來請你的,……我們可是誠心誠意的想增進我們地了解……咯咯,這話可真怪!……姐夫不能推月兌!」

崔雪語簪著絨球的繡鞋輕動,風情萬種的裊裊上前,咯咯笑著去拉他的胳膊。

至于增進了解,則是楊若男學自干爹的話,在此時,此句地語法頗顯古怪,楊若男覺得新奇,便學而習之。

蕭月生握著白玉杯的胳膊被崔雪語的小手頗為用力的搖了搖,卻絲毫不動,讓眼中閃過一道狡黠地崔雪語小小失望了一下,只覺姐夫的胳膊堅固若山,根本無法撼得動。

「好吧好吧!」蕭月生洞察人心,此時此刻,自是看出了崔雪語是來者不善,善者不來,心中好奇,便裝做無奈的模樣,一邊自她的玉手抽出胳膊,一邊忙不迭的答應。

蕭月生將白玉杯中的紫蘅仰天一飲而盡,豪氣干雲的氣勢頓然向崔雪語撲面而去,令她心中不由的一蕩。

對于豪邁地男子,崔雪語最喜歡,覺得那才是真正的男人,而那些整天舞文弄墨,滿嘴之乎者也卻手無縛雞之力的男人,是從心底里看不起的,男人就應該如高山如大海,才能讓女人依靠,才能讓女人安心。

「走吧,如此盛情,卻之不恭,我也就不客氣了!」蕭月生自半躺半搖的木椅中起身,手中玉杯消失不見。

崔雪語畢竟是妙于應酬之人,心下一蕩之後,卻很快便平抑了心緒,恢復了嬌俏嫣然的模樣,明媚的雙眸瞥了蕭月生一眼,轉身走在前頭,推開房門,身姿曼妙的在前領路。

畫肪地第一層船艙,只是一間典雅精致地屋子,並未如第二層那般隔成幾間雅居。

雖只一間,但有高大的屏風與道道輕紗帷幔,還有類似于長青藤般地不知名花樹,將此間隔成了數個區域,數支角燭的光芒柔和而明亮,整個屋子顯得溫馨而旖旎,布置得極具匠心之美。

「干爹,你終于來了,要替若男報仇呀!」楊若男自柔軟的地毯上跳起,白影一閃間,挾著香風,已躍至剛放下玄紫氈簾的蕭月生身邊。女敕白如玉的小手中尚拿著精美的紙牌。

蕭月生向紛紛自月白地毯上盈盈起身的諸女頜首微笑,轉向一臉嬌笑的楊若男,呵呵笑道︰「輸了?」

「嗯,……哼,姨娘她們真地很厲害!」楊若男悶悶的點點頭,有些無奈的嘆息了一聲,本是笑咪咪的玉臉陡然一變,笑容一絲不剩的盡皆斂起。

變化之突兀,之快,頗令人瞠目結舌。

「呵呵……,天外有天,終于知道了吧?!」蕭月生呵呵笑道,狀甚興災樂禍,忍不住教訓了一句。

他緩緩坐到關盼盼移開讓出的位置,靠坐在眉目脈脈含情的謝曉蘭身邊。擺了擺手,親切的笑道︰「……來,大家坐下說話,毋須客氣!」

他一邊說話,一邊盤膝坐下。坐下地速度極慢極緩,若不是細心觀察,難以發覺他是先將腿盤上,再緩緩落下。仿佛是有一股無形的力量托住他一般。

隨著湖水蕩漾,畫肪微微顫動,但幅度極小,不注意甚至難以覺察,蕭月生被謝曉蘭與關盼盼夾在中間,盤膝及地毯而坐,鼻間的幽香繚繞不絕,極是好聞。

其余諸女則是兩只**並膝,側坐,上身筆直茁怒,極盡優雅與端莊。

燈下觀美人,容顏如花,鬢發如雲,霓裳華美,每具嬌軀皆是曼妙動人。令蕭月生頗有醺醺然之感。

關盼盼剛才起身。已經將一盞熱茶取了過來,撫裙優雅的坐到蕭月生身邊時。很自然的遞給蕭月生。

「干爹,我可是跟雪晴姨娘打了賭,干爹定要幫我報仇哇!」楊若男抱著謝曉蘭,歪著頭對端起雪瓷茶盞欲喝的蕭月生懇求。

此時,瓷器已是極為發達,但蕭月生卻覺得這個時代的人品味特殊,竟是推崇黑瓷,御用茶盞,多是以黑為尊。

蕭月生卻喜歡白瓷,雪白晶瑩,他感覺最美,而觀瀾山莊諸女也多是喜歡雪瓷與玉盞,用起來,還是玉盞最舒服,細膩而有柔軟之感,觸感極好。

「大伙兒在玩什麼?」蕭月生笑了笑,接過楊若男遞過來的精美紙牌,嫻熟地攤開成扇形,對圍坐成一圈的眾女問道。

牌面上畫的是一幅幅山水畫,皆是出自蕭月生之手,每一幅俱神韻充盈,靈氣隱隱。

這些山水畫乍看雖礙于紙牌大小而小,一旦看上兩眼,便再無此感,其所蘊之景,峻挺浩然,令人身臨其境,觀之則神清氣爽,心神清明,若是流傳于外界,必是難得的珍寶。

對于武林中人來說,它們更是無價之寶,內功的修練,皆需入定,但拋卻雜念,心神俱寂,卻是極難達到,有此牌相輔,事半功倍,內功增長之速自然遠逾常人。

「釣魚!……小若男教地,確實是很有趣的玩兒法。」坐于他對面的沈三姐優雅的拂了拂耳際地一縷青絲,嫣然一笑,她一身月白宮妝,發髻高挽,極是華貴端莊,氣質與完顏萍有幾分相似。

「確實很好玩,姐夫,听說你的牌藝很高,讓我們見識一下唄!」

關盼盼端著茶盞,輕抿了一小口,放下來後,帶著淡淡微笑望著蕭月生,黛眉間原本的冷漠已經完全化開,整個人開朗不少,卻難免帶著冷艷的氣質,此時乍一微笑,頓顯嫵媚,令人心動,若非是蕭月生心境寥闊,怕會眼楮發直。

「唔……,楊若男的牌臭得很吶!」蕭月生掃了一眼牌面,又掃了一眼楊若男,搖頭嘆息,釣魚打法極為簡單,而且不限人數,適合初入門的人打著玩。

他又望了一眼關盼盼,對她的挑戰,安然受之,有些懶散的笑了笑︰「我地牌技說好不好,說壞不壞,純粹看運氣,……今天就舍命相陪一把了!」

「哈哈,……來來,干爹,咱們倆一伙兒,把干娘姨娘她們全都打個落花流水!」

楊若男一邊收眾人手中的牌,晶瑩的玉手洗起牌來極為麻利干練,一邊嬌哼著說道,語氣極大,再不是輸得可憐兮兮的模樣,面目變化之快,令關盼盼諸女不由好笑。

「呵呵……好啊。那我可不客氣了,要讓你的幾位姨娘知道,什麼叫引狼入室!」

蕭月生呵呵笑道,溫潤的目光淡淡掃過眾人,與諸女秋水般的目光相觸,送出一道溫和地笑意。

她們欲探自己虛實地心思,自是已被他洞悉,心中卻絲毫沒有惡感。反而好感大生,難得她們對謝曉蘭這般關心。

顧冷琴憂郁淡雅地氣質依舊,並膝側坐,嬌軀筆挺,越顯得柳腰細細,酥胸高聳,她看著手中的紙牌,細膩雪白地嘴角微抿。蕭月生一看即知,她得了一幅好牌。

沈三姐拿著紙牌的動作極為優雅,卻又不顯做作,她鳳目輕掃,迅速將手中牌看了一遍。隨即扣下,玉臉無喜無憂,平靜無波,蕭月生暗自一笑。

喜怒不形于色,這個沈三姐看來心智成熟,情緒操縱自如,只是,離高明還差了一籌。

崔雪語眉眼含笑,笑吟吟的望著蕭月生,似是勝算已定,只等看這個未來姐夫的笑話。而關盼盼則是微蹙著黛眉,輕咬嬌艷地櫻唇,見蕭月生望過來,忙將明亮的秋波閃避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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