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丁香 第七章 中國人沒有放棄

作者 ︰ 狂歌走馬遍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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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南,下淡水,1903年12月18日。

台南溫暖潮濕的冬天總是讓王五懷念故鄉淮北平原的雪。這個世界上已經很少有人知道王五的原名,甚至他自己也差不多快忘了自己原本的名字是叫王大強。但是他一直記得,他是中**人的精英——海豹突擊隊的上士。

來到台灣已經5年了,他和他的同伴張三——海豹突擊隊上士張志恆在這些年里已經成為最令日本人膽寒的叢林殺手。在去年日軍進攻台南抗日根據地的戰斗中,他們二人指揮的只有60多人的「台魂」突擊隊神出鬼沒,先後19次成功襲擊日軍,打死打傷日軍400多人,還炸毀日軍一個彈藥庫、搗毀了17個日本殖民統治機構、定點清除了13名日軍少佐以上級別軍官。王五可以自豪的說,他和張三帶出來的「台魂」突擊隊,一點不比海豹突擊隊的弟兄們遜色。而他們哥兒倆的腦袋現在在日本台灣總督發布的布告里,價錢也達到了10萬日元,和台灣抗日領袖林少貓、簡大獅的價碼一樣。

張三和王五,現在是台灣島上的一個傳說。對于日本人來說,他們是噩夢,而對于台灣同胞來說,他們是一個夢想,一個關于重回祖國母親懷抱的夢想。人們總在私下里流傳關于張三和王五的故事,在故事的結尾,人們總是說同一句話︰「中國人還在戰斗!」

自從簡大獅帶著張三、王五和共和國政府的承諾回到台灣後,台灣的地下抗日運動越來越風起雲涌,「一貓一虎一獅」(林少貓、柯鐵虎和簡大獅)成為台灣民眾中的三面旗幟,以至于在台灣的日本人神經過敏的恐懼、厭惡一切貓科動物。去年柯鐵虎在日軍掃蕩的最關鍵時刻病重去世,但是其余部依舊活躍在台中地區的山林里和日軍戰斗。台南的林少貓、簡大獅(簡大獅回到台灣後就一直和林少貓戰斗在一起)更是在去年給台南的掃蕩日軍以重創,大大鼓舞了台灣抗日軍民的士氣。

林少貓和簡大獅放棄了以前的「山大王」式的抵抗路線,而是在總參情報局的遙控下采取了成功的游擊戰模式,建立了台南抗日游擊根據地。日軍對台南的抗日根據地一直沒有好的辦法,去年集中了一個師團的兵力試圖掃蕩根據地,但是除了損失1000多人以外沒有任何收獲。他們總是抓不住抵抗分子的主力,卻在游擊隊神出鬼沒的襲擊下顧此失彼。日俄戰爭爆發後日軍停止了掃蕩,改為采用安撫的方式,並且采用堡壘推進的辦法,試圖用「囚籠戰術」圍困義軍。

王五受命率領一支20多人的小分隊襲擊日軍在下淡水的一個修建中的堡壘,張三則率領「台魂」突擊隊的其他人阻擊日軍的增援部隊。襲擊計劃是張三和王五親自制訂的,這個堡壘目前突出于日軍主力的防線之外,是日軍蠶食根據地的第一顆釘子,目前有30多名日軍駐守,不趁現在拔除,日後後患無窮。

4名突擊隊員已經在夜色的掩護下悄悄模近了崗哨,在听到王五用貓頭鷹的聲音發出的行動信號後,4人騰身而起,其中二人制住日軍哨兵的身體,另外二人準確的將三稜軍刺插進了日軍的咽喉。

突擊隊的另外10名隊員從草叢中騰身躍起,端起步槍以瞄準警戒姿勢快速靠近堡壘。

王五心中掠過一絲不安。堡壘前的4名突擊隊員踹開了門,1枚德國造木柄手榴彈在堡壘內部爆炸。王五突然醒悟過來︰堡壘里面根本沒有人!

他急忙發出撤退信號。東西兩邊都響起了密集的槍聲,突擊隊員們紛紛倒在血泊中。

王五的瞳孔急劇收縮。情況很明顯,他們落進了一個陷阱。他大聲的命令還在樹上的6名狙擊手不要暴露目標,按原定路線撤退,隨即站起身來,手上的毛瑟沖鋒手槍連續開槍,將日軍的注意力吸引向另外一側的山坡。

……

「張隊長!情況很明顯,王隊長他們是中了日軍的圈套了!我們應該去接應他們!」突擊隊員們的話讓張三心頭滴血。

「听我命令,全體突擊隊員按原定撤退路線撤退!」張三的聲音連他自己听上去都感覺很冷血。

「張隊長!我求你了!一定要把王隊長救出來啊!你讓我帶兩個弟兄去接應一下吧!不!我自己去!我不連累弟兄們!求求你了!……」突擊隊員周雄嘶啞著嗓子哀求張三。

「誰不听命令我槍斃了誰!……撤退!」張三冷冷的甩出這句話,黑夜中,突擊隊員們還是能看到張隊長的眼里已經滿是晶瑩的熱淚。

……

台南的闊葉林在冬天依舊枝葉茂盛。但是再茂密的樹林也已經無法掩護王五沖出日軍的包圍。他已經沒子彈了,他的大腿上挨了一槍,左肩也被一顆子彈穿透。月亮從雲層中露出了憂傷的面容,月光穿透密林印射在王五的臉上,讓他的臉看上去無比寧靜祥和。

「從今天開始,你們就將從原本的世界上消失,你們的親人也不知道你們去了哪里,你們也將失去軍隊和戰友的幫助,只能在台灣的叢林里孤軍奮戰,你們的奉獻犧牲也將不為人們所知,甚至如果你們出了事國家都不會承認你們是自己人。你們清楚嗎?你們是否還願意加入?」劉步蟾將軍的聲音又一次出現在了王五的耳邊。

王五的腦海中又出現了在海豹突擊隊時那些快樂的歲月,一張張戰友的臉無比清晰的出現在眼前……

「是的,我願意加入。」王五輕聲的告訴自己。出于保密身份的原因,他的軍裝沒有帶到台灣來。此時的他,是那麼想念他的那身軍裝。他是中**人,是光榮的海軍陸戰隊士兵,他希望他的戰友們能知道,他沒有辜負那一身軍裝所代表的榮譽……

「王隊長,不要再抵抗了,日本人說了,他們敬重你是個人才,也是條漢子,只要你投靠大日本皇軍,一定會給你光明的前程的!」西邊樹林里傳來一個中國人的喊聲。

「程老六,原來是你出賣了我們。有什麼話,你讓日本人來和我說!」王五大聲回應道。

「王先生!我是川田十兵衛少佐,只要你願意投降,我代表大日本皇軍保證,一切好商量!」同樣的方向傳來一個漢語不是很熟練的聲音。

「那好,我現在出來!」王五搖搖晃晃的身軀出現在密林中間的那一小片開闊地。川田少佐一揮手,6名日軍士兵沖了上去,把王五摁在了地上。

川田少佐微笑著站起身來,得意洋洋的走向王五︰「王先生,你們中國人說,識時務者為俊杰,我很高興你作出了明智的抉擇。」

「少佐先生,我也很高興你能夠來到我的面前。」王五同樣微笑著說道,「我只想告訴你,中國人永遠不會放棄……」

川田愕然,在王五那清澈如晨露一般的眼神里,他看到了死亡的淡漠。隨即他看到,在王五的胸前,正有絲絲的白煙冒出……

……

在不遠處的一棵老樹上,一雙滿含熱淚的眼眸目睹了王五懷里的手榴彈爆炸的過程。

3天之後,叛徒程老六全家慘遭滅門,7顆人頭被懸掛在台南縣城門外,他們夫妻倆的人頭下分別懸掛著兩條布幅︰「漢奸人人得而誅之!」「中國人永遠不會放棄!」

……

張家口。第1裝甲師指揮部。

「老吳,你要去第1機械化步兵師了,以後在戰場上,我打我的老毛子,你打的你的小日本,看看咱倆誰拿的勛章更大些。」張作霖手里端著一大碗老白干給吳佩孚餞行。

「我的第1機械化步兵師,家底沒你老張厚,怕是比不過你啊。」吳佩孚笑著回答他。

「我的坦克是比你多,但坦克也不是萬能的啊。」張作霖喝了一大口酒,愜意的匝匝嘴,「你小子鬼精鬼精的,真要咱哥倆的部隊打起來,指不定誰輸給誰呢。」

「我輸給你沒什麼,要是輸給小日本,這臉就丟大發了!」吳佩孚也喝了一大口酒,滿懷豪情的說了一句。昔日的落魄秀才如今已經是國防軍的一員悍將,黝黑精瘦的肌膚一點找不到當年那個秀才的一點影子,精光四射的眸子里總是洋溢著優秀軍官才會有的那種超強自信心。

張作霖又悶了一大口酒,擠眉弄眼的說道︰「媽拉個巴子的,瞧他們老毛子小日本乒乒乓乓打的這麼熱鬧,我這心里著急啊……」

此時東北的戰局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12月12日奧保鞏大將率領日軍第二集團軍在貔子窩登陸,到25日已經佔領了金州,隨後乃木希典大將率領日軍第三集團軍在大連登陸進逼旅順口,旅順口會戰到了最關鍵的時刻。

同時,在遼陽一帶也爆發了激烈的戰斗。日軍已經成立了以大山岩大將為總司令的「滿洲軍總司令部」,統一指揮日軍進攻遼陽的戰斗。俄滿洲陸軍由總司令庫羅帕特金上將直接負責指揮。日軍參戰兵力為3個集團軍,13.5萬人,火炮474門;俄軍為2個集群,15.2萬人,火炮606門。雖然俄軍在總兵力和火力上佔優,後續援兵也在源源不斷的開到,但是俄軍瞻前顧後,在全力一戰的日軍面前總顯得畏首畏尾,戰局上依舊顯得被動無比。當前日軍第1集團軍針對左翼的進攻已經開始,正面日軍也保持著強大的壓力,俄軍在戰場態勢上居然有被日軍合圍的危險。

「讓他們打的越狠,咱們才越有好戲看啊。」吳佩孚貌似玩世不恭的給自己挾了一口菜,「小日本這個國家剛不持久,俄國老毛子更是外強中干,現在他們已經是收不住手了,讓他們打個一年半載的,看他們的國力能支撐多久!」

「要說國力,老毛子肯定比小日本強,不過滿洲這地方離他們也太遠了,來來回回的也耗死他們!其實要說開打,咱們幾年前就可以好好的和老毛子干一架了,你說校長她老人家為什麼非得要他們和小日本先干一架再出手呢?一下子打兩個國家,校長的膽子比我老張還要大的多……」張作霖感慨道。

「我看總參的那幫子將軍們和校長都是一幫戰爭狂人,想趁著機會把老毛子和小日本徹底解決了……不過……戰爭狂人我喜歡,嘿嘿。」吳佩孚陰笑著說道。

「你小子,嘿嘿。」張作霖會意的跟著陰笑,「你說說,你怎麼看下一步的戰局?」

「遼陽俄國人是守不住的,不過幾個月後等俄軍後續兵力到齊了,他們肯定要反擊,我看以後的主戰場,就應該在沙河!」吳佩孚肯定的說道。

「你小子和我想一塊去了!」張作霖沉吟著說道,「總參的作戰訓令一直沒下來。如果我是總參謀長,一定把我第1裝甲師的目標指向四平,把老毛子徹底一鍋端掉!」

「總參的訓令?老哥你恐怕還要等個大半年的,日俄大會戰不出個分曉,總參不會輕易下手的。」吳佩孚笑著說道,「不過,老哥你的膽略還是不夠大。你想想啊,為什麼戰爭一定就要在我們的領土上打?要一鍋端,就端他娘的大的!」

「打到俄國去?」張作霖的眼中冒出了炙熱的火焰。

「你來看!」吳佩孚走到作戰地圖邊上,手指重重的敲在一個點上,「要打,就打這里,打的他老毛子傷筋動骨,再也爬不起來!」

「赤塔?!」張作霖的嘴巴張的大大的,看著吳佩孚,仿佛是在看一個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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