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丁香 第三十五章 島之魂

作者 ︰ 狂歌走馬遍天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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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波北侖,海軍風暴艦隊臨時基地。

海軍軍官或許是此時中國人中生活方式最西化的一群人。早在當年北洋水師的時候,軍官酒吧就是他們最喜歡泡的地方。北侖基地的這個軍官俱樂部和當年劉公島的那個很象,典型的英式的酒吧,還有台球桌和彈子房。只是在委內瑞拉呆過三年的軍官們不自覺的讓這個俱樂部沾染上了很多拉丁風情元素,比如不時從門里面飄出的木吉他伴奏的拉丁風情濃郁的情歌,以及穿花蝴蝶一般在軍官們之間風騷穿梭的西班牙吧妹。

風暴艦隊司令劉步蟾準將正叼著一支古巴雪茄和驅逐艦艦長們打台球,都說大賭傷身小賭怡情,可是象劉步蟾那樣連輸十盤輸掉20美元,恐怕他也沒了怡情的灑月兌了。

他的副官匆匆走了進來,走到劉步蟾面前耳語了幾句。劉步蟾拿起帽子,把台球桿扔給了華山號的槍炮長,說道︰「今天就打到這里吧,今天算你們走運,臭狗屎!」

在軍官一陣喧囂的起哄和口哨聲中,劉步蟾司令官手扶了扶帽子貌似紳士的朝西班牙妹妹笑笑,信步走出海軍軍官俱樂部。

他的辦公室離的並不遠,3分鐘之後他就在辦公室里出現。在辦公室里等他的一個少校軍官他認識,是總參情報局的人。另外一個粗壯的漢子,讓他頗感興趣。

「簡大獅先生?久仰……」劉步蟾在他的椅子上舒服的坐下。

「你久仰我什麼?你們大陸人就是這樣把人抓起來秘密押送到這里來久仰的嗎?」那粗壯漢子看起來很有些不滿意的樣子,只是看劉步蟾客氣,終于沒發作而已。

劉步蟾和那位少校互相看看,笑了笑。

「我為你所遭受的不幸待遇敢到抱歉,我的愛國同胞!」劉步蟾笑著說道,「不過我們也是不得以,日本人正在通緝你,而且在外交上施加了很大的壓力要求我們抓你。雖然現在我們和日本之間並沒有外交關系,但出于某種小心的考慮,我們在你的問題上不得不謹慎從事。」

劉步蟾的那一聲「同胞」,讓簡大獅的眼楮一下子紅了。

簡大獅是台灣北部的一位抗日領袖,當然也有人說他是土匪,至少兒玉源太郎總督是這樣認為的。

甲午戰爭後清廷割讓台灣給日本,島內群情一片沸然。在多次上書哀求朝廷不要拋棄台灣未果後,台灣人決定自己挽救自己。他們成立了台灣民主國,由清廷的台灣巡撫唐景菘擔任總統,奮起抗擊日本侵略者。當時的斗爭極其慘烈,在佔有絕對優勢的日本陸海軍面前,台灣軍民浴血奮戰,給日軍帶來重大傷亡,日軍先後有兩名將軍軍餃的軍官喪身在台灣。

台灣民主國成立的時候,內地以張之洞、劉坤一等為代表的實力派地方督撫們也多次聲援,表示要以錢糧支持台灣抗戰,可是在滿清政府的嚴令禁止下,最終台灣軍民沒有得到內地多少支援,當時主持台灣戰事的劉永福在內地多方籌集,最後籌集到的錢只夠義軍的伙食費。台灣島小力弱,在外援無望的情況下最終沒能阻止日軍佔領台灣,劉永福黯然內渡,留下終生的遺憾。

台灣民主國的破滅並不意味著台灣抗日運動的停息,台灣人民的武裝斗爭仍在全台上演。在前後三任日本總督的時期,日本所佔領的只是台灣的大都市,對鄉間和山區控制力還較弱,許多義軍紛紛轉到地下,各地武裝抗日行動層出不窮,使日人疲于奔命。並稱「抗日三猛」的簡大獅、柯鐵和林少貓等便是這一時期著名的抗日義軍首領,分別在台灣北部、中部和台南領導抗日武裝。

惱羞成怒的日本人為鎮壓抗日武裝,殘忍地實行焦土政策,台灣人民被屠殺者難以計數。到1898年,日本第四任總督兒玉源太郎與民政長官後藤新平改變策略,一面頒布「匪徒刑罰令」進行嚴罰及掃蕩,一面制定「土匪招降策」誘降抗日分子,然後再在歸順儀式中集體屠殺(日本人著的《日本殖民地政策一斑》一書就承認誘殺抗日分子達16000人)。迫于形勢的壓力,為了保存有生力量,簡大獅也曾宣布「歸順」日人,但他沒有繳械,不久,發現日本人陰謀的簡大獅重又上山,繼續開展抗日斗爭。日本人前去勸降被擊斃,惱怒的日軍清剿不成,以軍警混編為十四路進山圍剿,簡大獅在台灣無法立足,秘密潛回了漳州。

日本此時和中華共和國並未建立外交關系,但他們還是通過美國領事轉發來了強硬的外交照會要求共和國政府抓捕簡大獅並且引渡回台灣(在真實的歷史中,簡大獅被清軍抓獲並被引渡給日本殖民政府,受盡酷刑後英勇就義……滿清啊,丟失國土也就罷了,中國人的心也被傷透了!——作者感慨)。外交部的回復是,雙方並無外交關系,中國政府沒有此等義務。

可是年輕的共和國此時畢竟也不敢太囂張了。國家安全局還是在漳州秘密抓捕了簡大獅,秘密押送到了寧波。

「你們還把我當同胞嗎?你們還把台灣人當同胞嗎?你們出賣了台灣的土地,眼看著我們和強大的敵人浴血奮戰,眼看著日寇的鐵蹄蹂躪我們,卻連屁也不放一個!你們把我這個‘同胞’抓到這里來,想干什麼?想把我也賣給日本人嗎?你們就是這樣對待同胞的嗎?」簡大獅紅著眼圈情緒有點激動。

劉步蟾黯然。當年北洋水師戰敗,以及與此密切相關的甲午戰敗,導致台灣被日本割佔,又何嘗不是他心頭永遠的痛?簡大獅的話句句誅心,讓他不禁心潮起伏。

「我當你是同胞!大陸的同胞沒有忘了你們,共和國的政府沒有忘了你們,我這個甲午老兵更沒有忘了你們。好同胞,我這個老兵對不起你們,當年是我們仗沒打好!請接受我的懺悔!」劉步蟾站了起來,朝簡大獅鞠了一躬。

他這一鞠躬,簡大獅倒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他慌忙也站了起來,有些手足無措。朝他鞠躬的畢竟是個將軍啊!

「簡大獅先生,我們並不是要抓你,我們請你來這里,一是要秘密的保護你,二是要和你商議,怎麼樣支援台灣人民的抗日斗爭。當然這種方式目前還是要以非常隱秘、非常謹慎的方式來進行,因為我們的祖國大陸現在還是一窮二白,沒有實力去和列強公然對抗。但是共和國絕對沒有忘記海峽對岸曾經被我們拋棄的同胞!你願意和我們合作嗎?」劉步蟾問道。

簡大獅睜大了眼楮。他茫然的點了點頭。幸福來的如此突然,以至于他一下子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簡先生,我們坐下說話吧。」旁邊那位一路上不苟言笑而且不知姓名的少校說道,「我還沒給你介紹,這位是中國海軍風暴聯合艦隊司令官劉步蟾海軍準將。至于我自己,很抱歉我不能告訴你我的姓名,但以後我們會是單線聯系的重要聯系人,所以你可以叫我的代號‘貝殼’,我的軍餃是少校。」

「哦……貝……貝殼少校,請你們幫助我,給我槍和子彈,給我錢,我要回台灣去打他***小日本!」簡大獅激動的說道。

「簡先生,先坐下,不要激動……」劉步蟾說著,門外想起了敲門和響亮的報告的聲音。

「進來!」隨著劉步蟾的聲音,兩位肩掛上士軍餃的海軍陸戰隊士官走進了辦公室。

「來了……」劉步蟾對簡大獅介紹說,「這兩位都是中國海軍海豹突擊隊的精英老兵,都是自願報名前去台灣的志願者。從今天開始,他們都將徹底忘記自己原來的姓名,你可以叫他們張三和王五。他們精通格斗和精確突擊戰術,滿懷奉獻愛國的熱情,會是你在台灣的抗日游擊戰斗的最好的幫手。」

「張三」和「王五」朝劉步蟾敬禮,又側轉身向簡大獅敬禮。簡大獅學著他們的樣子,姿勢並不標準但滿懷崇敬的回了一個禮。

「我再問你們一遍,」劉步蟾嚴肅的問道,「從今天開始,你們就將從原本的世界上消失,你們的親人也不知道你們去了哪里,你們也將失去軍隊和戰友的幫助,只能在台灣的叢林里孤軍奮戰,你們的奉獻犧牲也將不為人們所知,甚至如果你們出了事國家都不會承認你們是自己人。你們清楚嗎?你們是否還願意加入?」

「願意!」「張三」和「王五」語言簡練,沒有任何多余的廢話。

「貝殼」少校說話了︰「簡大獅先生,北部你是回不去了,那里現在日本人已經控制的比較嚴密,你未來的出路在中部和南部!」

「聯合柯鐵和林少貓?」簡大獅問道。

「是的!還有其他一切還沒有放下武器的人!」貝殼少校說道,「你要回台灣去,告訴那里還在戰斗的人,祖國沒有拋棄他們,他們不是孤軍奮戰的。但是關于如何和我們聯絡的細節你不能告訴任何人,只能由你來進行單線聯系。」

「另外,你的補給線路會是比較復雜。」劉步蟾轉身面對一張地圖說道,「你們未來的武器給養補充基地將不是大陸,而是菲律賓,而承擔任務的也不是我們的人,而是菲律賓的走私者,或許還會有其他國家的走私船。總之,共和國政府在這件事情上將盡力撇清和你們的任何關系。」

「明白了!我能理解。不管怎麼樣,只要能幫我們就行!」簡大獅爽朗的笑道。對于今天經歷的事,他已經能算的上是喜出望外了。

「另外,」劉步蟾以嚴肅立正的姿勢說道,「中華共和國臨時大總統丁香讓我代表她本人,對閣下和仍然堅持在武裝抗日道路上的所有台灣同胞表達最崇高的敬意!」

看著劉步蟾和所有軍官提到大總統的時候肅然起立的樣子,簡大獅不禁也肅然起敬。

……

「大總統,台灣的事已經安排妥當了,簡大獅今天會動身去菲律賓。」廖仲愷匯報說。

正埋頭看文件的丁香點點頭,突然又抬起頭來,看著廖仲愷的臉問道︰「仲愷你是有什麼話想說嗎?」

廖仲愷猶豫了一下,說道︰「據我猜測,在我們的國策中,和日本人的一仗是遲早要打的,那時必將是傾全力以求一擊必倒。而與日本爭長短,重點就在黃海,只要擊垮了日本海軍,此敵必敗,台灣問題也就順勢解決。象簡大獅、林少貓他們那樣的小打小鬧,對未來戰局根本不會有什麼幫助,我們為什麼還要耗費如此精力和物力行此不必要之舉?仲愷狂妄,請大總統恕罪。」

丁香嘆息了一聲說道︰「我何嘗不知道未來要收回台灣其實根本不需要登島作戰?但是仲愷啊,你有沒有想過台灣人民呢?這個島嶼當年被祖國政府所拋棄,甚至連他們自己的抗戰都沒有得到祖國的支援,你知道那片土地上的人民未來將怎麼樣看待自己的祖國嗎?現在他們還當自己是中國人,或許很多年以後他們就不再把自己當成是中國人了。我們不僅僅是要收回一個島,我們要讓這個島上的人民知道,祖國沒有拋棄他們,他們永遠都是我們的骨肉同胞,即使是再過一萬年,祖國也永遠和他們聯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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