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王的逃寵妃 五十八章暗度陳倉【最新章節文字版VIP】

作者 ︰ 瀟湘非墨

三日後,嘯城。

雪後初請,艷陽高照,燦爛的晨曦灑滿了銀裝素裹的嘯城,城門外,紅毯鋪地,綿延十幾里,沿路百姓接踵摩肩,人頭攢動,翹首企盼,只為一睹颶風戰神的風采。

十年前,四國魔獸山脊之爭,眼看颶風已經岌岌可危,瀕臨兵敗,是火王殿下以十歲幼齡力挽狂瀾,反敗為勝。不僅使颶風百姓免于淪為亡國奴的危險,而且爭得魔獸山脊,之後五年,火王位列朝堂,革舊制,選能臣,扶植太子,勵精圖治,兢兢業業,短短五年,在戰爭中備受創傷的颶風國迅速崛起,百姓和樂,國力強盛,隱隱有了四國之首的氣勢。

第六年,火王急流勇退,遠離國都,少理政事,一心操練軍隊,常年居身軍營,國都內巍峨雄偉的火王府門庭冷落,很少見到火王出入。

而今,火王殿下即將帶著他未來的王妃重返嘯城,滿城百姓怎能不歡欣鼓舞?

本來他們來迎接火王完全是自發的,但是沒想到的是,早有人為他們準備了條幅旗幡並上書文冊,倒是正和了百姓們的心意。至于這背後的策劃人是誰,旗幡怎樣,文冊如何,這些百姓們可無暇去顧及。

城門內一聲厚重悠遠的號角吹響,萬千號角齊聲長鳴,直入雲霄,萬千馬蹄聲似滾雷般踏雪而來。

城門處百官迎候,戰士鎧甲銀光閃閃,眾皇子華服莊重,在一個身著明黃衣袍的年輕男子的帶領下,莊嚴的行出城門之外,恭迎颶風戰神的歸來。

太子現身,皇子擺駕,重臣齊列,城外激動地百姓們更加興奮起來,一些人跪倒在地,爭先恐後的舉起手中的明黃色旗幟,上面栩栩如生的繡著紅色火焰,在風中獵獵蒸騰。

還有人高高揮舞著明黃色的旗幡,上面赫然寫著風之焰的名號,繪著祥雲仙鶴,飛龍火鳳,以求萬年長生之喻。

口中山呼︰「火王回歸,颶風國之萬幸,民之萬幸。」

一個人,兩個人,接著是成千上萬的人,齊聲呼喊出來,「國之萬幸,民之萬幸」的回聲在天際久久回蕩,綿延不絕。

呼喊聲中,不斷有人向後面的禮部官員遞上文書,都是一些對風之焰的政績功勞的歌功頌德之詞。

足見風之焰的百姓心中的地位和威信,就算是颶風皇帝出行,也未必有這樣的待遇和盛況。

一身明黃的太子看著黑壓壓的人群中林立揮舞的一道道明黃色的旗幟,在陽光的照射下反射著高貴的色澤,笑得得體而又隱晦。

望向官道盡頭的一雙眼眸中,隱匿著看不到的陰翳和危險。

「呵呵,」他轉過頭看向身後眾位皇子和文武重臣,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看到三弟如此受到百姓的愛戴,真讓人感到欣慰。今日盛況諸位要記錄在冊,寫成奏章,詳細稟明皇上,讓他老人家也高興高興。」

「是啊,這清一色的明黃旗幟,除了父皇和太子殿下,也只就三弟受得起了。」二皇子風之義面色沉靜,言語中一片平和,絲毫沒有嫉妒或者挑撥的意味。

不過,此言一出,眾位大臣心中俱是一驚,人人皆知,明黃色只有皇帝和太子能夠使用,旁人即使再大的功績,不得皇帝賞賜,是無權使用這種顏色的。火王這次的風頭出的太大了。

禮部大臣掂著手中沉甸甸的百姓文書,心情也隨之沉重起來。

自古皇室內的爭權奪勢無不是暗流洶涌,稍有不慎,站錯隊伍,招致的可就是殺身之禍。想到這,渾身忽然驚出一身冷汗。

艷陽高照,每個人都笑容可掬,但是卻有一股看不見的漩渦在空氣中暗暗激蕩,明亮的陽光仿佛忽然失去了應有的熱度。

時間在一分一秒的流逝,日頭漸漸升高,等候在城外的百姓終于熬不住,有的席地而坐,有的悄然退出,高舉的明黃色旗幡也都有氣無力的耷拉在地上,火熱的氣氛在漫長的無果等待中逐漸流逝。

時近正午,向陽處的積雪已經開始融化,一經人群的踩踏,濕嗒嗒,泥濘濘的,弄得人兩腳污濁不堪。

遙望官道的遠方,連個人影都沒有,從清早站到正午,每個人都饑腸轆轆,心中都想著,今天火王恐怕不會來了吧,失望之余,也就只想著回家喝點水,吃頓飽飯。可是,太子都還在堅持等著,哪個平頭百姓敢擅自離開?

太子等諸位皇子和一眾大臣,即使坐在馬背上,也感到腰桿挺得有些僵硬了,隱隱作痛,他們金貴的身子何時受過這樣的煎熬?心里又不由得都焦躁起來。

太子風之印盯著大道的盡頭,臉上的表情越來越僵硬,剛才的得意之感完全消散了。他處心積慮在風之焰歸來之日奉上的這份大禮,誰知竟然撲了個空。縱使再大的排場,再空前的盛況,再簪越了皇帝禮數的待遇,沒有人接受,功高蓋主的嫌疑也要大打折扣。

難道是自己的情報有誤?他斜斜的看向老二風之義,正巧風之義也看向這邊,四目相觸,眼中都是一片疑問,風之印頓時有些沮喪起來。

好比傾盡全力的一拳打在了棉花堆里,白白浪費了大好的感情,卻沒有收到一點效果。

「大哥,三哥今天到底回不回呀,白白等了一上午了,這不是放我們鴿子嗎?」心直口快的八皇子風之潤低聲嚷嚷,在皇子們中間引起了一陣議論。

四皇子風之烈看看太子的臉色,眉頭緊鎖,沒有出聲。

風之印正自懊惱,被風之潤這麼一嚷,心里到突然清明起來。對呀,風之焰,你言而無信,延誤時間,放了我等的鴿子事小,皇上可還在宮里擺宴等著你呢。哼哼,欺君罔上,蔑視君王,這罪過可比什麼虛妄的功高蓋主要重的多。說起來,還真得多謝老八這愣小子提醒呢。

想到這,風之印的臉色緩和下來,越發顯得仁和寬容,雍容大度的說道︰「戰場上最延誤不得的就是時間,老三可是帶兵打仗的將軍,對于時間最是遵守,今天恐怕是有什麼事情耽誤了,畢竟帶著女眷,一路上多有不便嘛。否則,他再怎麼趕也不能讓父皇等他如此之久。」

這一席話說的,表面上處處為風之焰開月兌,實則卻是在說風之焰沉迷,明知故犯,連皇上都不放在眼里了。

一眾大臣面面相覷,齊齊的低下頭去,裝聾作啞。

「那麼,咱們還要不要等下去啊?」風之潤追問道,一肚子的不情願。

略一沉吟,風之印的臉上浮起一絲期待的微笑,「已經過去大半天了,父皇還在宮內等我們回去復命,三弟這里只好暫放一放了。」

日頭微斜,浩浩蕩蕩的迎接隊伍終于向城內緩緩而行,擁擠的百姓們也失望的跟在後面向城內走去,泥濘的雪地里這剩下一片凌亂的腳印。

颶風皇宮在明亮的冬陽下巍然挺立,金黃的琉璃瓦燦燦生輝,更顯得一派金碧輝煌,氣勢恢宏。

皇宮主殿天辰宮,布置的富麗堂皇,賓朋滿座,颶風帝後高坐在大殿之上,下方兩排長長的矮幾鋪陳下去,幾上擺滿了美酒珍饈,奇異瓜果,顯然是為了迎接風之焰特別準備的盛大的宮宴。

本來熱氣騰騰的飯菜已經端上端下兩遍了,可是宮宴的主角卻遲遲沒有出現。殿內的氣氛有些詭異。

大家都坐在自己的位置之上,低著頭,只拿眼楮偷偷的向上瞟著,觀察著皇帝的臉色,大氣都不敢出。

「太子到——」伴著一聲尖細的傳報聲,風之印率眾皇子和大臣步入大殿,翻身拜倒,山呼萬歲。

「平身。之焰呢?」高高在上的皇帝語調平靜,中氣十足。

「啟稟父皇,兒臣等未能等到三弟,只好先行回來了。」

短暫的沉默,皇帝坐在高高的龍椅之上,面色平靜,看不出內心中真實的情緒和態度。

「無妨,大雪壓境,路上雪深艱難,不能按時到達也在所難免。老三長期在外帶兵,肩負著一國百姓的安危,這等小事無需計較。今天我們也無需再等了,你也落座把。眾愛卿隨意,不要拘束。」皇帝微微頷首,平和的說道。

眾人頓時松了口氣,齊齊附和。二皇子風之義突然朗聲笑道,「父皇真是宅心仁厚,三弟鎮守邊疆,兢兢業業,實是我颶風的一大功臣啊。今日父皇沒有看到,為了迎接三弟,百姓在城外擠了個水泄不通。那可真是盛況空前啊,人聲鼎沸,明黃色的旗幡飄成一片。感恩戴德的情緒溢于言表,足見天下歸心,百姓歸服。有三弟這樣眾望所歸的將軍固守邊疆,父皇可高枕無憂了。」

風之印若有所思的把玩著手中的玉杯,天下皇帝最忌諱的就是有人比他更強悍,更得民心,所謂功高蓋主,就是這個道理。更何況誰都知道,火王風之焰自出生之日就被皇上嫌惡,繼而遠送出宮,十年不聞不問,任其自生自滅。足見這位皇上對這個三兒子沒有任何感情。

如果不是魔獸山脊之戰,風之焰力轉乾坤,恐怕一世都無緣皇室。而後,風之焰的實力迅速壯大,颶風國最精銳的軍隊都在他麾下听令,如果他起一點異心,整個颶風沒有人能阻擋他的幾十萬鐵騎。

雖然這位王爺行事低調,韜光隱晦,但是,皇帝和他之間的微妙關系明眼人還是心知肚明。

風之義這一贊可謂贊的高明。

颶風皇帝眼中鋒芒一閃,大笑道︰「有之焰在,朕當真可以安享晚年了。」其言辭真摯懇切,仿佛發自肺腑。

眾人听了,齊齊出聲,夸贊火王如何睿智高明,勞苦功高,眾望所歸,民之所向。一時間殿內的氣氛熱絡活躍起來,話題圍繞風之焰擴展開去。

颶風皇帝自始至終都面帶微笑,不時微微頷首表示認可,但眼神卻越發深邃,暗暗地有波濤在翻滾。

那種既依賴又提防的態度,表面上的喜愛和嘉獎難以抵消他內心當中對他的懷疑和戒備。

盡管知道這樣的夸贊只能把風之焰送到風口浪尖,但是立為太子多年,風之印一直都無所建樹,听了眾人交口稱贊心中難免有些酸溜溜的。

突然,他站起身來,舉杯行至殿中,大聲說道︰「父皇仁愛寬容另兒臣欽佩。但是兒臣竊以為,父皇的仁愛寬容不能成為臣下目無尊長的理由。三弟固然勞苦功高,但是如果以此自恃,就可以言而無信,視父皇和眾位大臣于不顧,今日之舉實屬不當。所以,請父皇允許兒臣帶三弟請罪。」說完,當即拜倒,朝著颶風帝長身拜倒。

一番話,既重審了風之焰的居功自傲,目無尊長,又顯示了他作為兄長和太子的擔當和仁義。可謂一舉多得啊。

果然,皇帝贊賞的看了他一眼,心道,太子今天表現得有禮有節,深得朕心啊。當下說道︰「平身,賜酒。」

听得他這樣說,坐在一邊的莊皇後也會心的笑了,自己這個兒子今天表現得真是可圈可點,的確不錯。

一片贊譽之聲又開始圍繞著太子的仁義展開。

車輪轆轆,今天真正的主角風之焰正坐在馬車里,展開流川剛剛遞進來的紙條。

三日過去了,水靈只是皮外傷,加上世懸高明的醫術,細心調理之下,已經完全恢復了。

一身寶藍色緊身衣,三千青絲簡簡單單的編成一條粗粗的發辮,秀美中透著英氣,含笑看著對面的風之焰。

白袍緩帶,廣袖舒綻,一頭墨發隨意的用白色的潤玉冠束起,微垂著頭,猶見兩道劍眉斜斜的飛進飽滿的鬢間,英挺的鼻子,再往下是櫻紅的薄唇。

渾身都透出陽光的氣息,干淨而又明朗。他仿佛一個發光體,無論在哪里都是最耀目的那個。

一個男人,怎麼會生的如此俊美,同時又如此深刻?

察覺到水靈的注視,風之焰抬起頭來,眼中又閃爍起她熟悉的促狹的光輝。水靈心中一凜,連忙先發制人︰「風之焰,你象你的母親還是象你的父親?」

風之焰一愣,隨即緩緩的笑了,淡淡的說道︰「大概是象父皇吧,母親在我出生的當天就去世了。」

水靈抬眼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原來他竟是這樣的身世,腦海中不禁又浮現出林中的小屋和風之焰病發時痛苦可怖的樣子,這些事情背後有什麼千絲萬縷的聯系?

「風之焰,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的母親,你的病,和你的童年,你要一五一十的告訴我。」

「都過去了,靈兒不必放在心上。」看到水靈逐漸冷冽的神色,風之焰心頭一陣溫暖,但是他可不願意讓他的小王妃為此傷神。

「來,看點有趣的東西。」為了分散水靈的注意力,風之焰把手中的字條遞了過去。

接過字條,上面清楚詳盡的敘述了今日在颶風成為發生的一幕,以及正和殿中大家的一言一行。

太子利用百姓對風之焰的愛戴,導演了這場空前盛大的迎接儀式,可惜,千算萬算,沒有算到,他的嘔心瀝血之做竟然成了一場獨角戲,的確有趣。

不過……以風之焰的謹慎絕不會因為太子的算計而冒著欺君罔上的罪名改變固有的行程。但是身為一國太子,情報工作應該不會太差,是什麼原因讓太子提前這麼多天上演了那樣一幕鬧劇?

除非,是這個男人在背後做了手腳。

封鎖消息,然後偷梁換柱,讓太子以為今日他就會回城,提前把太子埋下的雷掃個一干二淨,果然高明。

水靈放下字條,輕輕的一笑,意味深長的對風之焰說道︰「火王的威信果然不小,滿城百姓竟然敢用明黃色為你做旗,我是不是該慶幸自己找了如此一個比皇上還厲害的夫君?」

風之焰旋即朗聲大笑起來,什麼都逃不過他的小王妃,如此犀利的一雙慧眼,如果她生而為一個男人,定是人中翹楚,必能和自己分庭抗禮。

水靈唇角彎彎,果然不出所料,這一切都在風之焰的意料之中。心中不禁對風之焰的能力又多了一份贊賞。

再看看風之焰熠熠生輝的雙眸,那里面清晰地倒影這自己的樣子,車廂里回蕩著他低沉的笑聲,面前的男子晴朗的沒有一絲陰翳。

水靈心中陡然一驚,狡猾的男人,自己險些被他打亂了思路。

神色一凜,打斷風之焰的笑聲,嚴肅的說道︰「休想轉移話題,我要知道關于你的一切,尤其是你的病。風之焰,你給我听著,從我答應做你的王妃的那一刻起,你就是我的男人,如果我們之間做不到坦誠相待,那麼我可以考慮……」

「考慮怎樣?」看著水靈認真嚴肅的樣子,風之焰急切的追問,這個小家伙可是說到做到,果斷狠絕的人。可是他該怎麼解釋他不告訴她,只是不想讓他擔心難過?

水靈雙眼微眯,低沉而果斷的說到︰「我可以考慮解除我們之間的婚約,你就守著自己的秘密過一輩子吧。」

「好吧。」風之焰一听水靈的話,馬上繳械投降,「我說。」

水靈一垂眼簾,掩蓋住了眼底一抹狡黠的笑意。

「事情是這樣的。」風之焰的大手握緊水靈的小手,好似在防備她會突然離去。溫柔的帶著磁性的好听聲音透著絲絲蒼涼。

二十年前,風之焰的母親沈魅蓮貴為皇後,是當今颶風皇帝最寵愛的女子,幾乎壟斷了皇帝的每一個夜晚和所有的憐愛。

終于,在兩人成婚兩年後,沈皇後有了身孕,十月懷胎,產下一子,就是風之焰。

出生後的風之焰俊美至極,又與皇帝長得頗為相像,沈後盯著他嬌女敕的臉蛋喜極而泣。

守在外面的皇帝听到嬰兒的啼哭顧不得避諱,急忙走進產房,欣喜的接過產婆手中的嬰兒,卻在看到嬰兒的第一眼後突然滿面怒容,毫不憐惜的扔下孩子沖了出去。

「誰也不知道父皇為什麼突然會那麼生氣。過了片刻,剛出生的我突然全身火紅炙熱,大哭起來,母親也隨之出現了相同的病癥,終因產後虛弱,救治無效離開了人世。我被棄之一邊,燒了一天一夜之後,癥狀奇跡般的突然消失,僥幸活了下來。可能認為我是不祥之人,父皇傳令把我送出宮去,是外公暗自買通那個侍衛,把我送到偏遠的魔獸山脊,我才得以生存下來。所以,我自己也不知道病因在何處,大概是在母體內就有了吧。」

風之焰的聲音一直很平靜,象在敘述一件別人的事情。他沒有講述被生父拋棄的悲涼,也沒有描繪一個孩子孤獨的在魔獸山下如何艱難的生活,只是平平淡淡的把一個事實,避重就輕的講了出來。

可是那種被拋棄,被嫌惡的滋味,同為棄兒的凌水靈卻有著切膚之痛。一個弱小的孩子面對黑暗,面對寂寞,那種孤獨無助的感覺她終生難忘。更何況,風之焰還要承受每月一次的烈火焚燒之痛。

怪不得他做起那些生活瑣事那麼得心應手,怪不得他清貴明朗的氣息之中總透著莫名的滄桑和厚重。

想到這兒,水靈身上的寒氣越發的深重,她反握過來,兩只小手包裹住風之焰微微粗糙的大手,堅定地說道︰「好在那些苦難不僅沒有壓倒你,反而把你磨礪的如此優秀。」

看著水靈關切鼓勵的目光,風之焰心頭一暖,輕輕把水靈攬在懷中,「我真該感謝那樣的生活成就了現在這樣的我,才有幸的得到靈兒的另眼相待。所以,靈兒別擔心,我沒事。」

「你真的認為你的病是先天性的?」

「不能確定,這些年世懸一直在我身邊也未能找出病因。多年前,曾有一位異人為我診治,說我的癥狀並非疾病所致,但也說不出病因在哪,匆匆一面,再未謀面。」

知道了事情的始末,水靈的眉頭緊鎖,「按你的說法,你的母親一直很健康,卻在生下你後突然有了和你相同的癥狀,由此可見,你的病癥絕非先天。如果那位異人所言屬實,必定是在你剛剛出生之時,就有人做了手腳。你知不知道在你出生的那晚,除了皇上還有誰去過?能在皇後生產之時靠近並施以毒手的人不是大夫產婆的話,就必定是地位極其尊貴之人。難道是後宮之間的互相傾軋?那皇上為什麼又在看到你後突然失態離開?」

短短數語,水靈就抓住了最重要的幾個疑點,這也是風之焰一直想不通的問題。

「我的小王妃果然厲害,只是,那日參與接生的產婆,御醫,包括宮女太監,後來都被父皇一並處死,而父皇對此又諱莫如深,所以,當晚還有誰去過,已經無據可查了。」

原來如此,必定是宮中有人故意加害,想到風之焰普一出生就成了後宮爭斗的犧牲品,一出生就背負著克死生母的不詳之名,一出生就被卷進了不盡的陰謀算計之中,一直到現在,還時時被人算計陷害,這需要多麼堅強的毅力和強大的內心才能承受如此巨大的壓力。

水靈第一次覺得,這個風光的火王當真比一個平民百姓都過得悲慘艱難。

伸出雙臂環住風之焰勁窄的腰身,緊緊的抱住,「從此,你不在孤獨,所有的事情,我都會和你一起面對。」

「沒事,都過去了,靈兒不必擔心。」風之焰也緊緊抱著水靈縴小的身子,安慰的說道。

「這事過不去!」心靈抬起頭,堅定地看著風之焰,說道︰「真相要查,真凶要抓,今日你受到的所有折磨,有朝一日,我要千倍萬倍的還回去。」

一念至此,水靈身上的寒氣瞬間爆發出來,只是抱主風之焰的雙臂卻更加堅定有力。

風之焰感受著水靈身上篤定的信心,眸光聚斂,緩緩說道︰「好。」收緊雙臂,抱著懷中的小人兒,倍感珍惜。

從前的淡漠,豁達,因了這個女子的出現統統化解,從此他要自私一些,把自己的生命看得重要一些。因為有一個人如此在乎。

時間荏苒,一日,兩日……

第五日了,風之印沒有得到關于風之焰的絲毫消息,他派出的探子都如石沉大海,這種耳聾目瞎的處境讓他從心底里感到不安。

就在他在不安的猜測中,一輛並不起眼的馬車進入嘯城,在火王王府門前停了下來。沒有夾道歡迎,沒有紅毯鋪路,沒有人知道馬車里坐著的正是颶風戰神風之焰和他聲名大噪的小王妃。

「靈兒,我們到了。」風之焰站在馬車下很紳士的向水靈伸出手去。

眉梢一挑,水靈單手搭在男子的手上,輕盈的躍下馬車,空寂多年的火王王府終于迎來了它的女主人。

巍峨高大的建築,恢弘的氣勢,氣勢磅礡中隱含著清幽淡雅之趣。朱紅的的大門釘著金色的鋼釘,門口兩側威武的石獅子,面色威嚴,彰顯著府邸主人的氣魄,這就是風之焰的家,以後也將是她凌水靈的棲身之所。

兩人相視一笑,十指相扣,抬腳跨過高高的門檻,向王府深處走去。

他們歸來的消息只有王府的管家風崗一人知道,並且被告知不可大肆張揚。所以,風崗只帶了幾個僕人等在門內,見風之焰二人回來,忙指使僕人從車上卸下不多的行李,自己則前面引路,帶著風之焰二人步入內廳。

看著風崗和搬運行李的僕人,個個龍行虎步,做起事來干脆利落,水靈心中暗自點頭,不不愧是戰神,連家里的僕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規矩也如軍紀般嚴明。

按照風之焰之前的吩咐,水靈被安排在他的住所听風樓,在僕人的指引下,來到听風樓,水靈一下子就喜歡上了這里的氛圍。

听風樓,完全的雄性化住宅,硬朗大氣,樓外松柏參天,松濤陣陣,故名听風樓。

兩個小丫鬟奉上茶來,風剛站在風之焰身邊一身青色棉袍,四十歲上下年紀,一看便是個精明強干,心思細膩之人。

「王爺,因為其他人不知道王今天回來,各位管事正在後面賬房報賬,我這就去召集他們,把地契帳薄交承給王妃」風崗恭敬地說道。

風之焰倒不以為意,王府的內部事宜他從不過問,他信得過他們。只是,既然靈兒就要成為自己的王妃,當家主母的威信自然是要立的。

不過,他擔心一路舟車勞頓,此時交接這些繁雜的事務會讓水靈吃不消,所以轉頭詢問的看向水靈。

水靈對當家理財並不感興趣,但是既來之則安之,是她的責任她從不推辭。只是,王府大管家在這里,那些管事的是在向誰報賬呢?難不成王府內還有什麼神秘人物存在不成?

「交接並不急在一時。只是,風管家在這里,那些管事是在像誰報賬?」水靈站起身,直截了當的問道。

此言一出,鳳崗登時一愣,隨即才察覺出這事情有些不妥,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水靈看看風之焰的神色,顯然也不知道這其中的曲折,不禁面色一沉,難不成這王府內部已經被腐蝕?

心中更加疑慮,霍然起身,說道︰「帶路,我要去賬房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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