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漫蓋亞 第五十章 失效的‘幻想殺手’

作者 ︰ 海王波士頓

「現在不是打架的時候吧?」

「姐姐大人?」

一觸即發的沖突意外的被御阪美琴阻止了,黑子也露出了詫異的神情。不過美琴說的沒錯,現在確實不是打架的時候,即使不是專業的醫生也能夠看出,上條手中的女孩傷的太重,即便是隨時停止呼吸都不奇怪。

制服嫌疑人是風紀委員的工作沒錯,但如果因此而造成他人傷亡就得不償失了。

美琴沒有在意一旁的黑子,而是瞪著當麻片刻時間,臉上的神色也是幾番變化,讓人無法猜出她在考慮什麼,不過最終她還是放棄一般吐了口氣。

「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麼不將她送到醫院,不過這樣放著不管總不行吧?」

「厄……嗯。」

當麻當然知道美琴說的是事實,此時他抱著渾身是血的茵蒂克斯,又不能讓女孩的傷口踫到地上,姿勢很是狼狽,但更讓他在意的是少女愈發微弱的呼吸。厄運纏身的少年並不缺乏急救的知識,但是那些粗淺的包扎顯然已經無法應付這樣的場面。

事實上在見到了御阪美琴的那一瞬間當麻確實松了口氣,雖然自認識這個放電國中生至今都沒有遇到過什麼好事,總是被纏著決斗讓人不勝麻煩。但正因為如此,美琴的能力當麻也是親眼所見的,不同于靠著一只莫名其妙的右手來撐場面的自己,美琴的能力是當之無愧的強地離譜,畢竟是學園都市最強的八位lv5之一,在當麻認識的所有人中,似乎也只有她即使被卷入這種層次的爭斗也毫無問題。

當麻當然不會樂觀的認為打昏了那個紅發火焰男就能高枕無憂,在這樣連敵人的身份都不明白的情況下,能夠有一位lv5在旁邊協助確實是謝天謝地的事情。

但即便美琴的強大毋庸置疑,對當麻而言,更重要的是能夠救治茵蒂克絲的傷害,就這一點而言即使是‘超電磁炮’也絲毫幫不上忙。

上條當麻的大腦已經亂成了一團,正因如此,他沒有注意到美琴的猶豫。但猶豫也僅僅是片刻,隨即她做出了某種決定的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就幫你一次吧。」

沒有承接關聯的話讓上條一愣,不明白美琴說的所謂的‘幫你一次’指的是什麼,但黑子比他更先一步開口了。

「姐姐大人!?」

「但不能放著傷員不管吧?」美琴的一句話堵住了黑子想要提出異議的聲音,「而且這個家伙……嗯,我算是認識吧,並不是壞人呢。或者說是讓人超不爽的‘老好人’」

被稱為‘老好人’似乎並不是什麼讓人內心愉快的稱號,不過當麻更在意的是美琴話中的意思。

「你能救茵蒂克絲?」

「總之,是要治療傷口,但又不能去醫院對嗎?」

「嗯。」

當麻的肯定讓黑子的眼神愈發透著懷疑的神色,受了傷不敢去醫院,無論怎麼看都不像是正派一方的作為。不過出于對姐姐大人的信任,她還是選擇了閉口沉默。

事實上保存在茵蒂克斯大腦中的十萬三千冊魔導書,其中涵蓋的範圍極廣,不說道教、佛教等異教的術法,至少就天主教千年傳承的各種魔法可以說幾乎完全涵蓋。里面當然不會缺乏治愈系的白魔法,但空有寶山,茵蒂克絲本人卻無法使用魔法,同樣更無法讓科學側的能力者使用。

但是作為與魔法側分庭抗禮的科學側,魔法能夠做到的事情科學當然沒有理由遜色。要說治療的能力,天主教典籍中祈禱一系的魔法都能收到很好的效果,不過相比這些效果,在如今科學側的超能力者之中,有一位卻能做到更甚于此。起死回生,這是傳說中的教皇級魔法也無法達到的,甚至是人類位格之上的天使也從未听聞有此能力,但這樣的能力確實存在著,存在于魔法側的另一端,科學側的世界中。

而更巧合的是,這樣一位存在正是美琴的熟識。

看著美琴掏出電話隨手撥打了一個號碼,當麻緊張的咽了一口唾沫,雖然不了解這個電話意味著什麼,但卻能夠預感到,這或許是在如今的境況下唯一能夠拯救茵蒂克斯的手段。

不過單純的‘預感’並不能夠讓人感到安慰,至少對與當麻而言,他無法讓自己不去在意電話另一端究竟是何方神聖。而當當麻忍不住將問題問出口之後,美琴也沒有吝嗇的給出了答案。

「是小風同學……嗯,就是常盤台的夜月風啦。」

這是美琴略帶自豪的解釋,後半句當然是意識到單純一個‘小風’的昵稱無法讓人了解從而做出的補充,但是這顯然是她的白費心機,因為看著當麻一臉茫然的樣子,定然是即便‘夜月風’這個名字也並不知曉

「我說,你真的是學院都市的學生嗎?」

美琴不得不如此感慨,雖然並不認為lv5就該如何自大,但至少作為學院都市僅有的八名lv5,這本身是足以讓他人仰慕的,也是學院都市230萬學生憧憬的目標。但半個月前在她與刺蝟頭兩人初遇的時候,自己報出‘御阪美琴’這個名字以及‘超電磁炮’這個稱號的情況下,換來的卻是對方無知無覺的漠然,讓美琴一時之間甚至認為笨蛋的是自己這一邊。

這或許也是她總是忍不住纏著對方,想要讓對方見識一下自己力量的原因之一,說到底也是少女小小的虛榮心作怪。

但是此刻美琴確定了,自己根本沒有郁悶的必要,因為站在自己面前的才是完完全全的笨蛋。

一時間沉默降臨,面對這樣的笨蛋美琴也沒有了搭話的興致,而當麻更不會自討沒趣,持續的沉默直到被那微弱的聲音打破

「當麻……」

茵蒂克絲的囈語也一下子吸引了當麻所有的注意,再沒有心思和美琴鬧別扭。昏睡著的少女總算醒來,讓當麻狠狠松了口氣。

「茵蒂克絲!感覺怎麼樣,茵蒂克絲?」

茵蒂克絲努力地睜開眼楮,如此簡單的動作也仿佛耗盡了女孩所有的體力,但即便如此,臉色比月光更蒼白的女孩依然堅強的露出了笑容。

「不要緊的,當麻。不說這個,你還是快點逃吧。」

「說什麼胡話,如果你擔心那個噴火的雜耍師的話,他可是已經被我擺平了。」當麻同樣努力的露出微笑,因為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自己也忍不住哭泣的話就太可惡了。因為少女是如此的堅強,即便是生命垂危的此刻,相比臨危的她自己竟依然更關系他的安全。

魔法師也好,超能力者也好,當麻第一次感覺到自己發自內心的澎湃戰意。想要保護茵蒂克絲,當麻依稀的預感到,也許那給他帶來無數災厄的右手正是因為這一刻而存在。能夠消除一切異常之力包括魔法的右手,也是當麻此時唯一的籌碼。

然而當麻的自信換來的卻是茵蒂克絲急切的搖頭,如此劇烈的動作顯然給傷口帶來了沉重負擔,痛苦帶走了她原本蒼白的小臉最後一絲血色。

「不是這樣的當麻,當麻打不過她,一定會受傷的!」

茵蒂克絲所用的是指代女性的‘她’,對象顯然不是控火的魔法師男子。當麻並不知道,那個‘她’正是造成了茵蒂克絲如今垂危狀態的罪魁禍首,當然,即使知道當麻也決不會退縮,而是更無法放過對方而這正是茵蒂克絲所擔心的。

少女無比的明白,即使當麻擁有能夠克制一切魔法的右手,但是‘她’是不同的,壓倒萬物的力量能夠粉碎一切反抗即便是當麻那有著‘幻想殺手’之稱的右手。

雖然沒有了過去的記憶,不明白對方為何來追擊自己,但茵蒂克絲很清楚那砍中自己背部的一擊意味著什麼,連閃躲的間隙都不允許存在的極致速度的一擊,無法防御、無法躲避,如果連伸出右手的時間都不存在,‘幻想殺手’也成了沒有意義的擺設品。

但是傷口帶走了所有的力氣,茵蒂克絲已經沒有了維持清醒的能力。疼痛早已麻木,唯一能感受到的是無盡的陰寒,連生命也會被吸走的黑暗。

十萬三千冊的魔導書,這些被少女守護著的知識並沒有拯救少女,她是被獻祭的羔羊。為主的信仰而蒙難的人是有福的,但是當麻無法理解這樣的‘福’,如果連生命都失去了這才是最悲哀的。

當麻什麼都做不到,在學園都市陰暗的街道上,只能任由女孩被漆黑的夜所漸漸蠶食。絕望的血腥味漸漸涌上喉嚨,猛然爆發的暈眩感讓他一瞬間無法控制身體。

「喂,你沒事吧?」

耳邊響起的是‘嗶哩嗶哩’的聲音,名為御阪美琴的少女,但是即便是學園都市的lv5,此時的她卻同樣束手無策。然而下一刻她卻發出了一聲驚呼。

當麻的大腦已經無法去分析那一聲驚呼的理由,但他卻看到了光。毫無預兆的,仿佛能夠將夜晚的黑暗完全驅散的純淨,並不似太陽的刺眼,也不如火焰的灼熱,而是無法用語言形容的柔和。就仿佛是來自心靈,人與人之間的善意,生命與生命之間的相映成輝。

眩暈的感覺漸漸褪去,當麻發覺了,那並不是錯覺,然後他看見了神聖的天使。

懷里的少女原本僵硬的身體也漸漸柔軟,微弱的呼吸趨于平緩。少女得救了,當麻用自己的雙眼確認了神跡的發生,但是他無法歡呼雀躍,因為他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在震撼之中。

但震撼的又豈止是當麻?高高站于樓頂的少女,身後是解救回來總算清醒的同伴,茵蒂克絲的傷害正是因為她的失手,眼看茵蒂克絲的垂危,她無數次想要出面,卻因為那承諾而隱忍著,此刻的她卻再也掩蓋不住愕然。

這不是超能力!心中如此確定著,年輕的女教皇,即便是地位崇高見識廣博的她也從未想象過,仿佛是某種無法言喻的崇高。並非為那力量而駭然,而是那聖潔的光中所蘊含的安詳靜謐,就宛如……宛如拯救世人的主!

然後視線與視線相遇了,踏著月光的女孩抬起頭,神裂在這一剎那心神大震。並不是恐懼或者惡意,而是最隱秘的心都被直視的錯覺。這僅僅是一瞬間,躲在雲層中的月亮漸漸透出腦袋,灑下的月光也讓大地恢復了平靜,仿佛一切都沒有發生。

「‘天使的呼吸’……她真的是科學側的超能力者(lv5)嗎?」回憶著來自同盟者、科學側最高領導人給的信息,神裂心中的疑惑卻愈發強烈……

……

「那絕對不是超能力!」

說話的少女正大口的吞食著肉丸,當麻無比痛恨天主教為何不禁葷腥,不然自己的錢包一定不會這麼快耗空,當然,更讓當麻無奈的是女孩的好胃口,那完全不同于身材的食量讓人欲哭無淚。

名為茵蒂克絲的少女,自稱來自英國清教。與羅馬正教、俄羅斯成教,都是天主教的分支教派。不過對當麻而言不要說英國清教,就算是天主教本身也並無了解,他唯一明白的是少女來自于另一個世界,一個取代科學、充斥著魔法的世界。

「我說,當麻,你又在听嗎?」

「誒……當……當然在听!」

明顯是敷衍的話,不過幸運的是女孩並沒有在意。

「所以說,雖然不明白那究竟是什麼教派、什麼原理,《十萬三千冊》里面也沒有記載,但應該……大概……可能是魔法沒有錯!」

「是、是」敷衍著點了點頭,但是當麻的心思並不在這里,學園都市第三位的超能力者,昨天的初見給他的印象不可謂不深刻,正如她的稱號,當麻在那一瞬間以為自己真的看到了天使。

學園都市的學生能夠使用魔法當然是笑話,只要接受過超能力的開發就無法使用魔法,這是茵蒂克絲本人也確認的,那麼作為學園都市中被重點關注的八位lv5之一,科學側的身份當然是不容置疑。

當麻知道,那不是魔法,但也不是超能力或者道術、法術。這不是胡亂的猜測,他當時跌落樓下時被劃傷的右手竟然痊愈了,那是昨天那聖潔的光的作用。

本以為連神的奇跡也能斬殺的‘幻想殺手’第一次在‘異能’面前失去了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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