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漫蓋亞 第十一章 加冕

作者 ︰ 海王波士頓

不知過了多久,時、分、秒這樣的概念在領域中時間崩潰的同時也失去了度量的意義,直到某個時刻空間終于漸漸恢復了穩定。

那健壯的身軀放開了緊抱女孩的雙手,周圍暴亂的能量已經平息了,在神技所施展的數公里的這片領域之內一切都早已粉碎。但是懷中的女孩並沒有受到絲毫的傷害,克洛諾斯如釋重負的露出了微笑。

平息了內心的悸動,小風抬起頭,眼前男子強壯的如同山丘。雖然換了個樣子的小風現在‘長高’了不少,不過在男子面前依然小的像個嬰兒。之前幾個世界小風唯一見過身材能和他媲美的只有英靈海格力斯了,當然,這僅僅是身高而言,如果說力量作為半神的英雄與神王是完全沒有可比性的。

但是如此魁梧粗狂的男子此時眼中卻純淨地如同水晶,沒有絲毫的雜念,晶瑩地讓人心痛。

「還是沒變呢,克洛諾斯。」記憶中的那個純淨的少年,那個如同小尾巴一樣總喜歡跟著自己喊著自己母神的少年,原來一點都沒有變呢。

是自己做錯了嗎?

老頭將自己送到這個世界應該是為了維護神話的軌跡,但是自己真的可以將這一切僅僅看成《希臘神話故事》?或許自己的這些記憶只是源于這個世界給自己的安排,但世界本是真實,記憶中的一切也是真實存在過。

僅僅因為神話中所說克洛諾斯將被子女打敗,僅僅因為「注定如此」這麼可笑的理由就對克洛諾斯下手,傷害這個用著如此純淨和信任的眼神看著自己的男子?

「母神大人,我……」克洛諾斯的話語被他猛然吐出的一口金色血液打斷了,不止如此,血液早已在地面上匯成小溪,沒有神衣克洛諾斯用**承受著毀滅世界的能量,所有的神力都被他用來保護懷里的女孩,完全忘了保護自己。

身上四處都是撕裂的痕跡,背部看不到任何完好的地方,血液更是如同泉涌一般難以止息。

「……」張了張嘴,小風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說什麼。

道歉?這樣的場景下她無法做出如此虛偽的事情,這些傷都是因為她,都是她親手將如此信任自己的克洛諾斯傷害至此。

在此時無論何種語言都如此的蒼白。

「幸好,母神大人沒事呢!」沒有一絲的做作,克洛諾斯慘白的面龐展露著真心的微笑。

呼吸都停滯了,席卷而來的是沉重的負罪感,無法回答,無法對克洛諾斯做出人言語的回應。小風能做的僅僅是一遍一遍的施展著光明系治愈魔法,想要治療克洛諾斯身上的傷。

但是正如攻擊類魔法無法對神造成威脅,治療類的魔法也難以治愈神所受的傷,即使是光明系九級傳奇魔法‘大天使的呼吸’也無法起到絲毫的效果。

不遠處傳來冰層破裂的聲音,從中首先出現的是一身狼狽的宙斯。

之前為了抵御克洛諾斯的神王技,波士頓用絕對零度凝結了寒冰,兄弟三人躲藏在寒冰之中。這樣的冰層自然無法擋住完整的神王技,不過幸運的是克洛諾斯的神王技僅僅使用了一半就被打斷,並沒有施展出真正的威力,這也讓三兄弟逃過一劫。

拍著頭上的冰渣,宙斯被凍得臉色鐵青,絕對零度連光都能凍結這可不是好玩的,如果是從神以下受到這樣的‘保護’大概早就去參觀塔耳塔洛斯了。

「真不像樣呢,宙斯~~」說著調侃的話,隨後走出的是波士頓。

相比宙斯,作為施法者的波士頓狀態無疑要好得多,隨手用三叉戟砸碎了一些擋在前面的冰塊,連衣服都沒有半分的凌亂。波士頓輕輕擺弄了一下海藍色的披肩長發,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冰山在片刻後直接升華消散了。

看著自己的狼狽,對比王兄很不厚道慵懶的樣子,宙斯恨恨地咬了咬牙,卻也無可奈何。他的武器攻擊力無話可說,卻並沒有防御技能。如果不是波士頓用絕對零度的結界擋一下,現在他恐怕不是凍僵而是尸骨無存了,既然被救了一命其他的話也沒有立場去說了。

至于走在最後的哈迪斯,長長的風衣包裹著身體,卻也看不出狀態如何。

不過現在並不是注意自己狀況的時候,眼前是強大至三人無法抵抗的敵人,但是當宙斯看清眼前情況的時候卻驚訝的瞪大了眼楮。

滿地的鮮血,之前完全無敵的神王克洛諾斯此刻竟然重傷垂危了,不過這並不是宙斯驚訝的原因,他瞪大的眼楮盯著的是眼前的女孩。

女孩存在的本身便是對美麗最好的詮釋,那是宙斯連想都不曾想過的極致的美,一切文字的描述對于這樣的美都是褻瀆。這一刻宙斯甚至忘記了戰斗,忘記了克洛諾斯,忘記了自己身在何處。

這是自己的天後!

從沒有如此肯定過,什麼墨提斯(宙斯的第一位,也是現任的妻子),什麼赫拉,所有的一切都被拋在了腦後,至于人族的那個蘿莉?那早被宙斯忘在世界的另一端了。深深地咽了口吐沫,宙斯發現自己竟然無法發出任何聲音,這樣絕美的畫卷,即使破壞一絲一毫也是無法饒恕的罪惡。

世界的一切都不再重要了,只要這一刻能夠延續到永恆。

然而如同時間停止般的畫卷還是被打破了,旁邊響起了一聲輕咳打斷了宙斯的遐想。憤怒的看向將自己從如此美夢中拉出的波士頓,宙斯從沒如此憎惡過自己的這位王兄,即使是之前將自己凍在絕對零度的冰層中形象全毀也沒有這次更讓人生氣。

不過對于宙斯的怒火波士頓卻絲毫不在意,流氣的吹了聲口哨,「好重的傷呢,父王,看來勝負已分了呢~~」

三兄弟的月兌困小風自然也注意到了,不過她卻沒有心情去在意,現在她的心神中只有克洛諾斯一人。

所有的治療魔法小風都已經試過,卻並沒有什麼效果。不過克洛諾斯提坦的身體本就有極高的自我恢復能力,這次的傷也並不足以致命,漸漸的血自行止住了。

「好點了嗎,克洛諾斯?」小風帶著拘謹的開口道,卻發現自己聲音有些嗚咽,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落淚了呢。

有些害羞的擦了擦眼淚,小風將手藏在身後「克洛諾斯,還痛嗎?」

「已經好了呢,我沒事的,母神。」傷害他的正是小風,然而克洛諾斯卻沒有半分的埋怨,甚至沒有詢問小風對他出手的理由,僅僅是笑著,那是能讓人感覺到燦爛陽光的笑顏,「真好呢,以前都是母神抱著我,現在我可以抱著母神了呢。這次我終于保護您了呢……我不想再看前母神沉睡了……」

仿佛喉嚨中堵著石塊,小風發覺自己再一次說不出話了。

自己會遺忘應該是某人的功勞吧,為了不讓未來出現偏差,為了讓‘劇情’完美得演繹下去,暫時封存了自己的記憶。但是一切理由都不是借口,自己遺忘了絕不該遺忘的約定,背叛了如此信任自己的克洛諾斯,無法逃避的,親手造成這一切的是自己。

「不要哭了呢,母神……」克洛諾斯用那粗壯的手,卻無比小心的抹去小風臉上的淚痕。

「克洛諾斯,」下定了決心,小風眼神變得堅定地看向克洛諾斯,「你想要繼續擔任神王嗎?」

說著,小風從空間戒指中取出了之前被她奪下的神王神衣。歷史什麼的,神話什麼的,本就與她無關!為什麼要成為蓋亞?因為想要成為英雄,因為想要拯救別人,這些都不對,自己想做的僅僅是能夠不後悔,擁有力量,能夠在任何時候都不屈服

然而意外的,克洛諾斯卻搖了搖頭,「神王,那份榮耀太沉重了,因為母神的期望我才沒有放棄,因為母神的約定我才堅持下來,其實,我早就厭倦了呢。」

「哈迪斯」

「波士頓」

「宙斯」

每喊一個名字,克洛諾斯眼神看向自己的兒子,「你們做得很好,沒有神衣的話,你們的力量已經超越我了呢,我相信比起我,你們可以更好的勝任那個位置……這樣可以嗎,母神?」

「……嗯,謝謝你,克洛諾斯。」不知道該說什麼,最終小風還是只能說出這樣沒有營養的話。

另一邊,听了克洛諾斯的話宙斯心中卻出奇的沒有半點興奮,而是失落和苦澀。

母神

宙斯當然知道克洛諾斯口中這個詞的意義,能被父王稱之為母神的在這個世界僅有一位,創造這個世界的五位最高神靈之首,大地女神蓋亞。

那個女孩,原來離自己如此的遙不可及。

並不是因為輩分關系,不是宙斯自夸(這個詞太不要臉了),輩分算什麼,在他字典里從沒有這個概念,只要漂亮就算是祖女乃女乃也可以上給你們看。

然而宙斯非常清楚五大創世神這個身份的概念,那是和自己不在同一個層次的力量,即使他再自大也絕不敢冒犯這位大神。

天後……飛走了……

世界為何如此殘忍

小風當然不知道宙斯心里閃過的念頭,不然她早就一個‘一切歸于無’上去了,或許不用小風動手,克洛諾斯也會掐死這個大種馬。

放開克洛諾斯,小風走到未來的三位神王面前,「哈迪斯,波士頓,宙斯,你們願意承擔神王的職責嗎?管理這個世界,接受萬靈的敬仰,無限的榮耀,無限的負擔。」

這個問題實在突兀,就算之前心中多少有這樣的想法,但是如此至高的榮耀毫無準備的出現在面前依然使得宙斯三人一時驚愕萬分。

第一個回過神的是哈迪斯,他月兌下風衣的兜帽,露出了嬌艷(?)的容顏,眼神毫不避讓的看著小風,隨後點了點頭。

向前一步,小風從哈迪斯手中取過冥王劍,用手輕撫劍身。下一刻,冥王劍的紅紋閃耀起耀眼紅光,紅光之中漸漸解體,竟然形成了一套漆黑的華服,瓖嵌著的是金色的邊紋,華貴,典雅,無比莊重。

「以大地女神蓋亞之名,吾承認汝神王之位,轄九幽之地,判人間生死,賜汝冥王之職。」

這一刻,黑夜、大地、冥府、海洋都出現了剎那的異象,這是所有隕落後化形萬物的始祖神對此決議的認同肯定。

瞬間,華貴的衣衫穿在了哈迪斯的身上,那是屬于他的神衣,冥王神衣。

濃郁的冥神力量澎湃著,那是哈迪斯從未體驗過的強大,真正成為神王之後的這一刻他才了解到,之前他們挑戰神王克洛諾斯的行為是多麼幼稚可笑,神王與主神,雖然只是相差了一個位階,但其中的差距是不可逾越的天塹鴻溝。

「吾在此立誓,受神王之位,以冥王哈迪斯之名,在塔耳塔洛斯之上設立冥府,為萬靈死後安棲之所,至公無私,裁決善惡!」

神王誓言,如同人間的王加冕時宣誓一般,但它是更無法違背的,聯系著神王誓言的是神王王座本身,一旦立誓就必須承擔起整個王座的重量,其中的約束力更遠遠沉重于向冥河起誓。

「汝之誓吾已聞!」小風的回答象征著儀式的完結。

儀式過于簡短,然而其中代表的意義卻是整個世界的更替。

哈迪斯向著小風以及傷重無比卻依然堅持站著的克洛諾斯行了個禮,轉眼間消失于地下,顯然是去接手他的領域冥界了。

隨後小風轉頭看向波士頓,藍發男子吐了口氣,語氣依然懶洋洋地,「明白了,明白了,神王當然要當,這樣天上砸餡餅的大好事……」

波士頓說著主動將手中的三叉戟交給了小風。

如同冥王劍,海王三叉戟在幽藍的光輝下變成了金燦燦的海王神衣。

「以大地女神蓋亞之名,吾承認汝神王之位,轄萬里海域,為水族至尊,賜汝海王之職。」

穿上了海王神衣,波士頓活動了一體。

「還不錯,就是緊了點~~」感受著蓬勃的神力,波士頓隨意活動著身體,隨後很是滿意的點點頭。

波士頓並沒有下一步的動作,然而許久後,感覺到面前的女孩看著自己針刺般的視線,他投降的松了聳肩「好吧好吧,我在此立誓,受神王之位,以海王波士頓之名,立海王神殿,建海之柱,守海域萬載安寧,這下行了吧?」

直到波士頓立完誓,小風才將視線從他身上移開,最後的是宙斯。

雖然宙斯的眼神有些飄忽,讓小風下意識的感覺有些不爽,不過她還是靜靜等待著宙斯的回答。

「……」閉上眼,仿佛放棄了什麼宙斯苦笑了一下,「我願意承擔神王之位。」

宙斯的天王神衣自然是他的雷霆裁決之杖鍛造成的,一連鍛造了三件神王聖衣,雖然這是蓋亞的固有能力,不過小風也確實累得夠嗆了。

「您不要緊吧,母神大人!」發覺小風的疲憊,克洛諾斯有些慌張道。

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小風開始了這最後的儀式。

「以大地女神蓋亞之名,吾承認汝神王之位,立于天空之上,為眾神之主,神王之王,管轄天下眾神,賜汝天王之職。」

宙斯的天王神衣聖白瓖著金色,堅固的鎧甲卻如同天使的織羽,流淌著聖潔的流光。

「吾乃眾神之主天王宙斯,以神王之名在此立誓,吾受神王之位,為天庭的掌控者,立奧林帕斯為聖山,諸神安棲之地,聖山之上為吾聖殿;以雷霆裁決之名,吾為世間正義的裁決者,至公無私,此身為正義的準則,為至善,為至尊!」

……

三位神王的相繼離去小風並未在意,希臘神話已經開始了新的篇章,但這一切已經與蓋亞再無相干。

現在她在意的僅僅是身前依然虛弱的克洛諾斯。

「克洛諾斯,你現在……」

小風的話才說到一半,卻被克洛諾斯打斷了,「我該走了呢,母神。」

「走?」

「嗯,我也必須去完成自己的責任了呢……」克洛諾斯說著,卻讓小風愈發感覺到不祥,「代替被我害死的父神,必須由我來承擔的責任!」

「等等,克洛諾斯!難道你想要……」

「是的,父神是天之神,為天空的化身,然而父神卻因為我而死去了。母神曾經說過吧,真正的天空是蔚藍的,然而沒有父神,如今的天空卻如此蒼白。代替父神化身為天空,這是我的責任……」

這個世界一定會變得非常美麗的,天空會是藍色的,還有那生機勃勃的森林,浩瀚的大海

怎麼會忘記呢,這是母神的願望。

翠綠的森林,浩瀚的大海,母神已經以沉睡數千年的代價,遵守約定將這一切展現在自己眼前。然後,這次該輪到自己了,曾經如此弱小的自己,曾經什麼都做不到的自己,這次終于能夠為母神做點什麼。

這就是自己長久以來的心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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