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兵在1917 正文 368 癲狂的科爾尼洛夫

作者 ︰ 馬口鐵

火車站內。綠色小說

「少校,您的命令?」馬卡諾夫上尉仍在試圖獲得少校的命令,但實際上這樣做卻毫意義……從他知道己方處于有組織的進攻之下直到現在,三分鐘過去了,但少校卻連一項命令也沒有發布。

根據炮聲,哈里東諾維奇認為自己的敵人肯定擁有重型火炮,師以下的俄隊不可能擁有大口徑的重炮,也就是說,他面對的敵人超過了一個師,甚至可能是一個軍……想到要面對至少八千至多數萬敵人,而且還是擁有重炮加強的敵人,他就不寒而栗了。

所以他根本就沒有想過要反擊或者堅守,艱難的繼續考慮了一會兒,經過激烈的天人交戰哈里東諾維奇終于做出了決定。

他聲嘶力竭的叫道:「撤退發動列車,我們趕緊逃跑」

哈里東諾維奇少校的士兵心中充滿憤怒、痛苦和恐懼。他們正徘徊在死亡的邊緣,每一分鐘都有人被片或者沖擊波擊中,傷亡在不斷增加。但在這一刻,他們卻什麼也不能做,他們的敵人始終保持在步槍的最大有效射程以外,根本就法傷害對方的一根好毫毛。

一名少尉軍官瘋狂的尖叫著:「隱蔽,趕緊隱蔽」

「立刻發動列車少校命令我們立刻撤腿」馬卡諾夫上尉尖叫起來。話音剛落一發炮在附近爆炸,沖擊波掀掉了他的軍帽。

停在火車站里的三列火車,它們是哈里東諾維奇少校的部隊僅有的一點逃命的希望。如果能夠發動火車,他們就可能像上一次被伏羅希洛夫圍攻時一樣,安然撤退,兩條腿總是跑不過車輪子的。

然而不幸的是,這種希望正在迅速變成絕望。兩發迫擊炮命中了一列火車,在將它變成一堆冒煙的廢鐵的同時還摧毀了一段鐵軌。僥幸逃過一劫的士兵,蜂擁的從著火的車廂里跳出來——很,又是兩發炮落在了車廂上,將一群來不及逃跑的可憐蟲炸成了碎片。

另外兩列火車上的司爐兵正在努力點燃鍋爐,竭盡全力想讓蒸汽機發動起來。車廂擁有的防護幾乎等于零,如果不能趕緊開動,那麼它就只是一個稍微大一點的棺材。說不定幾分鐘之後,他們就會遭遇同伴一樣的命運,被呼嘯飛來的炮撕成碎片。

然而,要在短時間內讓蒸汽機發動起來,這根本不可能辦到。僅僅是點燃鍋爐需要花費的時間,就已經足以讓他們死一百遍一千遍。

情況異常危險,炮正在不斷落下,而且也越來越靠近它們的目標,列車上的每個人都感到恐懼已經緊緊的抓住了自己的心髒。

「,讓我們離開這里。」列車長大叫著,催促著車頭的司爐兵,也只有這樣,他們才能讓自己的聲音在此起彼伏的爆炸聲中被人听見。

但他的催促毫用處,如果一台鍋爐需要一個鐘頭才能提供足夠的蒸汽,那麼就一定要一個鐘頭,誰也不能加速度。七八xs

「長官,我們正在努力,但是……」

一陣猛烈的爆炸聲打斷了司爐兵的喊叫,接著他們又听到了一次加猛烈的爆炸聲。車廂里所有的人抬起頭向外望去,看見另一列火車已變成了一團燃燒著的、冒著濃煙的巨大火球,四周的地面上散落著數撕裂的碎片。

很顯然,它被炮擊中了,而且爆炸還引爆了列車上搭載的軍火,劇烈的爆炸消滅那列火車上一切活著的東西,甚至波及了它的周圍,沖擊波吹飛了幾個可憐蟲之後,將他們這列火車上所有的玻璃也震得粉碎。

沒有人可以在這樣的爆炸中幸存,意識到同樣的悲劇也會發生在自己身上,在司爐兵心中,責任迅速讓位給生存,崗位被拋棄了。

「棄車全體棄車」同一時間,列車長也做出了一樣的決定,並率先跳出了車門,接著士兵們也跟著跳了下去,然後,嗯,就沒有然後了……

在哈里東諾維奇的撤退命令下達沒多久,在120毫米迫擊炮的不斷轟擊下,他的部隊完全失去了抵抗意志,不等少校下達的命令,士兵們直接打出了白旗選擇投降。

格里戈里.伊萬諾維奇對自己手下士兵的表現,唯一感到不滿的是,他們的積極性太高了,摧毀了兩列寶貴的列車,而剩下的那一列也在炮擊之中受到牽連,車頭不幸被擊傷了。

「能修好嗎?」格里戈里.伊萬諾維奇焦躁的問道。

胖胖的盧加黨委書記撇撇嘴,「只要我們從被摧毀的另外兩列火車上找到了可用的零件,就沒有任何問題。」

對于這個答案格里戈里.伊萬諾維奇並不滿意,他不耐煩的問道:「要是沒有可用的零件呢?」

「那就修不好」黨委書記灌了一口哈里東諾維奇少校的珍藏,滿不在乎的回答道。

好吧,一時半會兒,第一機槍團是法繼續前進了,乘著這個機會,我們可以暫時將目光從盧加轉回到彼得格勒,在這座城市,反對科爾尼洛夫的爭斗也進入了。一系列的壞消息不斷的刺激著最高統帥那已經十分敏感的神經。

進攻塔夫里徹宮的軍隊被擊退,駐守在彼得保羅要塞的部隊忽然遭到圍攻,野蠻師直接調轉了槍口……當然,這些都不算什麼,最最讓科爾尼洛夫法接受的是——他的老伙計以及親密的戰友克雷莫夫在絕望中自殺了

是的,幾個小時之前,負責進攻喀瑯施塔得克雷莫夫在這座要塞之前踫得頭破血流,在極大的壓力之下,他選擇了吞槍自殺。對于克雷莫夫的「懦弱」,科爾尼洛夫爆發了雷霆之怒。

一個光榮的俄國將軍……竟然懦弱的選擇了自殺來結束自己的生命,這是多麼的可恥……如果你克雷莫夫是一個真正的男子漢,哪怕到了最後的時刻也應該用槍口對準敵人,而不是草率的用自己的子結束自己的生命

這帶來的惡劣影響不僅僅極大的打擊了軍隊的士氣,是會讓英法諸國覺得他科爾尼洛夫已經山窮水盡了,這大大的打擊了他的聲譽,甚至他的前途也會受到影響。如果連英法兩國都放棄了他,如果他們在千百個俄國將軍中另選一個代理人,那麼他科爾尼洛夫很就會完蛋

科爾尼洛夫有著偉大的夢想,他認為自己前途遠大,他不希望就這麼窩囊的、能的結束自己的政治生命,他要破釜沉舟,他要死中求活而克雷莫夫的突然自殺很有可能毀掉這一切。

「克雷莫夫,你這個懦弱的狗雜種」科爾尼洛夫怒不可遏的咆哮著。

「總司令閣下,」鄧尼金小心翼翼的插話進來,「我們現在要做的是消除影響。」

經過鄧尼金的提醒,暴怒的最高統帥才意識到自己失態了,他不應該在公開誠大聲咒罵某個已經死掉了的混蛋,這會成為士兵中間的閑話,並帶來許多不利的影響。

科爾尼洛夫讓自己冷靜下來,「安東。」他對自己的副手做了個手勢。「去一趟克雷莫夫家,向他的妻子和兒子表示最誠摯的哀悼……告訴他們克雷莫夫是一個真正的勇士,他為俄國所做的一切都不會被忘卻的……另外追贈他為陸軍上將」

似乎您沒有追贈軍餃的權力吧?鄧尼金以為自己听錯了:「拉夫爾?」

「照我說的話去做,安東。」科爾尼洛夫加重了語氣,「克雷莫夫像真正的勇士那樣進行了頑強的戰斗,這是他應該得到的榮譽。」

克雷莫夫應該享受死後的榮譽,這沒有問題,但問題是您沒有這個權力啊鄧尼金很想提醒自己的老朋友一句——您還不是俄國的最高統治者,這麼搞不合適啊

不過看了看老朋友血紅的眼楮,鄧尼金將到了嘴邊的話縮了回去,也許老朋友是向借此鼓舞士氣,以及向外界表示自己才是掌控俄國命運的那個人。

「遵命,總司令閣下。」他轉身走到辦公室門口,叫進來幾名衛兵,傳達了科爾尼洛夫的命令。

此時,房間里只剩下了科爾尼洛夫一個人。他開始考慮一些問題。在他冷靜下來以後,科爾尼洛夫突然意識到自己的情況相當的不妙,克倫斯基雖然表示了一定的和談傾向,但是提出的條件完全不可接受。他怎麼可能放棄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切,又怎麼可以將俄國交給克倫斯基這個偽善的政客。

科爾尼洛夫不想就這麼放棄,如果這麼放棄了,那他跟克雷莫夫有什麼區別,甚至在外人看來他還不如克雷莫夫,至少那個混蛋用生命洗刷了恥辱,而他卻選擇了苟且偷生。

科爾尼洛夫告訴自己一定要堅持到底,奇跡總是在最後一刻才會降臨。當然,被動的等待奇跡的降臨,不是他的作風。他知道自己必須主動,堅決的去扭轉形勢,哪怕他手里的兵力捉襟見肘,哪怕這麼做風險很大,但他都必須做

在哪里跌倒了就要在哪里爬起來,這就是科爾尼洛夫的作風,你克雷莫夫不是拿不下喀瑯施塔得嗎?那我就拿下喀瑯施塔得給全世界看看我要向全世界證明——我科爾尼洛夫才是俄國的救世主

對于科爾尼洛夫來說,既然決定了要孤注一擲,因此現在就只剩下最後一個問題,應該派遣哪一支部隊去奪取喀瑯施塔得,城內的軍隊已經僅僅只夠自保,而城外的部隊,天知道還剩多少沒有反水。

科爾尼洛夫嘆了口氣,他開始覺得自己在二十七日就發動政變確實急躁了一點,如果能多等兩天,等里加附近的部隊完全撤回來再開展行動,他斷然不至于如此的被動。

科爾尼洛夫向自己的副官問道:「格拉莫維奇的部隊現在在什麼位置?」

「還滯留在普斯科夫一帶……」

助手的話還沒說完,科爾尼洛夫就又一次發怒了,他怒吼道:「這個混蛋,昨天我就讓他速前進,怎麼到今天,他還在普斯科夫打轉轉他難道想抗命不遵嗎?」

副官小心翼翼的解釋道:「格拉莫維奇中將來電說布爾什維克給了他極大的壓力,他們不斷的破壞鐵路線,襲擊他的部隊,每前進一步都要付出血的代價。」

「血的代價?」科爾尼洛夫冷哼了一聲,「我不管什麼代價,我只要他們立刻趕到彼得格勒,這沒有任何條件可講你立刻用我的名義再給他拍一封措辭強硬的電報,告訴他,如果再明天早上,我還沒有看見他的部隊,那麼他這個軍長就干到頭了」

副官唯唯諾諾的步走出去傳達命令,而科爾尼洛夫則重將注意力集中在喀瑯施塔得上,在地圖上,他比比劃劃,盤算著需要多少兵力才能攻陷這個海軍要塞。

「拉夫爾。」不知什麼時候,鄧尼金已經站在了科爾尼洛夫身後。

科爾尼洛夫轉過身看著他的助手,「什麼事,老伙計?」然後他想起幾分鐘前給鄧尼金的命令,「事情,都按照我的吩咐辦好了嗎?」

「已經辦妥了,遵照您的吩咐,已經通電全國,宣布追贈克雷莫夫為上將。」

「很好。」科爾尼洛夫揮了一下手,「你可以離開了,我想一個人安靜一會兒,老朋友。」

但鄧尼金仍站在原地:「我的老朋友,」他問到:「你正準備繼續進攻喀瑯施塔得?」

「當然我當然要派遣軍隊佔領它。」科爾尼洛夫沒有對鄧尼金隱瞞自己的企圖,「我必須完成克雷莫夫沒有完成的使命。」

「能允許我發表一下看法嗎,我的老朋友?」鄧尼金接著問到,很謹慎,也很猶豫。

「當然可以,你完全可以暢所欲言」

鄧尼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然後挺直胸膛,說:「也許我們應該暫時放棄任何攻佔喀瑯施塔得的想法。」

「為什麼?」科爾尼洛夫感到奇怪,也有一些不高興。他大聲的提醒到:「安東,我希望你能了解我們現在的處境。」

「我很了解我們的處境,我的老朋友。」鄧尼金深深的嘆了口氣,他解釋到:「只是我認為,喀瑯施塔得不值得浪費我們手中已經十分寶貴的兵力了。我們應該集中兵力,先解決彼得格勒的問題,只要拿下了彼得格勒,那麼不管是克倫斯基還是布爾什維克,都法再阻擋我們的腳步……」

科爾尼洛夫考慮了一會兒,鄧尼金的話有一些道理,但也僅僅是有那麼一點兒道理而已。喀瑯施塔得的水兵一直表現得非常激進,從某種意義上說,他們比彼得格勒其他的幾十萬軍隊都要堅定,他們死硬的擁護亂黨,如果放任他們不管,這些該死的水兵很就會拿起武器殺到彼得格勒城下,甚至直接將波羅的海艦隊的軍艦開進彼得格勒也不是沒有可能。

那時候地面上有幾十萬「叛軍」,海面上還將獲得重炮艦隊的支援,一想到這可怕的一幕,科爾尼洛夫就不寒而栗。在這種時候,他認為唯一能避免這種窘境的辦法就是主動出擊,將喀瑯施塔得的激進水兵牢牢的粘在基地,讓他們法跟地面的「叛軍」形成合力,當然,如果能直接拿下那座海軍要塞,那就加理想了。

對于科爾尼洛夫臆想出的可怕場景,鄧尼金很不以為然,在他看來這完全是自己的老朋友神經過于緊張而產生的臆想,完全就是自己嚇自己。沒有軍官的指揮,那些目不識丁的水兵怎麼開動軍艦,怎麼開展炮擊?而現在,沒有任何證據表明,波羅的海艦隊的軍官站在了克倫斯基和布爾什維克那一邊。

鄧尼金問道:「我的老朋友,你有什麼證據可以證明你的推斷嗎?」

「沒有,但是這種可能性很大。」科爾尼洛夫有些神經質的回答道,「你應該也看到了,那些該死的水兵有多瘋狂,他們就是想毀滅俄國」

「我的老朋友,你必須冷靜」鄧尼金苦苦的勸道,「越是在這種關鍵的時刻,我們就越是要冷靜。我們不能自己嚇自己,不能僅僅因為一種微小的可能,就將我們寶貴的兵力分散到根本就不重要的方向如果我們這麼做了,那才是在自我毀滅」

問題是,鄧尼金的哀求並沒能讓科爾尼洛夫回心轉意,這位已經有些癲狂的總司令完全沉迷在自己的想想當中,像唐吉可德一樣,他執意向著被自己認為是巨人的風車發動進攻。

這個決定讓鄧尼金大失所望,他幾乎可以斷定,這場戰斗雖然還沒有得出最後的結果,但毫疑問,失敗的絕對會是他的老朋友。為了自保,也為了避免玉石俱焚,鄧尼金立即向科爾尼洛夫提議——由他親自去指揮進攻喀瑯施塔得的部隊。

這項建議很就獲得了科爾尼洛夫的首肯,對于老朋友的「深明大義」,癲狂的老科給予了崇高的評價,他完全就不知道,鄧尼金真正的盤算是借此跳出彼得格勒這個是非之地,然後為自己的東山再起積攢些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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