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至上 161.墮落的七月王子殿下

作者 ︰ Queen Sev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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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人會知道她到底付出了什麼,可她又覺得自己並沒有付出什麼。

七月思考著雲兮口中的篤定,把話說得很重有急事,看到立即聯系我。

和平常不同,一般玩游戲時她的留言都很點到為止,就和短信一樣,聊著聊著就斷了也很自然,不會強求每一句非得接上,話題就像風箏一樣隨便在空中飄著。

可是她的態度這麼慎重,船長依然沒回信息,她接著試下去,喵醬、路人甲、雙子、微涼……這麼多人,不可能都在同一時間看不到信息吧?所以,不是巧合。

一直試到最後一個,她已經不抱希望的時候。

浮士德︰?

命運七月︰你在?!

命運七月︰船長他們怎麼了?

浮士德︰被抓了,大概。

命運七月︰到底怎麼回事?

命運七月︰多長時間了?為什麼沒和我說。

雲兮看著七月的臉色,輕聲安慰「別急。」

七月混亂點頭,然後就听見君尋的聲音帶著微微刺骨的寒意「抬高你的頭,有什麼好垂頭喪氣的,像條敗犬!。」

換來的是七月狠狠的一瞪,這下倒確實不像小狗了,而是一匹受傷的小獸。她沒注意听到這句話後雲兮轉而審視君尋和君尋不甘示弱任由你打量的高傲冷臉。

過了一會,七月才緩緩的說「確實有一個星期了,浮士德本來就在初期開荒時才跟去鏡域,後來就沒再去,但一周前船長說有什麼大行動,結果就沒再回來。幸好還有線索,他之前和永夜一直在聯系,似乎有相同的計劃,不知道算不算合作。」

停頓一下,才不甘心的說「浮士德本來就不太留意這些事物,因此他知道的也不是很清楚。」

雲兮點頭「有線索就好。」

這麼一句話,配上雲兮寵辱不驚的神色,七月立刻安心許多,大腦也稍微冷靜了些「今天已經太晚了,嚴府是不能回了,我們先找個地方休息,明天再說。對了,雲兮你沒事吧?」

「有事。」雲兮話鋒一轉「但都沒這件事重要。」

七月松口氣,想露出個笑容又笑不出來,只能使勁點頭。

「哼~」君尋在她身後冷冷的說「走了,別耽誤時間。」

七月這才想起還有君尋在,她想讓他留下來,可又自覺沒什麼好理由,畢竟船長等人都先陷阱去了,實在不能強求本來就好像和船長關系不怎麼樣的君尋幫忙,所以她只是訕訕的說「你、你也一起嗎?」。

君尋發出一個模糊不清的語氣詞,包含著種種高傲、鄙視、居高臨下等等情緒,可沒有惡意,只是不屑于回答這個問題。

七月瞬間心里暖暖的,下一秒又覺得自己抖M了。

如果說長久的時間讓雲兮成為她的心理支柱,一個肯定就能讓她意識到自己不是一個人,還有人支持幫忙。那麼君尋的答應給予她更多的是喜悅,從情理上來講君尋不用一起,可真到那份上,她大概不會說什麼,但是會失望。

這是不同的,只是她此刻根本沒心思去分辨。

第二天一早,七月使勁吃著早飯,然後噎住了,雲兮遞過來一杯水,拍著她的背,好像她還是小孩一樣提醒著「慢點。」

七月咳出來,喝水,接著吃,又噎住,雲兮這次沒再行動,而是等著七月自己調整好,才慢悠悠的說「你在怕什麼?」

「我……」沒怕兩個字再次噎住了她。

「很討厭。」七月貪婪的看向雲兮,似乎這樣就能獲取他從容大氣的特質,斷斷續續的說「現在這個情況,很討厭。」

好像回到了P209號星防御戰那會,船長下落不明,而她卻無能為力,說到底,她是一個頭腦一熱去刺殺,所想的唯一事後方案就是‘反正就算真的出了什麼事,總是還有船長給她撐腰的。’——這樣一個下意識把所有責任推給哥哥的女生。

平時不是這個樣子的,真出什麼事她也會勇敢面對努力向上,甚至還可以一邊吐槽船長一邊自己處理好其他事物,活活一副小人得志不領情的白眼狼形象。可是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她不停攝取船長的力量,因為身後有靠背心里有底,所以可以義無反顧。

她知道再糟也糟不到哪去,有船長總會幫她的,她清晰的知道這一點,所以才那麼無所畏懼。以前還有爸爸和縴月,現在連僅剩的船長都變成睡美人等待七月王子去喚醒——然而睡美人在一百年里不知道等待了多少位王子,她又怎麼能肯定自己不是某個炮灰王子而一定是最後贏得勝利的王子呢?

就像有家的小孩子一樣,玩離家出走也毫無懼色甚至還分外拉風可以作為談資,那是因為比任何人都清楚還有一個家可以回。

現在,這個家出困難了,于是她惶然了。

這個家從來不曾如此脆弱,里面曾經有著好幾個人,而現在,它脆弱到失去一個人就是失去全部——這只是個游戲,明明這麼提醒自己,可她依舊因為自己才意識到脆弱害怕的反胃,又告訴自己必須吃早飯,這樣才有精力接著去做不知道算不算炮灰的王子。

「我是不是太不獨立了?」七月的聲音簡直細不可聞,也只有關系親密到一定程度才能如此說出自己特別在意的缺點,對于一般人,人們就算用自嘲的口吻說自己的某項缺點,其實那項缺點在本人眼里都是無關大局的,所以才可以輕飄飄的拿來打趣化解尷尬。

「是啊。」雲兮實事求是,然後突然提起一個不相干的話題「每次冒險前,我都會頭皮發麻,比如高中第一天離開家自己去報道的時候,還有第一次操作機甲的時候,久而久之,頭皮發麻的次數越來越少,可我十分懷念那種感覺。」

七月努力回憶,她第一次自己報道,第一次操作機甲……好像沒什麼特別感受,還是不一樣,雲兮一直只能靠他自己,對于他,很多時候都是一個人的冒險,可是對于她,大概擁有的愛太多,以至于從來不覺得自己是獨自一人,也從不知道原來冒險,是頭皮發麻的,是分一個人還是一群人的,而這個人數又從來和現實中的人數無關。

雲兮直視七月的眼楮「以後,你也會懷念現在的。」

不知道是雲兮所說的話,還是他平穩的眼神,七月愣了一下,然後呆毛隨著頭使勁搖晃起來,語氣漸漸堅定。

「這次,換我來救他。」

家出現困難,每個人都會惶然,但情緒過後,就是行動的時刻,獲得那麼多才會發現,給予也是一種力量,用一種快到扭曲的速度催促著你長大,連最偉大的魔法‘時間’也比不上責任的偉大。

「你要怎麼救,恩?」高挑又不屑的尾音拖得極長,君尋施施然的坐到七月身邊,漫不經心過頭的說「永夜也失去聯系了,同時還有和他一起進入鏡域的精英團,林林總總四十多個人,現在線索斷了,你還要說什麼大話~?」

「你幫我問了?」七月不自覺的有點喜悅,又下意識覺得這喜悅不太對頭,認為自己好像已經在君尋的S下徹底進化成M,並在這條崎嶇的道路上一去不復返,心里惡寒連忙急急撲上一句「才不是大話。」

君尋似笑非笑斜眼瞟著她「今天的吐槽好弱。」

好像在危機關頭,人們往往能更輕易明了的辨別出別人的本意,可並不是眼力變好了,而是在輕松富足不急不慢的時刻,就算明知道對方忠言逆耳,依然可以堅持著任性又單純的‘反正我听著不高興’,可現在,那些听著會不高興會只因為不討喜就不去分辨的言語後的本意,清晰到快到刻畫入靈魂中。

這句話听著不悅耳——所以干脆不要理。

這句話听著不悅耳——可以他做的事是在幫我——然後不悅耳這一點好像就消失了。

看,有時候成熟就是這麼簡單,簡單到只是多了一個破折號。

七月似乎在短短的一秒鐘,听到船長出事的那一秒鐘,就成熟了。一反常態的沒去找君尋的槽點,而是收斂起自己的脾氣,真心的說「謝謝你。」

能幫助她去營救船長,實在太感謝了,就連中二屬性也不合理的可愛起來。

君尋輕輕看了她一眼,正要說什麼的時候,雲兮開口「七月成熟了。」

七月聞言立即轉頭,開心的點頭「我也發現了,我居然壓住了吐槽的!」

「上酒!」君尋厲聲嚇了七月一跳「大早上你干什麼呢?」

只是偶爾,雖然成熟了,可條件反射下依然是那個因為心里充滿底氣,而可以做出單純又任性反應的七月。

君尋不知道在想什麼,這會看都不看她「閉嘴,螻蟻。」

莫名其妙,剛剛還好好的,不過七月沒心思去打探二大人的中二病病情,因為她剛收到系統提示聶荌、聶政得以正名,尸首入棺,職業‘刺’重新開啟。

不止是刺殺,而是要替聶家姐弟洗刷名聲完成身後事嗎?

七月立即和溫柔一刀聯系起來,才知道韓王昨晚被刺殺,可目擊的大臣都一臉詭異,遮遮掩掩的說了是暴斃(估計雲兮形象太仙人了,沒法說出口是仙人替天行道),然後嚴仲子因為支持下任大王順利上位,所以重獲高位很順利的解決了事情,不過溫柔一刀表示她要參加聶家姐弟的葬禮,然後邀請七月被她拒絕了,兩人各自有事,也沒多聊,只是表示這次合作不錯,以後有事打招呼。

七月習慣性的對雲兮說「可惜溫柔一刀有事,不然可以叫她一起來。」

「你有計劃?」

「還需要計劃?」七月特別無辜的說「既然都知道是在鏡域出事,多叫點人去鏡域一探究竟不就好了?」

「蠢。」不止是君尋,連雲兮都露出淡淡的擔憂,然後意味深長的說「你以後一定要嫁個聰明人。」

……「我也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君尋嗤笑一聲「一早飯的深思熟慮嗎。」

「你們就是想太多了,已經一周了,時間可拖不起啊。」七月這次還真不是信口開河「連喵醬都沒有弄到多余的情報,只能說明任何打探都是多余的,不如一力降十巧。」

君尋笑得好像听了什麼最好笑的笑話一樣,雲兮沒反對,很給七月面子的說「就算都是直搗黃龍,也有不同,不過大體就像你說得,多加幾步就可以了。」

「你開通下你們鏡域區域的傳送限制。」君尋停止了笑容,一副打招呼的輕松語氣,輕快的說「我讓兇姬帶隊先去在周邊探探情況,把你去過的安全區域地圖也給我。」

是比她想得周到,可是她突然矯情起來「太麻煩兇姬了。」

君尋眉頭一皺,正要開噴,雲兮淡淡的說「讓他們小心點就是了,也是君尋一片心意。你自己都陷進入就更沒辦法了,還要擬定一副營救計劃名單,多叫點高手,普通玩家就算了。」

「無聊。」君尋瞟了雲兮一眼,顯然對雲兮那副嚴肅的樣子覺得很沒意思,然後才惡狠狠霸氣側漏的對七月說「尋大人的計劃你沒有反對的資格,保持崇拜的行了。」

……好反差!你不覺得你對待兩個人的態度很反差並且都非常惡劣嘛?!

最終還是船長的安危佔了上風,七月必須得承認這樣更謹慎,這會,她多余的心情實在沒精力去顧,早飯快結束的時候,七月猛然抬頭,心下發狠。

「我聯絡我這邊的高手……我會叫上縴月和TOP。」

自尊很重要,不然當初她不會沒有勇氣,連告白都黏黏糊糊拖泥帶水,不敢去告白,說到底,所懼怕的不止是喜歡的人的拒絕,還有自己被拒絕的滿腔愛意和無處盛放的自尊。

一天以前,她從沒想過,自己會主動聯系並請求縴月——決裂後的第一次見面居然要以她的請求為開端,就算縴月什麼都不提,她也會意識到,是自己請她幫忙,雖然是朋友,可她們並不是可以互相示弱的朋友啊。

明明還暗自競爭著較勁著,就算其他人看不出來,可自己開口的同時就是輸了,她就是這麼認為,她想證明自己比縴月強,然後現在所有的難堪和脆弱都這麼直接的攤開,給自己最不想輸的那個人翻看,任她隨意用關心的口吻問個一清二楚。

沒人會知道她到底付出了什麼,可她又覺得自己並沒有付出什麼。

命運七月︰幫幫我。

船長失去聯絡了……這句話還沒有打完,縴月的消息就傳回來了。

出乎縴月平常的風格,沒有唧唧咋咋迫不及待的問怎麼回事,也沒有急急忙忙不痛不癢的安慰。

縴月︰好。

一個簡單明了的‘好’卻好像一根扎到她心頭的小刺。七月不知道是該高興還是難過,對方的反應說明她們之間的關系簡直親密無間,可是,對方如果不重視和自己的較勁沒有趁勝追擊,又似乎自己成了台上孤單的小丑。對方不僅不和你同台競技,連觀眾席都懶得坐,人家要爽可以自己演,也是,如果可以做主角,那麼宿敵和好友這種雙重身份誰還會稀罕,而她,也只是自己人生中的主角,所以那些所有在她看來無比重要的情緒,對方都不在意,甚至壓根都沒發現。

把剛才那句話刪掉,七月心平氣和的打出叫上TOP。

如果之前告訴她,自己要請縴月幫忙,在同一個行動中還有TOP,她大概會作死到對世界絕望,可是現在,她告訴自己︰七月,你要挺住。

船長需要她。

七月握緊的手松開,很輕易的就說出一天前在她看來類似低頭的話謝謝。

字打得非常流暢,那一縷簡直輕到看不見的陰郁被其他情緒壓得恍惚永世不會翻身。

原來墮落是這麼簡單——也許不是墮落,在更多人的眼里,這叫成熟,這叫抹去稜角,可這會想想,名稱又無所謂了。

曾經覺得無比重要的小心思小較量小尊嚴,想了那麼久,思考得那麼細微,無時無刻不壓迫著自己,不是不重要,可某一刻,連比較都不需要,身體就會代替自己做出回答,什麼是更重要,最重要。

她應該苦悶的,可又因為發自內心的感謝而不好意思去惺惺作態,根本不需要去比較,僅僅是因為增加的那一點點計算不出的成功率,就壓下了她從孩童時期漫長到似乎永無止境的嫉妒。

七月特別高興的想,這樣的心態應該會增加主角光環吧,所以,她一定不會成為炮灰,哪怕遇到多少挫折失敗得再嚴重,也可以在最後關頭像所有主角一樣,打到面目模糊不知身在何處的大魔王,拯救出會天天酗酒的船長公主。

以後,請叫她七月王子殿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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