鴆賦 第百三十六章 幾時心緒渾無事

作者 ︰ 米可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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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儒定正回來更衣,其箏不巧撞見,遂叫了一聲作招呼,乾娘听見後,眾目睽睽之下就跟儒定又是一場好吵,好在眾人已是見怪不怪,,這二人見面磨牙已不是一回兩回了,當下死活將二人勸開,推乾娘回屋里去了,這里儒定也就自去蘇姨娘那邊。

于是芩如與乾娘又坐回棋盤兩側,繼續剛才的棋局,芩如心里只是不太自在,因剛才吃了乾娘一句,倒顯得自已是有意來盤算對方東西似的,也就懶懶地不甚著意。而乾娘就更是無心應戰,剛才與儒定好一場氣罵下來,心里總是郁結難解,雖才借玩笑蓋了臉,似已不再計較,到底心中意思難平,左思右想地只是那人身影,恨不能將那人直揪到面前,死活捶一頓才好,哪里還管面前棋子死活。

一時這棋局唯有草草收場了局,寧娥剛才依舊後頭看著,這便幫忙算子兒數定輸贏,三人算來算去,不料竟是芩如輸了,乾娘贏了一個子兒。寧娥邊笑邊道︰「這可奇了,芩姑娘敢是有意相讓?不然為何,剛才我看著還是有贏面的呢,這會子竟輸下來了?」

芩如將手里棋子丟下,面上淡淡一笑道︰「大*女乃,這有什麼可奇怪?想是二爺這一回來,就幫了二女乃女乃的忙了,二人行得好調虎離山之計,只是拿我們不解事的開涮呢」

乾娘氣惱地叫了一聲道︰「我的好芩姑娘,這叫什麼話?難不成他在外頭花天酒地竟還是幫了我的忙不成?想是我看上哪家的小娘子了,要他錢出力呢」

寧娥也笑,卻不再吭聲。乾娘本是個手松不在意銀錢的,也是她家底厚的緣故。剛才因與儒定置氣發火,帶累芩如也吃了她一句,她本是有口無心,指著快話好出來發泄心中悶氣,不料沒想得周全,就刺中芩如心事了,這會兒又見芩如臉色有變,又見其箏不停對自己使眼色,乾娘到底不是傻的,這便知道是自己口誤了。

「怎麼樣?二女乃女乃,要如何罰來?還是看上我什麼東西?」芩如只是輕描淡寫地,問乾娘道。

「芩姑娘這話說得倒奇怪,從來只有我張乾娘散東西出去,我向是不要別人東西的,姑娘這一問來,我竟不知如何答話了。」乾娘急忙為自己撇清,只是到底她是個用口不用心的,雖是為自己辯解,也為芩如開交,只是這話听在他人耳里,就偏是不中听,不順意,顯得是有意炫耀自己家底財厚了。

「二女乃女乃這話說得自然有理,我不過一個丫頭,能有什麼讓二女乃女乃看得上的?平日里二女乃女乃只是穿金帶銀,那就不必說了,滿園內誰不知道二女乃女乃是手里最有銀子的?就二女乃女乃自己的東西還沒地方擺呢,哪能稀罕上我的呢?」芩如半開玩笑邊當真地開了口。

乾娘實不耐煩再與其口角下去,不就是一點子金銀罷了,也值上這許多話?她將手一揮便道︰「想是我出言得罪了芩姑娘,姑娘這話是奚落我呢不要緊,我獻個寶來做陪罪吧,金徽,快去拿我床後頭中號第二個頭面箱子來,剔紅嵌螺鈿雲作海棠春睡圖那只。」

芩如听了不發一言,只管沉默坐著,心時卻火里火發地急起來,眼楮也直向里間金徽的身影飄去。

其箏與其蘭只作听不見二人對話,悄悄在一旁說自己的體已話,說得有趣了,輕輕地笑出聲來,倒惹得寧娥向這里瞟了一眼。

片刻後金徽出來,雙手果然捧出個盒子來,沉甸甸地直壓手,寧娥看了一眼便轉身走開,唯芩如依舊那里坐著,雖低著頭,眼里卻放出光來。

當下乾娘炫耀地打開盒子,里面自然是各式金累絲,瓖八寶,明珠玉翠,華麗釵環,珠子都有蓮子大,翡翠也是如水樣潤滑,金子成色皆新,寶石也熠熠生輝,總是開揭開這蓋子,就叫芩如睜不開眼了。

乾娘先是斜眼看了看周四,只除了寧娥那邊書桐忍不住向這邊張了幾眼,其實無人打看,唯有芩如,就扒上桌來,直盯著里面看得出了神。

「芩姑娘?這些如何?花樣就不必說了,全是今年宮中流出的新鮮時樣,就看這些東西成色,也知必是價格不菲了吧?」

子規正背對芩如乾娘二人,忙著給寧娥的鞋子上撢灰,听見這話,捂住嘴險些就笑出聲來,好個二女乃女乃,王婆賣瓜的招式都拿出來了,也許頭面是好,可也禁不起這樣夸法呀正笑到樂處,抬頭見寧娥也低頭看著自己,眼神里跟自己一樣,都是憋傷了的笑意。

「二女乃女乃果然甚是厲害,這些東西,依我現在看來,只怕就要比太太的還要強上一些。」芩如目不轉楮地盯著其中一雙翡翠臂釧,看得眼珠都突出來許多。

乾娘听後睜大眼楮,興奮問道︰「此話當真?說起來,太太的頭面我還真沒見過多少,也就是進門時老爺賞了幾件,其余聘禮里都是新做出來的,進來後就更沒機會見了,好姑娘,你是最知道的了,你才說的,竟是真的不成?」

其箏其蘭遠听見二人這番對話,只是鄙夷不已,其箏尚未開口,其蘭就搶在了頭里︰「好姑娘,不知道就少說吧,沒的說出來叫人笑話。你才見過多少件太太的東西?不過是每年曬霉時的幾件衣服罷了,究竟多少好東西那里擺著呢老爺雖叫你收著,卻也不許你動手打開料理,我說得可是?若要論太太的頭面,我不好說,可箏姐姐這里站著呢,你問問她就知道了,她親娘的東西,她心里最有數不是?」

芩如一听紅了臉,正要開口自辯,想想是沒趣的,也就罷了,倒是乾娘這塊火中爆炭,听了這話又是不中自己意的,立刻開口就回︰「怎麼芩姑娘不知道?太太生前一向是她伺候的,太太的東西她會不清楚?芩姑娘你只自己說說,太太當年是不是拿你就當姐妹一般?要不然,最後在床榻前,也不會叫你伺候老爺了,是不是?」

芩如听了這話更加臉紅,卻支支吾吾不好開口,其箏遠處目光如鉅,照在她身上,燒得她生疼,好在其箏畢竟不是乾娘,想到一出說一出,她是識大體,也是要顧大局的,這時倒反幫芩如道︰「太太當年自然相厚于芩姑娘,不過頭面這些東西,也不是要件件都交待清楚的,要說最清楚的,唯有老爺,二女乃女乃不然哪天尋個機會,直接問問老爺,倒比在這兒磨折芩姑娘省事多了。」

乾娘听後,方悻悻然算了,只是見芩如喜歡那付臂釧,也就豪爽大方,用手拈出來,直接就套到了芩如一雙玉臂上。

芩如心中自是歡喜異常,嘴上卻又推動道︰「二女乃女乃,這使不得,才是我輸了棋局,怎麼倒要起你的東西來了?且這東西水頭顏色俱佳,價錢必不能少,可不是常人能享的,我不過小小丫頭,說出大天去也不配這麼好的翡翠,還是算了,二女乃女乃還是收起來為是。」話是這樣說,芩如的手卻只管將那對臂釧一個勁兒地向手臂上方推去,全無褪下來之意。

這下連乾娘也看出來她的口是心非了,依其性子,自是少不了嘲戲幾句︰「哎喲我的好姑娘,你就別推了,再推,小心那臂釧就要炸開了,真心要還回,還該向下才是。不過也是,我這雙臂釧油光水滑,那一汪綠,就是咱家的玉液池也比不上,想是你就看昏頭了,弄不清方向也是情有可原。」

芩如邊看手臂上的那雙寶貝,邊笑道︰「說得是,我也昏頭了。」

寧娥冷不丁開了口︰「二女乃女乃好大方,大小姐,二小姐,咱們今兒可開了眼了,要知道這樣,剛才還該去跟二女乃女乃下一盤才是,不論輸贏,也得她一雙臂釧戴戴。」

芩如不待他人開口,走到寧娥身邊嗔道︰「好女乃女乃,這是怎麼說,我不過得了一遭,就著了你一番好說,也罷,我跟二女乃女乃下過了,咱們也下一盤才是。不過說好了,若輸了,明兒中午東道,請這里眾人吃飯就是。」

其箏笑著接道︰「這賭得好,吃了這頓飯,就再沒什麼說頭了,也就堵了我們大家的口了。」

芩如邊拉寧娥坐至棋盤前,邊回頭嗔了一句道︰「大小姐,這話說得,怎麼就該是我輸?」

其蘭接道︰「你小心請我們,自然就要讓讓大*女乃唄」

寧娥點頭道︰「是了,今兒我沒本得臂釧,是受了委屈的那個,芩姑娘你原也該讓讓我,心里才過得去呢」

乾娘將那打開的盒子在寧娥面前一晃而過,口中說道︰「這不是?只怕比那雙臂釧好得多的也盡有得是,你們哪一個輸了,就在這里頭只管拿就是。」

其箏其蘭相視而笑,有人就是听不出話里意思,當真是無奈,寧娥強作正經道︰「行了,我也不要這里頭寶貝,二女乃女乃賞人是不稀奇的,橫豎天天都見,芩姑娘請客是少的,你們都別再開口,我要好好打點精神,定要贏這一席酒來,也好給咱家大小姐洗塵接風,也是還了今日她請咱們吃蟹的情。」

乾娘將嘴翹了起來,不快地收起那頭面盒子來,向里屋走去,金徽看了看她背影,心里暗自嘆了口氣︰這小姐,從小被寵壞了,又都是兄弟,從沒試過姐妹堆里勾心斗角,怎麼說得過這屋里幾個人精?就吃了虧,自己心里也不覺得,唉

當下屋里靜悄悄無聲,唯有芩如與寧娥二人,棋子落在棋盤上的丁丁聲,間隔響起,其箏與其蘭二人也跟了過來,各站一邊,觀戰不語。(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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