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蘿莉的末世史 【309章】糾結情節

作者 ︰ 空寂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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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會連他一塊兒殺。」

干冷的風,從荒野上呼嘯而過,帶起無數枯黃輕瘦的草葉,還有從土壤深處散發出來,帶有淡淡腐敗氣息的泥腥。

一條密集的人流從遠處的荒野蜿蜒過來,破舊零亂的衣服顯然難以抵擋初秋的涼意,他們相互簇擁著,或抱或攜,在兩側裝甲車隊的護衛下,擠擠挨挨形成一片不規則的條狀圖案。前端,遙遙指向地平線上的齊齊卡爾城。尾末,仿佛在陽光照曬下逐漸消失的水痕,一點一點離開充滿血腥和死亡的萊徹爾宿營地。

髒亂不堪的營地里,到處都是被拋棄的雜物和混亂的輪轍足印。有用的東西已經被流民們搜刮一空,剩下的,只有隨著時間慢慢被抹去的記憶和污穢。

一根手臂粗細的木樁,把博格的尸體從地面上高高撐起。銳利的樁尖捅穿了皮膚與肌肉的阻礙,從後腰順插往上,從臨近咽喉的部位透穿出來。乍看上去,整個人仿佛舊時代海鮮館里常見的,被彎曲成「C」形的烤蝦串。

掛著尸體的木樁還有很多,它們豎立在博格四周,被懸掛的死者包括了整個營地高層。布茲、心月復、親屬上百具僵直冷硬的尸體就這樣默默矗立在風中,形成一片散發著濃烈血腥的尸林。

斬草,要除根。

坐在搖晃的裝甲車廂里,望著跟隨在車尾後面目光呆滯,疲憊不堪的流民,羅蘭忽然朝坐在旁邊的王大廈問了一句︰「那個女人,究竟是誰?」

他指的是庫黛子。

王大廈粗糙的手里夾著一支點燃的「Marlboro」,他用力吸了一口,淡淡地說︰「我不知道。」

羅蘭看了他一眼,目光里充滿了疑問。

「從醫療艙里出來,在荒野上吃過那鍋肉,我在荒野上走了很遠。在一個有水的小鎮上,我遇到了那個女人。」

風吹起王大廈灰白的頭發,布滿風霜刻痕趨于蒼老的臉上,流露出一絲淡淡的憂郁︰「那天晚上,我把她騙出鎮子,用鋼筋照準腦殼把她敲暈,狠狠做了她一頓。」

「為什麼?」羅蘭皺起了眉頭。

最後吸了一口已近燒完的香煙,把尚未燃盡的煙頭重重彈出很遠。王大廈從喉嚨里清出一口濃痰︰「她是個日本人。」

舊時代的共和國教育制度非常奇怪,在一個以漢語言為母語的國度里,偏偏要不遺余力的拼命推行大洋彼岸的另外一個全新語種。

在羅蘭的記憶里,那是一個莫名其妙的時代。這種並非出自本意,而是完全被迫的學習貫穿了共和國的整個教育系統,甚至就連幼兒園里的孩子,也在父母教師的威逼下,用稚女敕的聲音發出模糊難辨的外來音節。人們的工作、生活都被這種病態的思維所籠罩。那個時候,會說英文就是身份的象征,是地位和個人能力、財富的最佳體現。

遺憾的是,這種超乎尋常,極力想要自己對外邦友誼的體現,並沒有帶來預料中的好處。來自大洋另外一端的導彈仍然徐徐升起,把死亡和毀滅灑向這片和平的土地。

黑旗騎士團為什麼要毀滅世界?它們又為什麼要在充滿輻射的末世上到處播灑人類的種子?羅蘭心中的答案或許已經模糊產生。

不知道是有意為之或者無心之作,在末世荒野上流浪的新生代人類,大多都會使用兩種以上的語言進行交流。

中文和英文,是使用最普遍的兩大語種。除此而外,還有類似印度語、法語、俄語、德語等交流方式。大概是因為數量和廣度的緣故吧,流民們很少使用這些語言,即便偶爾交談,也局限于一個非常狹窄的圈子。羅蘭曾經不止一次听到過流民當中出現德語和法語的發音,這些刺耳難辨的音節僅僅只是曇花一現,在听者的茫然與搖頭不知的促使下,說者只能被迫改用通行于整個廢土世界的另外兩種語言。

語言的形成,需要環境。

新生代人類之所以會出現這些情況,顯然不是後天形成的結果,而是從培養艙中被灌輸的記憶體現。隨著時間流逝和初代投放者的大量死亡,荒野上出生的第二代、第三代,甚至更加年輕的流民,大多已經不再懂得這些非泛用語種的使用方式,只能在長輩不經意交流的時候,抱著好奇玩鬧的心理,偷偷記下幾個頗為順口的簡單音節。

正是根據這一點,王大廈把庫黛子的身份牢牢鎖定為日本人。

「該死的人早就死了,活下來的人也沒個人樣,這個世界不存在什麼見鬼的涉外機構和大使館,國家友誼民族友好都他**的全是放屁。這種時候,在這塊土地上,一個女人居然會說日本話,除了證明她的身份來自那個國家,還有什麼用呢?」

王大廈點燃另外一枝香煙,隨著布滿粗硬胡須的腮幫迅速癟縮又高高鼓起,煙頭上的燃點也陡然亮起一片急劇釋放能量的紅光,很快又慢慢暗淡下去。

「砸暈她的那一棍子,可能傷到了她的腦子。醒來以後,連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誰。按照日本人的習慣,我給她另外起了個新名字,松下庫黛子。這可不是我的創造發明,據說,以前很多日本女人,都叫這個名字。」

「從那以後,她就一直跟著我。她很溫順,我好幾次想殺了她。最終,還是感覺有點下不了手。就這樣,我們在荒野上到處流浪,每到一個流民營地,她都會主動找到幾個男人陪他們睡覺,弄來足夠兩個人吃的食物和水。我從沒逼過她,也沒這方面的任何要求幾年前,我們加入了萊徹爾族群。從那個時候起,博格老頭一家就看上了她,加上其他一些打她主意的男人,我和她在一起的時間很少,不過每次回來,她會帶來一些食物和衣服。」

說到這里,王大廈偏過頭,看了一眼坐在旁邊的羅蘭︰「你是不是覺得我很壞?被這麼一個女人用身體養著,還在每天不停的算計她,侮辱她?」

羅蘭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神情有些疲憊的她輕搖了搖頭,又莫名其妙地點了點頭。

這個秩序崩潰的世界談不上什麼所謂的道理。殺人和救人的依據不是因為道義,而是根據需要對于食物的需要,活下去的需要。

「我的祖籍在南京」

王大廈慢慢抽著煙,粗獷的面孔有種如同岩石般的厚重︰「雖然沒有親眼見過那場慘絕人寰的大屠殺,但是我可以從老人的描述當中,感受到那種永遠無法消散的血腥和仇恨。去他**的中日友誼,真不知道上面那些人是怎麼想的,友好鄰邦就是一句操蛋的屁話。其實,我算不上愛國。那個時候,家里的人已經辦好了移居加拿大的手續,在軍隊里呆不了幾年,我也會跟著他們一起出去。但我就是忍不住想要親手宰幾個日本男人,做幾個日本娘們。這跟國家無關,純粹只是一種報復」

鉛灰色的雲,從天空中緩緩翻滾,只有幾縷所剩不多的陽光,從微弱的縫隙中勉強射下,在陰暗的地面上照出幾點斑駁的金色。

「都過去了」

沉默了一會兒,王大廈惆悵地搖了搖頭︰「其實我早就想開了,什麼國家和仇恨,都他**是空的。現在還有日本嗎?還有中國嗎?她和我,都只是為了食物和水,不得不流浪在荒野上的人。我看不到希望,這個世界的未來會變成什麼樣子,和我沒有任何關系。活著,是一種折磨。真羨慕那些已經死去的人那個時候,在野戰醫院的地下研究室里,如果我和她一塊死該有多好。」

聲音,逐漸變得有些沙啞。一絲泛著酸味的抽搐,順著神經牽引涌進王大廈的鼻腔。抬起粗糙黝黑的手背,擦了擦眼角溢出的濕潤,他使勁兒抽了抽鼻子,木然地望著遠處被狂風高高卷上天際的灰色塵幕。

齊齊卡爾城的天空,同樣籠罩著灰暗的鉛色。密布的輻射雲不會因為這是一座新興城市的緣故,特意釋放出一絲明快的湛藍。

白色的瓷制浴缸、經過二次切割形狀不太規則的玻璃鏡子、表面被砂子擦抹干淨,重新散發出銀白光亮的鋁盆這些家用器具均來源于廢墟。在齊齊卡爾城南面專門開闢出來的市場,流民們會把收集到所有可以當作商品的東西拿出來交易。由于來源簡單,這類物件的買賣價格通常不會很高,羅蘭湊齊的整套衛浴設備,也僅僅只花了十五塊卡索迪亞元,外加半公斤幾乎和石頭一樣堅硬的玉米面包。

荒野上到處都是散落的物件,盡管舊時代有無數黑心商人制造的粗劣產品,但是因為科技和文明的關系,遺落至今的各種器具絕大部分仍然能夠使用。這是一筆巨大的資源,除了流民,沒有任何家族機構對其進行二次回收。其中的原因很多,凶殘的變異生物、物資分布區域過于分散、運輸載具的能源消耗總而言之,除了流民,很少有人對這些東西產生興趣。(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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