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想口袋 正文 第三十一章 從不後悔

作者 ︰ 天天不休

人民醫院。[我搜小說網]

賀敏已經蘇醒。

兩邊臉的傷口都被包扎過,敷著紗布。

右臉是與地板的摩擦。

左臉是與皮鞋的摩擦。

毀容?

不至于。

並沒有劃開口子,經過一段休養,去醫院做個美容,就能恢復如初,甚至更滑女敕。

雙眼無神地望著天花板。

死寂的病房中,賀敏的眼神驀然凶光四射。

恨意滔天!

這簡直是奇恥大辱!

當著那麼多學生的面,她被唐信踩在腳下。

受傷的是兩張臉!

向來高高在上受人追捧的她,仿佛被唐信一腳踩碎了所有尊嚴。

病房的門被人猛力推開,沖起來一位青年,直撲賀敏床邊。

「妹妹,你怎麼樣了?誰干的?這他媽誰干的?」

賀敏扭頭看到哥哥一臉關切之色加上憤怒的神情,心中暖流滑過,委屈不已,眼角頓時涌出豆大的淚珠。

後一步走進病房的青年雙手插袋走到病床前,表情溫和地說︰「天賜,我問過醫生了,小敏的傷,休息一段時間就沒事,臉上不會有疤痕。」

賀天賜憤然轉身扭頭咆哮道︰「我他媽不管!這是我妹妹!她現在躺在這里,不管誰干的,百倍償還!蔣俊,你要是覺得這事無聊,你就滾!」

蔣俊面無表情扇了他一個耳光,賀天賜頓時呆若木雞。

「你現在去殺人,去行凶,去吧。我們看看你是報仇還是把自己也搭進去。小敏,我向來也把她當做我的妹妹,她被人欺負,我不會坐視不管,但是,你連事情來龍去脈都沒搞清楚就要行動,你能冷靜嗎?不能的話,那好,我滾。」

賀天賜被蔣俊一個耳光打清醒了不少。

壓下怒火,他神色冷酷地望著蔣俊,回頭對賀敏說︰「放心,哥一定會給你討個公道。」

說罷,他和蔣俊先離開了病房。

賀敏目光呆滯。

不知過了多久,她從床頭櫃上拿過自己的手機,打出一個電話。

「王叔,我被人打了,我想那個人死」

被送進醫院的還有王宇棟,他做過手術後鼻梁上纏著紗布,躺在另一間病房里。

蔣俊與賀天賜走進病房,把護士趕出去,賀天賜端把椅子坐下,開門見山沉聲道︰「宇棟,我妹妹的事情,你最好一字不漏地把事情經過說出來,不然,受傷的不光是你的鼻子。」

蔣俊站在病房的窗前,只靜靜聆听,不插話。

王宇棟面對這倆人,噤若寒蟬,在賀天賜微怒的神情下,避重就輕地把事情說完。

「唐信?他?呵呵,很好,這小子他媽活膩了,不知天高地厚!」

賀天賜听罷撂下一句話就奪門而出,蔣俊一言不發跟上,臨出病房時,扭頭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如釋重負的王宇棟。[全文字首發]

出了醫院,賀天賜開著他的悍馬打算前往天海大學,蔣俊駕駛保時捷跟在後面,路上打了個電話給賀天賜,二人又先驅車來到少爺俱樂部。

一樓大廳向來無人,這里也不對外開放,少爺俱樂部的經營成本全部來自成員每年的會費。

賀天賜一手拿著茅台,一手拿小杯子,連倒三杯一口悶,然後惱怒地將杯子摔在地上。

「蔣俊!你不幫我,我不稀罕!我一個人也玩死這個唐信,他不就是開了個公司和董賦才邱道盛一起做生意嗎?有什麼了不起!就算是董賦才,我也不怕!」

蔣俊坐在沙發上沉靜若水。

要不是與賀天賜從小到大的交情在這里擺著,他肯定拂袖離去。

光看背景,賀天賜家中的軍方背景,絕對是他們這幫公子哥中顯赫的一員。

但為什麼董賦才依舊沒有招攬賀天賜加入風雅集團?

剛才賀天賜的行為已經做出了解釋。

喊打喊殺,摔砸泄怒?

這樣的人,就是炸彈。

權勢是能量,怎麼用才是關鍵。

「天賜,我不想打擊你。你怕不怕董賦才是一回事,如果你和他不死不休,十個你,斗不過董賦才。至于唐信,為什麼你現在只在想報仇?為什麼不能冷靜下來把事情從頭到尾理清?唐信為什麼要對小敏動武?天海大學超過兩萬的學生,唐信進入大學才一個月,為什麼就和小敏有了沖突?什麼都不思考,不管不顧莽撞行事,你就不想想,也許你是被人當槍使呢?」

蔣俊好似頭疼地揉著太陽穴,偏頭靠坐在沙發上,不想抽煙不想喝酒,只想安靜地把事情推敲一遍。

賀天賜被蔣俊訓斥地啞口無言,來到蔣俊對面的位置坐下,也開始思考。

他思考的問題和蔣俊不同。

雖然天海不是國內七大軍區其中一個,但軍分區系統里,賀家地位不俗。

可軍政畢竟是兩個系統,軍方背景再雄厚,也不能直接插手地方政務。

賀天賜現在一想。

他能做什麼?

把事情交給家里人去處理?

家中長輩是軍人!

不是黑社會!

遵紀守法是本質,長輩通過人脈關系可以打壓唐信。

通過官場能量讓唐信在天海舉步維艱是輕而易舉的事。

但,唐信要是離開天海,去外省發展了呢?

鞭長莫及。

不管怎樣,唐信好歹也是資本上億的企業家。

要動他?

光明正大他可以跑。

陰暗下三爛的手段萬一留下蛛絲馬跡,引發的影響與後果,不堪設想。

「我覺得事情很蹊蹺,源頭是唐信怎麼認識了小敏,小敏又為什麼主動挑釁他。天賜,別反駁,小敏對那位叫葉秋的女生所做之事,就是主動挑釁。」

蔣俊說罷,直接掏出電話給唐信打去。

耗費心神猜沒用,直接問就行。

「喂,我蔣俊。不久之前,你動手打傷了我一個朋友,我只想知道一件事,你怎麼認識她的?」

「為什麼你不去問她自己?這都是她咎由自取,不是要為林正豪報仇嗎?蔣俊,我重申一點,林正豪離開天海跟我沒關系,他舅舅犯罪,理應是這個下場。蔣俊,要戰,便戰,你是聰明人,要打擊敵人就一擊致命,別玩那些電影里老掉牙的綁架要挾之類的手段,我們是小孩子嗎?」

「再見。」

蔣俊掛斷電話後,面色陰沉下來。

賀天賜看到他這個表情,試探性問道︰「是不是那個唐信太狂妄?」

蔣俊目光冰冷。

狂妄?

也許有點。

但他心中怒意滔天,不是因為唐信。

久久之後,他吐出一段話。

「天賜,不要輕舉妄動,如果我沒猜錯,小敏被人利用。我對少爺俱樂部所有人說過,是我將林正豪除名,這件事早已塵埃落定。但是小敏主動挑釁唐信,名義上是為林正豪,不知道她從哪里听來的消息,你如果不想被人利用,就再去問一問王宇棟,他有所隱瞞,而且他肯定不是幕後主使。」

賀天賜神情劇震,轉瞬猙獰。

自己人捅刀子,沒有什麼比這更令人心寒!

這也是蔣俊現在怒火滔天的原因。

少爺俱樂部有規矩。

欺男霸女為非作歹的事情,蔣俊不會容忍。

這是自取滅亡。

不惹事,但不怕事。

有人上門挑釁的話,少爺俱樂部自當團結還擊。

林正豪不守規矩,蔣俊清理門戶,這早已成為了歷史。

可現在還有人拿出來做文章,則就居心叵測。

賀天賜,賀敏,這一對兄妹太像了。

沖動莽撞,不計後果,但很重情義。

賀敏在少爺俱樂部里,比她大的就是義兄,比她年輕的就是義弟,有是非爭斗時,她和賀天賜都是第一個跳出來維護自己人。

這本無可厚非,卻容易被人利用。

賀天賜又去找了王宇棟,但對方的嘴巴很緊,或者說他展現出無辜的姿態,賀天賜一無所獲,去問賀敏,妹妹閉口不談,他也不好逼迫。

在家中掛了蔣俊的電話後,唐信坐在陽台的搖椅上,旁邊放著一張小桌,上面一瓶路易十三,一個酒杯,他時不時喝兩口,望著落日夕陽,微微出神。

賀敏要做什麼,他已經知道,先知鏡幫他提前一步掌握敵人動向。

他肯定要防。

卻沒料到事情出乎他的預料。

又有人要殺他?

「游戲,開始了,呵呵呵。」

他微醉中躺在搖椅上晃晃身子。

門鈴響起,他晃晃悠悠地走去開門,葉秋雙目通紅地映入眼簾。

「你哭了?為了賀敏?哈哈哈哈。」

唐信覺得不可思議。

即便是對葉秋,他也不吝嘲笑,走回陽台上躺下。

葉秋走到陽台,望一望被夕陽余暉映照呈現出瑰麗色彩的人工湖,頭也不回澀聲道︰「不,唐信,我想到了你,所以哭了。」

「為什麼?我是值得同情,悲哀,還是傷痛?」

唐信喝杯酒,閉上眼楮,心中波瀾不興。

葉秋搶過他的杯子也倒了杯酒喝下,呼出好幾口長氣才平復呼吸。

「唐信,你變了!你變得富有,變得殘忍,變得傷害別人也面不改色!」

葉秋猛然回頭盯著唐信,滿面復雜眼眶泛淚。

唐信緩緩睜開雙眼,淡淡道︰「不是我變了,是我適應了世界。而你,還沒有,你天真地以為活在幼稚園,再大的沖突,也不過推搡兩下,退後一步,讓別人去得意,自己可以超然物外享受寧靜。你錯了,你退一步,別人,就前進一步,當你無路可退時,你只剩下兩個選擇,屈服或反擊,但你身後已是懸崖,不是每個人都能上演絕地反擊的!」

葉秋深深一吸,半蹲下來,撫住唐信的手,滿面掙扎地說道︰「告訴我,你和賀敏究竟有什麼過節?」

唐信拿起酒瓶灌一口,漠然道︰「問這些干嘛?在你心里,我只是一個暴徒,是一個傷害別人也不會有感情波動的冷血之人。」

葉秋死死攥住唐信的手,擲地有聲地說道︰「我想听你說,只要你告訴我的,我就相信。你不會無緣無故對她動手,告訴我,告訴我!」

「你只是想要一個理由,讓你接受我傷人的事實,讓你心目中的唐信還是那個打打鬧鬧充其量是玩笑的唐信。你錯了,你看到的,就是真實的我。我傷害賀敏,是給她一個教訓。我能告訴你的,只有一句話。後悔做過,後悔沒做,我寧願選擇後者,而我,從不後悔。」

唐信心安理得地躺在搖椅上,半分愧疚也沒有。

葉秋無力地垂下腦袋。

賀敏和唐信,她當然選擇相信唐信。

重要的不是唐信打了賀敏。

而是唐信出手傷人。

她可以坦然接受賀敏被打,卻不能接受唐信變得像一個橫行霸道肆意傷人的人。

眼看酒瓶見底,葉秋走回客廳,從吧台上又拿下一瓶酒,在陽台上和唐信岔開話題,二人仿佛都在借酒消愁。

不知不覺,葉秋也躺了下來,伏在唐信懷中,二人在醉意中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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