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室難為 第三百三四章 低調難為

作者 ︰ 一葦渡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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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說起來自打去年十一月,皇上命誠郡王負責、戶部協助追繳國庫虧空以來,這相互彈劾的事就沒停過,文臣和文臣吵,武將和武將吵,時不時還交換對手吵,整個朝堂上亂成一窩粥。

等到後來漕運上的弊端被捅了出來,就更熱鬧了,戶部的指責吏部選派官員無能,造成漕運腐敗,上繳的賦稅連連減少;兵部的抱怨戶部不給撥錢,造成軍備跟不上,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戶部的仰天哭窮,說國庫虧空不及時上繳,兵部的每年糧餉軍需花費巨大,但是兵部的個別官員還下海撈油水,很懷疑是不是將軍需中飽了私囊,還有工部治理黃河不力,光是每年黃河旱澇就花費巨大掏空了國庫;工部的怪罪刑部辦案不力,沒起到‘殺雞儆猴’的作用;刑部的大叫冤枉,說禮部天天上折子罵他們不尊禮教,嚴刑逼供有違聖人教誨,實非君子之道;禮部的考究們紛紛擺出聖人之言,含沙射影的說吏部考核不力,戶部昏庸無能,兵部粗鄙不堪,工部不干實事,刑部粗魯無禮……

反正是把什麼陳芝麻爛谷子的事都翻出來折騰,因而年前朝堂上熱鬧極了,寒風颯颯中吵的不可開交,直到大理寺里進去好些個官員們,各部才閉了嘴,畢竟誰也不想做‘雞’,被那‘猴’看……

總之年前是熱鬧非凡,年後有些嗅覺靈敏、對局勢把握準的大臣知道事情不簡單,互相通過氣兒,而今皇帝旨意一下,哪個不是爭先恐後變賣產業向戶部遞折子請罪還債,這還惹得那些‘心寬’的大人們私底下嗤笑。總之那會子有擔心的有惶恐的有看笑話的,隨著時局漸漸清朗,那些‘心寬’的大臣們卻發現‘四面楚歌’的成了自己,貶官已經是輕的,大理寺哀嚎遍野……

這些個大人們這些年借了不少國債,再加上負責追繳虧空的誠郡王鐵面無私,他們還想像先皇時一樣抱在一起,逼迫聖上從輕發落已經不管用了,心驚不已的同時又不甘心。因而等到因為地方官員魚肉百姓造成官逼民反的韶州民亂發生,參劾戶部的折子紛紛呈上御案,間或還有參劾吏部考核不力,御史台、都察院督查不力……折子,就連都察院左副都御史都被策反,上書韶州動亂的原因乃是戶部極力追繳虧空,前後不下十數人。

在誠郡王奉旨鎮壓動亂期間,‘心虛’的大人們紛紛‘憂國憂民’‘一心為了朝廷社稷’‘大公無私絕無私心’的上言︰韶州失職的地方官員該嚴懲,尤其是帶頭棄城的知州和節度使等人。實際上私底下急忙和這些人撇清關系,生怕是做了那被殃及的‘池魚’。

等到回過味來,又開始攪混水了,改從主要參劾戶部急功近利追繳虧空導致動亂,變成了彈劾吏部指派官員無能,考核不力,巴拉巴拉的從最近這兩三年的動亂開始指證。比如當初泉州倭寇襲城,泉州有三分之二的地方官員失職啊,造成了泉州不可挽回的損失啊;再比如漕政上,官員貪污腐敗嚴重,民不聊生啊;再有江浙一代地方官員將賑災的官銀中飽私囊,差點造成官逼民反啦……如此歸結到底都是吏部無能,指派官員沒有考核清楚,還有官員影影綽綽提及吏部某官員徇私……

矛頭從戶部漸漸轉移到吏部上來,有意思的是吏部的某侍郎還很‘清高廉明’的從漸漸被彈劾壓倒的吏部跳將了出來,痛心疾首得言明‘清者自清’,還望今上能夠秉公處理,將那些個‘徇私枉法’的官員處置,莫要令‘親者痛仇者快’啊……

張致遠冷眼看著蹦的歡快的某宋姓侍郎,聞言眼角直抽搐,什麼叫‘親者痛仇者快’啊!

眼看著那些亂了陣腳的世家豪門不要錢似的往吏部潑髒水,就連吏部里頭的某侍郎也‘叛變’,還有那影影綽綽的提及的‘徇私’,張致遠心里頭跟明鏡似的。不說這彈劾舉例盡是近兩三年的事,就是吏治腐敗不是一時之事,先皇好名,講究寬厚仁慈,因此在他「政寬事省」、「無為寬仁」的政策下,官吏的貪污舞弊之風也愈演愈烈。以至于今上登基時「各省錢糧虧空甚多」,「府帑虧絀,目不暇給」。盛世之下,隱伏著痼疾。

原本戶部因為追繳虧空一事成為了眾矢之的,如今發現了戶部有誠郡王這個硬骨頭在,還有皇上在背後撐腰,這歸還欠銀的事已成了定局,根本就沒商量,也沒有當初所預想的所謂‘雷聲大雨點小’的形勢,不想進大理寺‘幾日游’就老老實實的虧還欠銀罷。就算‘半路殺出個程咬金’來,韶州動亂,彈劾人家,反而是‘賠了夫人又折兵’,一下子折損了十數人,不得不打破了牙齒和血吞。

太子一派因為傅閣老的臥病在床沉寂了一時,然而隨著誠郡王因追繳虧空一事和鎮壓韶州動亂一事深得帝心,原本就因誠郡王擺出一副不爭,一心為上,正是這副實心辦事的低調態度入了今上的眼。再加上誠郡王救駕有功,今上念他忠厚孝順,在被太子囂張桀驁的對比下,還有因為側妃的事,今上覺得心有愧疚,對誠郡王一日比一日寵信了。

再加上淳郡王在這期間也沒閑著,淳郡王原本文采斐然,又肯放段兒結交文人雅士,故而在那些讀書人中名聲極好,這段時間又與學士們撰地輿圖,編輯疏錄典籍的散佚問題,宣武帝十分高興,曾與臣下贊賞淳郡王‘風流雅致,乃天家之才’。

再者八皇子也漸漸進入到了朝臣的眼中,畢竟八皇子是除了太子外的身份別為尊貴的皇子,盡管尚未出宮建府,但看皇上將八皇子帶在身邊親自教養的架勢,顯然是十分寵愛這位皇子的。

太子一派不能不心慌,雖然太子在奪嫡中勝出,但付出的代價也不小,皇上這幾年都在著手清算朝臣里為首倡立太子的人,只不過皇上的打壓如春風細雨,並不是一蹴而就的。就如權貴豪門中,到如今擔任重職掌握實權的基本上沒有了,不知不覺的皇上以各種名義升遷平調了不少人,再加上今上可不是先皇那般‘念舊’,近幾年的雷厲風行讓百官漸漸明白,皇上乾綱獨斷,由不得別人干涉。

眼見誠郡王又立有軍功,隨著傅閣老的臥病也大損,更何況這兩年隨著追繳國庫虧空、肅清漕政、江浙賑災、江南科考舞弊案等,今上的大刀闊斧整頓吏治,太子一派的勢力大損,也漸漸不得皇上的恩寵,不復太子風光,病急亂投醫。

但是目前朝堂上今上的控制力大增,原本內閣六人,隨著傅閣老的臥病,吳閣老的兒子又牽扯到韶州動亂中,若不是沒合適人選,孫閣老早就想致仕了,另外的幾位閣老全是皇上的人,可以說如今內閣和吏部都被皇上握在手中。陳古不化的世家權貴已經好些到了‘外面的架子雖沒很倒,但內囊卻也今上來了’,不然也是‘金玉其外敗絮其中’,權力基本上被皇上架空了。

當初能進內閣的掌院學士都能被打壓下去,太子一派如今也有些急功近利,以為張致遠年紀尚輕,在幾個閣老里資歷也是最淺的,但他不但是內閣次輔還兼任吏部尚書,不得不讓人側目。另外這漕運改革一事也是由張致遠主持,就像當初在兩淮鹽政上時,阻礙了很多人的利益,自是許多人眼中的絆腳石。即便張致遠升為吏部尚書的時間尚短,然而之前升為右侍郎時,吏部尚書年事已高,也是老臣,自然明白皇上的意思,當時張致遠雖是副手,但吏部很多事都有他主事,成為尚書後更名正言順,而且當時就兼任了內閣學士餃,出入內閣參事,如今成為了內閣次輔,簡在帝心,在其他人都還飄飄乎,不說往上升就是往下貶謫的對比下,他這平步青雲就十分招眼了,尤其還是同步內閣和吏部,沒誰比他在臣子中更打眼了。

再低調也沒用,阻礙了不少人的利益,還有某侍郎在下面‘虎視眈眈’,因而吏部被參是很‘順水推舟’的事,不過那些嗅覺靈敏的官員們基本上是作壁上觀,這事兒誰參與誰倒霉。

因而等到誠郡王順利鎮壓動亂的消息傳來,朝堂上愈演愈烈的彈劾風的重心,也從吏部波及到誠郡王身上,不管有的沒的就參劾他,鬧得這有功不賞,反而要罰的地步了,這誠郡王還沒回朝呢!

張致遠听著那些參誠郡王的折子,有些理由听得讓人啼笑皆非,簡直就是莫須有。

安寧在家也听聞了些風言風語,還有些人撞上來將這消息‘好心好意’的很詳細的告訴她,順便‘軟言柔語’安慰安寧一番,然後才‘意猶未盡’的離開……(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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