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設計師 67.人性最丑陋的一面

作者 ︰ 知

她心下一顫,重新拉開門看著來人。

年還麼的。當她看清楚了眼前這張眉眼間跟她有幾分相似的女人臉之後,她全身的血液在一瞬間開始倒流。

崔志賢看著眼前這個跟當年比起來早就月兌胎換骨的女孩,她眯了下眼楮,然後笑著開了口,「恩燦吶,我可算是找著你了。」

cecilia一張臉蒼白,她咽了咽喉嚨里的液體,頓了頓,弱弱的叫了一聲,「姑姑。」

「還認得我?」崔志賢笑了幾聲,然後朝屋里看了看,說,「不讓姑姑進去坐?」

「姑姑請進。」

cecilia動作僵硬的欠了欠身子,讓她進屋,說話時是從來都沒有過得局促。

她怎麼回來巴黎!

崔志賢在沙發上坐了好一陣,眼楮四下大量房子里的擺設,直到cecilia給她端了一杯水過來,她才收回了目光。

「恩燦吶,看來你真是過得不錯,這房子多大呀……」說話間她喝了一口水,繼而又看了看手上那精致的杯子,「看看,連杯子都這麼漂亮,一定很貴吧。」

「姑姑,您怎麼來這里了?」

「哦,之前不是老听隔壁大姐說電視上看見的人像你嗎,我不信,可是前些日子我看到你拍的廣告了……嘖嘖嘖,恩燦吶,你怎麼當了大明星,發了財就把姑姑給忘了呢,還起了個什麼洋名字。」她放下杯子一掌拍在cecilia肩膀上,癟癟嘴,又笑嘻嘻的,「這些年一定掙了好多錢吧?」

「姑姑,你直說吧,是不是想問我要錢?」cecilia嫌惡的推開那只瘦骨嶙峋並且因為長期抽煙而泛黃的手,她皺著眉,雙臂輕輕疊在腰間,翹起了兩條修長的腿,「說吧,要多少?」

「喲,別這麼直接嘛,姑姑可是特意大老遠跑來看你。」

「得了吧,你什麼德行我還不知道?」

cecilia冷冷一笑,站起身來,這就要回臥室去拿錢,「我給你一萬歐元,趕緊拿著從哪兒來回哪兒去。」

「一萬?」崔志賢也站起來,她笑了笑,那笑聲讓人毛骨悚然。

cecilia停下腳步轉過身看著她,「怎麼,嫌少?」

「恩燦吶,如今你身價這麼高,又是那家超級大公司老板的女朋友……你不會對你姑姑我這麼吝嗇吧?」

「你!」

「哼,一萬?你當打發乞丐呢?」

「那你想要多少?」

「起碼你也得給我十萬。」

「十萬?」

cecilia覺得真是太可笑了,她憑什麼這樣要求她?想當初,是誰說她丟盡了崔家的臉,是誰在她從少年監獄回到家第一天就把她攆出了家門的?

「不可能,不勞而獲的事情你有得拿就知足吧,太貪心會遭到懲罰的。」

「懲罰?」崔志賢仰著頭大笑,「恩燦吶,你說說,咱們倆到底誰會遭報應啊?」

「你什麼意思?」cecilia一听她說這話心里就一陣發緊。

「要是我明天去找一家報社,跟記者好好兒的聊一聊……我想,人人都該對你當年的事感興趣吧?誰會知道大明星崔恩燦當年會親手殺了自己的父親並且坐了兩年牢呢?」

「崔志賢,你還有沒有人性!你明知道我失手殺他那是因為……」他強/奸未遂!

這話她說不出口。

她渾身都在顫抖,平靜了這麼多年的大腦突然動/蕩起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就像是潮水一般洶涌澎湃的涌向她的腦神經……她就快要站不穩。

「因為什麼?」崔志賢又是一陣放浪形骸的笑,「哦對了,被父親強/奸,這一條恐怕是更勁爆!」

「你閉嘴!」

cecilia再也受不了,她抱著腦袋蹲在了地上,「求你,求你別說。」

見她情緒越發的不受控制,幾近崩潰的時候,崔志賢走過去蹲在她面前,半哄半騙的,一手搭在她身上,「恩燦,姑姑跟你開玩笑呢,我就你這一個佷女兒,我怎麼會害你呢。可就是……最近手頭有點而拮據,要不是這樣我也不會來打擾你啊,你看,這個……」

「我給你,我給你錢。」

「真的啊?哎呀咱們恩燦真是孝順,我就知道你對姑姑最好了。」

cecilia緩緩的從膝蓋里抬起頭,看了看她,然後打起精神爬起來走回了臥室。

沒多久她手里拿著一張卡出來,她站在崔志賢面前,冷著一張臉,「這里正好十萬,你拿走。密碼是我生日倒著數,你取完錢就扔了不用換給我。」

「哎,好。」崔志賢迫不及待的伸手去接住,cecilia卻揚了揚手沒給她,「還有,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也別告訴別人你認識我。」

「知道了知道了,你放心,絕對保密。」

cecilia厭惡的看了一眼眼前這個貪婪的女人,頓了頓,把卡給了她。崔志賢拿到錢之後假惺惺的跟她話了幾句家常,然後走了。

cecilia在她後腳踏出門之後就迅速的關了門,而後,靠在門上重重的喘著粗氣。

該死的,崔志賢她怎麼回找來這里!

她知道,從今以後絕對不會再有好日子過。那個人嗜賭成性,有了第一次難保不會有第二次第三次,這是根本就是一個填不滿的無底洞。

她順著門板緩緩的坐了下去,再一次,將腦袋埋在了腿上。

當年那些事,若她願意記起來,一切都還是那樣的清晰……

崔志浩跟妹妹一樣是賭徒,而且他還很。

十五歲的恩燦已經是個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她個性好,長得漂亮,成績也好,同學們都喜歡她。

可是沒有人知道,她有一個常喝醉酒就把她當小貓小狗虐待的父親。身上傷痕累累,夏天的時候她總是穿高領長袖的衣服。

即便是這樣,她也從來不怪她的父親。

他是個可憐又可悲的男人,他被妻子拋棄,他窮困潦倒,生活給與了他太多的無奈,在任何人面前,他都是不名一文的下等人。

恩燦一邊念書一邊利用課余時間工作掙錢,一部分給自己當學費,一部分,給父親。

她想讓他過得好,可他總是把那錢拿去賭博,或是找/妓/女。

盛夏的一個晚上,天氣燥熱不堪。恩燦為了節約電費便沒有開風扇,一邊做功課一邊拿本子當扇子扇。

她就只穿了一件寬松的t恤,在自己的屋里,也就沒有穿褲子——哪知道功課做了一半,父親回來了,並且,她轉過頭看向門口的時候,他正用那她從未見過的一種復雜的眼神盯著她。

直愣愣的盯著她,眼楮里有血絲,猩紅。

那麼單純的她,根本就不知道那樣的眼神里有著怎麼樣一種危險的信號,她傻傻的走到父親身邊,笑著給他扇風,可剛問了一句「爸爸你今晚怎麼回來這麼早」,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就被他揪住了頭發然後狠狠的摁在牆上。

他罵她,臭/婊/子!

恩燦知道,他又喝醉了。他又把她當成了她離開了多年並且已經成為了別人的妻子的母親。

她疼得直掉眼淚,嘴里喊著爸爸爸爸,我不是她。

可是酒精中毒的男人早就失去了理智,他把恩燦摔在地上,然後壓上去,一邊罵著難听之極的話,一邊扒她的衣服。

恩燦開始害怕。

她推他,可是那麼瘦弱的她哪是一個壯漢的對手,況且他還喝了酒。喝了酒的男人,力度根本就沒有下限的。

她哭喊著,說爸爸你看看我,我是恩燦。

崔志浩果然盯著她的臉看了一會兒,然後哈哈大笑。他說是啊,是我們的恩燦。

她以為他認出了她來就會放過她,可惜他沒有。不僅如此,反而更加的放肆。

他說,你跟你媽長得一樣漂亮,一樣的勾人。反正都要跟男人做這些,不如先給了爸爸。syi0。

恩燦不停的搖頭,雙腳死命的踢。她一點一點退到了書桌前,用盡了力氣想要撐起身體,可是父親一掌扇在她的臉上,她的腦袋往後一仰,重重的撞在了櫃子上……

她已經忘記了當時那是有多痛,可記得清清楚楚的是,那一陣晃動,桌上掉下來一把水果刀。

十幾公分長的水果刀,她慌亂中模到了它,然後用他,刺入了那個沒有人性的男人的心髒……

這一段記憶,常常以噩夢的形勢出現在她一個人的午夜。

如果要說她和郭子驍在一起之後有什麼好的,那就是,大多時候她都不會自己一個人去面對那漆黑的深夜。那些可怖的影像一旦出現,她就會死死的抱住身旁的男人,他身上灼熱的溫度可以讓她的恐懼感消褪一些,可以讓她不再那麼害怕。

她去見過心理醫生。

醫生可以幫她,可是她卻做不到他說的。

他要她忘記一切是非恩怨,讓她用另一種眼光重新審視自己的人生,她說抱歉,忘記仇恨,不可能。

原本她可以做到並且做得很好,那些年她真是一分鐘都沒有恨過那個應該被她稱之為「母親」的人,可是老天爺一再的跟她開玩笑,一再的捉弄她,當她看到人性最丑陋那一面的時候,一切的善良也就在那一瞬間,徹底泯滅。

那雙冰涼的手銬,最終改變了她的命運。

她不再是崔恩燦。

那個有著明亮眼眸純真笑容的崔恩燦,在她踏進監獄的那一天就死了,而留在這個世界上的那個一無所有、總有一天會把自己應得的那些討回來的女人,叫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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