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緊了手，指甲，嵌進了肉里，那麼疼……她說，「謝謝你曾經喜歡我。」
蘇惜看著她，在她收拾好了東西要出去的時候，叫住了她，「Cecilia。」
她停下腳步，轉過身來。
蘇惜緩緩走到她面前，良久，她問，「你喜歡Kevin，是不是？」
崔恩燦個子本來就很高，穿著那麼高的高跟鞋，站在蘇惜身前，那高度甚至超過了郭子驍。跟她說話，蘇惜必須仰著頭才能看清她臉上的表情。
「你喜歡他，卻跟郭子晟在一起，就是為了今天？就是為了Fleur？」
崔恩燦不說話，就只看著她。
蘇惜搖搖頭，嚴肅而鄭重的對她說，「你做不好的。Fleur絕對不可能像Casablanca那樣成為眾星捧月的附屬品牌。」
「你憑什麼這麼說。」
「就憑你不夠格。」蘇惜個子雖小，說出來的話卻足夠震得崔恩燦心里發緊。她食指朝地下重重的點了幾下，「郭子驍做到今天這個位子，用了將近十年的時間還不包括他打從出生開始就接觸設計，而你，零起點，你覺得你可以拿什麼來拼？」
「我還有時間……」
「你剛才說了，你的時間不允許你節奏慢一拍，那你告訴我，這麼快的節奏你究竟是要把Fleur做成什麼啊？你這樣兒的節奏不適合做設計師，你該去華爾街，你該去納斯達克證券交易中心——你知不知道，你終究會讓自己陷入進退兩難的境地，到時候沒人救得了你。」
崔恩燦沉沉喘息，抿緊了唇。
「我知道你是絕對不可能放棄如今你得到的這一切，哪怕……永遠失去自己喜歡的人。」蘇惜笑了笑，看著她那復雜的表情，「可我不會。」
這四個字她說得異常堅定，就像是利刺刺進了崔恩燦的心窩子里，因為她說，「我要成功，必須得靠我自己，並且我要贏得我喜歡的人的尊重和認可，哪怕過程很艱難我也會堅持下去。所以我一輩子都不會有機會去後悔，而你，永遠都會活在痛苦和掙扎中。」
……
蘇惜回到辦公室，見郭子驍雙手環胸靠在辦公桌上面對著門口在那兒等她，她努力扯出一抹笑來。
哪知道，郭子驍看了她一眼之後，說，「不想笑就別笑，難看死了。」
她關好門，將百葉窗放下來，深深的呼了口氣之後走到郭子驍面前，「這次是我錯。」
「錯在哪里？」他問。
「錯在掉以輕心，自我感覺太過良好，沒有用一個設計師該有的心態來嚴肅對待這件事。」
她只字不提崔恩燦。
其實說到底，無論崔恩燦有沒有剽竊她的設計，蘇惜自己也確實錯了。郭子驍不止一次的跟她說過設計稿是很重要的東西，必須得放在隱秘的地方。她倒好，大喇喇的就那麼放在辦公桌上，生怕別人看不見。
郭子驍站直了身子，雙手放下來揣進褲袋里，眼楮一眨不眨的盯著她。蘇惜很怕他用這種專注的目光注視她，尤其是這種氣氛下，總感覺他冷不丁的就要突然爆發然後朝她破口大罵——可是他沒有，他也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