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我和你的孩子。」很久後陸子墨道。
「然後呢？」
許菲仍是笑，似乎除了笑此刻她不知道該擺出什麼表情。
「……」
「……」
然後卻是沉默。
陸子墨只看著許菲，並不說話。
許菲嘴角的笑漸漸揚不起來，變得苦澀和沉重。
「你說得很對，我有家庭有妻子，不可能娶你。」在空氣幾乎將要凝固後，陸子墨才低沉的開口。
許菲臉色一白，口中更為苦澀和悲傷，說不出的失望還是別的什麼的情緒糾纏著她，雖說明明早就預料到想過他會這樣可真的遇上听到他說，她還是很傷心，這話他也早說過，她還有什麼不明白的？
吳萌在一邊看著听著也不舒服，看著許菲眼中的痛心一緊想到當年，眼中迷茫憐惜，對陸子墨臉色不好，張口欲言。
「但是孩子。」
陸子墨此時語氣一轉。
「你是要我打掉？」
許菲忍不住開了口。
陸子墨臉色變了變，吳萌張開的嘴又閉上。
「是不是？你這樣說就是要我打掉，那還問我為什麼瞞你，我說與不與有什麼關系呢，反正你不會要。」許菲接著說︰「還不如我自己打掉什麼也不多，免得徒增煩惱你說是不是？你一定很煩惱吧為了孩子，不對，你不會煩惱。」
說著說著許菲悲痛之極又笑起來，苦笑憤恨的笑，瞪著眼，眼晴微紅腫漲帶著水花抿緊唇倔強的盯著陸子墨。
「許菲。」
吳萌看不過去，坐在許菲身邊伸出手握住她想說什麼，對陸子墨更不滿。
許菲只看著陸子墨︰「你說是不是？你現在又做出這個樣子干什麼？怕我不願打掉，怕我纏著我，我許菲現在就可以告訴你，我早就想好了不要它，早就想好打掉了，你以為我想要，你以為我會為此纏著你，不。」其實她想要的。
只是最初不承認罷了，不然不會差點流產醒來那麼緊張。
「我沒有說過讓你打掉！」
陸子墨眉頭皺得死緊，冷聲打斷了許菲還要說的話，他沒想到一句話沒有說完許菲便自以為是的認為。
且認為他不想要孩子。
她為什麼以為他不想要？誰讓她這般沒有安全感？
陸子墨知道是自己，他把許菲眼底的痛看得很清楚，心里突起了憐意。
「我沒有說過不要，你卻自以為是。」陸子墨繼續說︰「雖然我不能給你家庭和名份，但你想生的話也可以，那必竟是我們的孩子。」
許菲呆了。
吳萌也是。
許菲仍有些不相信，不過他說不能給她名位，她又一冷，吳萌不再那麼憤怒，除了名份什麼都可以，名份不是她們可以求的，許菲比她當年幸運多了。
「好好養身體，給我生個健康的孩子。」
陸子墨微微一嘆，臉色緩了些，眼神也柔和了不少，等吳萌讓開後坐到床邊攬住許菲，溫柔的抱她抱在懷里︰「不要說那些話，以後也不要亂猜，想知道什麼直接問我就是，我會好好照顧你們母子。」
吳萌看到這里，準備默默的退出去。
「許菲。」
許菲已經回神只是正要開口說什麼，被陸子墨用手堵住嘴。
「不要再說。」他像是知道她的心思。
「不要。」許菲搖頭推開他捂住她嘴的手搖頭道，陸子墨也沒有真的捂緊，不然她也推不開。
「我不要這樣。」她再次說。
他不能給她名份但要她生下孩子，她也是想過的，他看來對她還是有情份，之前沒懷孕他這樣說她就不願意，更別說有了孩子，她怎麼能讓孩子以後叫人小看，也叫人小看自己。
「你讓我走吧。」許菲猛的起身，要推開陸子墨，要離開陸子墨的懷抱。
「不可以。」
陸子墨皺緊眉並不放開︰「我說過。」
「我也說過要離開，以前沒有孩子我已經不想現在有了孩子我更不能——」許菲瘋狂掙扎搖頭。
「你的意思是你要打掉，你怎麼這麼無情。」陸子墨臉色一冷，接著她的話，緊扣著她不松手︰「你是婚姻我什麼都可以，我也記得我說過，別逼我！」
許菲搖晃的長發一停︰「我不是逼你是你在逼我，孩子你以為我舍得你以為我不想要，可是不能啊。」
她哭泣著，眼淚終是禁不住流下來，沾濕了發沾濕了臉，身上由于掙扎變得凌亂，頭發也是。
看著她的淚眼和樣子，陸子墨松了下手又緊握住︰「你一定要打掉？」
「是。」許菲想搖頭，最後點頭。
她逼自己點頭，讓他放過她。
等他放過她她可以自己一個人留下孩子，她先前就想好。
「你——」
許菲的話果然讓陸子墨怒了，他驀的收緊手，死扣著許菲。
扣得許菲雙肩發疼，他的臉色也陰沉鐵青，像是要擇人而食，眼晴發紅，臉微微扭曲，高大的身體繃著。
許菲心虛不敢對上他的眼，不由低頭，又怕他傷到她忍著痛僵著。
她以為他還要發火。
陸子墨卻看了她一會，陰沉著臉松開她，走到門口看到吳萌站在那里冷睥一眼什麼也沒有說。
吳萌此時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的心情。
許菲听著他的腳步聲，半晌——
她後退著退到床角落里，陡的蹲，無力的倒在床上，她閉著眼抿緊唇看不出多余的神，手扯過一邊的被子蓋上。
「許菲？」
吳萌在門口站了半天，終是擔心的奔到床邊，看著蓋上被子的許菲。
「……」
吳萌低低一嘆，不知道如何開口安慰。
只能陪著她，默默的。
慢慢她听到了哭聲，是許菲的。
隱隱的從被子里傳出來。
吳萌心難受復雜。
「許菲？」她又喚了一聲。
「吳萌姐，我好難過。」許菲忽然從被子里鑽出來，掀開被子，滿臉狼狽凌亂蒼白掛著眼淚盯著病房門口，隨後撲到吳萌的懷里，不停的哭起來，哭得淒涼而傷懷，眼淚如珍珠掉下叫人心疼，抽泣得發緊。
吳萌伸出手抱住許菲︰「哭吧哭吧。」哭出來也許就好受點了。
她轉過身看向病房門口，陸子墨並不在那里。
「吳萌姐他要我生下來我很高興，我就知道！夢真的醒了，我要離開，吳萌姐。」許菲很久後極力壓下哭聲說。
「我知道你早說過我早就知道。」吳萌仍抱緊她。
陸少會讓許菲離開嗎？
「吳萌姐你幫我，我想一個人悄悄離開。」許菲哪里會不知道，她從吳萌懷里抬起頭看著她說。
……
到了凌晨，許菲雖然不想睡，還是睡著了。
吳萌看著她入睡，之後走出病房。
她看了眼漆黑的走廊一眼，空空蕩蕩的。
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廊拐角處一個高大的身影掐掉手上的煙走過來，是陸子墨，他站在門口並沒有進去，他派來守在門口的人見到是他馬上退開，一直到天快亮了，他才走進去，走到許菲的
病床前看著她，他的手幾次想動，都在伸出來後收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