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妄語
天地早已不同，自荒古之後，人界每況愈下，靈氣越來越稀薄，致使高階修士已經很少出現。
特別是最近一百年，化神幾乎不出，已成傳說，元嬰傲視人間，但也有諸多禁忌，不能真正君臨。
但此時王信然眼前，活生生的站著一名化神中期的女修，神女一般，讓世間一切顏色凋零。
「化神之境，已經不光是努力苦修可以的了，要有機緣成就，無數天資聰穎之輩，看輕蒼天，不可一世，可最終也只能遙望興嘆，一生止步于此，無法存進！」王信然喃喃自語，人間廣闊無邊，修士以千萬記，可是化神修士卻寥寥無幾，無一不是仙緣厚重之輩。
「你不必擔心，若說仙緣，萬界之中，恐怕也無人可以和你比擬！」小小對王信然道，很是自得的樣子。
「不過這女子確實了得，她的骨齡並不長久，不過三百余載，竟然可以進入化神，仙緣一定也十分驚人！」小小又繼續說道。
「武陽大哥，蠻大哥呢？是不是還在等待我！」神女如同一個無邪的女孩，如星般的眸子，一閃一閃，期待的看著武陽真人。
武陽真人臉色微微一變，隨後很是無奈的樣子道「煙兒，你還是忘不掉蠻毅！」
「羅煙……！」小小忽然喃喃說道，似乎失神了一般。
「什麼？」王信然一愣，然後忽然明白道「你是說她的名字！」
「恩！不知道為什麼，腦子里忽然冒了出來！」小小自己也很奇怪，在仙土中敲了敲自己的小腦袋，撅著嘴巴，弄的雷羽好奇不已，在旁呆呆的看著小小。
「哦……！那蠻毅呢？」王信然大概猜出了小小為什麼會這樣，小小本就是靈隱宗聖獸，而羅煙修為如此之高，兩者恐怕關系密切。
「哼，就是蠻族的那個蠻神，一個大野人！」小小嘟起嘴，對蠻神的印象極壞。
小小幾乎將在靈隱宗的事情忘了個干淨，但惟獨對蠻神的事情記得清清楚楚，若非愛之深，便是恨之切，當然看小小的情況，前者幾乎是不可能的。
「蠻大哥說過……！」羅煙有些不安，抿著嘴，聲音很輕，根本看不出她是一名天下無敵的化身女修士。
「我也不知道，這百年時間，我一直在尋找你，沒有留意過他的事情，不過天下化神不出，老一輩化神修士都已經退隱，有些更是直接閉死關，我想蠻毅大概也做了差不多的事情吧！」武陽真人雖然對蠻族之神很不對眼的樣子，但還是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都告訴了羅煙。
「這個……若是關于蠻神前輩的事情，我倒是知道一些！」王信然插嘴，介入武陽真人和羅煙之間。
「真的……！」羅煙一臉驚喜，身影忽然一陣波動，出現在王信然身前。
王信然冷汗直流，要知道自己進入這處秘地後，靈眼就在一直催動，可是羅煙剛才的動作，王信然完全沒有發現，靈眼沒有一絲捕捉。
「是……是的！」雖然羅煙沒有散發出一絲化神修士的氣息，但王信然依舊不住的後退了一步。
「信然，你真的知道？」武陽真人似乎有些不太相信，皺著眉向王信然詢問道。
王信然點了點頭「恩，我來到此地之前，曾經在神秀川遇到過白猿前輩和一支蠻族！」
「哦！？是那猴子！」
「是小白，那蠻毅大哥現在如何？」羅煙很著急，抓住了王信然的衣角，如同一個鄰家小女孩，用一種乞求的眼神看著王信然，弄的王信然心跳加速。
「蠻神前輩他……！」王信然欲言又止，看向武陽真人。
武陽真人點了點頭「無妨，盡管直言！」
王信然也點了點頭，看了看一臉焦急的羅煙，緩緩道「白猿前輩告訴我，蠻神前輩百年前曾經想要救援靈隱宗，可惜被諸多高手圍攻，等他趕到靈隱宗時，靈隱宗已經覆滅！」
「後來蠻神前輩便閉死關不出，有一日蠻神前輩閉關之處傳來一陣道音，等白猿前輩闖進去時，蠻神前輩已經消失不見了！」王信然將白猿所說的話復述了一遍，沒有做什麼改動。
「化道了……！」武陽真人神情很奇怪，似乎是慶幸，但更多的是說不清的無奈何惋惜。
羅煙呆滯在原地，眼中涌出淚花，順著幾乎完美的臉頰流下，讓人疼惜。
「不可能！不可能的……！蠻毅大哥怎麼會化道呢？這不可能，你在騙我！」羅煙滿臉淚水，忽然氣勢強盛無比，釋放出無窮的氣機，仿佛要毀天滅地。
「哼……！」王信然悶哼一聲，一口鮮血吐出。
「煙兒，住手！」武陽真人對羅煙喊道。
王信然感覺自己如同被一座山岳鎮壓，身體幾乎要爆裂，識海晃動不已，若不是識海中有屬于王信然的道音坐鎮，恐怕此時已經潰散。
「讓你嘴賤！」王信然抱住腦袋，心中對自己暗罵。
「專注你的肉身，你識海中有道音坐鎮，不必過多關注！」小小對王信然說道。
「啊！」王信然怒吼，金剛伏魔體催動到極致，隨後蠻神九變也激發，想要抗?羅煙對自己帶來的傷害。
可還是不行，羅煙雖然沒有出手攻擊王信然，但此時王信然被無窮的氣機的包圍，每一股都可以穿透一座大山，威力無窮。
「羅煙，住手！」武陽真人很著急，絕對不想看王信然被羅煙滅殺。
可是羅煙已經沉浸在蠻毅化道的悲痛中，雖然口中說不相信，實際上羅煙被解開仙冥源晶的一瞬間，就感覺到了人界的不同，所以下意識其實已經相信了王信然說的話。
王信然口中不停的溢血，不但如此，王信然甚至不能主動逃離羅煙釋放的氣機範圍，整個人都被壓制。
啪啪……！
王信然的骨骼已經開始斷裂，身體扭曲，境界相差太遠，即使有兩種超級煉體秘術，也無法抗?化神修士的力量。
「羅煙，蠻毅未必是化道了，也許是踏破虛空，進入仙界了也說不定！」武陽真人十分著急，即使是他也無法對抗羅煙的力量。
羅煙眼神終于有了波動，散發出的氣機也慢慢收斂起來。
「呼呼……！」王信然大口喘著粗氣，冷汗浸濕了背後，羅煙的力量太恐怖了，只是單純的氣機就將自己壓制，兩種頂級的煉體秘術淬煉過的身體也無法抗?。
「你說的是真的……！」羅煙淚水滿面，抽泣著問向武陽真人。
武陽真人模了模羅煙的頭，用一種寵溺的樣子道「真的，雖然我不喜歡蠻毅，但不可否認，他是我見過最為強大的修士，這種人恐怕不會如此輕易化道，仙界才是他的去處吧！」
王信然不知道武陽真人是為了安慰羅煙，還是真的這樣認為，但已經在第一時間躲到了武陽真人身後，催動秘法，恢復受損的身體。
「對不起，剛才我失禮了！」羅煙探頭，對躲在武陽真人身後的王信然道歉，一臉愧疚的樣子。
王信然苦笑，這修為高的嚇人的羅煙，怎麼跟一個小孩子一般，太感情化了「沒關系！」
「對了，武陽大哥，小乖呢？它怎麼樣了？」羅煙臉色好了不少，又對武陽真人問道。
武陽真人一愣，然後看了看王信然。
王信然頭皮發麻，心中暗道「不好，這小乖不會就是小小吧！若是武陽真人直接告訴她，小小奪舍我不成，反被我吞噬，那我不是死定了！」
「小乖？好像真的是我的名字……！」小小皺眉想了想，然後不敢確定的說道。
「你自己的名字，你不知道！」王信然這次真的憤怒了，剛才自己好心提供蠻神的情報，差點被鎮死，現在一個不慎，恐怕又會因為小小的原因，真的被鎮死。
「跟你說過多少遍，我和古鏡重新合一的時候，很多記憶都已經消失，殘缺的很，根本回憶不起來！」小小理所當然的說道。
「小乖我還沒有尋到！」武陽真人忽然一笑，對羅煙說道。
羅煙一臉失望，對武陽真人說的話深信不疑，嘀咕道「那小乖不是很可憐，一個人在外！」
王信然心中對武陽真人高聲贊揚，武陽真人總算沒有實話實說，不過王信然心頭一轉，奇怪道「不對啊！真人他修行的功法不是不能妄語麼？怎麼現在……！」
「哼，他為了你破功了……！也許他覺得自己生命無多，沒必要再管什麼修行了吧！」小小緩緩說道，讓王信然心中不是滋味。
武陽真人是王信然的引道之人，解除了神山危難，給了王信然和其弟弟踏上仙路的機會，對王信然的恩情不用多說，而此時為了保全王信然，竟然妄語，破除神功秘法。
「咳咳……！」武陽真人忽然一陣咳嗽，咳出不少鮮血，呈現一股暗紅色。
「武陽大哥，你怎麼了？」羅煙連忙抓住武陽真人的手，隨後一臉震驚「武陽大哥，你在燃燒元嬰之力，為什麼會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