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武陽真人紙符的幫助下,只兩三個時辰的樣子,王信然便回到村子。
「……!」王信然剛到村子外,就傳來一聲雕鳴聲。
「哈哈……灰羽!」王信然哈哈一笑,一聳肩膀,那蒼背雕乖巧的落在王信然肩上,一支鐵喙在王信然發間撥弄,一副親昵無比的樣子。
「灰羽,我交給你的東西,你可曾帶給石頭?」王信然撫模著蒼背雕的羽毛。
灰羽翅膀扇動,飛了起來,在王信然頭頂盤旋。
「呵呵!我知道灰羽可靠,只是問問,至于生氣麼?」王信然無奈的看著頭頂的蒼背雕,出言安撫道。
蒼背雕這才又不在折騰,回到王信然肩上,靈性十足。
「哥哥!哥哥,我就知道是你回來了!」一名十來歲的男孩撲向王信然,話中還帶著哭腔,一把抱住王信然,小小的個頭有些瘦小,只到王信然的腰間。
王信然見到男孩,眼帶笑意「呵呵,小石頭,你怎麼知道哥哥回來了?」
小男孩抬起頭,鼻涕眼淚一大把「因為,因為我看見灰羽突然飛了出來,我就知道是哥哥回來了!」
王信然微微笑了笑「小石頭真聰明,走!先回家再說吧!」看見弟弟已經可以下床來尋自己,王信然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心情也大好。
「恩!」小石頭開心的點了點頭。
「哎呦!信然,你可回來了,讓嬸子擔心死了!」一名村中婦人熱情的對王信然道。
「讓嬸子擔心了,小石頭這些天勞煩嬸子照顧,信然實在是過意不去!」王信然對婦人道。
「這說的是什麼話,你父親和你二叔都是我們青石村的英雄,你們就是青石村的孩子,是嬸子的孩子!」婦人見王信然對自己這麼客氣,有些不悅。
「呵呵,是信然不會說話,嬸子別生氣!」王信然連忙賠罪道,但心中暖流流動,自己與弟弟這些年來,沒少接受村中長輩們的接濟,所以王信然對村子里的人都心存感激。
「唉!你這孩子,快回去吧!這些天累壞了吧!」婦人嘆了口氣。
「那信然就先回去了,嬸子你忙!」王信然笑道。
王信然的家不大,三間草房被一個大大的籬笆圍了起來,籬笆內還有一小塊菜地,只不過似乎有些時日沒人打理,其中種植的青菜有些萎靡。
小石頭先一步趕進屋子,給王信然倒了杯茶「哥哥,你喝茶!」
王信然笑著接了過來,卻沒喝,想了想道「王磊,哥哥現在問你件事,你要想清楚,好好回答!」
小石頭突然模不著頭腦,哥哥幾乎不怎麼叫自己的名字,平時都是稱呼自己叫小石頭,今日怎麼這麼嚴肅「哥哥問吧!」
「你想修仙麼?」王信然看著手中的茶杯,口中卻說出這麼一句。
小石頭一愣「哥哥……你說什麼?」
「你想修仙麼?」王信然的語氣依舊不緊不慢。
「想倒是想,可像我們這種出生,怎麼可能成為仙人呢?」小石頭想了想,雖然不知道哥哥為什麼這樣問,但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了。
「想的話,你拿著這個,去周圍的城池中尋找一個印有四方聖獸旗幟的地方,會如願的!」王信然將武陽真人賜予的玉牌遞給小石頭。
小石頭這次是徹底傻了,哥哥這是在和自己開玩笑麼?但是還是下意識接過玉牌。
「怎麼,不相信哥哥的話?」王信然見小石頭的表情,知道他還是不敢相信。
「哥哥說的話我自然是信的,可是這種事情,實在是……!」小石頭不知道該如何表達。
「我知道我說的話有些匪夷所思,但並沒有騙你,算了,解釋起來太麻煩了,還是讓你看看吧!」王信然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干脆將殺氣放出,雖然不是修士的靈力,但也可以讓弟弟知道自己確實沒有騙他。
王信然對殺氣的掌握已經有些火候,只是稍微放出了一絲,將手中茶碗擊碎,茶水流了一地。
小石頭目瞪口呆的看著破碎的茶碗,然後打了個激靈「哥哥,這……是真的?」
「呵呵,當然是真的,還有治你病的仙藥,都是仙人賜予的!」
小石頭看著手中的玉牌「這樣說,我們真的可以一起修仙?」
王信然皺了皺眉頭,不知道該如何說「其實,這玉牌只是給你的,哥哥不能和你一起去!」
「什麼……哥哥為什麼不和我一起去?」小石頭到底是個孩子,一听王信然此言,立刻急了,就差哭出來了。
「怎麼跟你解釋呢?具體來說,就是我和仙人有一個約定,他賜予我玉牌,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而我要隨他一起修行!」王信然解釋道。
「那我也跟哥哥一起!」小石頭喊道。
「若是可以的話,我自然會如此做,可是那仙人不願意再帶一人!」
「我不管,我不管,反正我要和哥哥在一起!」小石頭放賴,想要以此打動哥哥,以前這招可是很有用的。
誰知道王信然臉色一寒「胡鬧,難道哥哥的話你都不听了!」
小石頭一怯,委屈道「哥哥是不是厭煩我了!」
王信然怒色橫生「你……你,真的是這麼想的麼?」
小石頭話剛出口,就後悔了,哥哥為了自己上神山尋藥,又求來修仙的機會,自己如何能這樣想,連忙低頭認錯「小石頭錯了,哥哥別生氣!」
「唉!你要記住,哥哥只有你一個親人,絕不會舍棄你的!」王信然嘆了口氣,說出了心里話。
「放心,以後你安心修行,等有所成就,你我自然可以相見!」王信然安撫道。
小石頭想了想,雖然舍不得,但還是點了點頭。
「信然,你個混賬小子,你們都不要拉我!」屋外出來吵吵嚷嚷的聲音。
王信然連忙走了出去,見一老者帶著一些村民怒氣騰騰「村長,你怎麼來了!」
老村長抬起手中拐杖向王信然劈下,王信然也不躲閃,拐杖直直的打在王信然肩膀上,此時王信然體內殺氣突然產生反應,欲沖出束縛,給予來犯者反擊,王信然連忙集中神念,將殺氣壓制下去。
「哼!你這個混賬,也不跟我說聲,竟然自己上了神山,你要是出了事,我怎麼跟你爹娘交代,你這是陷我于不義啊!」老村長見王信然不躲不避吃了自己一拐杖,頗有些心疼,但還是怒斥道。
王信然跪在地上「村長,信然以後不敢了!」
老村長依舊怒氣騰騰的樣子,胸口不停的起伏,旁邊的村民都勸解「罷了,這帳以後再跟你算,我且有事問你!」
王信然天不怕地不怕,唯獨怕這個老村長「村長您問!」
「剛才神山上,金光燦燦,是不是和你有關系?」村長直覺驚人,覺得這異象一定和王信然有某種關系!
王信然一拍腦袋,自己竟然把這麼大的事給忘了「村長,以後我們再也不用祭祀山神了!」
「什麼?你說什麼!」老村長急忙問道。
「是這樣的,這次我上神山,遇到了一名仙人,落仙谷內的瘴氣已經被仙人施展仙法鎮壓了!」王信然不算說謊,只是仙人數量上有些誤差。
「你說的是真的!」老村長激動了,一把抓住王信然。
「是真的,而且我隨後就要隨仙人去修行了,還有,你們看這個!」王信然拿出武陽真人的紙符,然後貼在腿上,化作一片殘影離去,幾息後又重新出現,手中還拿著村長家的鋤頭,讓周圍的人看的目瞪口呆。
「信然真的遇到仙人了!」
「那落仙谷的瘴氣也真的被鎮壓了!」
「太好了,我們再也不用擔驚受怕了!」幾名村民都沸騰了起來,好一會功夫才安靜下來。
村長平復了一下心情「信然,這麼說你真的要去和仙人修行了?」
王信然肯定的點了點頭「村長,我走之後,小石頭還要您多照顧!」
王信然暫時還不想讓其他人知道小石頭也會去修行的消息,以免發生什麼意外。
「好!沒給你父親丟臉,沒給青石村丟臉,父親英雄兒好漢,真是好啊!」老村長激動的有些語無倫次。
老村長又看了看王信然「信然,把仙人請來啊!我們好感謝下仙人!」
「村長,不用了那麼麻煩了,仙人性子孤僻,還是不要打擾他的好!」
「這……好吧!對了,你追隨仙人修行,那什麼時候走?」
「就這兩日!」
「那你和小石頭好好聚聚吧!老頭子就不打擾了!」老村長看王信然的眼神如同在看自己將要離去的兒子,滿是不舍。
「村長!」王信然叫住村長,跪下叩了個頭。
村長楞楞的看著,嘴唇蠕動了幾下,但終究沒有說什麼,緩緩離去,似乎蒼老了很多。
接下來的時間,王信然拜訪了村長許多對自己兄弟有恩情的長輩,感謝長輩們這些年來對自己兄弟的照顧。
夜半十分,王信然坐在桌前,給小石頭留了封信,囑咐其年齡稍大些再去尋那地方,至少要有了在世俗保護自己的能力。
然後將凶劍留給了小石頭,凶劍中的殺氣已經被自己吸收大半,而且邢駱也不再寄身其中,正好可以給小石頭防身所用,本來王信然還想向武陽真人求些金銀,好讓小石頭的生活能好一點但又怕小石頭會因為富貴生活磨去銳氣,故而作罷!
王信然走到小石頭的床頭,輕輕將凶劍放下,靜靜的看著自己唯一的弟弟,嘆息了一聲,轉身離去。
今日離別,只為來日相見,夜風中,王信然穿梭不停,月光灑落,如同傾斜銀盤中的流水,清洌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