證仙錄 第08章戰未停

作者 ︰ 九百米的黑

劍光閃爍,王信然一招用老,腦中就會立刻出現接連的招式,這都是邢駱一身征戰之法,變化萬千,以殺為本。

尸兵哪里見識過如此凌厲的招式,除非他進階至尸將,不然只會使用蠻力。

王信然招招致命,但心中對尸兵始終有一絲畏懼,這也是人的本性,對超過自己理解存在的懼怕。

尸兵悍不畏死,卻只會橫沖直撞,毫無招式可言,兩者一時間倒也難分勝負。

「殺伐之道,無畏方上!小子,你若想戰,就拋棄心中的畏懼!不然只會害人害己!」邢駱與王信然現在是異心同體,自然感應的到王信然心中的畏懼,也因為王信然心中的畏懼,無法發揮自己殺伐之道的全部力量。

王信然一招架開尸兵「對不起前輩,晚輩已經全力而為了,可不知道為什麼,心中始終有一絲畏懼,無法拔出!」說到底,王信然也只是個少年,雖然在生死之間激發了無限勇氣,喚醒邢駱,可此時一月兌離生死的困局,畏懼之心自然會升起。

「……!唉!這倒也怪不得你,你畢竟只是一名普通少年,從未經歷過殺伐之事,此刻能做到這樣,已經十分難得了!只是如此下去,恐怕無法滅殺這尸鬼!」邢駱嘆了口氣,這身體若是自己的,莫說區區一個尸鬼,即使是那飛天入地的仙人,自己也能較量一番。

「那怎麼辦?……!」王信然心中大急,一個恍惚被尸兵一掌擊中凶劍,虎口劇痛,流出一絲鮮血,這鮮血反而激起尸兵的凶勁,怒吼著沖了過來。

「邢某在劍中三千余年,總結生前殺伐攻掠的心得,創出了一門功法!可消除畏懼之心,增加戰力,但是我已是靈體之身,無法驗證功法,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什麼缺漏不足之處,或許有大凶險,你願學麼?」邢駱似乎想了很久,才緩緩說道,此間王信然又狼狽的接了尸兵幾招。

「自然願意,再大的凶險還能大過此時麼?」王信然強忍著虎口的疼痛,再次逼退尸兵。

「哈哈……好!你這小子倒是果斷,本來邢某以為自己這門功法只能隨自己流落,難見天日!想不到今日有此機緣!好!小子,你听我口訣!」邢駱大笑,似乎對自己所創功法能撥天見日大為欣慰。

「殺!無畏方上,世人不仁,某殺之!君王不仁,某殺之!天地不仁,某亦殺之……!」邢駱並不開口,聲音卻映入王信然的心神,隨著口訣,一幅幅畫面也轉入王信然的腦海,全部都是邢駱生前的殺伐畫面,血流成河,伏尸者,平民有之,富貴者有之,一國君主亦有之。

邢駱如同一尊降臨人世的殺神,所過之處,尸橫遍野,開始時邢駱為朋友而殺,後來為太昊國的百姓而殺,最後,為殺而殺!

那時的邢駱如同入了魔道,只有沾染鮮血時才能感覺到自己活著,連身處畫面見證邢駱過往的王信然也能感覺到那份瘋狂。

可是,自己身邊的人越來越少,有些被敵人殺了,有些……被自己殺了!大哥,三弟還有四弟!那些自己最信任,最愛的人們都從自己身邊消失。

「二哥,我要走了!四弟實在無法苟同你的想法,你以殺止殺,又可曾止住過殺?罷了,二哥保重!」四弟翻身上馬,消失在天金沙漠的無盡風沙中。

為什麼?為什麼……!

邢駱跪倒在血尸中,殺!自己無法止,那便成為無上殺神,凡我過處,出我外可殺外,余者皆要臣服!

殺者王威,道之極致!

王信然如同被一股殺氣形成的風暴包圍,不斷的刺激自己的神識!

「啊!」王信然慘叫,尸兵對王信然的狀態自然不會理會,一掌攻來。

王信然一手抓著頭發,面部扭曲,痛苦萬分,可持劍的手卻依然放佛自然反應一般,一招擊退尸兵。

「小子,撐住!現在我一生征戰所凝聚的殺氣正為你洗練心神,萬萬不可有一絲懈怠,不然會被邢某的殺氣淹沒,失去神識,最後成為一具活尸的!」邢駱的功法一直都是處于理論階段,並未實踐過,似乎自己也沒料到會發生這種情況。

而王信然現在的情況可謂是危機萬分,邢駱一生殺人無數,所聚集的殺氣強大無比,而王信然的神識如同暴風雨中的一葉小舟,隨著風浪起伏,卻無法登岸。

「吭!吭!……!」王信然單腿跪地,頭痛欲裂,那是神識被殺氣刺激產生的痛苦。

另一邊,尸兵依舊悍不畏死的攻來,雖然他的身體已經被王信然手中的凶劍刺出不少傷口,此時傷口周圍瘴氣繚繞,修復的速度極快。

王信然順勢一滾,躲開尸兵,手中凶劍一遞,刺向尸兵後背,又帶起一篷瘴氣。

「啊!」頭疼欲裂,王信然持劍的手也放開凶劍,緊緊的抓住頭發,恨不得將腦中的殺氣都揪出來。

「小子,不要一味的逃,縱使你再厲害,在邢某的殺氣前,也無處可逃啊!」邢駱焦急的提醒王信然,自己的殺氣龐大無比,三千年前,自己硬生生的以這一身殺氣轟殺了一名極為強大的仙人,為太昊國解了滅國之威,又哪是一名普通少年逃的掉的。

「殺伐之道,無畏方上!」王信然喃喃自語道,眼神中突然閃過一絲明亮,進入一種奇異的狀態,突然世界沒了聲音,沒了顏色,沒了動作,連尸兵也定格不動了。

只剩下王信然自己,眼前的瘴氣變幻,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從瘴氣中沖出來。

「轟!」瘴氣被沖開,一團黑色的怪物沖了出來,這怪物奇異無比,十幾丈高大,扭曲不停,無數觸手擺動不停。

仔細看去,竟是無數幽魂組成的一個巨大集合體,這些幽魂哭喊著,咒罵著,那無數的觸手,便是這些幽魂的手臂,掙扎著想要抓住什麼。

「是你殺了我!你還我命!」一名幽魂沖王信然怒吼道。

「不,不……不是我!我沒殺你!」王信然後退,眼中恐懼更甚。

「你好狠啊!我要殺了你!」另一名幽魂也怒吼道。

「殺了他!殺了他!」

「讓他賠命,賠我們的命!」

「把他扔進熱油湖,讓他生不如死!」

「折斷他的手腳!挖出他的腸子,哈哈哈!」無數幽魂喊叫著,欲將王信然置之死地。

「我沒有殺你們!為什麼要害我!」王信然背靠著山壁,沖幽魂們吼道。

「我們不管,有人殺了我們,我們就要殺了你!」幽魂們喊著,幽魂聚合體也逼近王信然,一些幽魂的手臂幾乎可以抓到他。

「叮!」一聲冷冽的聲音,身旁掉落在地上的凶劍顫動著,王信然怒意升起,一把提起凶劍。

「好!你們找我麻煩,我王信然也不會怕你們!」王信然雙眼中閃過一絲猩紅,如同邢駱一般。

「殺!」王信然提劍而上,橫掃向幽魂們,一大片的幽魂被砍中,化為飛灰。

「殺!殺!殺!」王信然殺狂了,整個人都扎進幽魂聚集體。

幽魂聚集體被殺的一陣晃動,本來叫囂的聲音此時都化成了求饒聲。

可王信然如同听不見一般,直至所有幽魂都被斬滅,漫天的飛灰飛揚。

灰飛散去,一個身影出現,王信然先是看不清,微眯雙眼,緩緩看清那人面貌,突然身體一震。

「父親!」眼淚順著王信然的眼角,如同泉涌。

「信然,這些年苦了你!」父親撫模王信然的頭發,眼中滿是慈愛。

王信然小聲泣著,梗咽著不知道說什麼,只是搖頭!

「信然,石頭現在怎麼樣了?」父親笑了笑,輕聲問道。

「小弟他得了重病,不過我已經求的仙藥,應該已經沒事了!」

「唉!都怪父親,未能將你們帶大!」父親嘆了口氣,無比責怪自己。

「不……不!父親在孩兒心中是英雄,是大英雄!」王信然哭道,十幾年了,除了父親以身祭祀,命斷神山那年,自己就再也沒哭過,因為自己是哥哥,如果自己垮了,弟弟還有誰能依靠。

「你還會再保護你的弟弟麼,信然?」父親輕聲問道。

「會!我會!」王信然點頭,堅定的點頭。

「那好,時間不多了!信然,殺了我吧!」

王信然一愣「怎麼可能?父親,我怎麼可能殺了你!」

「殺了我!」說話間,父親漸漸變化,瘴氣圍繞著他,化為尸兵的樣子。

「信然,快殺了我!別忘了,你還要保護你弟弟呢!怎麼能死在這里!」父親的聲音變的狂躁,面容猙獰!

手中凶劍輕顫,似乎在提醒持劍者危險,可王信然卻搖著頭後退「不可能,我不能對父親出劍!」

「你到底在害怕什麼,害怕我這身皮囊麼?」父親逼近,口中冒出絲絲瘴氣。

「您是我的父親,我怎麼能殺了我的父親!」王信然吼道。

「那你想讓父親殺了你麼?你想讓父親在死後還要背負殺死兒子的痛苦麼?你想讓你的弟弟為你的死傷心,然後通恨殺死他哥哥的父親麼?你就不怕這些麼?」父親聲音越來越大,直到最後,震耳欲聾。

「別讓我失望!」父親猛然撲向王信然,眼神已經渙散,一片渾噩。

「啊!……!」王信然怒吼,殺氣凜然,凶劍長鳴。

劍光閃,天地裂。

這一劍如同邢駱親手使出,凶劍中一絲絲猩紅色的氣鑽入王信然的身體,那便是邢駱的殺氣,被王信然帶動,活躍了起來。

王信然睜開眼楮,正看見劍光斬在尸兵身上,尸兵並不躲避,只是死死的盯著王信然!

「父親!」王信然喃喃道。

尸兵終究化為絲絲瘴氣散去,而王信然呆看著尸兵化去的地方一動不動。

「小子!快逃!現在不是發呆的時候!」邢駱的聲音傳來,頗為著急的樣子,原來王信然一劍威力強大,把這一小方地域斬斷,地下似乎是個斷層,現在這里正在不斷坍塌中。

王信然卻依然不動,呆坐在地上。

「壞了,那殘魂給這小子造成的震動太大,對他造成如此大的神傷!」原來邢駱在緊急時刻,以自己千年魂力與尸兵中的殘魂對話,讓其助王信然一臂之力,哪曉得這殘魂居然是王信然的父親,給王信然如此大的震動。

轟隆……!

地表坍塌加速,出現一個巨大的空洞,而王信然正在這空洞的邊緣,幾息後便被納入其中,掉落下去。

「咦!什麼聲音?」武陽真人與嚴超曹雨瑤已經斬滅尸將,正在此時听到遠處地表坍塌的聲音。

「前輩,難道是聖獸?」曹雨瑤道。

「不知道,但必須過去看看!」武陽真人道,眼神中充滿對聖獸的必得之勢。

「那是自然,只是前輩與尸將拼殺,已經受傷,是否需要休息一下!」曹雨瑤一臉關心道。

「哼,若不是救你二人,老夫怎會被區區一只尸將所傷,竟然會蠢到用毒對付尸將,梁老三到底是如何教導你們的!」武陽真人一臉不削。

「前輩教訓的是!晚輩知錯了!」嚴超和曹雨瑤一臉恭敬道,心中卻冷笑不已!

「休息一刻,然後再尋去!」說罷武陽真人閉目養神,恢復剛才戰斗留下的傷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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