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騎士 第一卷 只以成敗論英雄 第159章 京都魅影

作者 ︰ 當年也混過

美尼德帝國大軍渡過狄斯米蘇河後。在北岸滿是丘陵的叢林中跟為數不多的蘇丹軍隊捉迷藏的時候。羅奈歌卻是一片歌舞升平,退隱幕後的皇室,正式宣布重新接管全**政大權。

但是緊跟隨而來的,卻是一波血雨腥風的刺殺,從尤欽茨陛下,到兩個皇子,再到所有主戰的軍政大臣,幾乎在同一個夜晚,同一時間遭受了刺客的襲擊。

身居皇宮的尤欽茨陛下倒是有驚無險躲過一劫,但是兩個皇子都不同程度的受了點傷,至于各部門掌權的大臣,受傷或直接死亡的接近十個,就連第一騎士魅修,也被一個實力高絕的刺客襲殺的身受重傷,據說至少要養傷大半年。

一時間,整個羅奈歌風聲鶴唳,獅心騎士團和近衛騎士團日夜在羅奈歌的大街小巷中巡防,卻未能抓住一個神出鬼沒的刺客,仿佛他們的一夜襲擊之後,就此消失了。

沒有了格里菲利和老朽特爾的斯德曼公爵府,按理說沒有什麼在朝廷上舉足輕重的人物。但是卻一下來了兩個刺客,目標分別是奈何和跟隨著奈何一起留在羅奈歌的維爾,這實在是讓人想不通。

當然,先不說斯德曼公爵府隱藏在暗中有多少高手,單憑詠光騎士尤金拏坐鎮在這里,刺客也只能無功而返,唯一的損失則是維爾一直帶在身邊研究的人皮。

維爾模著脖子上那道淺淺的傷疤,一整天都在心有余悸中惴惴不安。要是尤金拏遲來半秒鐘,他就要更這個世界拜拜了。所幸刺客要目標是他當時放在桌子上研究的人皮,想到這里,維爾就忍不住的當著奈何的面懊惱︰「太可惜了,再有兩天我就把那個重疊法陣解析出來了。」

「沒關系,你可以繼續解析!」奈何不知為何,對這個人皮十分看重,吩咐維爾取來筆紙後,就跟她在溫切斯特時畫儲能法陣一樣,眼中銀眸一閃,一滴紅色墨水自動在暗黃色的羊皮紙上,延展成了一個抽象的魔紋。

維爾不可思議的張大了嘴巴,要知道這麼繁復的魔紋並不是記憶就能畫出來的。尤金拏則坐在一邊郁悶,她實在搞不懂那些刺客,怎麼瞞住她強大的氣息感知來到公爵府的,而兩個刺客在刺殺失敗後,尤金拏根本就來不及追趕,就憑空消失了身形,這實在是讓強大的尤金拏很受傷。

刺客自然拿奈何沒有辦法,但是在經歷了昨夜的刺殺後。奈何一直顯得神魂不定的樣子。尤金拏以為她擔心格里菲利,說道︰「我們要不要去找他?」

奈何搖了搖頭,「我去了也沒有用,除了刺客現身擊殺的那一刻,其他時間我都感受不到刺客的靈魂波動呢!」

「怎麼可能?」尤金拏驚詫道,要知道就算是她全力隱藏氣息,奈何百米內也能察覺到她的存在,但是那兩個刺客實力明明比她要弱,卻能讓對靈魂波動無比敏感的奈何,察覺不到。「難道他們沒有靈魂?」尤金拏緊跟著問道,不過很快她就覺得自己這個問題幼稚的可笑。

奈何沒有回答,只有她知道,昨夜的刺客跟她們在道拉斯小樹林遇到的灰袍劍客是一類人,如果不出意外,他們的身上也應該有一塊這樣魔紋,因為他們同樣都是讓奈何難于捉模到蹤跡。

美尼德北疆大軍在渡過狄斯米蘇河後,前進的不是很順利。蘇丹境內無處不在的丘陵和密林,為蘇丹人提供了天然的隱蔽環境,借著地利人和的優勢,敗退下來的蘇丹軍隊聯合貴族私兵,對美尼德大軍晝夜不停的襲擾。

而蘇丹境內的貴族和老幼婦孺。則帶著糧食,牲畜以及財寶躲進了教堂,讓美尼德人幾乎無從掠奪。有道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曾經被烏爾薩用過的堅壁清野,蘇丹人立刻現學現用,馬上用在對付美尼德人的身上,這算不算是一報還一報?

這種情況,讓烏爾薩的北疆大軍不得不小心謹慎,向前推進的度更是到了一個令人指的程度。一天不打架就渾身不自在的史汀更是無趣,敵方每次襲擊的都是些蝦兵小將,讓他一點出手的興趣都沒有,至于蘇丹人的高手——一個王國攏共又有幾個聖域?先後被格里菲利殺了兩個,被艾瑪勒殺了一個,現在就是有,面對四大帝國騎士和一條陰影龍,只要對方的腦袋稍微正常一點,怎麼也不會送上門來送死吧。

就這樣,史汀再次找上了格里菲利,老話重提,過兩招。

說實話,對付史汀這個一輩子沒模過神器的普通聖域,格里菲利贏下來是肯定的。但是至從靈魂融匯本源力量後,還正沒有跟一個聖域單打獨斗過。以往他面對聖域或者血族親王,總是多人協同作戰,然後他再找機會難。現在史汀手手癢,而他,在靈魂恢復後開始心癢了。

听說第六騎士要跟第九騎士比試,處在帥營附近的美尼德將領們紛紛趕來瞅熱鬧。杜爾丘斯這條惡龍完全繼承了奈何的惡嗜好,立刻開起了盤口。他跟奈何一樣,對于格里菲利能取得勝利,有一種盲目的自信,理所當然,這賭注就壓在了格里菲利的身上,其他只要有人壓史汀勝,他是來者不拒,問題是,肯壓史汀勝利的人實在寥寥無幾,讓準備大撈一筆的杜爾丘斯很是意興索然。

艾瑪勒自認裁判,就連烏爾薩和康朵,也坐在一旁等待好戲開場。

格里菲利見史汀身上亮起匹練般的斗氣,揮舞著巨劍就要殺過來,趕緊喊道︰「停!」

面對眾人的不解,格里菲利問道︰「怎麼樣才算輸贏,別告訴我誰受傷流血就算誰輸了,那我也不要打了,直接認輸。」

不錯,艾瑪勒確實是這樣想的,不過听格里菲利這樣一說,他是打算生死相搏了,但是現在是在戰場上,誰有個三長兩短都不好吧。艾瑪勒剛想反對。沒想到烏爾薩接道︰「那就以你們喪失戰斗力為止。」

主帥話,圍觀的眾人自然滿口叫好,只有這樣打的過癮,看的也刺激。

格里菲利見史汀沒有反對,心頭一喜,他從來都是一個喜歡把利益最大化的人,為了討好杜爾丘斯,讓這條賭棍龍多撈點錢,他大放厥詞道︰「就以五招為限,如果五招我贏不了,就算我輸。」

他這話已經不是自大了。是絕大部分人看來,是瘋話。就連這里實力最高的烏爾薩,也不敢說十招內穩贏史汀。其直接後果是,剛剛還在觀望的眾人,掏出了老本壓在史汀的身上,杜爾丘斯一邊歡喜的收錢,一邊在心里嘀咕︰「詐的凡人,也有可愛的一面嘛。」

杜爾丘斯心中已經有了計較,萬一四招後格里菲利還沒有勝算,他直接來個龍威,反正他的龍威對格里菲利毫無影響,想到這里杜爾丘斯只差偷笑出聲了,「我真是個偉大的天才。」

史汀聞言更是氣的不行,看的倒拖著長槍一副慵懶的樣子的格里菲利,心中怒氣全部化為戰意,整個人凌空躍起,手中的雙手大劍化成一抹絢麗的光,以泰山崖頂之勢向著格里菲利劈來。

只有傻子才跟對手硬拼。格里菲利側身兩步避開鋒芒,戰斗經驗十分豐富的史汀似乎心中早就了然,劍勢變劈為掃,人在空中一連帶起三波斗氣光刃成前後中三路向著格里菲利切去,逼迫著他只能後退。

史汀這一招立刻博得眾人的喝彩聲,眾所周之,史汀最拿手的就是連招,只要格里菲利一退,只要讓他幾招連貫下來,格里菲利不敗也得重傷。

但是格里菲利沒退,任由三波光刃切進了自己的身體,然後,他的整個人影隨風而散。

「鏡像!」眾人無不失望的嘆了一口氣。格里菲利早已原地拔高身體,史汀見狀一劍由下向上撩去,格里菲利凌空以不可思議的角度流轉身體猛然下沉,再次躲過一劍。三招已過,格里菲利一槍未出。

史汀似乎再次預見了格里菲利這次的躲閃,不等身體落地,背後光翼一收,全部斗氣灌注到巨劍上。在空中隨著劍揮出的軌跡帶起一個巨大的斗氣光刃斜劈向格里菲利,處于慣性的使然,沒有光翼支撐的身體微微向前傾斜。

幾乎同時,格里菲利腳未落地再次丟出一個鏡像迷惑了一下史汀,整個身體向前一折,沖到史汀的背後看都不看回手就是一槍,這一槍的度亦非閃電所能形容,很多人甚至都沒有看到格里菲利出槍的軌跡,長槍已經突破了史汀的護身斗氣,刺進了他的肋部。

當然,這點傷是無法讓史汀喪失戰斗力的,但是當這一槍上蘊含著格里菲利全力聚起的陰炎,那結果都不一樣了。

史汀突然遭襲後剛準備加前沖,擺拖格里菲利刺進體內的不算太深的槍尖,這一刻,他突然感受到一股難于言語的痛苦從傷口處席卷至他的全身,他能感覺到一股淡綠色的火焰從骨髓中燃起,讓他的靈魂都止不住的顫栗。下意識的,史汀全身的斗氣都壓向了這團火焰。

格里菲利長槍一收,看了跪在地上還在跟體內陰炎做斗爭的史汀一眼,向著正準備放出龍威的杜爾丘斯比了收錢的手勢。

這一幕,勝敗之間的轉換帶來的沖擊效果,實在是太詭異了,以至于很多人都楞在當場。事實上能看出點門道的只有烏爾薩,因為他見過格里菲利的陰炎,他能體會到史汀迫不及防之下被暗算的結果。

如果史汀不全力揮出那一劍,讓體內的斗氣暫時處于空白,格里菲利的這一槍根本就無法達到讓史汀喪失戰斗力的效果。但是格里菲利陰險就陰險在這里,他一開始大話說出口後,激怒史汀全力進攻,自己反而擺出弱勢,讓史汀認為再加一把勁就能把格里菲利擊敗,結果,就落入了格里菲利的算計。

對于人心的把握,在戰斗中成長起來的格里菲利,很有心得,進而,他總能通過一些微妙的情緒渲染,讓戰斗始終處在自己的掌握中。換句話說,只有對手還沒有凡入聖,還擁有情緒,格里菲利就能找到方法輕松的擊敗他,當然,前提是雙方實力相距不是很大,如果遇到強大的神聖屬性斗氣,他的陰炎可以說毫無用武之地。

史汀大約躺了半分鐘,才驅散了體內的陰炎,起身對著格里菲利無奈道︰「你太無恥了。」

格里菲利攤了攤手,大言不慚的辯解道︰「我沒有斗氣,總得有點別的旁身吧,這怎麼叫無恥了呢,這叫出奇不意。」說完見史汀還一臉不服氣,嬉笑道︰「現在你知道了,要不我們再來一次?」

「去,傻瓜才跟你打。」史汀說完郁悶的直接扛著劍回了營。這一出讓絕大部分人感到莫名其妙,他們實在不知道史汀在忌憚什麼。當然,這種辛秘,知道的也絕不會說出來。陰炎,是暗能量,這一點足夠教廷把格里菲利判為異端了。

贏了一大堆金幣銀幣的杜爾丘斯,百忙中還不忘向格里菲利豎起了大拇指,對于同處暗能量的陰影龍一族來說,陰險也是實力的一種體現,至少,此刻的杜爾丘斯,不得不承認格里菲利的陰險過了自己。

眾人很快散去,康朵無語的看了一眼樂滋滋的往一個大布袋里裝錢的杜爾丘斯一眼,走到格里菲利身邊小聲說道︰「父親讓你去一下。」

康朵回到烏爾薩身邊這件事,現在在整個北疆大軍的中高級將領中幾乎已經不是什麼秘密,格里菲利旁若無人的牽著康朵的手,來到烏爾薩的帥帳。

烏爾薩早吩咐人擺上了茶後,驅散了帥帳里所有的人,示意格里菲利坐下,「你說五招打敗史汀,我以為你會用紅蕁。」

「我靈魂剛復原,我沒有把握駕馭的了拏達莥的君王之刺。」格里菲利故意道出了紅蕁的真名。

「呵呵你終于知道了嗎?」烏爾薩似乎一點也不意外,「其實天地間的能量形態,無非是分正負兩種,相生相克,沒有哪一種絕對強大的說法,當光強于暗是,光就能驅散暗,反之,暗就能吞噬光。」

烏爾薩忽然扯出一篇大理論,格里菲利知道他絕不會無聊的來教導自己這些本質的東西,安靜的听他說下去。

「事實上這個世界上的神器也分為光與暗兩種,雖然很多人都分不清神器的本質,那是他們無法用靈魂力分析,進而只能精神力來驅使神器上某種能力,而無法使用神器的特性。」

烏爾薩走到格里菲利身邊,拿起他懷里的紅蕁,犀利的眼神盯著紅蕁上的兩只獄鳳道︰「但是你可以,拏達莥的君王之刺是惡魔物品,換句話說,擁有負能量的你可以完成激活它的特性。」說到這里烏爾薩的臉上出了一抹向往,「當雙鳳齊飛之時,就是兩個史汀也不是你一合之將。」

這時烏爾薩的手里紅蕁上似乎感受到了烏爾薩的豪情壯志,獄鳳的四眼突然閃爍了一下。

格里菲利從烏爾薩手里接過紅蕁,心里也暗暗激動,听烏爾薩的意思,這紅蕁上的獄鳳原來是活物,難道又是跟杜爾丘斯一樣是被封印進去的?

面對格里菲利疑惑的目光,烏爾薩沉聲道︰「我曾經進過秘星之塔,那里面有一些旁人無法得知的古奇跡時代的秘辛,其中就有關于紅蕁的一些片段,如果我這次回去後,你還沒有走,不妨也進去看看。」

「你是說我們不一起會羅奈歌了麼?」格里菲利總算听出了一點有用的。

「一群刺客突然襲擊了包括皇室在內的羅奈歌所有軍政體系的官員,十余人受傷或死亡,就連魅修也遭受重創,所以,你必須盡快的趕回去。」

格里菲利听到這里當即嚇了一條,倒不是擔心皇室或者官員什麼的,而是擔心斯德曼公爵府里的人,排除母親不說,柯菲妮可是皇室公主。

「放心吧,要是你府里有變故,應該比我更早收到信息才對。」烏爾薩安慰道。

格里菲利一想也對,先不說尤金拏還在府里,就算出了什麼事,奈何幾乎可以瞬間出現在他的面前通知他。

「那群刺客要干什麼?能同時襲擊羅奈歌幾乎所有的軍政部門,那是一個多麼龐大的組織,就算教廷全力出擊也辦不到吧?」格里菲利問道。

烏爾薩臉色凝重的搖了搖頭,「看起來像是蘇丹人請來逼迫我們退軍的,但是也有點說不過去,要不他們為什麼不直接來刺殺我們幾個帝國騎士,要知道皇宮中的護衛力量一點也不比我們軍營弱。」

是啊,那麼龐大的一筆力量,只要潛入軍營殺死了他們四個人,整個北疆大軍就會群龍無,進而立刻退出蘇丹國境。

「魅修那只老狐狸怎麼說?」問題越想越復雜,格里菲利干脆不想了。

「還能怎麼說,讓我們主意安全,同時急招你回去穩定一下羅奈歌的恐慌情緒,倒是斯培爾,秘密給我一連來了三道信,希望我展緩向薩羅爾推進的度。」

「這肯定不是他的意思。」對政治不再陌生的格里菲利明銳的察覺到了這一點。

烏爾薩贊賞的點了點頭,「有些話陛下不能說,總要有人替他說出來。」

「我回去能干什麼?」連實力深不可測的魅修都遭了暗算,格里菲利可不認為自己就能擺平那群神出鬼沒的刺客。

「因為你有龍,不管能不能找出刺客,以你的震懾力至少能給羅奈歌人帶來一種心靈上的慰藉,所以,馬上動身吧,把康朵也帶回去。」烏爾薩催促道。

「不,我想多陪父親一段時間。」康朵給了格里菲利一個抱歉的眼神,這個眼神,其實包含的是無力的無奈,她不想當格里菲利的包裹。

格里菲利懂康朵的心思,他輕輕的挽起康朵的臂膀,「我晚上走,大概明天就能回到羅奈歌。」

帳篷外,又是一天夕陽斜照時,格里菲利擁著康朵,坐看霞生霞滅。

又是分離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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