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騎士 第一卷 只以成敗論英雄 第十九 京都紅旗

作者 ︰ 當年也混過

第十六章。京都紅旗

比利猶斯山脈東西走向,盤踞在整個美尼德帝國月復地,所以又被帝國民眾成為中央山脈。

神聖歷2012年夏,一群從暗黑之地逃出來的騎兵,身著深藍色騎兵底衣,騎乘南部的佩羅以撒戰馬,二百余人幾乎人人帶傷,狼狽的駛進了中央山脈最靠近暗黑之地的一個邊防驛站,在驛站值守士兵嘲笑的口哨聲中,艾弗雷把手中的徽章扔給了一個年紀稍大的士官手里。

「獅心皇冠徽章?」這位士官的年紀顯然與見識成正比,他當即半跪于艾弗雷的馬前,「殿下,有何吩咐。」

「帶人前面鳴號開道,速速護衛我們回京!」艾弗雷說著與凱特翻身下馬,走進驛站看向了驛站牆壁上那一面面顏色各異的旗幟。

在美尼德帝國任何一個驛站里,都會隨時準備著幾面旗幟,用來一路傳報前線最新的消息,本著報喜不報憂的原則,這些旗幟更多的意義是用捷報來鼓勵帝國百姓的士氣。

每一面旗幟都代表了不同的意義,深藍,代表戰局膠著;淺黃,代表小勝,橙色,代表取得局部勝利,而紅色,則代表取得決定性的勝利,代表著大勝。

當看到艾弗雷扛著那面紅色的旗幟出來時,這位士官已經把眼珠子瞪出來了,要知道美尼德帝國南方戰場上至從有了血玫瑰高颯這一敵對統帥後,別說紅色,就連代表小勝的淺黃旗幟也很少往京都送。要不是看在那塊獅心皇冠徽章上,士官一定會把他們當瘋子哄出去。

「出發!」艾弗雷一聲高喝後,扛著鮮艷的紅色大旗一馬當先,人生一世能扛著昭顯勝利的大旗一路回京,這是何等的榮耀,是以他的臉已經激動的比紅旗還要艷麗。

「嗡….」揭示勝利的號角在他們身邊奏起,一路奏向東北的羅奈歌。在奧蘇帝國這十幾年近乎瘋狂的征戰下,美尼德帝國的百姓無時無刻不籠罩在戰爭的陰影中,連續被破城失地,讓他們對帝國那些只懂得優雅的騎士們失去了信心,如果那一天奧蘇帝國的重甲兵團攻破了比利猶斯山口,劍指羅奈歌沿途的關隘城池,他們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是以當血紅的旗子所到之處,受到鼓舞的百姓領主們舉城歡慶,一路暢通無阻,南方大勝的消息已經像一陣風一樣刮向了羅奈歌,刮向了帝國全境。

這面旗子就像一場及時雨,及時的澆滅了美尼德帝國民間對統治者不滿的情緒,換句話說,帝國太需要一場需要用紅色旗幟彰顯的大勝了。

連續的四天四夜,凱特和艾弗雷換馬不換人趕向了羅奈歌,不是他們邀功心切,而是,他們的戰友,他們的兄弟落到了蛇人的手里,他們必須把這個消息最快的報回京都,一起跟隨凱特從暗黑之地撤回來的戰士們大多人人帶傷,早已經不住長時間的騎乘,紛紛在路途中倒下,就是凱特和艾弗雷,也是靠著意志在支撐,屬于騎士的意志。

帝國京都羅奈歌高大雄偉的城牆已經遙遙在望,午後的陽光是那樣的刺眼,耀得艾弗雷眼前一陣陣發黑,他的身體整個附在馬背上,他的手仍然緊緊握著旗桿,「這是屬于我們的榮耀,我一定要把紅旗送進羅奈歌。」下一刻,馬奔騰,旗飛揚,馬上的騎士卻已經神志不清。

當這面紅旗飄揚在羅奈歌南大門外的一個土坡上時,兩隊紅甲黑馬的皇家禁軍放馬出城,在百號齊鳴中,護衛著凱特和艾弗雷駛進了羅奈歌。

從南門路到帝**部的道路早已禁止通行,聞訊趕來的京都百姓,守候在大道兩側,當那昭顯勝利的紅旗一進城門,頓時歡呼如潮,在如雷的掌聲中,早已昏迷的艾弗雷一頭從馬上載了下來,凱特及時彎腰伸手,從凱特手里接過了旗子,一刻也不敢耽擱,縱馬駛向了帝**部。

「帝國,太需要一場大勝了。」帝**務大臣米斯利公爵,端坐在軍部首席,對著部下喋喋不休討論這場大勝的真實性如是說道。也怪不得這群將軍參謀們質疑,帝**部到現在沒有得到南方戰場上關于勝利的任何只言片語,根據慣例,如果有大勝,一定會第一時間用魔法傳訊,而不是扛著紅旗一路飛報。

這位年過六旬的軍務大臣,至從十五年前從修斯特爾公爵手里接過了軍部後,就沒過上一天的舒心日子,南疆被血玫瑰高颯攪得一塌糊涂,可以預見,當奧蘇大軍攻到比利猶斯山口的時候,就是他人頭落地的時候。

凱特在帝**部門口躍下,執旗向著等候在門口的米斯利公爵半跪行禮,「帝國子爵,第十二騎兵團第八縱隊長凱特,向您報告,南疆南疆大勝…」身負重傷的凱特,憑著一股意志苦苦支撐到現在,再也堅持不住了,他一把解開背在身後的一個黑布包裹,推到米斯利面前,就在軍部門口昏厥倒地。

在安排人把凱特抬進去休息後,米斯利公爵在軍部大堂當著眾屬下的面打開了包裹。

這是一把短劍,黑龍皮做的劍鞘上銘刻著一朵朵猩紅的玫瑰,劍柄上雕刻著兩只糾纏扭轉的獄鳳,在護手上彎曲虛張的頭部詭異而神秘。

「停下,你不要命了。」一個軍部參謀拿起短劍,剛準備試圖拔出來,就被米斯利喝止。

「紅蕁!」

「血玫瑰高颯!」

事實證明,軍部並不是都養著一群飯桶,有幾個當年在南疆戰場與血玫瑰交戰過的將軍一眼就道出了‘紅蕁’的來歷,再看看米斯利那一張因為興奮、激動,而呈現出了那一臉病態的紅暈,軍部大堂里所有的人捂住了嘴巴,把跳到嗓子眼的心給按了回去。

神器‘紅蕁’在這里,那麼血玫瑰高颯的下場已經不言而喻,殺死了高颯,對逐漸頹靡的帝**部來說,遠比消滅成千上萬的敵人還要來的有意義,他們可以預見,在缺少了高颯的道拉斯戰場上,敵方還有誰能阻擋第四騎士烏爾薩的鋒芒,別說收復失地,就此一舉攻克敵方的納綸要塞,把戰火燒到奧蘇帝國的月復地去也不是沒有可能。

事關帝國利益,米斯利大公再不敢遲疑,匆匆用黑布卷了紅蕁趕往皇宮。

威嚴而富麗的皇宮中,美尼德帝國皇帝尤欽茨十二世斜靠在龍椅上,枯槁的面容上兩眼微眯著,花白的頭發沒有一絲光澤,連帶頭上的皇冠也跟著黯然失色,他抽了抽塌拉的嘴角,睜開渾濁的眼楮掃視一圈周圍的大臣,眼光最後落在面前的‘紅蕁’上。

「說吧,紅蕁怎麼會落在你們的手上,而烏爾薩剛剛傳回消息,根本不知道有這回事。」尤欽茨的聲音雖然充滿著一股老人味,但無形中散發的威嚴,讓台階下的一眾臣子紛紛肅目垂首,不敢直視。

很難想像,龍椅上這個行將就木,在塵世間苟延殘喘的老人,年輕的時候曾經單槍匹馬生撕過一只成年的奇美拉。

一眾大臣都把目光看向了龍椅台階下的兩個年輕人,凱特和艾弗雷。他們在牧師施展了回復術和堅韌禱言後,就立刻被傳喚到了宮里。

凱特與艾弗雷互望一眼後,雙雙上前跪下,由對文學有著極高天賦的艾弗雷開始訴說整個事件的經過,當然,結果實在太過華麗而卻無可更改,這過程嗎,自然要花團錦簇的修飾一番。

他們把被烏爾薩逼著面對血玫瑰說成了,為了帝國利益甘願犧牲自我而悍然不懼;把怯陣逃跑說成了誘敵深入,在運動中消滅敵人;然後在主將戰死後,一致推選既有敏銳軍事才華的格里菲利為統領,在他的帶領下他們把血玫瑰引到不歸峽谷,如何排兵布陣,如何利用地勢伏擊血玫瑰,最後眾人奮不顧身,齊聲高喊「為了帝國,為了榮耀」用人數堆死了精銳的血玫瑰戰士,而高颯在斗氣耗盡之後,被格里菲利一劍割下了頭顱。

在艾弗雷聲情並茂的訴說中,至始至終都沒半獸人什麼事,不對,是壓根就沒踫到半獸人。在神聖教廷日漸勢大的神聖同盟,任何理由下與暗黑種族的合作都會被打上異教徒的標簽,雖然現在美尼德帝國並不是十分忌憚神聖教廷,但是誰知道以後呢?要知道教廷總樞金剛山十字架上的火焰可從沒熄滅過。

當然,尤欽茨陛下包括一眾大臣都是老成了精的人物,他們心里都清楚,憑他們糊拼亂湊的雜牌軍團怎麼也不可能奈何的了血玫瑰,要不然面對精銳的滄瀾兵團,血玫瑰早死十次八次了,不過眼前的‘紅蕁’可是鐵的事實,就任艾弗雷吹噓的天花亂墜,也不點破,對他們甚至整個帝國來說,過程並不重要,哪怕是你把自己吹的天神下凡神魔附體都可以,騎士也是藝術的一種體現,藝術不是允許夸張嗎?

他們只要結果,結果是高颯死了,這就夠了。

當最後听到是帝國外交大臣,修斯特爾公爵的孫子殺死了高颯後,一眾大臣都用羨慕加嫉妒的眼光看向了縮在人群中的老斯德曼,如果不是皇室子弟埃弗雷言之爍爍,一口咬定是格里菲利殺了高颯,他們有理由相信絕對是老斯德曼的兒子,格里菲利的父親,帝國第二騎士德龍裴隆暗中出手相助。就連尤欽茨陛下都特意望了一眼,眼神玩味。

事實上這位在帝國朝堂上矗立了四十年未倒的老公爵並沒有領會眾人的厚待,等艾弗雷話音剛落,他已經迫不及待的越眾而出,不顧禮儀直接拉住凱特問道︰「怎麼就你一個人回來了,我孫子格里呢?」

「對不起大人,我沒能保護好他…」

「什麼?」凱特還沒說完,老斯德曼身體一晃,差點暈了過去,我那個孫子雖然貪婪了點,了點,囂張了點,但是這不是一個貴族與生俱來的高貴品質麼?可是現在怎麼就….老斯德曼已經不敢想下去了。

凱特趕緊扶住老公爵,解釋道︰「不是,公爵大人不是您想的那樣,我們在殺了高颯之後,被蛇族人襲擊了,他和康朵統領一起被蛇人抓走了。」

「什麼?」老斯德曼又是一聲大吼,「該死的蚯蚓,看我不掀了燒了他們的巢**,把他們統統扔進黑譚沼澤當肥料。」老斯德曼說完這才意思到自己一不小心又犯了咆哮朝堂的大罪,趕緊跪下向陛下請罪。

尤欽茨陛下只是揮了揮手,示意老公爵起身,對于這位老公爵的性子,眾大臣這些年早已習慣了,他有事就急,急過之後就請罪,也沒見皇帝陛下因此責難過他。

在眾人商議如何營救帝國英雄格里菲利的時候,而作為最關切這件事的主事人修斯特爾公爵已經坐在了回府的馬車上,這位年過六旬的老公爵一生波折起伏,當年好不容易爬上了軍務大臣的寶座,那知椅子都沒捂熱乎,他的兒子,帝國第二騎士德龍裴隆就大鬧金剛山,在燃燒著聖焰十字架上解救下一個巫妖,並拋妻棄子跟她到了一起,面對神聖教廷的滔天爐火,帝國皇帝雖沒有剝奪德龍裴隆第二騎士的稱號,但是把老修斯特爾從軍務大臣的實權派趕到了外交大臣這個閑差上,也算是給了教廷一個交代。

盡管這樣,斯德曼家族仍然是一個傳承了五百年有著豐富底蘊的家族,還是一個盛產英雄的家族,老斯德曼在朝堂上那一頓咆哮,並不是虛張聲勢,一個盛產英雄的家族,從來不缺少能打能殺的奴才,是以老斯德曼第一時間趕回家里,就是為了抓緊布置營救孫子格里菲利的人手,這可是等不起的啊。

當然,老斯德曼心里也在困惑,格里菲利可是他看著長大的,有幾斤幾兩他心里可是清楚的很,讓他相信格里菲利殺了高颯,那比艾弗雷在朝堂上的一番胡扯還要匪夷所思。

「看來神,還是眷顧我們斯德曼家族的啊!」老公爵看著越來越近的府邸,想起了第九騎士的稱謂,臉上露出了一絲欣慰的笑容,看來家運好了,想不出英雄都難。

烏爾薩的侯爵府位于羅奈歌第三大道上,這條大道也許沒有玫瑰花園廣場那樣浪漫喧囂,也沒有爍金大街那樣繁華鼎盛,在羅奈歌百姓的心中,第三大道卻是其他任何一條街道都比不了的,那就是榮耀。

所以人們更喜歡稱呼它為榮耀大街,因為帝國被受封為「帝國騎士」的英雄們有五個都居住在這條環境幽靜的第三大道上,而烏爾薩的第四騎士府亦在此列。

黑底星辰修飾的門楣,用象征富貴的琉璃金瓖嵌的五個流光閃爍的大字——第四騎士府。兩個身材魁梧的護衛矗立在大門兩邊黃玉石雕刻的麒麟旁,紋絲不動的他們宛若死板的傀儡門神。

在大門的西北角落矗立著羅奈歌第二高的建築——秘星之塔,整個塔成方尖型,黑色的塔身秉承了烏爾薩家族世代所喜愛的顏色。每到夜幕深沉,在天空沒有月亮和星辰閃爍的這一片刻,秘星之塔最頂層就會被神秘的星光縈繞,神秘而令人生畏。

與秘星之塔相鄰而居的是一個小苑,名悵憶。悵憶小苑內亭台樓榭連成一片,假山池塘點綴其間,與周圍莊嚴肅穆的方正建築顯得格格不入,除此之外小苑內平日靜謐一片,並沒有鳥語花香鶯歌燕語,僅有的,是一池塘連著一池塘的幽蓮花,蒼白如雪。

在池塘邊的亭台上,有一雙湛藍的眼眸注視著滿塘的白色花瓣,平靜的眼底沒有一絲情緒流露,她滿頭的金發隨意批灑在腦後,在微風的輕撫下隨著荷葉微微蕩漾,素白的臉上沒有一絲血色,加上挺翹的鼻子和薄涼的嘴唇,在一襲白色拖地長裙的襯托下,冷艷而高貴。

她光滑額頭上有一雙似乎從未舒展過的細眉,眼波流轉間令人心傷的憂郁一閃即逝,不經意間流露出來的寥落像是用無數的相思堆砌出來的心結隱于其間,令那秀美的眉頭和水潤的瞳孔不堪重負。

「哎」她微微向外探出身體,伴隨著幽怨的聲線向著池邊的花瓣伸出了素手,捧起一片蓮花,仿若撫模著初戀情人的臉。

她絕美的身姿隨清風搖曳,專注而平和的她像一朵遺世獨立的幽蓮花,這一刻,她是天使,在牽掛,還是在緬懷

「夫人夫人,」一陣清脆的呼喊聲伴隨著令人聒噪的碎步聲,驚擾了伊蓮娜,她秀美輕皺,萬分不舍的松開了手中的蓮花,素白的小手在水里隨意的擺了擺,起身回首遙望來路。

薇兒心急如焚的一路跑向了主母伊蓮娜,俊俏的臉上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般滴落,已經顧不得主母潔癖的她一把拉住了伊蓮娜的手,跪在地上,「夫人,小姐她小姐她」

「起來,好好說話。」伊蓮娜撫了撫耳邊的發梢,憂郁的眉宇間多了一絲焦慮。

「剛剛宮里送來消息,小姐在不歸峽谷被蛇人捉去了。」薇兒終于梗咽著說道了重點。

「康朵」輕喚了一聲女兒的名字,伊蓮娜素白的臉上更顯蒼白,「等等,康朵不是隨老爺在道拉斯的戰場上麼,怎麼跑去幾百里外的不歸峽谷?」微微錯亂後,伊蓮娜已經擺起了主母該有的威儀,問出了心中的蹊蹺。

「是是血玫瑰,宮里來人說小姐被血玫瑰追到了不歸峽谷,然後她們伏殺了血玫瑰高颯,因此損失慘重,才被蛇人趁機卷走了,嗚嗚,夫人,老爺遠在道拉斯戰場上,現在該怎麼辦啊小姐」

「她們怎麼能殺得了高颯,這世上,又有誰殺的了血玫瑰高颯。」一听高颯被殺,一滴滴冷汗從伊蓮娜的兩鬢旁落,一陣陣心顫的尾音**來的是一臉的不相信。

「是真的呢,傳話的禁軍侍衛說,神器‘紅蕁’都被帶回來放在宮里,現在陛下正在安排人手前去解救小姐,特意讓人來知會一聲的。」

伊蓮娜不顧鳳儀直接跌落在地上,眼神空洞反復在嘴里念叨著,「紅蕁高颯」

薇兒一見那還顧得替小姐擔憂,連忙起身扶住伊蓮娜,嘴里喚道︰「夫人夫人,快來人啊!」

「不,」伊蓮娜突然一把推開了薇兒,提著裙擺起身,冷艷的臉上如裹著一層寒冰,讓人不敢直視,「安排一下,我立刻進宮,我要親自看一眼紅蕁。」

︰強烈呼喚票票啊,什麼票都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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