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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了一日，華小瑤听說黃月霞已經下葬。因為她沒什麼親人；也因為警方不希望不雅視頻的事再被翻出來炒作，整個葬禮據說非常冷清。華宇海倒是去了，似乎頗為傷心，全程面色陰郁，眼圈兒發紅，能看得出他跟黃月霞之間還是有感情的。
高宇告訴華小瑤，黃月霞臨死的時候留了一封遺書，將自己的所有財產捐給了她曾經呆過的一個福利院。她在遺書中留言說︰原以為福利院的天空是灰暗的，沒想到外面的世界更加黯淡。希望那些跟我一樣不幸，一樣要在福利院灰暗天空下生活的孩子，因為這筆捐款，偶爾能開心一下。
華小瑤沒想到黃月霞臨死前還做了這樣的安排，更沒想到她的遺言是這麼具有諷刺性。她想想黃月霞的一生，如此短，又如此悲哀，也不免感慨萬千。
黃月霞從小父母雙亡，跟著哥哥黃梁生一起長大。十一二歲的時候，黃梁生偷渡去了泰國，她只好孤苦伶仃地在福利院里長大。好不容易成了人，學了手藝，有了自己的美容院，又被哥哥利用來接近華宇海。跟華宇海日久生情了吧，卻又始終是個尷尬的小三角色，永遠見不得光。
終于鼓起勇氣想要追求一把自己的幸福，想要光明正大地站到台前來，卻最終落得如此的下場。
華小瑤不禁想起邱濤的話︰每個人的結局老天爺早已寫好。也許黃月霞的人生從一開始就注定是個悲劇，如今這樣早早地去了，倒也不失為一種解月兌。
只是華小瑤很好奇她的哥哥黃梁生也就是現在的甘一亮會做何感想？唯一的妹妹被當作工具利用了，最後這樣淒慘地走了，他會是什麼心情？他會回來給他的妹妹上一炷香嗎？會在黃月霞的墓前獻一束花嗎？
如果他回來了，自己是不是就有機會替父親報仇了呢？
華小瑤跟邱濤討論起來︰「濤哥，你覺得甘一亮會為了黃月霞回一趟國嗎？如果他回來了，我們是能做些什麼的吧。」
邱濤模著下巴，沉默了好久，才道︰「甘一亮心狠手辣，當初能夠把妹妹當棋子，現在黃月霞死了，他未必會很傷心。但是，黃月霞死了，鑫榮錢莊的生意是不是會有些變動，這就不好說了。按照我們之前的推測，鑫榮錢莊應該是黃月霞和華宇海在共同管著。如今黃月霞死了，甘一亮應該不會放心把生意全都交到華宇海一個人的手里。他們之間應該是相互利用的關系，而不是相互信任的關系。」
「所以，我們最近應該多關注一下鑫榮錢莊的動向，對嗎？」。華小瑤點點頭，覺得邱濤說得頗有些道理。
「不過，就算甘一亮真的回國來了，我們也沒辦法讓警察因為二十年前的事再抓他。他當年的那個案子應該已經過了追溯期。而且，如今他回來，是以泰國人甘一亮的身份，從前的那個黃梁生已經不存在了。」邱濤提醒道，「所以，就算我們想要治他的罪，也只能找其他的突破口，指望用從前他捅死韓師傅老婆的那件事估計是沒可能的。」
「是啊，這麼多年過去了，他早就把從前的那些痕跡抹殺得干干淨淨了。」華小瑤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為什麼像他這樣作惡多端的人總是活得好好的呢？老天爺為什麼就不懲罰他一下呢？」
邱濤拍拍華小瑤的肩頭，平靜道︰「會的，老天爺一定會懲罰他的，只是現在時機還沒到。小瑤，你不要著急。我覺得，甘一亮很有可能會借黃月霞的死做些文章。雖然我猜不到他會怎麼做，可只要他做了，就會給我們留下線索，留下突破口。我們先靜觀其變好了。」
華小瑤有些無可奈何地聳聳肩︰「看來也只能這樣了。」
兩天後，羅叔的那個遠房親戚來了消息，說是他們鑫榮錢莊可能要關門了。華小瑤大為驚訝，連忙約了他在外面踫頭。
羅叔的那個遠方親戚叫羅亮，雖然長得五大三粗，樣貌凶惡，但真正相處下來，才發現他實際上脾氣直率，沒有任何的心機。
羅亮一見到華小瑤，就一臉愁苦地說道︰「華小姐，我可能要失業了，你能不能幫我找個工作呀？」
華小瑤微微一笑，幫羅亮的茶杯里添了點兒水，不慌不忙地應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你慢慢說。」
羅亮皺著眉頭，嘆了口氣︰「這幾天，我們鑫榮錢莊已經不往外放債了，上面交代下來，讓我們在一個星期之內把所有的外債全部收回來。我听兄弟們說，老板多半打算關門了。華小姐，我沒什麼本事，也就空有這一身的力氣。如果我們鑫榮錢莊真的關門了，你說，我該怎麼辦呀。」
「有力氣就總會有飯吃的。羅亮，你先別著急，工作的事，我會幫你留心著。」華小瑤一邊安慰，一邊問，「不過，好端端的，你們老板怎麼就突然想著要關門了呢？」
羅亮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我是個小嘍羅，每天的工作就是四處去收賬。連幕後大老板的面也沒見過。不過，每天給我派活的大哥說，老板可能想把錢轉到國外去。」
「把錢轉到國外去？哪個國外？泰國嗎？」。華小瑤問道。
羅亮想了想，說道︰「這我可不知道。但是有點奇怪的是我們鑫榮錢莊原來一直跟泰國那邊關系挺密切的，那幾個專跟泰國生意的兄弟平常都是最忙的，可最近不知道怎麼了，卻格外的清閑。」
華小瑤細細琢磨了一會兒，問道︰「跟泰國生意的那些兄弟，你熟嗎？」。
「說不上很熟吧，不過也常在一起聊聊天。」羅亮實話實說。
華小瑤呵呵一笑︰「既然是兄弟，你還是應該提醒他們一下，可能他們的飯碗比你的飯碗丟得更快。如果他們在泰國那邊有靠山的話，還是趕緊尋出路的好。」
羅亮睜大了眼楮，問道︰「華小姐，你這麼說是什麼意思呀？」
華小瑤喝了一口茶，緩緩道︰「我沒什麼意思，只是覺得多做些準備總沒壞處。雖然我對你們鑫榮也不太了解，可憑直覺認為你們老板可能是想斷了跟泰國那邊的生意。那麼，那些跑泰國生意的兄弟豈不是很快就要沒飯吃了。羅亮，你在這個圈子混著，靠的就是朋友關系。如果你現在能及時地提醒他們一下，沒準以後他們會記得你的好。」
羅亮抓了抓腦袋，想了好一會兒，才道︰「華小姐，你說得對，不管有事沒事，做些準備總是好的。」
華小瑤微笑點頭︰「就是嘛。你們老板也沒說要炒你，可你現在不是已經在想著找後路了嗎？」。
「就是，就是。我是得提醒他們一下。」羅亮認真道，「大家都是朋友嘛，就是應該相互幫助。」
華小瑤又跟羅亮閑聊了一會兒，承諾說，如果鑫榮關門了，一定幫他找個糊口的活兒干。羅亮最後千恩萬謝地笑著走了。
華小瑤看著羅亮走遠，掏出手機，撥通了邱濤的電話。二十分鐘後，邱濤出現在華小瑤的面前︰「怎麼樣，是有新進展了嗎？」。
華小瑤將剛才跟羅亮聊天的情況大致說了一遍，然後道︰「黃月霞死得突然，甘一亮現在還沒來得及找人來替代她的工作。就像你說的，甘一亮和華宇海是相互利用的關系，不是相互信任的關系。所以我覺得，華宇海是想趁著這個時間差盡快轉移掉大部分的資金，爭取主動。我覺得他有可能想月兌離跟甘一亮的合作。」
「有道理。華宇海肯定不喜歡受制于人，可甘一亮那樣的人肯定也不可能讓他佔便宜。這些年，黃月霞夾在他們中間，為他們緩沖了許多的矛盾。現在黃月霞一走，很多事情就會不一樣了。鑫榮錢莊一直以來應該是黃月霞和華宇海兩個人在管著，現在好不容易有一段真空的時間可以讓華宇海一個人控制，他當然是要把他的利益最大化。」邱濤的想法跟華小瑤不謀而合。
「華小波去了英國，謝麗萍也在辦移民。華宇海當初本來就不想離婚，他現在開始轉移他的財產，是不是也打算去英國呢？」華小瑤繼續說著自己的推測。
「去不去英國倒在其次，他能趁著這個時機把許多的錢財轉移出去倒是很聰明的做法。畢竟他在鑫榮的錢並不怎麼能見光，只有安全轉移到國外了，他才會放心。」邱濤發表著自己的看法。
「也是。以前黃月霞在的時候，代表了甘一亮的利益，他沒辦法把生意停下來，只能讓錢一直轉著。雖然看著錢越來越多，但並沒有真正落在他私人的口袋里。現在他趁著這個時間差，把那些錢落袋為安，倒真是精明得很。」華小瑤不禁嘆了口氣，「華宇海這個人總是這麼精于算計。」
邱濤瞥了華小瑤一眼，饒有興致地說︰「不過，你是不會讓他這麼如意的，不是嗎？」。
「是啊，他和甘一亮不內訌，我還看什麼戲呢。」華小瑤呵呵笑了起來。(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qidian.com）投推薦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