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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她現在是啞巴,不能回答端侯的問題。
而且,她也不打算承認那畫像上的人是她。雖然畫的像,但到底也只是像了七分罷了。她就是裝傻到底,端侯也不能拿她怎麼樣!
端侯見沈雅拿著那張懸賞令,睜著一雙無辜的大眼楮,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又指了指畫像,連連擺手。臉上露出一副茫然的神色。
想起沈雅不能說話這件事,不知為何,端侯心里火氣就蹭蹭蹭地就直往上升。這個狡猾的丫頭,瞞了他那麼多事,端侯甚至懷疑,她的啞巴,也是裝的。
剛才天葬已經將仵作的驗尸報告提交給他。那四個劫持沈雅,反被人殺害的匪徒,除了其中一具是被人一掌打死的,其余三具顯然都是中毒而死。
偏偏他才得知那結果沒多久,沈雅便帶著兩個丫鬟平安回來。而且還帶了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人回來——趙少南。
少南說是他救了沈雅等人,可是,依照他對少南的了解,根本不會用毒這樣下三濫的手段。
也就是說,他的這個女兒,很可能根本不是趙少南救的。可若不是少南救的,少南又為何會親自過來替她撒謊?這兩人之間又是什麼關系?還有更讓端侯想不明白︰沈雅為何會被軒容閣下了懸賞令?她又是如何惹上軒容閣這群人的?
這一系列的問題,都讓端侯感到一陣頭疼,他發現,自己一點都不了解這個女兒。雖然她只有十五六歲,可卻時常讓他看不透。
當初遇到沈婉瑜和兩個孩子,突如其來的喜悅讓他一下子沖昏了頭腦,竟然在對他們毫不了解的情況下,就將兩個孩子接回了府中。
現在現象,當時自己確實是自己太沖動了!畢竟,這麼多年沒有兒子,突然得知自己還有一個兒子在外,哪怕是向來深思熟慮的端侯,在這件事上,也不免過于草率了些。
也許,他該重新審視一番他的這個女兒才行。
端侯目光幽深地望著眼前這個越來越像一個謎團的女兒,心中暗下決定。
想到這,端侯便收起一臉嚴肅的表情,拿出筆墨紙硯,對沈雅和顏悅色道︰「既然不能說,那總能寫吧。」
見端侯堅持,沈雅也無法,從他手上接過筆和紙,沾了墨水,想了想,便在紙上這樣寫道︰我不知道那畫像是怎麼回事。也許只是畫的像我罷了!
沈雅寫完,便將那紙重新遞到端侯面前。
端侯低頭一看,臉立刻黑了三分︰還是不肯說實話!
「歌雅不知道這懸賞令是怎麼回事麼?」端侯心里雖不信,臉上卻依舊擺出一副慈父模樣,溫和地望著沈雅,繼續道。
沈雅裝傻,點頭。
「既是這樣,那就由為父來告訴你,這是軒容閣的懸賞令,懸賞一旦發下,那麼畫像被懸賞之人,必死無疑!」端侯這話說的極重,說完,便緊緊盯著沈雅,想看看她什麼反應。
沈雅聞言,瞪大了雙眼,一臉驚恐狀。然後,顫抖地在那紙上寫道︰父親,歌雅無緣無故被追殺,難道,就是那道懸賞令?
端侯一言不發地點點頭。
沈雅的臉,登時白了。她趕緊低頭寫道︰父親幫我。歌雅真的什麼都沒有做,歌雅是無辜的!
看著沈雅臉上驚恐的表情,端侯又忍不住懷疑起來,他真的是糊涂了,看著女兒臉上驚嚇的神情不像是裝的,而且,端侯總覺得,一個十五六歲的孩子,城府不應該這麼深才對。
目光復雜地望了望沈雅,端侯心里又開始動搖起來。沈雅一家在京城的事情,他曾經都派人調查過,確實沒什麼可疑之處。而且,以他對沈婉瑜的了解,斷不會讓孩子涉險與軒容閣交涉才對。
也許…畫像上之人,也許真的不是沈雅。而這一次被劫殺,也只是個誤會。
可,那三個被毒殺的人,又如何解釋。
正當端侯為沈雅的事情想的頭疼時,外面突然傳來一陣緊急的敲門聲。聞聲,端侯抬頭吩咐沈雅道︰「今**也嚇壞了。先下去好好休息吧。其他事,就別多想了,為父自會處理。」
一听到這樣的話,沈雅心里頓時一喜,趕緊行了禮,打開房門出去。門一打開,就見端侯身邊的得力助手——天葬站在外面。
沈雅見到天葬,愣了愣,朝他點點頭,便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天藏目送沈雅離開,直到她走到拐角處,看不見人影,才進屋。
「主子。」天藏進屋,先朝端侯行了禮,然後臉上有些嚴肅朝他道︰「軒容閣的懸賞令被撤了。」
端侯原本正想拿了沈雅寫的字重新細看一遍,听到天藏的報告,手一頓,轉頭看他︰「怎麼回事?」
「傳聞是說︰認錯人了。」
「哦?」端侯聞言,挑了挑眉,一臉興味地看著天葬道︰「你覺得,軒容閣會犯這樣的錯誤麼?」
天藏一擰眉,實話實說︰「一般情況下,不會。」
端侯听到這,臉上突然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他低頭看著手上這張沈雅寫了字的紙張,另一只手有一下沒一下敲著桌子。
天藏知道,端侯每當陷入深思的時候,就會下意識地做這個動作。
大約過了半刻鐘,端侯突然停下手中無意識的動作。靜默了片刻,突然放下手中的紙,揉了揉眉心,嘆了口氣,嘆了口氣對天藏道︰「你先下去吧。這件事暫時先放著。」
天葬見端侯最後竟做了這個決定,倒有些意外,這個七小姐身上確實有太多疑點,他沒想到端侯會在這個時候突然放棄調查。
等到天藏走後,端侯才重新疲憊地靠在座椅上。重重嘆了一口氣。這一雙兒女,真是讓他頭疼極了。
端侯原本是想讓天葬徹查沈雅的,可是,當他目光觸及這紙上沈雅故意寫的歪歪扭扭的字,不知為何,腦海里突然想起了十多年前,他與沈婉瑜在江南的時候,沈雅一歲時,自己曾經抱著她教她認字的畫面。
那個時候,他入贅沈家,每日里都清閑的很,經常會抱著沈雅教她認字。哪怕當時她才一歲,根本連筆都不會握,可他那時心里卻十分滿足。那個時候,他不知道自己遠在京城的寧氏也為他生了一個女兒,只以為沈雅是他的第一個孩子。初為人父的他,在沈雅身上,深深體會到了那種作為父親的快樂。
只是後來回到端府,對權力,的追尋,讓端景變得越來越忙,越來越冷漠,根本無暇顧及孩子,哪怕孩子在他面前,他也只是象征性地端出父親的架子,教訓兩句就罷了。不曾多看一眼。
真正從孩子身上體會到為人父母的快樂,只有在沈雅身上曾經有過。
腦海里突然出現的那副畫面,讓心腸早已在官場歷練多年,變得冷硬如石的端侯,竟在一剎那,心生了一絲猶豫。
看著那歪歪扭扭的字,端侯心里竟隱隱升起一絲愧疚,雖然這份愧疚來的很短暫,但也足以讓端侯打消對沈雅的徹查決定。
罷了,總歸是自己的孩子,既然已經進了端府,認了他為父,以前的事情,就算了。只要,她不會對端府造成實質性的傷害,這件事,就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吧。
端侯難得動了一絲惻隱之心,但卻也正是因為這難得的惻隱之心,在後來自己瀕臨絕望之境的時候,救了自己一命。
想起這段時候,他故意將沈雅放置不管,听之任之,端侯心里有些不忍。歌雅到現在嗓子都沒好,他這個做父親的也有責任。
听聞神醫老修醫術天下一絕,什麼時候,他把那位老人家請來給歌雅看看嗓子,興許,能治好。
不過,老修這個人脾氣古怪,不知能不能請的動。听聞他與六皇子交好,這興許是個辦法。
端侯不知道,僅僅自己的一念之差,卻在未來,改變了多少人的命運。同樣,也包括他自己的。
沈雅恍恍惚惚地回到小院,心里總隱隱地有些擔心。不知道今日她說的話,老狐狸信不信。若是他不信,該怎麼辦?派人再去調查,若是他通過軒容閣查到關于自己的蛛絲馬跡,那該怎麼辦?
沈雅越想越害怕,心里將金豐的那個死胖子祖宗問候了一百八十遍。
都怪她當初太自負,才惹出這樣一堆麻煩事來。
這個時候,沈雅突然想起自己前世在一本書上看到的一句話︰人生,就是一個不斷發現自己是個二貨的過程。現在想想這句話真是說的一點不錯。回想自己來到這個世界以後,做的種種事情,真TM一件比一件傻。
回到院子,沈琰早已離去。草草地吃過晚飯,沈雅便早早睡了。今日發生的事情太多,她真的累壞了。一沾床,人就沉沉地睡了過去。
睡夢中,總是出現一片竹林,竹林下,悠然站著一個身穿一襲白衣,淡笑望著她的清俊男子。
只听那男子喊了一聲︰「雅兒。」聲音如酒釀般醇厚,眉角,眼角,都染了一抹溫柔的笑。(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手機網(qidian.cn)訂閱,打賞,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