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嬪妾不如商府嫡妻 【074】你來我往;知曉[文字版手打VIP]

作者 ︰ 浮世紅妝

涼暖看著這站在太子殿前的人,左右看了兩下,猶豫著,最後還是先朝玉冥打了招呼,畢竟,這玉冥是玉鳴國的王爺,名義上還是她的皇叔公,如今還在玉鳴國,如何也得先招呼這皇叔公。

「涼暖見過皇叔公。」

雖說這玉冥先前說過,不要稱之為皇叔公,但現在還是在外人面前的,這太子殿里的人可都是看著呢!

玉冥轉開看著宗政晚的視線,看向涼暖的方向,對、她點了點頭,想說什麼,但又不知從何說起,這太子殿外圍著的太監奴才也是一雙雙眼楮。

想畢,玉冥便只是站在那里,準備待涼暖回房椒殿時,才將小玉的事情告知她听。

涼暖挽起笑顏,晨風拂過,玉顏如昔。

宗政晚在涼暖先招呼身側那黑衣男人之時,便是渾身凜冽的寒氣外放,這原本便是冷凝的青衫,都是掩蓋不住自宗政晚身上散發出的寒冽。

自然,玉冥站在他的左側,自然是感受到了這一股子的似乎隱含著濃濃酸意的寒意。

涼暖看著宗政晚,只是笑了笑,便是朝玉冥行了個禮,道,

「皇叔公,這是涼暖的貼身侍衛,」涼暖示意宗政晚走過去,一邊道,「那皇叔公若是無事,涼暖便先離開了。」

她今早這麼早起來,可是為了去朝雪殿里,看望看望那中了重毒的朝雪姐姐的。

玉冥知道宗政晚只是一介侍衛後,眉頭微擰起,對于他方才對自己的不敬十分不滿,擰過漂亮尖銳的鳳眸,斜睨了一眼宗政晚,

宗政晚只看到那顆鮮紅的淚痣閃爍,忽的卻是沖他一笑,方才那股子緊繃緊張,一下子便是消失不見。

他一步步地走向涼暖,在她身後方站定,遙遙看著就在對面不遠處的玉冥,眸光含笑。

玉冥看著這宗政晚帶了些挑釁意味的眼光,原本便是陰冷無比的神韻,越加森涼。

涼暖對玉冥又行了個禮,便是帶著暖香與宗政晚朝朝雪殿里去。

宗政晚原先還有些不悅,但此刻,只剩下春光爛漫的情緒,原以為這丫頭在自己許久未見之後,會十分欣喜,沒先到只是含笑點頭便罷。

他忽然便覺著,自己的追妻之路,還長著很呢!

剛才那身穿烏沉黑衣錦衫的人,就是這玉鳴國里年輕卻輩分甚是高的冥王,他可是自小身子不好,靠藥來維持性命,方才這乍一看,除了臉色蒼白了一些,倒也看不出任何病態,這傳言,看來有時還是假的。

若是宗政晚此刻知道,自己留給暖的碧色蠱王,是救了冥王一命的救命東西,若是他知道將來這冥王會如此那般這般地阻撓自己和涼暖,宗政晚便是氣得快要捶胸頓足也不為過了。

……。

……。

朝雪殿里,朝雪公主還方才從昏迷中醒過來,如今是沉浸在她的大宮女瓔珞之死的悲哀中,整個朝雪殿里,都是彌漫著一股悲戚。

朝雪公主本就快兩天沒吃飯了,得知了瓔珞的死後,便是一口飯都吃不下,只一人獨自地關在臥殿里,誰也不許進了這內殿,里頭時不時傳出的一陣陣哭聲,讓朝雪殿里的奴才宮女們都是為這朝雪公主的宅心仁厚而心疼不已,只盼著公主能早日從悲傷中緩過勁來。

沒有人在玉朝雪醒來後呆過臥殿里,也便沒有人知道臥殿里究竟發生了什麼事,只知道一陣陣的連綿的哭聲,一大早便沒有停過。

涼暖到達朝雪殿的時候,整個殿里的奴才太監們,還忙著隨時打探那公主臥殿里的事情,是以,當奴才們看到涼暖的時候,涼暖已經進了朝雪殿里頭了。

這朝雪殿里的奴才宮女的,自然是不待見涼暖這監國公主的,在他們心里,朝雪公主便是真正的監國公主,她為這個朝堂付出了那麼些年月了,才擔得起這監國之名!

這不知哪里跑出來的,被先皇冊封了的監國公主,不過是個虛名罷了。

涼暖看著這一群向著自己行禮,卻明顯神態里沒有敬意的小太監宮女們,只淺笑了一下,這些奴才們心里在想些什麼,她還是能猜測一二的。

玉朝雪,與她連涼暖,或許從認識的那一刻開始,便是注定了現在這樣的結局,不過,這樣也好,正所謂一山容不得二虎,她雖不是虎,但這玉朝雪卻是要做虎王的人,做什麼也不會讓自己這個看去隨時都會做虎王的人給霸佔了自己奮斗了這麼多年的結果。

「去稟報你們朝雪公主,便說是本宮來探望姐姐安好與否的。」

涼暖在殿門口,便是听到了一陣一陣地隨風從玉朝雪臥殿里傳出來的嚶嚶哭聲,真是不知她是真傷心還是假傷心。

方才來這朝雪殿的路上,那溫香已經將朝雪殿大宮女在朝雪公主床前自殺的事情,說與了她听,說是這朝雪公主今日醒來,受不住打擊,便是在殿里揮退了所有人哭得傷心透徹。

那宮女為何不在別處自殺,卻是要在這玉朝雪的床榻前?

若非不是這宮女實在是心有慚愧,自殺與玉朝雪床前,便是這瓔珞宮女之死,另有隱情,但看這母親朝雪殿奴才們的反應來看,這玉朝雪平日里,可是會做人,將這自己的殿里的奴才收得服服帖帖的!

「回公主殿下,主子這會兒子不能見人,已經吩咐過奴婢,不見任何人了,還請公主殿下擇日再來。」那大宮女對著涼暖福了福身子,聲音恭敬地讓人挑不出半點刺來。

涼暖听著,卻是覺著,這宮女說的話,就如同當年她在連府的時候,被姨娘們說是小賤蹄子,小賤種子一般,令人听著難受,話里的趾高氣揚,只有那宮女和自己才能意會的出來。

若是那沉穩的宮女瓔珞,定是便不會對外這般,這不僅僅是讓她自己顯得目無尊者,也讓這玉朝雪背負上了一個管教奴才不周的稱號。

可憐這小宮女似乎還為自己的回答,感到沾沾自喜之中。

涼暖身後側的宗政晚听了那宮女的話,一個眼神過去,身為公主殿下貼身侍衛的那股子英氣霎時便出來了。

那小宮女覺著身側陰風陣陣的,

「無妨,你且去告訴姐姐,就說本宮是來告知姐姐一件事的,若是姐姐不想听,那也罷,本宮便只能告訴了太子殿下去。」

涼暖笑意盈盈的,也沒說那語氣實則不尊的宮女,卻是讓她進去與那玉朝雪如是說。

那宮女雖然人驕縱了些,但還是能分得清事態大小的,所有人都知道,這太子殿下與他們公主殿下在一同爭奪那皇位,這監國公主這般說,便是事關重大的,若是自己回絕了這監國公主,他日公主殿下責怪下來,她可是不能抵罪。

想著,便神色有些匆忙地向涼暖福了福身子,便是朝里奔去。

涼暖則篤定地站在外頭,此刻涼暖面前站著一大批的朝雪殿里的奴才,她都是懷疑,這朝雪殿里所有的奴才宮女的,都是在這里,一個都不落下。

一個個都低著頭,卻是讓涼暖有一種被包圍了的無奈感。

宗政晚在涼暖身後,忽的拉了拉涼暖的袖口,

她察覺到了這衣袖的細微動靜,卻沒有回過頭看去,這麼多人面前,她還不想一事未平,另一事又起,雖然在房椒殿里,太監宮女的都是知道自己與這青衫侍衛關系匪淺,但在外頭還是要收斂一些的。

宗政晚見涼暖不理會他,也不著急,便將袖中的東西滑了出來,袖口之下另有風光,他將袖中的東西,親手遞到涼暖袖下,送玩還捏了捏涼暖柔軟的掌心,

令涼暖忽的便是生出一股子這這廝真是個登徒子的古代良家婦女的感覺。

面上不動,握緊了手中的東西,卻是差點想丟掉,那毛茸茸的會動的東西,是什麼?!

涼暖此刻真是佩服極了自己的定力,這宗政晚出去了幾日,回來帶給她的就是這毛絨東西?

低頭攤開手心,翻看了一下手中的小東西,這時候,太監奴才的都是低著頭,看不見她的動作。

涼暖看著手心里躺著的一只極小極小的猴,心里歡喜極了,活了兩輩子了,從未見到過在人掌心里還顯得如此袖珍的小猴,更何況,這猴是在女人的掌心,體積的大小,便可以想象了,比小松鼠來,還是小,紅紅的嘴兒,大大的眼楮,一團金毛將整個身子便是淹沒了。

涼暖很歡喜,宗政晚在她後頭雖沒看見她的神情,卻是能感受得到那歡喜之意,這東西,是他回羅姜國之時,從府中帶出來的,原本放在他那里便是多余,便送了他,好歹也是個靈物,雖比不得碧色蠱王,但,這討巧勁兒,或許是碧色比不得的。

這小金猴,他原本打算在兩人獨處之時,才贈予她,想著她心情不悅,便這會兒子送了。

不過……

宗政晚淡寡的臉上,狹長入鬢的眉峰微凝,這玉鳴國,怎的事端如此之多?

心里盤算著,過些日子,便是將涼暖直接帶回羅姜國,離這三月三,也就是一個月不到的時間了,該做的準備也該做起來了。

那現在算是頂替了瓔珞的大宮女身份的宮女匆匆忙忙地跑進了朝雪殿臥殿外,在外頭停住了,

在門外對著里頭依舊傳出陣陣哭聲的朝雪公主道,

「奴婢見過公主殿下,公主殿下,外頭監國公主拜訪,」

那宮女頓了一頓,卻沒听到里頭人有什麼反應,躊躇令下,咬牙又道,「公主殿下,那監國公主說,來探望公主殿下的,若是公主殿下不見她,那監國公主便是去了太子殿,說是什麼事情,要告知公主殿下。」

那小宮女一股腦兒的將涼暖說得話,悉數說給了里面哭得正傷心的玉朝雪。

里頭的哭聲,似是頓了一頓,緩緩地切換成了微弱的抽泣之聲,

玉朝雪坐在床上,盤腿坐著,大冬天的,這臉上卻全是汗珠,臉色也因這汗珠而有些不尋常的紅暈。

而她的身側,則是站了一個侍女,那侍女穿了一身白蓮服,一身白的寬袖長裙,束腰長擺,很漂亮,這白裙的裙擺上,繡著一朵朵盛開綻放的白蓮,應是極致清妍的,但這盛放的白蓮,卻是極致妖嬈。

玉朝雪听到殿外的宮女的聲音,神色有些不耐,運氣收起,睜開眼,眸光中有道白光乍現,瞬息之間又是消失。

她讓身側的白蓮女停止了哭聲,自己則從床上坐了起來,

那白蓮女忙給她伺候穿衣,著裝打扮,在眼楮部位特意多畫了幾道,卻又不刻意。

待玉朝雪照了照鏡子後,便是讓那白蓮女進了臥殿內殿里,而自己則收掇一番,面色一下子便是蒼白下來,這神色里充滿了傷痛與悲戚,

「既如此,便讓暖妹妹進來罷。」

外頭的宮婢听到里面自家公主的聲音,听著依舊是有些哽咽,心中不禁心疼自家公主,忙應和道,

「是,公主殿下,奴婢這就去將監國公主殿下請來。」

涼暖在外頭等著,讓那小猴兒爬上了自己的肩膀,靠著自己,那金毛小猴倒也是靈慧不已,乖乖地呆在涼暖大家肩膀上便是一動不動了,讓涼暖是又驚又喜的。

一邊的溫香一直低著頭看著自己腳尖,卻也是將這公主與那氣度不凡的侍衛之間的動作看在眼底,卻是眼觀鼻鼻觀心,就當做什麼也沒看到。

涼暖沒等多久,便是看到那原先的小宮女急急忙忙地便從里頭跑了出來,還未到涼暖跟前,便是福了福身子,這氣兒還沒喘停息了,便道,

「公主殿下,里邊請。」

涼暖點了點頭,不作他想,跟著那氣喘吁吁的宮女,朝朝雪殿,玉朝雪如今休息的地方而去。

涼暖朝前走的時候,肩膀上的小猴子往下一滑,便是滑進了涼暖的寬袖里,暖融融地把著兩暖的手。

原本會客應是在外堂,但誰叫這監國公主殿下中了毒,最信任的宮婢又是不幸離開了,身子定是弱的很,正是需要休息的大好時光。

宗政晚和那溫香,被攔在了門外,

臥殿是朝雪公主的閨閣之處,宗政晚自然是去不得的,這溫香身份為奴,若不是朝雪公主的宮婢,也是進不得的,便應只有涼暖一個可進去,但吃了上一次的虧,涼暖無論如何,也是不會讓自己和里頭這心計深沉的女人獨處的。

她還未進里頭,便在外頭聲音略大地道,

「朝雪姐姐,這溫香是太子殿下派來照顧自己的宮女,還請姐姐讓溫香隨妹妹一同進去。」涼暖胡謅了一把,總覺得這溫香,必須帶在自己身邊,這宮女循規蹈矩,便有循規蹈矩的好,不管她究竟是如何的了,總之她一人獨自進這朝雪殿里頭,可不是白羊入虎口,自找苦吃。

「無礙,妹妹進來罷。」

涼暖听著這玉朝雪的聲音,可是疲憊不已。

這宗政晚帶進去,也是無用,本就是自己這邊的人,何況是個侍衛,本就進不得公主閨房,這溫香卻是不同了,溫香是宮女,又是太子一邊,說的更準確些,

涼暖覺著,這溫香是守著自己一方天地的人,誰也不偏袒,即使她只是一個小宮女。

听得這一聲應和,涼暖便帶著溫香,進了這朝雪殿臥殿里頭。

殿門重重地合上,關上門之時,發出的撞擊之聲,讓跟著進來的溫香心里一凜,卻也僅僅只是一凜罷了,她低著頭,跟在這監國公主身後便是,沒有什麼會用得到她的地方的。

涼暖進去的時候,玉朝雪正坐在梳妝鏡前,似乎在擺弄著自己。

這臥殿里,燃了許多聞來十分奇異的香味,像是檸檬,卻又帶了點花粉的味道,這乍一听,還是聞不出究竟是什麼味道。

涼暖是第一次來這朝雪殿臥殿,她打量了一圈,里頭精致大氣,卻又不乏雍容,很多地方都掛上了名貴的書畫,四周的桌椅,也是驚喜地刻著浮雕,擺在這整間屋子里,倒是不像是一個女子的閨閣了。

她想,或許這玉朝雪似生錯了性別,若是生為男子,這成就,定也不是現在這區區公主身份能比,男子,不得不說,在有些地方,始終是比女子方便的。

比如上戰場,這女子指不定恰是遇上不失的那段時間,而男子卻完全沒有那憂慮。

玉朝雪似乎很是不習慣人家見她面容不妥的模樣,涼暖進來的時間,玉朝雪始終掩面坐在那梳妝鏡前,

涼暖走了過去,

每走一步,心中卻是在想,這可真是一個厲害的女人,自己才來,便被算計地步步皆錯,她可是也沒想到,自己能這麼快就從那閱人府里出來吧?!

「姐姐,節哀順變,人死不能復生,這瓔珞在天之靈,也定是不希望姐姐如此傷心,傷身。」涼暖站在一邊,想要撫一撫玉朝雪的背,卻又像是想起什麼似的,最終只是放了下來。

那原先在外頭接待涼暖的小宮女站在玉朝雪身後,見到涼暖想要伸手,這眼神是警惕地看著她,雙手就差環著護著玉朝雪了。

低垂著頭沒人看得見她神情的玉朝雪對于身側這臨時換來的婢子,吞了一口氣,真是蠢婢!

「妹妹,你不懂,瓔珞服侍我已多年,醒來之時,卻是再不見瓔珞身影,這種心情,恐怕是無人能懂。」玉朝雪終于側過臉,讓涼暖看到了那一張哭腫了的臉,美人珠光淚,直叫人心疼不已。

玉朝雪穿著隨意的宮裝,外邊批披了一件襖子,這幾日下來,看去還真是瘦弱了幾分,身上的強勢與雍容也被被這淚光掩去不少。

但一個听到涼暖那般的話,卻是直接讓人將涼暖放了進來的人,究竟會有多少真心是在哭呢?

涼暖心地是深深的鄙夷,這玉朝雪,太過虛偽,否則,真是女中豪杰,巾幗不讓須眉。

她沒了一個瓔珞,但她的小玉也是不見了,小玉失蹤,又有誰曾這般大張旗鼓過?!

想起小玉,涼暖心里不自覺便泛上了一股子酸,

小玉,你究竟在哪里?

小玉,你可知道,你家小姐很想你。

「姐姐,妹妹如何不懂。」涼暖在一邊,聲音里忽然便也是泛上了一些酸澀,「妹妹的貼身婢子,卻是不見了,」

涼暖說道這里,故意頓了頓,沒立刻說,那玉朝雪自然不會接上,聰明人都不會接上。

等了一等,似乎在排解自己的情緒一般,過了一瞬,涼暖才開口道,「那些指罪妹妹謀害姐姐的說法,簡直是無中生有,妹妹被從閱人府里帶出來的時候,便想著無論如何,也要單獨見上姐姐一面。」

涼暖這話說的悲中含戚的,

她要說給這玉朝雪听,自己是特地單獨來找她的,

「妹妹來之前,去了一次太子殿下那里,告知了妹妹的意願,太子殿下才答應了妹妹前來這朝雪殿里,否則,妹妹是無論如何也出不得的房椒殿的,」涼暖說道這里,聲音里有些委屈,

「姐姐,你無論如何可得相信妹妹,妹妹怎會去想暗害了姐姐呢!姐姐對妹妹這般好,妹妹感動還是來不及呢!」

玉朝雪听了此話,似乎很是驚訝,眉目神情里也有些迷茫,

「妹妹,說的是何話?為何,姐姐不懂?閱人府?」

她聲音里滿是疑惑,半刻之後,又變成了疼惜,「怎的去了閱人府呢?姐姐昏迷這天,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玉朝雪雙目關懷地看著一邊的涼暖,

「可不是有人指責妹妹是暗害了姐姐的凶手,將姐姐毒害了去!也不知是誰,竟還讓人假冒了我的貼身婢子小玉,指罪了妹妹,妹妹這才進的閱人府,」涼暖一听玉朝雪這迷茫卻又關懷的話,也是嬌俏埋怨道,

說的風淡雲輕,仿佛被關閱人府,被指罪一事,只是再小不過的事情罷了。

「最可笑的是,竟有人說,妹妹是專門策劃了這一切,自己找人來暗殺自己和皇叔公,再嫁禍到姐姐身上來呢!」

末了,不等這玉朝雪回話,涼暖便又加了一句,依舊是埋怨的嬌慎語氣,

玉朝雪將涼暖拉到了這梳妝鏡前的長椅上,神色含憂,

「如今可是怎樣了?」

涼暖听著這話,心里簡直是冷笑,這玉朝雪,倒是好,一個毒暈昏迷,便可裝作什麼都不知道,什麼都無知的模樣,她是絕對不信這玉朝雪一點不知道外面的動靜的,若是不知道,又怎麼可能混跡這朝堂這麼多年呢?

也不知這玉朝雪是裝給誰看的,她們兩個心知肚明,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如今這玉朝雪因以一個被毒昏迷,便是裝作什麼事都不知道,就想撇清了這所有的事情,倒是厲害的很。

「如今,妹妹依舊是被群臣上奏,可是委屈的緊,還望姐姐上朝之時,替妹妹說上幾句話,澄清了這誣賴之言!」

既然這玉朝雪這般問,涼暖便順著她說的話下去好了。

玉朝雪憂愁地點了點頭,握住了涼暖的手,臉面上,眼睫上,還沾染了一些淚花,「只怕姐姐這身子,上朝堂,可還得好些天,委屈妹妹了,待姐姐身子好了,定是會上朝,與朝臣們解釋清楚了,妹妹與此事是絕對沒有關系的。」

玉朝雪說的信誓旦旦的,涼暖卻是半分不信,任何事,都有一個期限,過了那個期限,那麼這說的再好听,都是沒用,都可能成為妄言。

但此刻,涼暖只滿含信任與擔憂地點了點頭。

「姐姐,你可是知道妹妹的貼身婢子的下落?」涼暖又問,「這假冒妹妹的貼身婢子的宮婢,生的可是與妹妹的婢子一模一樣,這上朝堂指罪,連妹妹都是被唬了一把呢!」

涼暖又開口,話里含刀劍的。

這話,便是暗里告訴了這玉朝雪,就算她不知這事情十分真相,這八分,還是能猜測得到的。

「妹妹,那可是糊涂了,姐姐今日,不久前才是從昏迷里醒來,怎的知道妹妹的貼身宮婢的事情?!」玉朝雪似乎覺得涼暖的話,十足有些可笑了,對著她就是清淺一笑,美人臉上淚花閃爍,卻又忽然破涕而笑的模樣。

涼暖想,這玉朝雪可真是拿捏得當,真是一只美得清艷的妖孽。

真不知這玉朝雪是如何過的這些日子,你來我往的爾虞我詐,你試探我便試探回去的時光,對她涼暖來說,適當了便是樂趣,過了頭便是煩悶,就如同此刻。

她忽然便是轉了臉色,方才還笑意盈盈的,這會兒子忽然有些肅然,

「小玉于妹妹,就如同姐姐的貼身婢子瓔珞對于姐姐一般,妹妹已幾日不見我的婢子,甚是想念,妹妹念著這小玉應是與姐姐一同消失的,是以,這才來找了姐姐,望姐姐能告知妹妹一些線索。」

涼暖這話里暗含的話,不信這玉朝雪听不出來。

現今,沒有證據,一切不過是她猜測而已,是以,涼暖也不能將這玉朝雪怎麼樣。

這昨晚里派出去的宗政晚留下的那暗衛,又還未回來,小玉的下落還沒有查清,那這玉朝雪,她便奈何不得。

凡事,最有力量的,還是那證據,口說無憑。

「那妹妹可是找錯了人,姐姐這是不知,姐姐知道,知道瓔珞去了後,便是心哀到如今,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玉朝雪說著,又是低頭擦了擦那就快要流出來的淚水。

「妹妹的婢子一事,姐姐定是竭盡所能幫妹妹一同尋找那婢子!」玉朝雪抬起臉,雙手握住涼暖冰冷的手,

當玉朝雪的手,踫到涼暖的手的時候,涼暖笑了。

一個中了深毒,一個死了如至親般的丫頭的人,雙手怎會是火熱,應是身子虛寒,應是心哀而渾身都冰涼了,可她卻是溫暖地比她這個安康的人還是溫暖。

「妹妹先謝過姐姐了。」涼暖虛情假意,推了回去。

「妹妹方才說地那一事是何事?」

一直陪著涼暖扯到現在,這玉朝雪才像是記起涼暖進內殿前說的話,開口詢問,

這朝雪殿臥殿里的香,似乎更濃烈了一些,

涼暖狠狠吸了一口,深呼吸一口氣,便是忽然拿出了脖子里玉戒,

那一枚令很多人都是窺覬,卻是始終不見人有何動作的玉戒。

涼暖倒也是奇怪,這玉戒,玉昭羽只在初次見面時,似乎提到了些,這以後的時間都是沒提到過這玉戒的事情。

不知是看輕了這玉戒,還是,她娘將這玉戒看得太重了些。

「妹妹想與姐姐說的,便是這玉戒一事。」

玉朝雪疑惑,但涼暖分明是看到了自玉朝雪的眼底劃過的那一道光。

……。

……。

那玄朱出了太子殿,便一路尾隨著宗政晚,在朝雪殿的外頭,彈起手中石子,便是朝宗政晚的方向彈過去。

宗政晚身子一側,便是躲過了那一枚石子,他輕側頭,朝後方看去,在一片石頭後,自然毫不意外地見到了那紫色衣角,但他卻是不想多理會他。

扭過頭,繼續在這殿前等候著涼暖從里面出來,也隨時準備著,若是里面出了什麼差錯,便是直接沖進去,將涼暖拉出來,

他恨不得直接將她拉回羅姜國,但,這玉鳴國的事情,必須處理了,她當初選擇回玉鳴國,也定是不單單因為這公主之名。

玄朱靠在石後,見這宗政晚不過來,心中有些憤然,忽的記起自己年少十多歲時,常年陪伴在自己身側的,便是這師兄,雖然這師兄見的次數不多,但每一次與師兄在一起,總讓他覺地,這世界上,再沒有別的,比和師兄在一起時更溫暖了。

但如今,卻是硬生生但插了進來一個女子,或許,他五年前,就不該擅自賭氣離開師門的。

玄朱慵懶含笑地斜倚在石上,看著那一抹在朝雪殿前等候的青衫男子,眼中幽色劃過。

那連涼暖,他今日,總算是見到了。

生的,不過如此。

玄朱心里頓了頓,生的不過如此。

宗政晚知道,身後那道視線,一直在看他,他的臉色有些黑沉,一直看著朝雪殿臥殿的方向,若是知道這兩國海域之間是玄朱,他寧可選擇了遠路,也是不想和這玄朱,扯上關系。

又過了一瞬,宗政晚身後那道灼人的視線才離開。

玄朱是一個不定性的人,誰也不知道他下一刻會做什麼,宗政晚認識玄朱這麼多年,從沒見過這玄朱哪一次是按理出牌。

實則是太子殿的人,將玄朱又喊了回去,玉昭羽有些事,還未和這玄朱交代,便派了朱鴿出去尋找這玄朱回來。

玉昭羽私下里,早已準備妥當,他在等玉朝雪的揭竿而起,也在等他自己名正言順的登基緣由。

但,玉昭羽卻是忘了一個人,一個和他與玉朝雪一樣,有著爭奪這玉鳴國皇權的先帝幼弟,冥王。

玉冥在太子殿前,等涼暖走之後,便擰眉進了一次太子殿,

半柱香之後,這太子殿里的所有人都是看到冥王殿下面目陰沉著便是從這太子殿里出來了,原本便是生的陰魅的臉,在那一刻,令看管了太子殿下的溫潤如風的太監宮女都是覺著,這天都要塌了。

沒人知道玉冥進太子殿,與玉昭羽說了什麼,只知道,玉冥也沒有回那房椒殿里去等涼暖回來,而是直接怒氣沖沖的,就是出了皇宮,在外頭等候的十路見著自家主子這般陰沉的臉色出來,心肝都要裂了。

靠在自家王爺周身,都是覺著,身上的溫暖都是要被王爺給吸了過去,或許沒有人必他還要慘了。

玉冥回了冥王府,便是去了書房,重新召集了那五個原本去找小玉的黑衣人,

「所有兵馬,整頓,所有糧餉,備好。」

玉冥的聲音低沉,說的話,卻像是沖動一般,但下面的人卻沒有人當他是沖動,尤其是十路。

別人或許不知道,但是他十路是知曉的,自家王爺看起來總是陰沉森涼,但卻是從未想過這謀逆之事的,外頭傳言自家主子會是那爭權者,也不過是以前那位故意放出來的話罷了。

王爺有滔天才能,卻因這身子原因,從未展現,如今,是真的要憤然而起了?!

十路還有些不信,但又不得不信,只因,這是王爺第一次如此去爭取。

不知道王爺和太子究竟是說了什麼,但這倒也不是壞事,他十路早覺得那面若春風心若毒蛇的太子,比不得王爺了。

下面的五個人重重地應了一聲,便是閃身離開。

玉冥卻有很多要忙,他抽出了書桌底下一直被鎖著的東西,打開前,吩咐了十路在外面等候,

「十路,去書房外面候著,派一個人去盯著朝雪殿,監國公主出來了,或是有了什麼意外,立即稟告給我!」

「是,爺,十路這就去做!」

玉冥想想,又喊住十路,執筆寫了一封信,

「此信,待監國公主回了房椒殿,便送去。」

「是!」

十路離開了以後,這書房便只剩下了玉冥一人,站起身,重新將方才拿出來的東西,放回了抽屜里,轉身走向書房的另一書桌前,輕輕掰動了上面擺放著的一方硯台,這書桌便是朝左側空地里移動了兩方,玉冥踏步朝下,進去後,這書桌便又是合上,仿若什麼都沒發生一般。

……。

……。

涼暖從朝雪殿里出來的時候,心情十分好,

只因方才,那玉朝雪問她這玉戒一事時,她知道,她說給玉朝雪听得,必定不是玉朝雪想要知道的東西。

這玉戒早晚要面世,要被爭奪,那便由她來掌控這個主動權!

這玉鳴國江山究竟歸誰處,還看兩兄妹如何爭奪?!

待涼暖和溫香從朝雪殿里出來,外頭的宗政晚見涼暖心情還算不錯,松了一口氣,跟上了涼暖回房椒殿的步伐。

三人回房椒殿後,溫香便離開,自行去做了別的事。

因為今日涼暖與這朝雪公主的事,將溫香這原本普普通通的小宮女,也給變了變。

宗政晚隨涼暖進了里屋,一進去,那金毛小猴便是利索地爬了出來,站在涼暖的掌心處,蹭啊蹭的,別提多高興了,兩只大猴眼楮忽閃忽閃的。

涼暖等著,等著宗政晚給自己解釋,走了那麼多天,總該對她這個未婚妻交代些什麼。

「我回了一次家,處理了一些家事,」

兩人站在房椒殿的長廊里,涼暖靠著長廊,美人,白衣,鳳凰風華花鈿,眉色里是隱隱的憂色,

宗政晚覺得,他一定是栽在了她手里。

「還有二十三天。」

宗政晚學著涼暖的模樣,靠在另一邊的長廊里,朗朗道,

二十三天?

[文字版手打VIP]

涼暖被宗政晚冷不丁的聲音,給愣住了,半響,卻是反應過來,剛想回過頭說些什麼,外頭卻忽然有溫香的聲音。

「奴婢見過公主殿下,這是外頭冥王爺送來的書信,讓公主殿下親啟。」

溫香說著向涼暖遞過那書信。

涼暖不解,接過書信,疑惑拆開,

當看了一行字之後,拿著紙的手,便開始顫抖,只讀了一行字,便再也讀不下去,涼暖想忘掉那下面幾行字,卻是怎麼也忘不掉,面色忽的便是大悲,那是一種無法言語的大悲。

頓了一頓,似乎是迷茫,

剎那間,卻又是忽的淚水,如同泉涌一般,從眼眶里噴涌而出,一滴一滴滾落在那張被涼暖捏皺了的信紙上,

「小玉——!」

涼暖悲絕大叫一聲,忽的吐了一口鮮血,紅艷的顏色,像是地獄的彼岸酴醾花,一下,便是倒了下去。

她的手中,依舊緊緊地捏緊了那張筆墨未干的信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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