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嬪妾不如商府嫡妻 【069】朝雪變,美人如玉白花花【手打VIP】

作者 ︰ 浮世紅妝

皺眉就是吩咐下面人前去房椒宮請涼暖來!

看來,還要借那碧色一用!

……

……

涼暖從太子殿回來的時候,已經是巳時二刻了,原本以為解決了這事,可以再睡一個回籠覺去,神色都是慵懶許多,算算宗政晚離開的日子,也好些天了,都快七八天了,沒了個默默跟著自己,也不多話的男人,這幾日倒也像是缺了點什麼似的。

小玉一邊跟著自家小姐朝房椒殿里走的時候,神色十分喜悅,因為小姐從太子殿里與其他大臣們出來的時候,看到那些個大臣都是對自家小姐畢恭畢敬的,小姐被尊敬,她小玉就是高興,小姐就應該是這般令人敬佩的!

主僕二人後面還跟著兩個房椒宮里出來的宮女,一路跟隨著就是回了房椒宮。

進了殿,小玉給涼暖倒了杯熱茶,準備了些點心,方才出去時急,都沒吃上些什麼。

涼暖才坐下吃,便有太監進來稟報,

「奴才見過公主殿下,殿外冥王府的管家求見!」那太監是房椒宮里的大太監,對這涼暖說話之時,也算是恭敬,畢竟是做到大公公的太監了,這為人也是圓滑,不卑不吭,即不趨炎附勢,也不驕縱。

冥王府?

涼暖抿了抿唇,有些意外,這昨日才從冥王府里回來,怎麼會有冥王府的人前來求見呢?是這皇叔公發生了什麼事?

「讓他進來罷。」

涼暖擦了擦嘴,便是讓那冥王府的管家進來。

待那管家進來的時候,涼暖正襟危坐于前,那管家是個老管家了,看起來慈眉善目的,或許是因為心里焦急,這走步也是快,臉上都冒了些薄汗了,一進來見到涼暖,便是跪了下來,道,

「奴才求公主殿下去救救我們王爺!洛神醫讓奴才來宮里頭求公主殿下去一次冥王府,救救我們王爺!」那老管家是從小見著自家王爺長大的,從小便沒過過一天好日子,眼看年紀都是這般大,二十九了,都快而立之年了,卻是還未曾娶王妃,這府里頭一個女人也是沒有,

別人不懂,但他從小便是看著自家王爺長大,其中的道理自然也是懂的,王爺看去面色陰冷的,其實心里可是個好人,他是怕耽誤了人家好姑娘,自己早死了,人家好姑娘早早做了寡婦,是以便這年紀了還未曾娶妻。

听洛神醫的口氣,似乎眼前這監國公主是能救他們王爺的,若是能救,那必然是再好不過了!希望王爺二十九歲以後都能活的好好的,活的長長久久的,不會再犯病。

老管家心里想著這些,便不等涼暖回話,又是叩頭又是哽咽道,

「求公主殿下救救我們王爺!」

涼暖原本就想說,快些走,見這老管家神情激動,眉頭也是一皺,莫非是今日這皇叔公的病情比起昨日來還要嚴重?!

忙站了起來,帶起小玉,

「快些走罷!」

老管家一听,又扣了三個頭,趕緊起來跟上。

涼暖想的是,這洛神醫叫自己過去,恐怕是因為自己有這碧色蠱王吧!

……

此刻,冥王府里混亂無比,那兩個一大早趕過來的大小姐正守候在冥王的房門前,看似臉色焦急的,憂慮不已。

里頭是洛淵和冥王,洛淵將這兩個小姐趕在了門外。

他是知道這玉冥的性子的,看起來冷漠陰沉,旁人不得接近的模樣,但是等相處久了才知道,那只是他的保護色罷了,這兩個小姐是他從小的師傅的女兒,他是不會對他們做出什麼過分的事情的,至多說一句讓她們滾罷了。

洛淵在里面替玉冥針灸,金針銀針齊齊上手,床上的玉冥也沒有昨日的痛苦模樣,有的只有安詳,是那一種即將面對死亡的安詳。

洛淵看這情勢,便覺不對,立馬就吩咐了下面的人,趕緊去燒些熱水,搬個大浴桶過來,將平時藥浴的單子交給了十路,便準備給玉冥藥浴。

過會兒這監國公主到了,加上碧色蠱王,以及自己特殊調制的藥物,希望可以抑制住冥王身子一段時間,不會發病。

食用那血丸的時間久了,引發了身子里其他的病癥,如今再不醫治,已是來不及,幸好昨日那碧色將血丸引下的毒素清除了,否則恐怕是更加難以應付。

玉冥王爺這病,真是隨時隨地都會發作,來不及預防便開始了。

洛淵在房里面給玉冥部署一切,這外頭兩個小姐等得焦急。

待涼暖到了冥王府到了冥王的房間外的時候,便看見了兩個打扮貴氣的姑娘,神色焦急地便是等在外面,便忍不住問了身側的老管家,

「那兩個是……?」

看這神情,恐怕與玉冥的關系不是尋常關系,可是看這打扮,又不是婦人。

「回公主殿下,這是王爺曾經的兩個老師的女兒,一個是太傅之女,一個是右相之女。」那老管家覺著這監國公主是個好人,老人能憨厚無比的慈祥的笑著就是如此回答這公主。

涼暖點了點頭,

涼暖來了的時候,十路正好指揮著身後的奴才搬著浴桶,搬著藥材進這屋子里,十路一抬頭看到涼暖的時候,神情驚喜了一下,便是揮舞著手,朝里涼暖跑來,

「奴才見過公主殿下,公主殿下,您來了,趕緊進去吧!洛神醫等您許久了!」十路如今對著涼暖也是歡喜,畢竟這洛神醫讓這監國公主來,必定也是說明,監國公主是能夠救治他們的王爺的!

涼暖見著十路這諂媚不已的模樣,受寵若驚地點了點頭,跟著進去了,小玉想跟著進去的時候,被十路攔了下來,

洛神醫吩咐這浴桶什麼的,必定是王爺又要藥浴了,這尋常丫頭可是不能見到他家王爺的身子的,讓監國公主殿下看到,都是有些不妥了,但能救治王爺,那這些禮儀便是暫且拋開了去。

涼暖對有些不高興的小玉囑咐了兩下,便跟著十路進去了。

守在門口的兩個小姐見一個女子進了里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也想跟著進去,卻也被十路一下就攔了下來,

接著便只听得一聲重重地合上門的聲音,將里面與外面都是隔絕了開來。

「她是什麼身份,為何能進去?!」這右相家的小姐,方子柔較為驕橫,見到自己都是不能進王爺的房間,怎的來了一個莫名的女人進了去?!

方子柔還未曾見過涼暖,是以是不認識涼暖的,便如此大大咧咧地開口了。

一邊的歐陽青實則是知道這監國公主的,也曾經見到過,她知道這進去的是那監國公主,但見這方子柔如此問,也不想說出來自己知道此人為誰,只默默跟在一邊,也等著那監國公主的侍女回答。

小玉見這個說話不客氣的小姐生的倒也是好看,卻是這般不客氣,心里是想著不客氣的,但想著自家小姐說過,無論身份為何,不認識的人對你說話,那就要客客氣氣的,讓那人听不出你的厭惡,讓驕橫的人繼續驕橫去,總有一天會遭到報應的!

小玉便尊敬地行了個禮,道,

「我家公主殿下受洛神醫的囑托到冥王府里來。」小玉說的客客氣氣的,但這說的話,其實還是有些不客氣,她不是涼暖,還是學不到涼暖那個火候啊!

不過小玉這丫頭有潛力,假以時日,指不定在涼暖身邊再燻陶些時間,就能和涼暖一般厲害了。

那方子柔一听,哼了一聲,也不是個笨蛋,這盛京皇族受封過的公主,她哪一個不認識,都是有交情的,那今日這個公主,莫非就是前幾轟動地繞著整個盛京游行的監國公主?

生的可沒有朝雪姐姐美麗!

方子柔也是萬萬分分的朝雪黨,朝雪公主是她敬佩的女子,玉朝雪也的確值得她們這一干女子敬佩,巾幗不讓須眉啊!

「原是監國公主殿下,莫非公主殿下有醫治王爺的法子?」方子柔接著問,一個十幾年後才是從外找尋回來的公主,這神通竟是這麼大?洛神醫在這冥王府都這麼多年過去了,也是沒有醫治得了,這監國公主一來就可以了?

「奴婢也是不知。」笑意低著頭,繼續恭恭敬敬。

方子柔見問不出什麼,便不多問了,這監國公主與這王爺是表親關系,不算是一個敵人。

她倒是一點沒有听出小玉話語里的不高興來,一邊的太傅家的小姐倒是听了個完全,她們說話的時候,一句話都是沒有說,待她們說完了,才緩緩開口,聲音很溫柔和善,還帶了些憂慮,

「希望監國公主殿下能幫助洛神醫將王爺的身子救好了。」

小玉听罷,覺著這小姐脾性應是不錯的,不過小姐也囑咐過,知人知面不知心,是以,見到陌生人,也不要就將心都付出去了,軟軟地還回去便好了。

「公主定會竭盡全力的,小姐務必擔心。」

歐陽青听罷,笑著點了點頭,安安分分地跟在外邊等待著。

涼暖進了屋子,便是潮涌過來的暖意,這一屋子的暖意,不知道是燃了多少的銀碳,里面還有些霧氣環繞的,

「洛神醫,公主殿下到了。」

十路沖著里屋喊了一聲,

不多時,這洛淵便是從里頭出來,見涼暖到了,不是問候邪氣俊美的臉一喜,便是問道,「公主殿下,可否帶碧色蠱王?」

涼暖猜測的沒有錯,這洛淵寒她來此,為的便是這碧色蠱王,她從懷里掏出那瓶子,便是遞給洛淵。

洛淵卻是搖了搖頭,說,

「公主需要和在下一同進去,碧色蠱王認主,恐怕公主離開了碧色蠱王,這蠱王鬧起性子來,便不好控制了。」洛淵帶著羨慕地看著從涼暖手中的瓶子里緩緩爬出來的碧色半透明的小蟲,嬌憨可愛的,傳言有時候卻是比起人來還是有靈性。

涼暖愣了一下,這煙霧繚繞的,還有些藥香,估計這洛淵正給冥王做藥浴吧!

只在書中見過的藥浴,卻不曾見到過的藥浴。

洛淵見這涼暖有些愣住了,便知道她心中的想法,又說了句,

「公主請放心,在下只是讓公主殿下在碧色周圍便可,王爺的金貴身子,自是看不到的。」

涼暖一听這話,不知為何覺得尷尬無比,應了一聲,便跟著洛淵朝那屏風畫扇後走去。果真,是見不到這皇叔公的,整個浴桶外邊都是被一圈布給遮了起來,只隱隱在這縫隙之間看得到里面渾身光著的玉冥王爺,那白皙如雪的身子,那誘人的墨發披散在身後,到實實在在是一個美人。

洛淵見涼暖看著那布簾,以她好奇的是為何有此,便笑著答道,

「王爺吩咐的。」

涼暖一听尷尬地笑了一聲,便拿出手里的碧色小蟲,那碧色對著涼暖扭了兩下,腦袋揚起,十分傲嬌的模樣,便朝著那令它‘興奮’的源頭而去,展翅便是飛去。

鑽過布簾,飛了進去,因為這縫隙實在是比較小,碧色又比較肥碩,這鑽進去之時,身子還扭動兩下,十分可愛。

見碧色進去了,洛淵便也不落下,讓涼暖在外邊等著,便是從懷里拿出一個瓶子,鑽進這布簾里,搗鼓了幾下,自然,涼暖是看不到的。

只听得里面的水,似乎是翻滾了一下,也不知是錯覺,還是真的。

……

另一邊,皇宮這朝雪殿里,朝雪公主已經從牢獄里出來了,回了殿里,便是泡了個熱水澡,洗去這一身在牢獄里沾染上的晦氣,由著身側的侍女給自己穿上衣裝,見這侍女拿來的還是這緋色金絲衣裙,皺眉擺手揮了揮,

「給我那一套白色衣裙來。」朝雪公主閉著眼楮,在浴桶里閉目養神,那貼身丫頭瓔珞有些覺著奇怪,自從小姐十三歲時上朝堂以後,便從未穿過這白色宮裝了,這今日怎麼的忽然想起來要穿?

不過瓔珞也不是個多話的主,應了一聲,便趕緊去衣櫥里拿來。

拿來的這一件白色宮裝是今年新做的,白色清麗無雙,並無多少裝飾,卻只因那白色而顯得飄逸美麗。

瓔珞替自家公主穿上這白色宮裝,便是梳妝打扮,畫眉點唇,

只是這額頭上的花鈿,其二一直是公主殿下自己點的,以往都是點鳳凰展翅圖,這一次,卻是點了個梅花鈿,淡粉色的梅花鈿映襯著白衣,還有朝雪那張原本就是絕美秀氣點了ian,越加高貴不可侵犯,眉目如畫,淺笑之間,眉眼彎彎。

這一身白衣穿上,倒是與她的胞兄玉昭羽有了很多相似之處。

或許玉朝雪不穿白衣,便是為的不與這晏陽太子有過多的相似之處吧!

「如今這監國公主是在哪里?」朝雪公主裝扮好,便是詢問身側的瓔珞。

瓔珞答,「方才不久前,被冥王府的管家喊去了冥王府,似乎是冥王大人身子不適。」

公主入獄前,便是讓自己關注著房椒殿那里的動作,瓔珞也的確是照做不誤了,這監國公主早上去了太子那邊,接著回了房椒殿,便是被冥王府里來的管家喊去了冥王府。

玉朝雪一听,倒是驚訝了一下,這連涼暖何時是與她的皇叔公有了交集?竟還是被冥王府的管家喊去的,這可不是在她的預料之中啊!

想了想,又問,

「這皇叔公與監國公主,何時走得這般近?」

瓔珞搖了搖頭,她也是不知,只知道行刺事件之後,便是忽然有老管家前來了,「對了,公主殿下,這監國公主昨日深夜才從冥王府里回來,不知是否有關。」昨夜也讓人觀察著房椒宮了,期間那叫小玉的婢女回來過。

玉朝雪點了點頭,便不再開口詢問。

瓔珞見自家公主殿下除了牢獄,心情是高興不已的,她相信自家公主不會做那般之事的,

「瓔珞一直相信公主不會做那樣的事情,公主的清白,這下終于是還了回來,听說是這監國公主找了太子殿下,接著太子殿下下旨。」今日高興,平日里與玉朝雪一樣沉穩的瓔珞難得的這聲音里都是帶了很多喜氣,她給玉朝雪捶了捶肩,道,「公主,瓔珞覺著,這監國公主,不錯。」

玉朝雪笑了笑,能得到她家瓔珞的贊美,這監國公主也的確是不容易了。

不過……

玉朝雪的眼中帶了些許瓔珞看不懂也看不到的神色…。

「待監國公主回了房椒宮,便稟報與我。」玉朝雪按了按眉心,這在牢獄中呆了些時間,卻是實實在在感受到了敗寇的心情啊…。

瓔珞馬上點頭稱是。

……

……

時間過得飛快,一會兒子,便是一個時辰過去,冥王也在這浴桶里泡了一個時辰的藥浴,整個房間里都是冒著濃濃的藥味,涼暖坐在一邊的靠背紅木椅上,在這溫熱的水汽里,臉色燻染地有些紅,這神色也有些昏昏沉沉。

這浴桶里的藥,散發出來的藥味里,有一些是會催眠的。

洛淵在一邊忙活著,觀察著玉冥的臉色,沒有時間顧著涼暖這一邊,自然也是沒有看到涼暖的神色,當看到浴桶里原先一直是毫無面色的玉冥眉間忽的便是暈上了一圈青氣,那神色里似乎也有些痛苦,那左眼角下的鮮紅淚痣越加紅艷。

心中有些期待,期待著,這碧色配合著自己的藥粉帶來的效果!希望這一次,能夠成功!若是不能成功,他真的想將這碧色,曬干了磨成粉……

洛淵心里打著小九九,看著監國公主,應也不是一個計較的人…。

這邊正想著,卻忽的听得一聲吐血之聲,洛淵回過神來,便見這玉冥對著浴桶便是吐了一口黑臭的血,那血融入藥浴里,瞬間冒了幾個泡,便沉了下去。

都是穢物啊!穢物!

洛淵見到這黑沉的穢物,心里是極喜的,說明他研制了許久的藥,究竟是有用的!如今便是看這碧色了!

果然,沒有讓他失望的是,不多時,這碧色便是從玉冥王爺受傷的手掌中緩緩怕爬了出來,原本以為又要趕緊給冥王喂下血丸,

那碧色圓滾滾的身子展翅飛了出來,他一直觀察著王爺的掌心,卻是半點血跡都未曾流出來,碧色進去前,曾喂下了一顆血丸,這血丸堅持的時間,也不會如此之久啊!

洛淵的神色,是越來越興奮了,手中拿著那血丸,便是激動地顫了兩顫手!

一秒,兩秒……。

時間分分秒秒過去,涼暖也感受著手上又是沉甸了兩分的碧色,呼出一口氣,模了模這碧色圓滾滾的身子,也不知它是如何辦到的,鑽出了玉冥的身體里,竟也是半分血跡都是沒沾染到。

那碧色不愧為靈性蠱王,被涼暖模著,還仰起頭蹭了蹭涼暖,小翅膀飛啊飛,就差一個扭一扭,尾巴搖一搖了。

見這里頭沒有動靜,涼暖便問,

「洛神醫,如何了?」

洛淵听到涼暖的問話,才是回過神來,此刻的心情激動,不是三言兩語就能說完的心情,他緊緊盯著明晚顫動的眼睫,仔細觀察著他的面色,雖然和以前一樣蒼白,但卻不是泛著青色的白,那只是一種白而已。

玉冥泡在浴桶里,只覺這渾身上下從未有過的輕松與舒爽,睜開眼楮的剎那,便看見眼前的洛淵探頭觀察著自己,手上那枚血丸還赫然存在,

下一秒,卻見那血丸被他瞬間捏碎。

「我的病…。好了?」

玉冥問的有些小心翼翼,他抬起一直放在浴桶邊上的那只受傷的手,如是問洛淵,帶著小心翼翼的這份期許,讓真麼多年來一直看著玉冥痛苦掙扎的洛淵心中也是百感交集,他點了點頭,

「從此再無需這鬼東西!」洛淵回答地干脆清冽,肯定地點了點頭,略顯調皮卻又邪氣的臉上,一陣認真,接著,

手中血丸成粉末,在霧氣里化成紅煙,飄去,散在空氣里的還有濃烈的腥氣,但玉冥卻覺得這是他聞過的最好聞的味道了。

從此以後,再無需!再無需!

「嘩啦——!」

一聲,玉冥從浴桶里站了起來,從未有過的全身充滿力量的感覺,還有那股子輕松,讓他揚起了這輩子最美好的笑容,眼微彎,唇微翹,君子如蘭,卻眼尾帶媚,那鮮紅色的淚痣,在這張白皙而稜角分明的臉上,顯得異常奪目。

玉冥一下子掀開布簾,就是垮了出去。

洛淵還在興奮著,完全將坐在外邊昏昏沉沉的涼暖給忘得一干二淨,

于是…。

涼暖听見水聲,腦袋還有些暈沉地便是抬起臉,碧色也是扭著身子朝後看去,

四目相對…。渾身赤果……一臉迷茫……一臉羞憤。

玉冥跨出去的一瞬,就在前邊看到了那監國公主,比自己小了兩個輩分的監國公主,剎那間便是收回了自己的腿,又听見一聲嘩啦水聲,只听玉冥中氣十足地吼道,

「滾——!」

洛淵這才記起來,這里還坐了一個監國公主,涼暖也不等洛淵開口,就一下如坐鋒芒一般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朝外落荒而逃。

水霧繚繞里,便看見涼暖面色帶了些酡紅,也不知是羞紅的,還是被里面的水汽染紅的。

十路听到自家王爺這般中氣十足的聲音,便要跑進去,見監國公主紅著臉跑了出來,眨巴眼楮疑惑一下,剛想進去,卻見自家主子面色也有些酡紅地出來了,身上穿的依舊是黑衣,沉黑色的黑衣,但這感覺,卻是沒有以往那般陰冷,反而多了些人氣。

十路在想,會不會是自家主子藥浴過後了,是以才如此這般看去有氣色?

「王爺~」十路還想上前表達一下自己對于自家主子身子恢復的無比激動之情,卻被玉冥王爺剜了一眼,便什麼也不敢說了。

涼暖看到玉冥出來,腦子里不可抑制地就是現出了方才的尷尬模樣,她發誓,她這一輩子都還未如此尷尬過。

玉冥也只能看著累涼暖生氣,這身子都被人看光了,可不是得生氣,何況,玉冥王爺是個小氣的主。

似乎這碧色小蟲也是感受到了玉冥身上的怒氣,瑟縮兩下,飛進了涼暖的懷里,躲在邊口上。

「既皇叔公身子已無大礙,那涼暖便不再多留。」

涼暖訕訕地鞠了個禮便朝屋門走去,腳步飛快,開了門就往外走,剛跨出一步,就听後面人開口喊,

「慢著!」

听著這聲飽含著各種情緒的聲音,涼暖忽然就是身子一顫,忍不住地便也是打了一個顫。

外邊小玉見自家小姐出來了,高興地便迎了上去,

而涼暖也硬是面色不改地將另一只腳也從屋子里垮了出來,

「小玉,回宮!」

涼暖神色匆匆地吩咐小玉道,小玉剛想答,卻被隨後追上來的男子喊住,

「慢著!」

外邊一直候著的兩個小姐听到這完全不同以為的十分中氣十足的聲音,眼楮一亮,對視一眼,莫非王爺的病,如今是好了?

朝那聲音傳來處看去,如今果真是什麼都是變了,王爺現在看去比起以往來更是俊美,面容白皙,卻不再病態,那左眼角下的鮮紅淚痣真是紅到了人心坎兒里去了。

「冥哥哥~」

那方子柔直接便是貼了上去,剛要踫到這玉冥,就被他揮開了去,一邊的歐陽青較為聰明,他見玉冥出來後這眼神里有些怒氣,一直看著眼前看這形勢就要離開的監國公主,便是選擇沉默觀察。果真,見到這方子柔被推開了去,心里竊笑了一下。

「皇叔公還有何事?」

涼暖恭敬地回過身子,渾身山下此刻寫滿了疏離,玉冥一下便是察覺出來了,他皺眉,自己也是不知這為何叫住涼暖,只是覺著自己方才那副模樣,十分……難堪,卻是讓這女子全部看了去!

「不準叫本王皇叔公!」玉冥聲音冷著,見涼暖點頭稱是,又道,「方才你見到了什麼?」

聲音如此嚴肅,讓涼暖不得不立刻便是回答,

「什麼都沒看到。」

……。

一時之間,沒人再開口,或許是涼暖答得太快了,或許是玉冥自覺這話不得問出口。

過了半響後,冥王一甩袖,就是離開了此處,十路緊跟其後,走著還回頭看了一眼涼暖,這眼底都是好奇,方才王爺與公主之間,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涼暖見這玉冥終于是離開了,便深深地呼出一口氣,這周身的壓抑感瞬間消失,她覺著方才這玉冥橫眉看著自己的模樣,簡直是想殺了自己的心都是有的。

不禁模了模鼻子,默了,這皇叔公也不至于如此吧,不就是看光了這白花花的身子,何況,是他自己出來讓她看見的,她還未說他讓自己看了不該看的東西,真怕明日長針眼呢!

這邊涼暖想著,另外一邊的兩個千金大小姐看著,便是知道,她定是與王爺發生了什麼,否則方才王爺不會如此。

方子柔直接上去開口問,

「方才公主殿下進去是為何?為何王爺會問你看到了什麼?!」雖說這是個公主,可她身份也不低,一堆貴族小姐里,地位也是佼佼者,何況,王爺的老師是她爹爹。

這般尖銳的聲音,這般妒忌的眼神,涼暖知道,她被盯上了,眼前這一個眉宇之間就是戾氣的女人,許是好應付,但身側那秀氣小巧的少女,可指不定了。

「方才進去只是協助了洛神醫救治皇叔公,皇叔公醒來時誤會了。」涼暖回答得溫溫吞吞的,就是將這問題給答了,接著便不等她或是那秀氣小巧的少女開口,便微笑著道別,

「本宮還有事,便不多停留了。」

方子柔原本還想說些什麼,听到這一聲本宮,便是點了點頭,

「公主殿下慢走。」下面一句話,幾乎是從腦子里條件反射出來的一般,那歐陽青跟著方子柔對涼暖行了個禮,便是候著涼暖離開了。

待涼暖與小玉慢慢走遠時,歐陽青才抬起頭,朝著涼暖的方向幽幽看去,看不清這抹幽色,究竟是什麼。

方子柔則等涼暖走遠後,便是跟隨著方才玉冥消失的方向小跑著過去,她身後的丫頭,也是緊跟其上。

歐陽青則是慢慢跟上,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凡事許循序漸進,才能手到擒來……

等大家都是走光了,這里屋的洛淵才是面帶笑容,滿面紅光地走了出來,這眼底都是笑意,薄唇揚得高高的,

他高興的是,困擾了他五年的病,終于是醫治好,這試了上千次的配方,如今,這一次總算是可以!

但他知曉,這碧色蠱王在其中重要不已,若是沒有這碧色蠱王,或許他還是被那病癥生生打壓住,這一輩子或許就陷在這一個病癥里,但終于皇天不負有心人,總算是解決了!一會兒便回去,寫在那記載疑難雜癥的冊子上去!

洛淵一閃,白衣一飄,便是不見了其英挺的身姿。

偌大的冥王府,隨後便從冥王的院子里傳來陣陣少女的聒噪之聲,以及十路趕走她的聲音。

一時之間,這總是死氣沉沉而顯得陰暗的冥王府,多了一份生機。

在這冬日的末尾里,忽的便如同冰天雪地里的小綠芽一般,多了那一份動人的生機。

……

涼暖回到房椒宮後,這朝雪殿里的丫頭便是向這大宮女瓔珞回報,這瓔珞也是一下便知道了這房椒宮里的情況,趕緊跑了進去,告知了正在美人榻上閉目養神玉朝雪。

「公主,這監國公主如今是回了房椒宮了。」

原本正閉目的玉朝雪刷的一下便是睜開了眼,一下從美人榻上站了起來。

抬腿便往外走。

「瓔珞,你隨我一起前去房椒宮。」

「是,公主殿下。」

……

涼暖在房椒宮里草草又吃了點東西,這下便是真的準備睡上一覺了,美人榻上躺一會兒也是好的,方才那冥王泡藥時散發的陣陣藥味里頭,可是有著催眠的藥,這聞著聞著,便是困乏不已。

「小姐,你快去歇息吧。」小玉見自家小姐總是打哈欠,便忙著催促了涼暖去休息會兒。

今日真是一個忙碌的天,睡上一覺,這午飯也無需吃了,一醒來許是已經傍晚時分了。

這麼想著,涼暖便去了內殿,這還沒寬衣解帶的,外頭的宮女便又跑了進來稟報,

「奴婢見過公主,外頭朝雪公主殿下求見。」那宮女聲音里帶了點緊張,也不知是因為和涼暖說話緊張,還是這朝雪公主來了房椒殿緊張。

涼暖扣上了方才才是解下的扣子,整頓了一下有些疲累的面容,便出了內殿,

她真是懷疑,這些人都是商量好了時間再找自己的麼?!

「涼暖見過朝雪姐姐,姐姐萬福。」在外殿里便是見到一身白衣背對著自己的玉朝雪,從背影看去,翩翩少女,出塵不已。

來這里後見到玉朝雪的幾次都是穿著雍容華貴,甚少見到這玉朝雪穿的如此淡雅素潔。

不過,她不愧為與玉昭羽為兄妹,這白衣在她與他身上,都是讓人覺著極致的舒服與好看。

听到這聲音,玉朝雪才回過身,

涼暖見到那張不像精心裝扮過,卻又像細細打理過的臉,只想說,這玉朝雪生的真是絕美無雙,白衣美人,額間花鈿,萬分出塵,涼暖想著,或許玉昭羽被稱作朝雪公子,不僅僅是面容如朝雪聖潔,或許還與這玉朝雪生的相似才得?

眼前的玉朝雪眉宇間有抹淡淡愁緒,沒前幾日所見的英氣,但絲毫不減身上與生俱來的貴氣。

「暖妹妹快些起來。」玉朝雪立馬扶起了涼暖,「姐姐今日來,是想謝謝暖妹妹在太子殿下面前說了姐姐的好話,是以才讓姐姐從那陰冷的牢獄里解月兌出來,姐姐謝過妹妹!」

說罷,玉朝雪便是對著涼暖彎腰行了禮,讓涼暖受寵若驚。

這玉朝雪,初見到後面幾次相會,可不曾對她如此過……

「暖妹妹,至此一次,姐姐深深感受到,在這宮中,尤為需要這知心人!妹妹如此體貼姐姐,讓姐姐內心感動不已。」

玉朝雪聲音里夾了些許輕微的哽咽,使這這般原是覺得十分虛情假意的話,卻讓听著的人覺著一股子忽然而生的無助與彷徨,又像是救命稻草一般,抓住了涼暖。

那雙縴細的手掌,掌心里卻是帶了些厚繭,握著涼暖的手,讓涼暖覺著粗糙無比,感受著這手的力量,涼暖不自覺地便是生出些許或許可以稱之為同情的情感。

這玉朝雪能與太子抗衡至今,必定是費了不少精力的。

如今,或許真是累了,身邊沒有一個知心人,不過,她還是幸福的,這朝中有這麼多人支持她,知道她被冤枉,立即便有大批的人尾隨其後,實在是讓人羨慕。

「姐姐無需客氣,這是涼暖應做之事,涼暖信姐姐才如此。」涼暖目光直視著玉朝雪,那雙眼里的清亮真誠,讓掩藏在玉朝雪眼底最深處的情緒都是如微光一般閃了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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